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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弒神者之血

  夜色還是非常低垂。

  羅德島的廢墟在風中低語。

  。曾經輝煌的城市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空氣中彌漫著燃燒后的灰燼與血腥的氣息。巨像的巍峨身姿靜靜地佇立于天幕之下。

  太陽神巨像的陰影覆蓋了大半個羅德港。

  它每一次移動都引發地震般的轟鳴,將更多建筑碾成齏粉,地面上到處都是斯巴達士兵和混戰當中的希臘士兵因此遭殃。

  不過死去最多的還是那些平民們,他們的尸體靜靜的躺在廢墟當中,仿佛仍在訴說著神與人的戰爭之下普通的民眾的生命到底有多么脆弱。

  伊恩抵達的時間太晚。

  也無法挽救這一切。

  奎托斯心中也沒有對平民的絲毫憐憫,他站在那里,像一座被戰火淬煉過的雕像。光頭下的疤痕如同烙印,右眼角那道深深的傷痕仿佛訴說著往昔的瘋狂。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戰斗的痕跡,肌肉如巖石般虬結。

  每一寸都鐫刻著斯巴達戰士的意志。

  伊恩也是知道這個角色。

  奎托斯曾是斯巴達的一名普通戰士,在一次絕望的戰斗中被戰神阿瑞斯欺騙,獻祭了自己的靈魂以換取力量。當他發現阿瑞斯利用自己屠殺了無辜的妻女后,復仇的火焰吞噬了他的理智。他殺死了阿瑞斯登上了奧林匹斯戰神的寶座。

  然而,一切卻并沒有因此結束,奎托斯發現自己早已被罪孽的枷鎖束縛——那些被他殺害的無辜者的骨灰附著在他的身上。

  永遠提醒著他曾經的瘋狂。

  如今。

  奎托斯就是在不斷用戰爭麻痹自己的時候,遭到了宙斯的算計,于這一個島嶼上,被宙斯做局坑進了無法爬出的深淵。

  如今。

  伊恩想要弒神者之血,宙斯欣然同意的原因,就是他本打算在這里殺死奎托斯,所以把奎托斯的血用來打發走伊恩對宙斯而言也就是順手的事情。

  “有人想要你死。”在這片荒涼之地,宙斯站在太陽神雕像的冠冕之上,俯瞰著腳下的戰場,他忽然開口對奎托斯說道。

  聲音沙啞卻透著某種不可抗拒的威壓。

  伴隨著他抬起手臂,指向遠處的一處陰影。奎托斯猛地回頭,目光如刀,穿透黑暗。他的瞳孔微微收縮,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藏匿其中——那是一個小男孩,身形瘦弱,眼神中藏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冷靜與洞察力。

  “一個男孩?”

  奎托斯眼睛瞇了瞇,但很快,他便冷笑一聲。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種謊言?”

  對于宙斯的話,奎托斯當然不信,畢竟宙斯謊話連篇,在剛才就以幫助的名義,讓他失去了神力將神力全注入到了那把奧林匹斯之劍里。

  如今宙斯說什么話,奎托斯都絕對不可能相信——他沒有猶豫,舉起混沌之刃,怒吼一聲,沖向宙斯。

  “你這個虛偽的老東西!你的謊言已經騙不了我了!”

  “拙劣的把戲而已。“

  奎托斯吐出一口血沫,混沌之刃上的鎖鏈嘩啦作響。他太熟悉宙斯的謊言了,就像熟悉自己掌心的老繭。肌肉記憶先于思考,他的身體已經如繃緊的投石機般彈射而起,雙刀交叉成死亡十字,朝著冠冕上的神王斬去。

  伊恩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心中升起一絲煩躁。

  “怎么還把我拖下水?”他低聲咕噥,“這老家伙的心真臟。”

  但他沒有插手。他知道,這是奎托斯和宙斯之間的宿命之戰,即便現在奎托斯已不再是神明——這終究是別人的家事。

  奎托斯的戰爭造成那么多平民的傷亡。

  他本身并不無辜。

  也不值得伊恩插手救助。好在宙斯看起來只是發牢騷,并不是真的想要驅狼吞虎,只是單純的想要借助伊恩嘲諷奎托斯。

  “你以為你還是戰神?”

  面對奎托斯的怒攻,宙斯不閃不避,甚至連武器都沒有拔出。他只是靜靜站著,任由混沌之刃劈砍在他的神軀之上。

  “鐺!”

  刀鋒斬落。

  卻只在宙斯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那具身軀依舊堅不可摧,宛如永恒之石。就在不久前,宙斯用詭計從奎托斯身上奪走了他的神力,將他徹底貶為凡人。如今的奎托斯,雖仍擁有超凡的戰斗本能與意志,卻已無法再承受真正的神之攻擊。

  “你已經不是神了。”宙斯冷冷地說,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也有一絲快意,“你連我的皮膚防御都破不開。”

  奎托斯怒吼,再次揮刃,可每一次攻擊都像是徒勞的掙扎。

  宙斯緩緩抬手,掌心一握,整個太陽神雕像頓時活化。

  它高達數十米,渾身由青銅鑄就,每一寸肌理都蘊含著遠古神力。它猛然抬起巨大的手掌,朝著奎托斯狠狠拍下!

