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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王爺這是血口噴人

更新時間:2024-12-28  作者:玖拾陸
醉金盞 第119章 王爺這是血口噴人
御書房外。

海公公低聲與沈臨毓道:“圣上心情不大好。”

沈臨毓給他看自己手中的折子,道:“這遞上去,圣上定然更不高興。”

折子很厚,海公公只看這厚度就曉得事情不小。

兩人進去里頭。

永慶帝聚精會神看著手中文書。

考官們正忙著批閱春闈的考卷,永慶帝叫他們把答得有意思的策論文章抄錄一份先送來給他過目。

待沈臨毓行了禮,永慶帝問:“你也還沒看過這些文章吧?等下看看。”

沈臨毓沒有直接應下來,反而面露猶豫之色:“我也正想和您說一說春闈。”

永慶帝聞言抬起了頭:“是有什么進展了嗎?能查到岑文淵的頭上嗎?”

“沒有鐵證。”沈臨毓道。

永慶帝皺眉,神色嚴肅:“朕上次和你說了,若沒有實證,朕希望岑文淵有個善終,莫要弄得難看了。”

沈臨毓把手中的折子遞了上去。

“今日不是跟您替舞弊之事,而是這次的考生、岑太保的孫子岑睦。”

“岑睦和二十九年落榜的考生彭祿是同窗,他與彭祿的胞妹無媒茍合又棄之不顧,使得那女子一尸兩命。”

“不久之后,彭祿死于意外落水,彭母承受不了打擊病故。”

“彭祿原本對三十年的春闈胸有成竹,他死后,他在書院的先生拜訪岑太保,沒多久也死了。”

“且岑睦逼迫過家生子,以至那少年自盡,他姐姐想討說法也遇害了。”

永慶帝的目光落在折子上。

上頭寫的比沈臨毓口述的要詳細得多,看的人氣血上涌、眼睛都痛。

可再是生氣,永慶帝也沒有改自己最初的想法:“全是零碎的口供,太淺了些,再者,岑文淵做了什么,你能猜,但你摁不死。”

“所以我跟您提的不是定岑太保的罪,”沈臨毓指了指那些策論文章,“是岑睦能不能登榜的事。”

永慶帝抬了抬眉,示意他說下去。

“離張榜還有三日,不久后便要殿試,我朝殿試只論名次,除非犯了大錯,否則最次也是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岑睦論學識,他應當能登榜,殿試上若是答得和您心意,他得個二甲,甚至會被您點為頭甲。”

“可岑睦也是個啞炮,我手上的證據還不足以坐實岑太保舞弊,但您看,我已經有這些收獲了,或許再兩三個月,線索收攏,岑太保無處可逃。”

“他多行不義,岑睦得他庇護,前頭那么多混賬事兒都抹了,還成了天子門生,等揭發開來,傷的是您的顏面,是科舉公正的名聲。”

“時間緊迫,我再三考量、先把這些證據遞上來,望您把岑睦的名字劃去,以免之后……”

永慶帝靠著椅背,一時間沒有說話。

思量許久,他才問:“臨毓,你有多少把握?”

“五成。”沈臨毓道。

永慶帝氣笑了:“才五成你就這么著急?”

“岑太保參與舞弊已是板上釘釘,”沈臨毓垂著眼,解釋道,“五成,是我能成功彈劾他的把握。”

永慶帝深深看著他,良久,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朕是真的希望,岑文淵能得個善終。”

沈臨毓道:“是他辜負了您的信任與支持。”

放榜那日,貢院外頭里三層外三層。

有人歡喜,有人悲痛。

岑睦沒有擠著去看,他原就覺得自己答得不錯,與祖父討論后更是信心大增,等待的日子里又聽了其他考生的文章思路,越發胸有成竹。

岑太保整日笑呵呵的。

他沒有提前向考官們打聽,同僚問起也十分謙遜,但只看他心情,千步廊里都覺得岑家孫兒應是十拿九穩了。

直到岑家家仆尋來,慌亂地與他稟報。

“老太爺,三公子落榜了!”

岑太保手里的筆啪的掉落在桌上。

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會?是不是你們看漏了?”

“仔仔細細看了八九遍,”那家仆快哭出來了,“沒有公子的名字。”

岑太保蹭的站了起來,快步往外走。

主考是大學士費盛,岑太保一心要去問問,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他要看岑睦的墨卷與朱卷!

