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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晉陽王氏

  關中大軍還未拔營進兵,而詔書抵達并州各郡太守府邸時,就已然掀起了風波浪潮。

  天子將要率軍前來并州的消息,風馳云卷傳遍各地鄉里,引起了軒然大波。

  各郡豪族與官吏紛紛暗中揣測,陛下到底是因何而來。

  是為了在并州度田嗎?那也不用天子親自出馬,毛玠作為并州刺史,雖說才來了數月,卻已經誅殺了不少豪強,殺得很多人噤若寒蟬。

  還調和了當地百姓與匈奴、鮮卑之間的矛盾。

  有這樣的酷吏在并州治理,哪還需要天子來對付士族和豪族,這樣一想,眾人頓時松了口氣。

  特別是當初天子在雒陽刑白馬之時,便已攜禮前去雒陽恭敬拜見過天子的上黨郡各豪族就更放心了。

  上黨屯留縣的申屠氏,作為丞相申屠嘉后裔,聽聞雒陽收復,就派出子弟去拜見玄德公,泫氏縣的陳氏也是緊隨其后。

  只有潞縣陳、馮二姓反應稍微慢了一拍,好在及時醒悟過來投了。

  河西、雁門等地豪族在胡人的影響下,已經逐漸遷移去了別處。

  此刻并州士族與豪族最多的郡縣,當數太原郡,最出名的屬祁縣世仕州郡為冠蓋的王氏,王允便是出身于此。

  除了王氏,出名豪族還有魯大夫叔弓之后的弓氏、常惠之后的常氏、世出兩千石的溫氏、陽曲縣郭氏、狼孟縣令狐氏、中都孫氏、介休郭氏、界休賈氏、還有郝氏、靳氏等。

  除去祁縣王氏,還有晉陽王氏,多年前不僅有宗族子弟王柔任護匈奴中郎將、雁門太守,其弟王澤亦官至代郡太守。

  自二人以后,晉陽王氏便開始與匈奴、鮮卑部落交好,彼此互通婚姻,暗中引為外援。

  因此聽聞天子即將率軍前來并州,晉陽王氏就有些膽戰心驚,惶惶不安。

  排除了漢家度田的可能性,再加上雍涼的羌胡為禍逐漸平息,毫無疑問定是沖著匈奴與鮮卑而來。

  雖說匈奴單于呼廚泉與各部落諸王,以及一些貴族被留在關中,朝廷也賞賜安撫了匈奴,還讓匈奴貴族子弟去雒陽進學。

  看似天子恩賜有加,可怎么看都像是在削弱匈奴人的實力,然后等待一劍封喉的時機。

  此時關西初步安定,不就是到了快要動手的時候了嗎?

  王柔之子王機將酒盞重重一放,對著正襟危坐的王氏眾人,沉聲問道:“天子將來晉陽,恐將擊并州匈奴與鮮卑,而我王氏與胡人有姻親關系,太原各豪族人盡皆知,倘若有人借機搬弄是非,必為陛下所厭惡。”

  “為今之計,晉陽王氏究竟該如何是好?”

  “眼下無一外人在場,諸位盡可暢所欲言,為我王氏獻計獻策。”

  頭上戴著幘巾,長得面闊口方的青年聞言,立馬拱手苦澀說道:“此刻王氏可謂滅家之危就在眼前。”

  “愿聞其詳,請君細言之!”主座上的王機眼神一凝,遂抬手試問道。

  “如今天子將至晉陽,而并州刺史毛玠為天子多年心腹,定會先掃除荊棘,以此恭迎陛下。”

  “若命人暗中調查親善匈奴、鮮卑者,其中必有我家之名,晉陽軍府卻設在城外不遠,設使突然有漢兵掩殺而來,我家如何能擋?”

  “王氏得百姓田地頗多,又修塢壁屯部曲,恐怕早已被刺史列為豪強,只是差了動手的時機…”

  這番話一出,立刻讓眾人驚愕失色,情況真已如此危急了?不見得吧?

  “依你之見應該怎樣應對?”有人忍不住問道。

  青年咬緊牙,說道:“當效仿吳起殺妻求將!以示王氏清白。”

  這讓王氏凡有和匈奴、鮮卑有姻親關系的人,臉色瞬間一變,眼跳心驚的望著青年。

  干他娘的,這不是逼他們去殺自己的女兒或妾室嗎?

  這要名聲傳出去,王氏其他族人沒事,他們聯姻的可就慘了。

  吳起為什么會被詬病這么多年,很大原因就在于他殺妻求將,做了滅絕人性的事。

  親屬可以為大義而死,絕對不能為父兄的貪生怕死而死,誰敢去殺,誰這一輩子就毀了。

  就算躲過了所謂的滅門之禍,他們在鄉里間也再難抬起頭。

  當初又是宗族要求嫁女與胡人,還要娶胡女為妻妾,現今卻要他們去殺妻求將,憑什么都是他們在犧牲,王氏其他人坐享其成?

  “此言差矣,哪怕陛下是為對付鮮卑與匈奴而來,可我晉陽王氏雖與胡人部落聯姻,卻也能說服對方,歸降大漢。”

  “如此看來,反而還可以借此立功,須知凡事皆有利有弊,只要防范弊害發生,就無需因噎廢食。”

  留著長須,年約四旬的文士,直接拱手起身,急忙對王機說道。

  生怕慢了一步,王機聽從了這種愣頭青的話,把他們都坑害了。

  濃眉大眼的王機雙眉緊鎖的分析晉陽王氏,究竟如何是好?

  欲留胡人則可利于歸順,又恐膺不測之戮,一間時低回無計,當真進退維艱。

  王機思索良久,最后手掌狠狠拍打案臺,目光掃視眾人道:“我已決議主動去和刺史推心置腹,商討匈奴鮮卑之事。”

  “要是今晚我不能歸返塢壁,汝等立即策馬分散逃往河西躲避災禍,支族子弟則無需告知。”

  假如毛玠真想拿晉陽王氏開刀,用作進身之階,面對心狠手辣的酷吏怎么說都沒用。

  還不如讓直親先逃到別處躲禍,只要不是欲將謀反,就不會夷三族,有支族在此,王氏宗祖祭祀是不會斷絕。

  大不了去胡人部落居住一段時日,游說匈奴首領來降,還能當著天子的面,指責毛孝先亂用律法。

  就是酷吏讓并州民不聊生,暗地找人察訪,不相信豪族忠孝之心。

  什么巧取豪奪,明明是黔首百姓遇災荒粟米無收,還沒有錢財交賦稅,王氏借錢財給百姓渡過難關。

  誰料對方次年無力償還,便只能賣女為婢,再賤賣一半耕田,還借了些谷米。

  奈何數月后,胡人南下擄掠,百姓死于動亂。

  王氏尋不到人只得以權宜之計,先拿耕田抵賬,只要其遠親償還谷米,便將耕地如數奉還。

  王機覺得很冤枉,大家都這么做,為何要盯上晉陽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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