  轟!!!

  地面炸裂,塵土飛揚,奎托斯整個人如同一片落葉般被拍飛,重重撞入廢墟之中,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他想反抗,但力量早已不再屬于他。

  “看看你的周圍,斯巴達人。”宙斯緩緩從空中降落,腳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碎了奎托斯最后的希望。

  他的身影高大而孤寂,白袍在腥風中鼓蕩,眼中的雷霆已經凝固成蒼白的霧靄,“這就是違抗神明的代價。”

  宙斯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山洞里傳來。

  帶著嗡嗡的回響。

  “是你造成了這一切!你用戰神的神位捆綁詛咒著我!”

  奎托斯單膝跪在噴泉廢墟上,混沌之刃插在地面支撐著身體。他的肌肉纖維像繃到極限的弓弦,每一寸皮膚都布滿細密的血珠——那是被神威壓迫的毛細血管在爆裂。但他仍然抬起頭,染血的視線穿過飛揚的塵埃。

  他再次投擲出了自己的混沌之刃。

  然而。

  這一次比上一次還不如。

  混沌之刃劈中宙斯胸膛的瞬間,爆出的不是血花而是金色的火星。刀鋒在神王白袍上連道白痕都沒留下,反而震得奎托斯虎口開裂。混沌之刃劈中宙斯胸膛的瞬間,爆出的不是血花而是金色的火星。

  刀鋒在神王白袍上連道白痕都沒留下,反而震得奎托斯虎口開裂。他現在太過于虛弱,孱弱的凡人身軀根本無法向神王揮刃。

  “你以為這些玩具能傷到我?”宙斯輕輕吹了口氣,奎托斯就像被攻城錘擊中般倒飛出去,連續撞穿三堵石墻才停下。

  “我賜予你的神力,我自然能收回。“他抬起右手,太陽神巨像同步舉起左掌,“現在,讓你見識真正的力量。“

  巨掌拍下時,奎托斯本能地翻滾躲避。但凡人軀體的速度太慢了——青銅手掌邊緣擦過他的后背,瞬間剝離了整片皮膚。

  他砸進地面時,脊椎與石板的碰撞聲清晰可聞。血液從耳鼻喉中同時涌出,在碎石間積成小小的湖泊。

  “起來啊,斯巴達之魂。“

  宙斯的聲音忽然很近。奎托斯模糊的視野里出現一雙鑲嵌雷霆的靴子,正緩緩降落在離他頭顱不到一尺的地方。

  “你屠殺我圣殿守衛時的威風呢?你挑戰奧林匹斯時的狂妄呢?“宙斯的聲音充滿了嘲諷,帶著一股子他自覺快意恩仇的暢意。

  奎托斯的指節動了動。他的肌腱大部分已經斷裂,但某種比肌肉更深層的力量仍在驅動這具破碎的軀體。當他用肘部撐起上半身時,折斷的肋骨刺穿了胸腔皮膚,白森森地露在空氣中。

  “為了.復仇“每個詞都帶著血泡,“我可以死.一千次“

  宙斯突然暴怒。他一把掐住奎托斯的喉嚨將其提起,神力的壓迫使奎托斯全身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復仇?“神王的面容扭曲成可怕的模樣,白發根根豎起如同蛇發女妖,“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復仇!“

  他將奎托斯重重摔向太陽神巨像的基座。青銅表面在撞擊中凹陷出人形,奎托斯像被釘在標本板上的昆蟲般抽搐著。

  奇怪的是,此刻他的意識卻異常清醒——或許這是瀕死的大腦在施舍最后的仁慈,他看見宙斯手中凝聚出那把熟悉的奧林匹斯之劍。

  “你辜負了我給予你的愛。”宙斯掐著奎托斯的喉嚨,將他高高舉起,蒼白的神瞳里倒映著斯巴達人染血的面容。

  “睜開你的眼睛,奎托斯。”宙斯的聲音如滾雷般轟鳴,“看看你是如何將你的族人帶入深淵。”

  奎托斯艱難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視線被血污模糊,但仍能看見——宙斯手中的奧林匹斯之劍迸發出刺目的金光。

