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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沙脊部落向大墓地俯首稱臣的同一時間,一場盛大的血祭儀式正在圣甲龍王國的阿薩姆城進行。
金色的晨曦尚未灑入圣湖的湖面,阿薩姆城的金字塔尖卻已被血光照亮。
通往祭壇的石階上,三千蜥蜴人奴隸赤裸上身,頭戴象征獻祭者身份的骨制面具,依次緩慢而堅定地攀登著高聳入云的金字塔。
他們有奴隸,也有戰俘。
有甲龍一族,也有沙脊一族,亦或者風吼、潮汐等等。
他們腳下的石階,早已被前人的血肉浸染,腳步所及,皆是粘膩濕滑。
他們每走一步,就離死亡更近一分。
然而無人敢停。
“快點!”
身披藤甲的蜥蜴人衛兵用黑曜石矛猛然戳向走得遲緩的奴隸,呵斥著將其推向前方。
那奴隸踉蹌幾步,卻沒有反抗,如提線木偶垂著腦袋,臉色刷白如雪,仿佛已接受命運的安排。
金字塔之巔。
血祭祭壇已然染得通紅!
高高在上的龍神雕像張開獠牙,血盆大口猶如無盡深淵,仿佛正貪婪地期待著血與魂的供奉。
詭異的禱詞在祭壇的上方回蕩,訴說著無邊的恐怖與森嚴。
“…眾生皆苦,唯有血肉可慰龍神!”
大祭司澤爾·圖阿身披刻滿“血祭印”的祭袍,佝僂卻高大的身影立于祭壇中央。
他的聲音如衰老的烏鴉一般嘶啞,凄厲的聲音穿透了一張張獻祭者面具,深入他們的骨髓乃至靈魂里。
“贊美祂,用你們這微不足道的軀體!”
“喂養祂,用你們怯懦的心臟!”
“感激祂,你們是被神選中的羔羊,是幸運的魂靈!”
“只需一點痛楚,便可擺脫低賤之身,來世投胎為真正的圣甲龍子民…自此再無貧賤,再無屈辱,再無鎖鏈!”
“你們將享受永世的繁榮,永生輪回在無盡富饒的阿薩姆城里!”
奴隸們沒有回應,只因發出聲音便是不敬,便會遭受鞭撻和責難。
他們只是低頭,一步步走向終點。
有些人手腳顫抖,眼神呆滯。有些人早已嚎哭失聲,被拖上祭臺后依然不忘張嘴祈求寬恕與憐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也沒有任何回應。
澤爾高舉龍骨權杖,那柄鑲嵌著古代“魂印”的法杖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熾烈的光弧。
“龍神在上——”
“請飲此血,以慰神怒!”
“請吞此魂,以賜天命!”
第一名奴隸在祭司的引導下,雙手捧著黑曜石匕首,絕望地將其緩緩按入自己的胸口。
伴隨著一聲低吼,他強行劃破鱗片,血泉噴涌,滾燙的心臟被掏出,獻于神像之前。
說他們懦弱倒也不絕對,至少他們是有慷慨赴死的勇氣。
然而若說他們是勇者,那無疑是褻瀆了真正的勇敢。
在祭壇邊緣的溝槽中,鮮血緩緩流淌,灌注下方的圣池。
在鮮血的澆灌下,整座神廟就如同一棵繁茂的大樹,向上生長著死亡與恐怖的枝葉。
不遠處,圣王伊茲端坐于由龍骨鑄成的黃金座椅之上,金色的鱗片在陽光與血光交匯的晨霧中,散發著幽冷的輝芒。
他目光漠然地俯視著這場殺戮盛宴,仿佛那一個個倒下的奴隸只是落葉般無足輕重。
他的嘴角沒有任何起伏。
也沒有悲憫。
“…這些微不足道的蟲子,能有資格死在此地,已是榮光。”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聲音低得仿佛自喉嚨深處吐出,傳入澤爾耳中。
澤爾微微低頭,笑容虔誠如空中的艷陽,朝著偉大的圣王微微頷首。
“正如陛下所言。愿他們的血,為即將踏上的征伐之路鋪下坦途。”
巴卡爾將軍所率十萬大軍已經抵近中部沙漠,很快就會抵達特拉克爾使團覆滅的峽谷。
屆時,圣甲龍王國的軍威將以摧枯拉朽之勢,蕩平膽敢觸怒圣王的蠻族。
那群生活在沙子里的變色龍們會像被風吹散的沙子一樣,徹底消失在這片土地上。
到時候,圣甲龍王國會增加一大批奴隸,這些老了沒用了的家伙正好提前清理掉,給那些新來的奴隸們騰出位置。
順便也用這些奴隸們的血,來撫慰一下龍神躁動的靈魂,鞏固一下大結界的防御。
