請娘子稱我為陛下! 第126章 不服就干楚世昭玩的就是真實
楚世昭從模擬推演里的狀態抽離出來。
目前大周王朝的基本盤仍然是以世家大族為主導的官僚體系,雖然楚世昭很不想承認,但眼下的他,面對這些人,猶如蜉蝣撼樹。
因為這些人基本上已經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復雜關系網,兩個大族之間的聯姻不少,而大族和大族之間聯姻以外,他們還擁有著一定數目的‘門生’。
在模擬推演里,楚世昭行使自己的政見,幾乎是被這些人掐得死死的。
最終解決掉他們的唯一辦法,就是將提出問題,質疑問題,不想完成楚世昭指標的人全部干掉。
殺了這批人后,才讓楚世昭的變法真正意義上的順利起來。
而楚世昭能夠那么囂張的一切全部建立在楚世昭取得兵權的基礎上。
顯然,現在的楚世昭是不具備得到這些大族支持的基礎,人家是有更好的選擇,何況那些大族心中最佳選擇的對象,也會積極擁立、維護他們大族利益。
那么為什么要選擇一個可能破壞集體利益的人取得皇位呢?
這就是本質問題。
大族想要的理想狀態是——他們兒子的兒子在大周王朝還能享受高官厚祿。
無論能力優劣好壞,無論品性是否端正,只要他們的后人能夠榮華富貴,他們的地位不受影響。
若是沒有大帝成長計劃的楚世昭,顯然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因為文化知識已經被壟斷在了這些大族的手上,這就讓楚世昭選擇人才的空間非常狹小,而且就算有看中的人,出于立場,楚世昭也很難找到可用之人。
但是,大帝成長計劃正好幫助楚世昭篩選了一批人才出來,一批完全可以和世家大族對峙的人才。
可還是那個簡單粗暴的問題。
留給楚世昭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僅僅靠著楊方和桓盛,楚世昭在中央朝廷的影響力還是微乎其微。
他們兩個人的話語權還是太低,就連現今有些風頭的桓盛,也是得到了永晉帝的支持,又有桓節這個重要的場外因素。
不然的話,桓盛其實也沒有什么資格和這些在本土根深蒂固的大族勢力抗衡。
畢竟桓節在涼州勢力再大,他也不可能一眨眼的功夫就干到長安來。
楚世昭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招牌做做好。
而且,他最不能干的事情,就是偏向于世家大族。
很簡單的道理,他身居東宮的兄長支持世家大族,楚世昭也支持世家大族,但是身份上孰優孰劣一眼便知。
那么有更好的選擇,為什么這些世家大族不支持楚世煦,而跑來支持楚世昭。
這就像是同樣開一家飯店,楚世昭不拿出自己的特色,反而去學習別家店的招牌菜,那就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并且還會讓原本喜歡自家特色的人就此跑路了。
楚世昭干脆就把自己廣納寒士,治安疏勸導父皇的那一套作風貫徹到底。
拉攏那些和世家大族并不對付.甚至于和大族利益有些爭端的大臣。
在武德殿醒來以后,楚世昭一早就拿著自己找人定制的五色棒督查長安市容。
人設都是自己立的。
治安疏以后,楚世昭罵爽了,身上的擔子也就重了,敢說不敢做,那就等于沒說。
敢說又敢做,那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前期的局勢不好,楚世昭不管是被起義軍圍攻還是被匈奴人圍攻亦或是被兄長逼殺,那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只要一次選擇沒做對,楚世昭就是死路一條。
既然如此,那就怎么痛快怎么來。
橫豎都是死,不如死得其所。
楚世昭這會兒,那可真是當仁不讓。
他就恨不得當街逮到一個為非作歹的官宦之后,然后拿出自己的五色棒拳打腳踢,既能讓自己爽到,還能繼續刷聲望。
但是,楚世昭這么明目張膽地在長安游蕩,自然是唬住了那些尋常時日在長安作樂的紈绔子弟。
人家也不蠢啊。
五色棒,這可是大周王朝執法所用,由紅、黃、綠、白、黑涂在棒上,有犯禁的人,不管是誰,都用棒打。
楚世昭上奏了治安疏,又在朝堂上怒斥群臣,這會兒拿著五色棒巡邏長安,試問誰敢招惹這個瘋子啊?