  劍鋒所指之處,空氣扭曲,大地震顫。

  “不…!”奎托斯嘶吼,可他的聲音淹沒在颶風般的能量風暴里。

  宙斯揮劍。

  剎那間。

  狂暴的神力如海嘯般席卷整座島嶼,地面龜裂,建筑崩塌,天空被撕裂成破碎的雷云。伊恩站在遠處的高崖上。

  長袍在肆虐的能量風暴中獵獵作響。

  “嘶,多么可怕的魔力,或者說是神力,果然神靈這條路,活的越久神力就越強。”伊恩能夠感受到空氣當中躁動的神力。

  他施展魔法。

  保護住了自己。

  也保護住了城市里僅存的平民。而在風暴中心,無數斯巴達戰士的身影被金光吞沒。他們的鎧甲在神威下崩解,血肉在能量中蒸發,連最后的慘叫都未能留下——僅僅一瞬,曾經驍勇善戰的斯巴達軍團化作漫天飄散的灰燼。

  奎托斯的瞳孔劇烈收縮,喉嚨里擠出破碎的哀鳴。他的戰士,他的族人,他曾經發誓要帶領走向榮耀的斯巴達人…如今,全因他的反抗,被宙斯抹殺殆盡。

  “這就是違抗神明的代價。”宙斯的聲音冰冷徹骨,“記住他們的死,奎托斯——他們的血,全都在你的手上。”

  奎托斯的指節因憤怒而顫抖,可他的身體早已殘破不堪,連掙扎的力氣都被剝奪。宙斯欣賞著他的絕望,手中的奧林匹斯之劍再度亮起寒芒。

  “而現在,輪到你了。”

  宙斯白茫茫一片的眼眸充滿了殘酷。

  “你害怕了“奎托斯突然笑起來,血順著嘴角流到胸口,“所以.才要殺我.”

  宙斯舉劍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疑,讓奎托斯用盡最后的力氣撲向神王。沒有武器,沒有戰術,純粹是野獸般的撕咬——他的牙齒竟然真的嵌入了宙斯的手腕,金色神血濺在臉上。

  帶著溫熱的滾燙。

  “你這骯臟的野獸!“宙斯咆哮著甩動手臂。奎托斯被甩到半空,迎接他的是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奧林匹斯之劍。

  劍尖精準地刺入了奎托斯的胸膛。

  時間仿佛靜止了。奎托斯懸在劍上,看著自己的血順著劍身的凹槽流下,那些刻滿神文的凹槽正饑渴地吸收著他的生命力。宙斯的臉近在咫尺,蒼白的瞳孔里終于流露出一絲情緒.是憐憫嗎?不,是某種更復雜的東西。

  “雅典娜說得對,“

  宙斯的聲音突然變得疲憊,“有些命運,連神明也無法逃避。“

  轉動劍柄,奎托斯感到內臟正在被神力絞碎,“但至少今天,預言不會實現。“

  劍身爆發出刺目白光。奎托斯感到自己在墜落,穿過巖石,穿過巖漿,穿過無數哀嚎的靈魂。最后映入眼簾的。

  是高處那個男孩——那個宙斯看起來無比忌憚的身影。

  他是誰?

  奎托斯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的意志陷入了沉寂。

  耳邊也宛如被靜音。

  根本聽不見男孩飄落到地面后所說的話。

  風暴平息,塵埃落定。

  伊恩的身影如一片落葉般從高崖飄落,黑袍在殘風中輕輕擺動。他的靴底無聲地觸地,銀灰色的右眼微微瞇起,看向仍懸浮在半空中的宙斯。

  “剛才為什么指我?”

  伊恩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忽視的質問。

  宙斯沉默了一瞬,手中的奧林匹斯之劍仍閃爍著危險的金光,可最終,他還是收斂了神力,劍鋒的光芒逐漸黯淡,直至徹底消失。他緩緩降落到地面,白袍上沾染的塵埃自動消散,仿佛連這片土地都不敢褻瀆神明的衣袍。

  “弒神者之血在這里。”宙斯沒有正面回答伊恩的問題,只是抬起手,掌心朝下,對準奎托斯干枯的軀體。

  奎托斯的尸體早已冰冷,皮膚灰敗,肌肉萎縮,可隨著宙斯的神力牽引,他體內殘留的血液竟如活物般蠕動起來,從傷口、從毛孔、甚至從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深處滲出,匯聚成一條猩紅的細流,盤旋上升,最終在宙斯的掌心凝結成一團暗紅色的血球。

  宙斯從虛空中取出一只水晶瓶,瓶身刻滿古老的符文,血液自動流入其中,在瓶內翻涌,仿佛仍帶著奎托斯生前的暴怒與不甘。

  “拿去吧。”

  宙斯將瓶子遞給伊恩,語氣冷淡,“你要的東西。”

  伊恩接過瓶子,低頭看了看奎托斯的尸體,又抬頭望向宙斯,忽然輕笑了一聲。

  “我覺得他還會回來。”

  宙斯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那是你太高估了我的兒子。”他冷冷道,“凡人終歸是凡人,死了就是死了。”

  看得出來神王很是自信。

  伊恩搖了搖頭。

  將水晶瓶收入懷中。

  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反派。

  果然。

  和這些眾神摻和在一起準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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