走到一半,火燒火燎的心被迎面的風一吹,瞬間冷靜了下來。

岑太保停下了腳步。

不行。

眼下不是盛氣凌人地去找主考的時候。

“先回府,”岑太保交代跟上來的家仆,“先回府一趟。”

等他趕回太保府,卻得知岑睦不在府里。

岑睦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蒼白著臉趕去了貢院。

這時,杏榜前聚集的人已經少了,岑睦沒費多少力氣就擠了進去,瞪大著眼睛從頭至尾一遍遍尋找自己的名字。

“沒有……”

“怎么可能沒有……”

岑睦越看越著急,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存著,幾乎連身子都要撲到那榜上去。

再三確認后,那一絲僥幸也消散了。

他就是落榜了。

科舉,是需要一些運氣的,顯然這一次,他的運氣很差。

岑睦失魂落魄地回到太保府,被帶到書房里時,他喃喃喚了聲“祖父”。

岑太保靠坐在圈椅上,神色疲憊極了:“晚些時候,我想辦法和費大人打聽打聽,落榜也得落個明白。”

岑睦點了點頭。

這種事到底不體面,傳揚出去,也會叫其他考生側目。

岑太保沒有大張旗鼓,只叫人悄悄往費府走了一趟,沒想到,上門去的人吃了個閉門羹。

幾乎是一瞬間,岑太保察覺出一些不對勁來。

費盛為人敦厚實在,極其和氣,哪怕這事情不好細說,也不會讓人吃閉門羹。

難道,阿睦的落榜并不簡單?

但能越過主考,一言定阿睦生死的……

只有圣上!

除了圣上、誰敢這么插手春闈?

可這是為什么?

是,鎮撫司在查二十九年的科舉,但不管怎么查,也輕易按不到他頭上。

就算有些流言蜚語,圣上難道就為了那些沒有實證的事,就把阿睦的名字劃掉了?

強烈的不安籠罩在岑太保的心上。

他一夜未眠,輾轉反側。

身邊,太保夫人也被吵醒了,心情格外復雜地看著丈夫的后背。

是,她不喜歡岑睦,一想到岑睦高中后把自己看重的孫兒徹底比下去,她就氣悶極了,但岑睦真的落榜了,她幸災樂禍之余也難免糾結。

唉……

歇得不好,岑太保起來后精神不振。

朝房里,同僚們只當他煩惱孫兒落榜,紛紛寬慰勸解。

岑太保應付了兩句,尋了費盛身影,正想上前寒暄兩句,就見費盛一個轉身避開了。

他的心沉了下去。

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

果不其然,早朝上,沈臨毓突然發難。

與岑睦有關的丑事一樁樁擺出來,直指岑太保庇護孫子,視人命為無物。

“彭祿”、“彭蕓”、“龔老先生”等等名字出來,似電閃雷鳴,炸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為什么?

為什么會出現這些名字?

鎮撫司、沈臨毓到底是什么狗鼻子,這樣的老黃歷都能被翻出來!

沈臨毓準備充分,有條不紊,最后話鋒一轉:“鎮撫司從馮正彬家中抄出來些佐證,他清楚永慶二十九年的科舉有內幕。身為太保的學生,馮正彬的死,太保您怎么看?”

岑太保一張臉鐵青。

怎么看?

郡王爺就差把“你是兇手”掛在嘴邊了。

這真是、真是!

“血口噴人!”岑太保氣得渾身發抖,顧不上平日的仁慈模樣,他指著沈臨毓,咬牙切齒道,“王爺這是血口噴人!

馮正彬怎么死的,是你們鎮撫司要查清楚的事!

查不出來,也不能為了給我潑臟水就蓋到我的腦袋上!

我沒有殺過他!”

沈臨毓卻笑了下:“我噴您什么了?我有說馮正彬是您殺的嗎?我和您說的是,您為了您的孫兒做了不少事。”

岑太保氣得搖搖欲墜,全靠邊上另幾位官員把他扶住:“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圣上、圣上……”

永慶帝端坐在龍椅上,面上透出幾分猶豫之色來:“眾卿如何看?”

