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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娜大陸,太陽階梯山脈。
隨著最后一滴雨滴從天邊落下,渾濁的天空終于恢復了晴朗,呼嘯了整整七日的狂風也終于停止了吹拂。
殘陽灑落在太陽階梯山脈的山巔,大片干裂的山巖反射著金紅色的光芒,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可風吼部落的人都知道,那些瘋狂的日夜不可能毫無意義。
潮汐一族的先知烏雅娜閉著眼,站在巖壁邊緣,鼻翼微動,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聞到了更廣闊的海。”她輕聲說道。
她身后的披風在風中輕輕搖曳,那雙鑲嵌著海藍色鱗紋的眼瞼緩緩睜開,注視著北方的盡頭。
“聞到了就趕緊走吧。”烏爾加不耐煩地嘟囔一句,抓著一塊干得發硬的老鼠肉干啃了一口,“我們這兒的食物不多了,可養不起你們整族人。”
烏雅娜并不生氣,反而輕輕一笑,朝他微微頷首。
“感謝你們這七日的庇護。若我們能平安度過這場浩劫,風吼部落的恩情,潮汐一族必銘記在心。”
她正準備帶著族人們動身離開,烏爾加卻忽然叫住了她。
“那個…”他扭了扭脖子,咽下一塊沒嚼完的肉干,“合伙打魚的事兒,我和長老們商量了一下…覺得,聽起來似乎不錯。”
他板著臉,語氣強作自然。
“反正我們的干糧也快吃完了,正好缺點補充。”
烏雅娜笑意加深,眼神帶著一點點狡黠與從容。
“太好了。”
千年的隔閡沒有那么容易消除,但這總歸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以前的他們各自在各自的家園忍受著相似卻又不同的苦難,在同樣的絕境中折磨著彼此。
而現在他們有了共同的歷史。
這比一切契約都要可靠的多。
她剛要說些什么,一道破風聲倏然從頭頂掠過——
一名身披輕甲、翅膀尚未收起的風吼族哨兵急速降落,重重跪在兩人之間,沙啞地喊道:
“風首大人!在雷霆崖以北…我們發現了一艘船,還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類!”
“…雷霆崖?”烏爾加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變,可很又被這句話中另一個驚人的事實給震驚到了,張口結舌地重復了一句,“船?”
那可是山上!
離海最近的地方也隔著至少三百里。
不只是烏爾加,烏雅娜·翠鱗的臉上也浮起錯愕的表情,表情古怪的看著那哨兵。
“你剛才說的是——船?”
“是,屬下親眼所見。”那風吼族哨兵低頭回答,“風暴之后,海變成了云,云變成了海,一艘船忽然從霧中開了出來,和沒過山頭又消失的巨浪一起拍在了山脊上,像是被某種力量卷了上來…”
他試著描述那波瀾壯闊的景象,但在神靈降下的天威面前,還是顯得過于蒼白。
烏爾加與烏雅娜對視一眼,眼神中皆有一絲震撼未散的疑惑。
烏雅娜微微皺起眉頭,聲音低了幾分:
“我建議暫時不要和他們接觸…我們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更不知道那些人是敵是友。”
盡管一千年前的壁畫已經殘缺不全,但有一件事所有蜥蜴人都記得——那就是他們曾經在古之大陸上遭受了極其深重的苦難。
至于他們是怎么過去的,以及苦難是怎么來的,先人并沒有告訴他們。
現在他們只能依靠魔王的智慧了。
烏爾加臉色沉沉地看著遠方的山影,過了片刻,點了點頭。
“說得對。”
他轉向風吼族哨兵,語氣一改平日的隨意,帶上了些許壓迫感:
“你,現在立刻動身,去阿薩姆城,將此事直接稟報魔王大人!”
“是!”
哨兵一刻不敢耽誤,振翅飛起,朝南方那片仍被余暉籠罩的平原飛去。
烏雅娜凝視著哨兵離開的方向,忽然開口說道。
“我想起了一個遙遠的傳說。”
“什么?”烏爾加看向她。
“潮汐一族的歷史正是始于一艘從天而降的神船…”烏雅娜呢喃著說道,“不知道這一次,命運會將我們帶向何方。”
海風呼嘯,吹得林間枝葉獵獵作響。
這是旅者號擱淺的第七天,凱德森仍沒能弄清自己究竟身處何方。
他們的船如同死尸般橫臥在山頂,釘死在一塊誰都不該來的地方。周圍是一望無際的陌生森林,既無星辰導航,也無地圖指引,仿佛大地本身都在沉默地排斥他們。
船上僅存的食物已所剩無幾,樹皮燉湯、鹽水泡魚干成了例行配餐。
火藥也快用完了,火槍再漂亮也嚇不走野獸,更打不死饑餓。
更糟的是——沒人知道他們還活著。
他們也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以及七天之前的那場海嘯又是什么。
凱德森坐在船尾斷裂的欄桿上,望著遠方那片沉靜得詭異的山林。這里不是海,這里連風都不肯多待。他想寫點什么留作航海日志,但墨水早已被濕氣泡糊了。
他心里清楚,帝國不會來救他們。
“也許我們就這么死在這了…”
坐在木頭墩子上劈著柴火的水手喪氣地嘟囔了一句,狠狠剁下一斧頭,似乎要將絕望的情緒發泄在柴火上一樣。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根本不在帝國的海圖上,根本不會有船從這里路過…”
如果是之前,凱德森肯定會呵斥說這種喪氣話的屬下,甚至把那家伙吊起來抽幾鞭子,但現在他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船長!船長!”一名放哨的水手激動地沖進臨時營地,像是瘋了一樣大喊,“有人!是帝國士兵!我看見他們的軍服了!”