種種跡象表明,大結界之所以松動,正是因為這些年來他們在祭祀活動上懈怠了。
否則海上也不會飄來如此強悍的敵人,連三萬甲龍兵都栽在了他們的手上。
在澤爾的身后,那些尚未上祭臺的奴隸望著地上的血流與尸體,雙膝發軟,有人試圖后退,卻被長矛抵住了后背。
許多人的心中尚存僥幸,認為登上臺階不過是朝拜而已。
畢竟他們還有力氣。
他們還能干活。
哪怕是作為戰場上的炮灰,也好過被無意義的屠宰在這里。
直到親眼看見這鮮血淋漓的場景,他們才終于明白…
這根本不是什么朝拜,而是那傳聞中的“大祭祀”!
而這一次——
他們便是祭品!
在龍神雕像的注視下,金字塔之巔的哀號漸次響起,與低沉的咒語一道匯入迦娜大陸上空,化作詭譎的陰云,朝著不知名的方向蔓延而去。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換取那虛無縹緲的安寧…
“嘖嘖,真是野蠻。”
青銅神像的陰影下,一道漆黑的身影如雕塑一般佇立。
看著那血腥的祭祀活動,塔諾斯的嘴角翹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低沉而冰冷的聲音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平靜卻帶著一股令人戰栗的壓迫感。
他注視著那顆鮮活的心臟在祭壇上跳動,直到數秒之后才停下。
身為鉑金級惡魔的他也算殺人無數,卻也是頭一回見到心臟被剝離胸腔之后跳動的樣子。
這些蜥蜴人在折磨人的本領上倒是有兩把刷子,不過看來也僅此而已了。
“愚昧的儀式,原始的信仰…我還以為你們藏著什么底牌,沒想到這就是你們全部的把戲。”
塔諾斯淡淡嘲笑了一句,那聲音宛若夜風吹過墓穴,寒氣刺骨。
作為魔王軍中最不受魔王信任的魔將,他對自己的生態位是有自知之明的。
也正是因此,他對于魔王陛下交給自己的每一個任務都萬分小心,生怕其中藏著什么陷阱,一個不小心把自己小命搭進去。
在來到阿薩姆城之后,塔諾斯并未急于現身,而是小心翼翼地潛伏了整整三天。
在這三天的時間里,他已經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確認——
這座位于湖中的城池雖然氣勢恢宏,防御森嚴,但大多數士兵都是睜著眼睛開小差。
不止如此。
他們的力量也很孱弱,他潛伏了這么久,竟然沒有發現一個讓他感到危險的存在!
那些號稱受到龍神賜福的圣血勇士雖然氣勢不俗,但強悍的也只是氣勢而已,論實力也就比一般冒險者強一些,勉強有個精鋼級的實力,最強者竟然只是個白銀!
那個白銀級的強者,想來就是傳說中的“神將級”勇士。
至于那位高高在上的圣王伊茲…那家伙更是個笑話,雖然身上確實有著巨龍的氣息,但實力卻還不如那些圣血勇士,只是個外強中干的吉祥物罷了。
這家伙既沒有表現出任何神選之力,也沒有那個黃毛勇者的聰明伶俐和冷靜。
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塔諾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發現。
也正是因此,他足足等待了三天才終于決定現身,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啞謎。
就在所有甲龍族蜥蜴人都沉浸于祭祀的莊嚴與狂熱之中時,一道漆黑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降臨在了祭壇的中心。
沒有風,沒有魔力波動,甚至連祭司精心布下的“地印”防御網都未能捕捉到他的腳步,不知這位不速之客是怎么到的這里。
當他閑庭信步地跨出陰影,站在龍神神像之前的那一刻,整個祭壇頓時陷入死寂,就連握著黑曜石匕首的奴隸都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
塔諾斯輕輕咳嗽一聲,正準備優雅的宣讀自己的開場白,祭壇上才響徹了亂作一團的聲音。
“敵襲!”