接連七天,楚世昭愣是拿著五色棒逛了長安七天,走到哪,都是一幅無事發生的景象。
而長安的治安,也是在楚世昭的巡邏之下,安定了許多。
郭謙主導的武德司雖然有著兼顧治安,巡邏長安的職務,可是碰到那些有背景,有家世的人,其實也就由郭謙出面‘苛責’、‘勸導’幾句,實質懲罰是沒有的。
這天子腳下,隨便抓個人,搞不好都是哪個高官的親戚,不是郭謙這種八面玲瓏的人,尋常人真接不住這活兒。
但郭謙再怎么懂人情世故,那他也不喜歡天天和那些大族子弟打交道。
他可太清楚自己的地位和權力從何而來了,而一旦永晉帝駕崩,那他又該怎么辦呢?
所以郭謙很討厭那些作奸犯科的大族子弟,抓了不敢重罰,罰了又怕被他們日后清算。
楚世昭拿著五色棒到處巡邏長安,無疑是讓郭謙高興壞了。
但是長安那些大族子弟卻都要被楚世昭給憋壞了。
這些人不是說里面的人沒有本事,而是大周王朝的風氣自永晉帝一朝就愈發崇尚奢靡。
互相攀比的風氣日益嚴重,還有斗富的現象。
不是家中的長輩千呼萬喚,讓他們這些時日低調,他們恐怕早就憋不住了。
永晉帝這一刀下去,把王睿貞這樣的大臣直接給殺了,帶給群臣的震懾力還是太強了。
楚世昭拿著五色棒,沒能找到大族的事兒,可楚世昭也沒閑著,他順手還去研究了一下制成細鹽的秘方。
回頭,楚世昭準備‘走私’一下細鹽,客串一下鹽商。
沒辦法,楚世昭沒有外戚,娘親早逝,也沒有什么親戚能夠幫到楚世昭,這就導致在資金方面,楚世昭很是匱乏。
背嵬軍的武器裝備都是桓盛搞來的,就連很多事情的資金,也是桓盛出的。
但是楚世昭也不能全靠桓盛,所以他就得想辦法掙錢,而在這年頭,鹽的價值很高。
楚世昭就開始打鹽的主意了。
第八日的長安巡視,依舊無果.楚世昭沒能找到刷名望的對象,這讓他‘大失所望’地回到了武德殿,還好在這之外,楚世昭還另有籌備,他決定主動出擊,試試水深。
而楚世昭這一次回到武德殿,卻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只見永晉帝的嫡長子,已經搬入東宮的太子,曾經逼殺過楚世昭,也被楚世昭麾下謀臣桓盛一刀干掉的楚世煦正端坐在武德殿中央,靜候楚世昭從宮外回來。
永晉帝是一個極其注重禮數的人,所以他的兒子們在禮數方面都頗為講究,即便是楚世昭這種最煩禮數的人,在面子功夫上也是做的極佳。
“兄長。”楚世昭恭恭敬敬地一拜問道:“您這是”
眼前,這位略顯富態,面容和藹的東宮太子楚世煦微微頷首道:“四弟,這些時日,你所做的事情,真是讓兄長嘆服啊。”
“我這些日子,聽說你拿著五色棒,在長安四處奔波,以至于長安太平,實是非常人可及之事。”
東宮淡淡道。
楚世昭可不認為他這個東宮兄長是為了吹捧他而來的,“兄長有話便說。”
面對如此快的開門見山,東宮微微語塞,但很快恢復了正常道:“為兄聽說你在北府軍操練了一支三千人的新軍。”
“本宮這邊,有一位將才,不知可否引薦一二。”
楚世昭現在最大的本錢就是這支三千人的北府軍,而他這位兄長的意思,顯然是要插手這種新軍,放入他的人手。
“這是父皇差遣之事,要是大兄想要引薦賢才,也應當向父皇說明。”楚世昭眼眸都沒有抬起來,又道:“若是兄長想要這三千的新兵,我也能一并讓之。”
“只求兄長放我就藩在外。”
說到這里,楚世昭嘆了一口氣,“我無二心。”
東宮頗為意外楚世昭的說辭,在他看來,如今的父皇顯然有失偏頗,過于厚愛于楚世昭了。
無論是二皇子楚世仁,三皇子楚世虞,他們都沒有資格住在皇宮之中。
而楚世昭現在卻住進了武德殿。
如此做法,又怎么不讓人心生想法,特別是現在的父皇,不僅是讓楚世昭住武德殿,還讓楚世昭坐鎮北府軍,有了其他兄弟所沒有的兵權。
聽到楚世昭想要就藩,楚世煦就更加詫異了,這不是讓自己的優勢蕩然無存,甚至是拱手讓人嗎?