凱德森猛地起身,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
帝國士兵?!
“你說什么?!”
不只是凱德森,所有無精打采的水手都抬起了腦袋,死灰色的瞳孔中閃爍了希望的光芒。
那放哨的水手克制著激動的情緒,將他看見的情況完整的描述了出來。
“是帝國的士兵!他們從山道那邊朝著我們走過來!整整一隊,還帶著火槍!”
他咽了口唾沫,激動地繼續說道。
“我們不是流落到了荒島…毫無疑問!這里是帝國殖民地!”
“圣西斯在上…”大副艾溫虛脫地跪在了地上,輕吻甲板禱告。
他從未如此的喜歡那些除了收稅之外什么也不會干的家伙們。
他得為他們正名!
他們也是有干一些事情的!
來不及多想,凱德森從欄桿上跳下,就像竄向樹林的猴子一樣健步如飛,跑上營地外的巖坡,望向林間通道。
緊接著——
他看見了他期盼已久的希望!
未散去的晨霧中,一隊整齊的身影正穿過郁郁蔥蔥的樹林,順著崎嶇的山道向他們的位置走來。
他們身披熟悉的灰白色帝國軍外袍,胸口繡著褪色的徽紋,背著長管火槍,行軍陣型標準無比,整齊的就像圣城的閱兵,每一步都像被刀切過一樣干凈,甚至感受不到他們的呼吸。
這在殖民地是很不常見的。
越是偏遠的殖民地,帝國的士兵越接近流.氓,有的干脆是被流放的囚犯發了把槍…而這些家伙紀律嚴明的就像是正規軍一樣。
但凱德森此刻顧不得多想,他的心中只有喜悅。
而還未等他把這份激動沉淀為警覺,他的目光就被為首的那個人吸引住了。
那人走在隊伍最前方,一身絳紅貴族禮服,斗篷內襯銀邊月紋,頭戴羽飾軟帽,手執銀頭權杖,腰間佩劍熠熠生輝。
他臉上掛著不怒自威的傲慢,腳步自信又張揚,如同巡視莊園的主人——唯獨那雙眼睛,像極了站在海盜肩膀上的老鷹,銳利中帶著狡詐,絲毫看不見舊大陸貴族的體面和從容。
凱德森認得這種人。
他們大多是舊大陸的貴族,因為好日子過的太沒意思,圣西斯賜予他們的超凡之力無處發泄,于是跑來殖民地找苦吃,結果欠了一屁股債,失去了領地沒臉回去,只能終日在酒館里和水手、妓女們廝混…帝國在新大陸的每一個港口幾乎都有這樣的家伙。
這人也是那種類型。
不過他的運氣明顯要好的多,大概是找到了某個新大陸的鄉下大貴族做靠山。
甭管后者是為了懷念圣城的上流社會生活,還是新大陸的生活太無聊單純需要一個逗樂的小丑…總歸那位大人物給了他一件價值不菲的衣裳和一根標志著男爵地位的銀質權杖,讓他能夠維持以前的體面。
為了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凱德森迅速整理了自己的儀容,并在那人走上來之后,立刻自報家門道。
“尊敬的貴族老爺…鄙人是凱德森,隸屬奧斯帝國金海鷗商會,我們是帝國卡斯迪爾伯爵的產業…”
“得得得,打住!”
蒂奇摘下了頭上的帽子,神色不善地朝著他瞅了一眼,又看了看附近的森林,以及那艘擱淺在半山腰上的破船。
“這是怎么回事兒?”