“有刺客!”
“快!保護圣王陛下——!”
圣甲龍兵們驚怒交加,舉起長矛迅速形成包圍圈,黑曜石的矛頭指向中央那道黑影。
然而他們的動作在塔諾斯眼中卻像一群圍繞火堆起舞的蟲豸,毫無威脅可言。
圣王伊茲的金瞳驟然收縮,瘋狂跳動的心臟悄無聲息地纏繞上一絲恐懼。
大祭司澤爾更是當場握緊龍骨權杖,龍魂印瞬間激活,圣壇四周浮現出一道道象形印紋,如魔法的波紋激蕩于空氣。
“刺客?”塔諾斯微微挑眉,被這句無厘頭的話差點給氣笑了。
殺這群玩意兒還需要偷偷摸摸?
看著那祭司的動作,他只是彈了彈手指,連刀都沒有拔出,就震碎了那撲面而來的金印。
精心準備的法術被打斷,澤爾身軀一震,口中滲出一絲鮮血,順著鱗片滑落在地。
好強!
那是什么邪術?!
“你是誰?”伊茲咆哮出聲,語氣又驚又怒,“竟敢褻瀆龍神的廟宇——”
“安靜。”
塔諾斯只說了兩個字,整個祭壇頓時陷入可怖的靜默。
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在祭壇上方,那是來自鉑金級強者的氣息壓制,而非任何魔法。
所有聲音仿佛被吸入某種黑暗的深淵,祭司的吟唱停滯,連奴隸的哀號都像被捏住了喉嚨,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此刻的他們就像獨自面對惡魔的帝國老農。
而和帝國老農不同的是,這恐怕是他們千年來頭一回直面來自地獄的惡魔,連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他們缺乏某種抗體,精神上和肉體上都是如此,
站在陰森的龍神像前,塔諾斯的目光掠過眾人僵硬的臉,淡漠如地獄魔神殿的裁決者。
“吾名塔諾斯,魔王大人麾下‘暗影魔將’,以使者之名義在此向爾等蟲子宣告——”
“魔王陛下對你們屢次進犯表示震怒。”
“你們襲擊了我們的營地,弄傷了他的仆人,還狂妄地獻祭了他的子民,用他們的心臟取悅你們那貪婪的偽神。”
“這不僅僅是對魔王陛下的挑釁,也是對整個地獄的挑釁。”
他的話語仿佛審判,冷酷的聲音沒有留下一絲辯駁的余地。
“現在,魔王陛下已不再寬容。”
塔諾斯眸中閃過一絲赤紅的魂火,他緩緩舉起一只手,黑影在他腳下鋪展開來,仿佛無數幽魂在哀嚎、在尖嘯。
他在提高音量的同時,也放大了在場所有蜥蜴人心中的恐懼。
“你們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俯首臣服于偉大的魔王陛下,祈求他的寬恕——”
“要么,淪為陰影之中哀嚎的祭品!”
話音落下,整座金字塔一片沉寂,似乎都陷入了短暫的黑夜。
那龐大的壓力壓的所有人都透不過氣,即便是站在祭壇旁邊的祭司,也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這一刻,圣甲龍王國的榮耀、神圣與威嚴,被塔諾斯的身影徹底壓制。
而更令他們恐懼的是,這家伙并非魔王本人,只是魔王麾下的魔將之一!
無聲的對峙中,只有奴隸們的心跳聲在血池中回響,像是在替這座煎熬中的阿薩姆城,訴說那即將迎來終末的命運…
“狂妄之徒!”