只有在父皇身邊,離父皇越近的人,才越有機會得到皇權。
你外放出去了,那誰還能想起你呢?
楚世昭可不管楚世煦是怎么想的,在他看來,在長安待著,只能政變,而且還有漫長的整改期,要打磨大周王朝的吏治。
這個吏治有什么好整改的。
爛透了。
完全不如就藩一波流。
放楚世昭待在一個地方上猥瑣發育,等到天下大亂,不管是起義軍還是匈奴人入境,等他們清洗掉那些大周王朝的舊官僚,吏治自然就清明了。
當然,這樣的做法也有弊端,那就是起義軍和匈奴人入境的時候,勢必是要連帶之中帶來戰亂,百姓生靈涂炭是必然的。
可楚世昭也沒得選。
東宮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又忽然意識到楚世昭的話中有話。
要是讓父皇知道了他在北府軍安插人手,那豈不是明著將自己的心思坦露在外。
于是楚世煦又道:“那我到時候親自向父皇引薦賢才。”
他要是讓楚世昭緘口莫言今天所說的事情,那就是對父皇的隱瞞,反而更受猜忌,這樣一說,倒是顯得他坦蕩,沒有結黨營私,一心為國。
“除卻此事以外,這些時日,很多人也跟本宮說起了你在長安執法的事情。”楚世煦岔開了先前那個敏感的話題道:“你這般做法,是不是過于嚴苛了。”
楚世昭正色道:“國法如此,何來嚴苛之說。”
“這本是武德司的職權。”東宮無奈道:“四弟逾越了權力,不怕父皇猜忌嗎?”
“三府軍亦有巡視長安的職權,只是一般主要的職務是捍衛京城,我身為北府新軍的主帥,自然也能巡視長安。”楚世昭又道:“再者,親王在長安可以舉檢任何不法之事,這可是祖宗流傳下來的家訓。”
看著楚世昭認真的面孔,楚世煦啞然失聲,那不就是祖宗隨口一說的事情,而且你是親王,你不吃喝玩樂,你擱這干著言官的事情舉檢官員又是幾個意思。
你來真的是吧?
但是楚世煦又放下心來,要是楚世昭還是這幅模樣,那對他的皇位就毫無威脅了。
就楚世昭這樣得罪人的效率,沒過幾天,整個長安的大族都要被楚世昭得罪了。
這樣一個人,又拿什么繼承皇位。
他反而可以從中拱火,讓兩邊鬧起來,自己再做一個和事佬。
“好好好。”他露出笑容道:“四弟有此雄心壯志,整頓吏治之心,實我宗室之幸也。”
“大兄您這是支持我這般做法的意思?”楚世昭眸前一亮。
“事關社稷,自當支持。”楚世煦擺手道。
“王氏多有不法之事,在長安多個地方盤下了不該是他們的商鋪,這是豪取強奪,與民爭利,我早就想查封這些地方了,有兄長這句話,那我便放手一搏,大膽去做了。”
楚世昭神色肅然道。
這話一出,楚世煦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當然樂于看到楚世昭這個愣子得罪人,可是他可不想看到楚世昭把他家的親戚給干了。
王氏那可是楚世煦的外戚,是他母上那邊的親族。
這要是傳出去他楚世煦支持楚世昭大義滅親,他母上豈不是要被自己活活氣死。
“且慢。”楚世煦立刻道:“王氏素來安分守己,怎么可能與民爭利,四弟這是聽信了奸佞的讒言,不能誤害忠良。”
楚世昭早就料到了這幅說辭,但是呢這八日以來,楚世昭一直在等著機會,遺憾的是,就是逮不著人。
這些大族都是避著他走,知道他弄了一個五色棒,要立威。
但是,山不見我,我自見青山。
你們避開我,我就不能主動找你們?
早在楚世煦說這句話之前,楚世昭就已經開始辦事了。
真正的政治斗爭,哪有那么多的語言對抗,都是直接上肢體動作,動粗的。
削弱敵方的力量,就是加強自己的力量,尤其是削弱敵方力量的同時還有正當理由,那就更加不需要留手了。
楚世昭模擬推演活了那么多世的皇帝,他已經無所謂什么生生死死了。
不服就干。
逮到就踹。
正巧模擬推演里,楚世昭知道王氏這些年來的罪行,也有確鑿的證據。
憋了這么久的時間沒找到機會,主動出擊肯定要逮個大的。
請娘子稱我為陛下! 第126章 不服就干楚世昭玩的就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