凱德森神色一僵,心虛地小聲說道。
“我們不知道這里是您的領地…還請您多多包涵。”
根據帝國的封地法,領地的一切財產屬于領主本人,任何人不得侵犯。
殖民地延續帝國的法律,雖然不如帝國執行的那么嚴苛,但架不住這些人的手上有槍,而且這位貴族一看就是超凡者…哪怕不是很強的那一種。
“包涵?”蒂奇的眉毛一挑,盛氣凌人地說道,“凱德森船長,在下蒂奇·科西亞,受羅克賽·科林親王殿下冊封管理枯木港,統轄此地山林與河灣。”
“這里是枯木港的領地范圍。”
“而這些樹,都是我的私產!”
凱德森目瞪口呆,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雖然知道這家伙是在找茬,明擺著是趁火打劫、借題發揮,但他還是強忍住火氣,把咽到嗓子眼的那口氣生生咽了下去。
畢竟比起被趁火打劫,顯然是流落永不見天日的荒島更可怕。
至少這兒是有秩序的。
他卑微地低著頭,緊張說道。
“很抱歉,男爵閣下。我們…確實不知道這片山林已經屬于尊敬的您。我們遭遇了海嘯,實在是生存需要才不得已使用了您領土上的資源,我們愿意賠償您的損失…”
看著凱德森船長謙卑的樣子,蒂奇狠狠過了一把貴族癮。
他不認識這家伙。
但在帝國的殖民地上混了這么些年,他太了解這些看人下菜的家伙了。
他們都是一路貨色——
賺了點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對了,他們連姓氏都沒有。
感受到背后扎人的視線,蒂奇輕輕咳嗽了一聲,故作慷慨地繼續演道。
“好吧,既然是遇到了風暴,那就沒辦法了。看在你這么有禮貌,而且確實不是故意的份上,我免除你的責任…”
凱德森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雖知道這家伙絕非什么正經貴族,但好歹是講道理的,不似那些完全不講道理的海盜。
他恭敬地行了個平民對貴族的禮節,低聲道了一句“多謝”,語氣中帶著一點真實的感激。
蒂奇看著他繼續說道。
“那么說說吧,凱德森船長。你們這是…怎么跑到山頂來的?”
說著,蒂奇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那艘橫在半山腰的蒸汽船,眼中帶著幾分驚訝。
“這就說來話長了…”
凱德森嘆息一聲,順著蒂奇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那艘旅者號的殘骸,沒有任何隱瞞,將自己一行人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他們打算前往薩爾多港支援那里的重建,順便尋找生意機會,卻沒想到突然遭遇了前所有的天災——
“那不是普通風暴…而是海和天空整個翻倒了過來,我們的船就像卡在沙漏眼里的砂子一樣,從一個漩渦流向了另一個漩渦…”描述著當時的場景,凱德森仍然心有余悸,聲音低沉,“我在浩瀚洋來往了十來年,也是頭一回見過這么可怕的天氣。我們當時以為自己死定了,好在關鍵的時候我們看見了一束光…”
說著的時候,他的臉上寫滿了虔誠。
“圣西斯在上…一定是圣西斯保佑了我們。”
圣西斯…
蒂奇心中呵呵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卻并沒有任何變化,而是繼續皺著眉頭傾聽,就像是對他所受的苦難感同身受一樣。
“這太嚇人了。”
“是的,太嚇人了…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
凱德森咽下一口唾沫,繼續說道。
“而之后,我們的船發生了更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清楚的記得我們沖破海浪之后來到了另一片海域,但當我們從甲板上爬起,卻發現我們的船擱淺在了這里。”
看著表情驚愕的蒂奇男爵,他繼續補充了一句。
“就好像是什么東西將我們扔到了這里…”
蒂奇沉默良久,貌似虔誠地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感慨說道。
“或許是圣西斯聽見了你們的祈禱。”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凱德森一陣后怕的咽了口唾沫。
而也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來什么,看向蒂奇,語氣轉為試探。
“說起來,這片…陸地,到底是哪里?我從沒見過它,更別提在帝國的海圖上看不到任何關于它的標記。”
蒂奇對他的疑問并不意外,直截了當地說道。
“海圖?你們的海圖上當然沒有。這是尊敬的科林親王殿下自掏腰包為帝國開辟的全新的疆域…新大陸的那群吝嗇鬼們一分錢都不肯撥給我們,我們只能靠自己慢慢來,最近才算是有些成果。到現在,整個大陸上也就枯木港這一座近海漁港,連一座像樣的深水港都沒建起來,我們倒是希望你們能把航線規劃過來。”
帝國大多數民用船只的海圖都來自于冒險者公會和商人公會這兩個由教會扶植建立的“跨國境組織”,而由于外出航海動輒數月乃至一年,信息的傳播遠遠趕不上變化的速度,因此并不存在一個所謂的標準地圖。
盧米爾不懂這些彎彎道道,但蒂奇作為帝國本土的貴族,對這些規則可太了解了。
凱德森對這套說辭果然沒有任何懷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這…我只是個船長,商會的決策我也左右不了。不過我可以將您的期望轉達給杰拉爾·卡斯迪爾,他說不準可以幫你們斡旋一下,如果我能從這里回去的話…”