圣王伊茲猛然站起身,黃金龍椅在他身后發出沉悶的咔咔聲。
他周身的鱗片泛起金輝,豎瞳中燃起滔天怒焰,宛如古老的神明正在蘇醒。
“區區惡魔走狗,來自地下的蛆蟲,也敢在神圣的祭壇上撒野?!”
他不知道地獄是什么玩意兒,但想來不過是一群生活在地底下的蟲子。
伊茲咆哮著,猛然揮臂下令。
“給我上!將這褻瀆神明的異教徒剁成碎片!讓龍神的烈焰焚盡他骯臟的影子!”
“殺!!”
十名身披黑曜石重甲的圣血勇士豎起手中的巨劍,氣勢如虹的向他殺來。
他們雙眸泛紅,口中咆哮著古老戰舞的咒語,鱗片上燃燒著鮮紅的“嗜血印”,渾身上下散發著狂熱的氣息。
塔諾斯本能地凝神,暗影于他身邊如潮水般翻涌,又如小溪縈繞他的指尖,翻轉似無形的刀片。
他從不小看敵人,哪怕是他打心眼里瞧不上的對手。
畢竟強如扎克羅長老,都在看似孱弱的魔王陛下手上殞命,這年頭誰身上沒兩張底牌藏著?
況且是這種底蘊深厚的古老蠻族,保不齊他們身上就留著幾個龍神的賜福。
神靈的力量是凌駕于超凡之上的,越是強大的超凡者越是能感知到那不可逾越的鴻溝,以及不可理喻的強度。
看著眼前這十只直立行走的蟲子自信滿滿地沖上來,塔諾斯很難不懷疑,他們之中會不會藏有龍神選中之人。
然而——
僅僅只是兩個呼吸的時間,他便意識到了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和魔王大人在戰略眼光上的差距。
那沖在最前頭的一名圣血勇士甚至還未喊完他的戰吼,就被一道黑影貫穿咽喉。
破布似的身軀還未倒下,第二人便被塔諾斯以空手硬撕,將其鱗片連同骨骼一并扯出。
第三、第四、第五…
如風卷殘云!
血肉橫飛,黑曜石甲碎裂如陶罐,片刻之間散落一地!
塔諾斯眼睛瞪大,揮舞著纏繞指尖的魔光,越打越是心驚,越是憤怒,越是難以置信!
怎么會這樣?
這也…太弱了吧!?
僅僅片刻,十名圣血勇士便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祭壇之上,如同十袋腐朽的血肉被隨意拋灑,將他們的血肉供奉給了龍神。
“這個就是你們的強者嗎?!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在藏著掖著?”
塔諾斯憤怒的咆哮著,冷靜的面孔微微扭曲。
這些人越是弱小,他便越是覺得,和空氣斗智斗勇了三天的自己是如此愚蠢。
無法忍受他的羞辱,一名揮舞著黑曜石重劍的蜥蜴人咆哮著沖了上來。
那琥珀色的豎瞳中寫滿了驚恐,以至于從那大劍上噴涌而出的龍神之氣都顯得猶猶豫豫,一個彈指便被擊的粉碎。
砰——!
黑曜石重劍寸寸斷裂,那甲龍族勇士倒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血不省人事。
大祭司澤爾眼神驚恐,覆蓋著鱗片的臉上失去血色,瞳孔惶恐不安的震動。
那甲龍族勇士可是神將級,居然連神將級的強者都無法傷這家伙一根汗毛!
這家伙到底得多強?!