文武大臣們嘀嘀咕咕的,最后是章振禮站出來,拱手道:“昨日才放榜,之后還有殿試,臣還是先前的意見,這一科結束前審查幾年前的科舉舞弊,實在不夠謹慎,會動搖考生。”

“章大人這話不對,”沈臨毓朗聲道,“只有朝廷能夠公正對待科舉,考生們才會有信心。

我們得讓他們知道,無論過去幾年,只要有蛛絲馬跡,圣上就不會放過舞弊之事,如此才能不寒了學子們多年苦讀的心。

話說回來,我也沒有說太保大人參與了舞弊,我從頭到尾說的是岑睦行為不端,太保徇私枉法。”

金鑾殿里,議論紛紛。

站在這兒的也沒有幾個傻子,成昭郡王說的是“沒說殺人”、“沒說舞弊”,可話里話外是個什么意思,都聽得出來。

而在議論聲中,站出來的是吏部員外郎林大人。

二十九年因傷了手、寫了一卷子的雞爪字,在三十年再考被欽點為探花的林珣懇切道:“臣以為郡王所言極是。”

他已經明白了,那年的受傷不是意外。

他運氣差,被人盯上了。

他運氣也算好,最終只浪費了一年。

但一年也是年,還有更多的再也沒有機會的人,折在了永慶二十九年里。

他作為受害者都不站出來,那還像話嗎?

有人領頭,自然也就有人附和,說“該嚴查”的,說“細查包庇之事”的。

岑太保氣得發脹的臉一點點平緩了下來,迅速看了眼那高高在上的明黃身影。

他懂了。

發難的不是鎮撫司,不是郡王,而是永慶帝。

沒有永慶帝的許可,成昭郡王會把這些還沒有實證的事拿出來彈劾嗎?

郡王能在這里長篇大論,足以見永慶帝的態度。

“岑愛卿,”永慶帝的聲音傳過來,“你有什么想解釋的嗎?”

岑太保苦笑。

他早感覺到圣心在一點點遠去,但他的確沒有料到,永慶帝會不顧舊日恩情。

“清者自清。”岑太保的聲音抖得厲害,一副悲痛拒絕的模樣。

他能解釋什么?

說破了嘴皮,也說不破天。

“科舉舞弊動搖國之根本,眾卿當謹言慎行,”永慶帝道,“但岑愛卿,縱容子弟傷人性命,你得給朕一個說法。

在查明之前,你閉門思過吧。”

岑太保叩謝了圣恩。

一切如他所料,科舉舞弊蓋不實,若沒有其他事情,郡王想發難都師出無名。

所以究竟是哪里出了差池,為什么會知道彭家的事?

岑太保走路不穩,被一頂轎子送回太保府。

府內眾人得了消息,急得團團轉。

“閉門思過?”太保夫人險些把佛珠捻斷了,“老太爺犯了什么事?”

“好像是三公子的事,鎮撫司彈劾太保徇私枉法。”

珠串到底還是斷開了。

珠子滾落,太保夫人看著剩下的那根細線,眼底紅得似著了火。

“混賬東西!”她咒罵道,“我就知道他遲早惹出事來!老太爺還說家里要指望他,他明明就是個討債的!”

岑睦跪在岑太保的書房里,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還沒有從落榜的痛苦里走出來,今日又被一頭棒喝,砸了個暈頭轉向。

岑太保捂著心口,質問道:“鎮撫司為什么會知道彭家?知道龔枚?!”

岑睦張了張嘴,艱難地問:“彭蕓不是小產死的嗎?彭祿不是失足落水嗎?他們的母親不是病故的嗎?還有龔老先生,他、他不也是年紀大了,生了病……

什么叫您徇私枉法?”

岑太保見他整個人混亂極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此時氣力不夠,胳膊抬起來也費勁,他打到的是岑睦的脖頸,勁也不足,但足夠讓岑睦心驚膽戰。

這么多年,岑睦挨過祖父的訓,但從來沒有挨過打。

“您……”

“你以為天下都是這么巧的事?”岑太保指著岑睦,道,“彭家指著那一胎飛黃騰達,不想點辦法,那女的能小產?

你以為彭祿是什么良善的?他拿彭蕓的死和我談條件,讓我保他春闈得中。

他要老實些也就算了,但他在書院里夸下海口,我豈能留他這么個隱患!

他得死,他那老娘也得死。

龔枚是被彭祿害的,他聽了彭祿的話,來找我追問彭祿死前到底和你之間發生了什么事,他一定要多管閑事!

明明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從來沒有人知曉,為什么?為什么被翻出來?!”

在驚人的真相和連聲的質問里,岑睦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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