“這個再說吧,”蒂奇看了一眼凱德森身后的船,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你們想回去恐怕還有些難度。”
凱德森苦笑著說道。
“是的…我們懇請您能夠伸出援手。如果有傳送陣——”
“別想了,”蒂奇搖了搖頭,“這一帶有強烈的亞空間亂流,能夠打開的通道極小,送點兒信還行,稍大一些的包裹都得拆開了分次送,人就更不用說了…否則我們對這兒的開發也不會這么緩慢了。”
凱德森聞言臉色微變。
亞空間亂流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地獄或者混沌的主動干擾,常見于新大陸的前線,還有一種則屬于自然現象,多見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
如果有的選,他只希望千萬不要是前者。
不過看這位帝國男爵淡定的反應,想來也不太可能是地獄的腐蝕擴散到了這兒。
“對了,那場風暴,你們…看見了嗎?”凱德森繼續問道。
“你是說你們遇到的那個嗎?那倒沒有…”蒂奇隨口一接,語氣自然地說道,“不過這幾天我們這兒確實刮了很大的風,而且一直在下雨和漲潮。出于安全起見,我讓枯木港的居民撤到了附近的山上…就在距離這里不遠的地方。”
說到這兒,他還咒罵了一句。
“真是一團糟。”
凱德森苦笑著說道。
“我們也是。這場海難…讓我損失慘重。”
“哈哈,我看出來了,說實話,你們能活著簡直是個奇跡。”
蒂奇戲謔地看了一眼那耷拉在半山腰上的蒸汽帆船。
凱德森對于他的取笑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用眼神表示想笑就笑吧。
蒂奇倒也沒有繼續取笑他,從那艘破船收回了視線,看著凱德森繼續說道。
“說點正事兒吧,我們不會放著落難的你們不管,但我們現在自己面臨的情況也很棘手,不能白養著你們。”
凱德森聞言立刻說道。
“這個您放心,我們可以用干活兒交換食物。”
“那太好了,”蒂奇哈哈笑了笑,拍了拍凱德森的肩膀,繼續說道,“如果你們愿意幫我們重建家園,我們可以給你們食物、淡水…甚至是用黃金支付報酬。”
船上的補給已經所剩無幾,朗姆酒都灌了海水,水手們已經餓到開始喝雨水、啃樹皮了…就連凱德森自己的肚子此刻也是空著的。
聽到對方愿意提供食物,他連一秒鐘都沒有猶豫,立刻答應了下來。
“成交!”
沒有傳送陣,也沒有穩定的航線…等下一艘船靠近這兒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既然短時間無法離開這里,有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對他來說已經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了,他可不會不知好歹的拒絕。哪怕是在礦洞里挖礦,也一定好過在荒無人煙的大山上當野人。
更何況。
那場天啟般的大海嘯,八成已經波及到了新大陸所有的港口。
如今每一個殖民地都自顧不暇,根本沒人會花心思來找幾條“失蹤”在海上的商船。
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我很高興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我們會帶你們去枯木港,然后我會告訴你該怎么做。”
蒂奇滿意地點點頭,伸出手來。
凱德森沒有猶豫,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我想干活兒之前先吃一頓飽飯…實不相瞞,我現在和您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蒂奇笑著說道:
“這個放心!枯木港歡迎所有勤勞的人…無論貧窮還是富裕,無論你們最終是離開還是留下,只要你們愿意為我們貢獻一份力量,我們肯定不會讓你們餓著。”
話鋒一轉,他目光隨意地掃向南方的雨林邊緣,又在后面補充了一句。
“不過,出于好意,我還是得提醒你——”
“我們并沒有完全征服這片土地,你們最好不要往南邊那片雨林里走太深。”
凱德森瞬間緊張了起來。
“那里有什么嗎?”
“有成群結隊的蜥蜴人,他們是真正的茹毛飲血的野人,抓到你之后會把你的心臟挖出來獻給他們的龍神。”
看著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凱德森,蒂奇哈哈笑著再次拍了拍他肩膀。
“不過放心,枯木港是安全的…尊敬的科林親王和那些蜥蜴人已經達成了協議,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當然,你也別挑釁他們,我們可不會為了幾個不聽勸的蠢貨打破我們好不容易達成的協議,浪費我們的子彈和生命。”
“我會記住您的忠告。”凱德森船長吞咽著唾沫說道,“我們只在枯木港附近活動…”
蒂奇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記住就好,這幾天天氣不好,他們沒發現你們,所以你們真的很幸運…
說到這兒,他轉過了身,朝著麾下的士兵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調頭。
“…跟我來吧,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
“等到了營地之后,我們再談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