“我太失望了…”塔諾斯的眼中閃過一絲徹底的失望。
看著再一次沖上來的十數名甲龍族戰士,他的身影迅速化作一道殘象,縈繞在指尖的黑氣幾個閃爍翻飛,便將那十數道身軀斬成上百段肉塊,與那蹦飛的鮮血一并灑落在地。
他站在尸堆之上,抖落指尖的一抹血跡,自始自終都沒有拔出腰間的匕首。
“哈哈哈哈哈——”
塔諾斯忽然仰天大笑,狂放不羈,笑聲回蕩在整座金字塔上空,驚得無數奴隸下意識膝蓋一軟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而站在那些奴隸們周圍的祭司和士兵更是如臨大敵,緊張的戒備著,卻無人敢上前送死。
靠數量他們是有機會堆死這家伙的,但這個數量恐怕是得以萬甚至十萬計,而且這還得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他一直留在這里。
塔諾斯似乎是笑夠了,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僵住不動的圣王,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還以為你們手上有什么傳說中的神器,或者某個鉆石級的守護者藏在暗處,沒想到這就是你們的全部實力,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圣將級?神將級?呵呵,你們可真有臉給自己臉上貼金。”
看來龍神是真的衰落了。
或者——
祂已經忘記了這群孤兒。
塔諾斯一邊說著,一邊如散步似的走到祭壇的邊緣,俯瞰著腳下的阿薩姆城,如同在俯瞰一座沒有靈魂的空殼。
他的心中無比虔誠。
那是對魔王大人的虔誠。
此時此刻的他終于明白,魔王陛下為什么只派他一個人來這里。
因為完全沒有派第二個人來的必要。
塔諾斯的瞳孔中寫滿了無限的嘆服,以及一絲淡淡的懺悔。
那位大人果然深不可測,料事如神——
所謂的圣甲龍王國果真就是一群外強中干的可憐蟲,只需他動動手指便能從地圖上抹去。
倒是自己格局太小,把魔王陛下想的險惡了,誤以為那位大人是想借著機會除掉自己。
其實仔細想想,以那位大人的手段,真想要自己的小命何須用借刀殺人的方法?
連扎克羅長老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他想弄死誰恐怕也就是一個眼神的事情…
看著這家伙全然無視了自己,站在王座前的圣王伊茲臉色鐵青,渾身鱗片怒張。
大祭司澤爾臉色更是煞白如紙,嘴唇顫抖,幾乎念不出一句完整的咒語。
“來人!護駕!”
終于克服心中的恐懼,澤爾嘶聲大喊的同時揮舞著龍骨權杖,激發神廟內部的“封印”。
頓時,一道道符紋從祭壇地面浮現,如密密麻麻的蟻群涌向祭壇四周。
另一邊,嚴陣以待的甲龍兵如潮水般沖上金字塔石階,手中黑曜石長矛聳立如林,護住圣王與大祭司,準備將其撤離至神廟下方的地宮。
看著他們自作多情的舉動,塔諾斯只是冷冷一瞥,嘴角翹起嘲諷。
“別掙扎了。”
他的聲音淡漠,仿佛面對的是一群即將被活埋的蟲子。
看著倉皇而退的圣王與大祭司,塔諾斯一步未追,只是靜靜的站著,口吐略帶戲謔的聲音。
“伊茲是吧?我記得你是叫這個名字。”
他毫不避諱地直呼圣王之名,氣的周圍的甲龍族祭司口眼斜歪差點吐血,卻又奈何不了這家伙,只能在那兒干生氣。
伊茲怒目而視地瞪著他,已經顧不上圣王的威嚴,鼻孔噴出粗重的吐息。
“你要說什么?”
“我要說——你的血對魔王陛下還有用,所以今天我不殺你。”
塔諾斯淡淡笑了笑,眼神冰冷的看著伊茲,欣賞著獵物又驚又怒的表情。
“享受生命的最后時光吧,魔王陛下會親自來這里向你問罪。”
“天罰很快就會降臨。”
“記住,這是你們自己選的。”
話音落下的一瞬,他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濃重的黑影,在不知何時升騰而起的黑霧中慢慢消散,就仿佛從未存在過。
塔諾斯離開了阿薩姆城,就像他無聲無息地來時一樣。
而就在他的身后,那座血流如注的祭壇上,一群驚慌失措的貴族和士兵們正面面相覷,交換著彼此眼神中的驚疑不定。
圣王伊茲沉默不語,雙手死死握住黃金座椅的扶手。
那強大的氣息給他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過強烈,以至于他不知道該從臉上做出何種表情。
不遠處的龍神像似乎也低垂著頭顱,就像那些沉默匍匐在地的奴隸們一樣,找不到那座困住他們命運的迷宮的出口。
一切似乎已成死局。
整個阿薩姆城的天空像是被籠上一層黑影,毒辣的陽光就像利刃,撕咬著每一名圣甲龍王國子民惶恐不安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