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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料事如神的魔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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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沙脊部落向大墓地俯首稱臣的同一時間,一場盛大的血祭儀式正在圣甲龍王國的阿薩姆城進行。

  金色的晨曦尚未灑入圣湖的湖面,阿薩姆城的金字塔尖卻已被血光照亮。

  通往祭壇的石階上,三千蜥蜴人奴隸赤裸上身,頭戴象征獻祭者身份的骨制面具,依次緩慢而堅定地攀登著高聳入云的金字塔。

  他們有奴隸,也有戰俘。

  有甲龍一族,也有沙脊一族,亦或者風吼、潮汐等等。

  他們腳下的石階,早已被前人的血肉浸染,腳步所及,皆是粘膩濕滑。

  他們每走一步,就離死亡更近一分。

  然而無人敢停。

  “快點!”

  身披藤甲的蜥蜴人衛兵用黑曜石矛猛然戳向走得遲緩的奴隸,呵斥著將其推向前方。

  那奴隸踉蹌幾步,卻沒有反抗,如提線木偶垂著腦袋,臉色刷白如雪,仿佛已接受命運的安排。

  金字塔之巔。

  血祭祭壇已然染得通紅!

  高高在上的龍神雕像張開獠牙,血盆大口猶如無盡深淵,仿佛正貪婪地期待著血與魂的供奉。

  詭異的禱詞在祭壇的上方回蕩,訴說著無邊的恐怖與森嚴。

  “…眾生皆苦,唯有血肉可慰龍神!”

  大祭司澤爾·圖阿身披刻滿“血祭印”的祭袍,佝僂卻高大的身影立于祭壇中央。

  他的聲音如衰老的烏鴉一般嘶啞,凄厲的聲音穿透了一張張獻祭者面具,深入他們的骨髓乃至靈魂里。

  “贊美祂,用你們這微不足道的軀體!”

  “喂養祂,用你們怯懦的心臟!”

  “感激祂,你們是被神選中的羔羊,是幸運的魂靈!”

  “只需一點痛楚,便可擺脫低賤之身,來世投胎為真正的圣甲龍子民…自此再無貧賤,再無屈辱,再無鎖鏈!”

  “你們將享受永世的繁榮,永生輪回在無盡富饒的阿薩姆城里!”

  奴隸們沒有回應,只因發出聲音便是不敬,便會遭受鞭撻和責難。

  他們只是低頭,一步步走向終點。

  有些人手腳顫抖,眼神呆滯。有些人早已嚎哭失聲,被拖上祭臺后依然不忘張嘴祈求寬恕與憐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也沒有任何回應。

  澤爾高舉龍骨權杖,那柄鑲嵌著古代“魂印”的法杖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熾烈的光弧。

  “龍神在上——”

  “請飲此血,以慰神怒!”

  “請吞此魂,以賜天命!”

  第一名奴隸在祭司的引導下,雙手捧著黑曜石匕首,絕望地將其緩緩按入自己的胸口。

  伴隨著一聲低吼,他強行劃破鱗片,血泉噴涌,滾燙的心臟被掏出,獻于神像之前。

  說他們懦弱倒也不絕對,至少他們是有慷慨赴死的勇氣。

  然而若說他們是勇者,那無疑是褻瀆了真正的勇敢。

  在祭壇邊緣的溝槽中,鮮血緩緩流淌,灌注下方的圣池。

  在鮮血的澆灌下,整座神廟就如同一棵繁茂的大樹,向上生長著死亡與恐怖的枝葉。

  不遠處,圣王伊茲端坐于由龍骨鑄成的黃金座椅之上,金色的鱗片在陽光與血光交匯的晨霧中,散發著幽冷的輝芒。

  他目光漠然地俯視著這場殺戮盛宴,仿佛那一個個倒下的奴隸只是落葉般無足輕重。

  他的嘴角沒有任何起伏。

  也沒有悲憫。

  “…這些微不足道的蟲子,能有資格死在此地,已是榮光。”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聲音低得仿佛自喉嚨深處吐出,傳入澤爾耳中。

  澤爾微微低頭,笑容虔誠如空中的艷陽,朝著偉大的圣王微微頷首。

  “正如陛下所言。愿他們的血,為即將踏上的征伐之路鋪下坦途。”

  巴卡爾將軍所率十萬大軍已經抵近中部沙漠,很快就會抵達特拉克爾使團覆滅的峽谷。

  屆時,圣甲龍王國的軍威將以摧枯拉朽之勢,蕩平膽敢觸怒圣王的蠻族。

  那群生活在沙子里的變色龍們會像被風吹散的沙子一樣,徹底消失在這片土地上。

  到時候,圣甲龍王國會增加一大批奴隸,這些老了沒用了的家伙正好提前清理掉,給那些新來的奴隸們騰出位置。

  順便也用這些奴隸們的血,來撫慰一下龍神躁動的靈魂,鞏固一下大結界的防御。

  種種跡象表明,大結界之所以松動,正是因為這些年來他們在祭祀活動上懈怠了。

  否則海上也不會飄來如此強悍的敵人,連三萬甲龍兵都栽在了他們的手上。

  在澤爾的身后,那些尚未上祭臺的奴隸望著地上的血流與尸體,雙膝發軟,有人試圖后退,卻被長矛抵住了后背。

  許多人的心中尚存僥幸,認為登上臺階不過是朝拜而已。

  畢竟他們還有力氣。

  他們還能干活。

  哪怕是作為戰場上的炮灰,也好過被無意義的屠宰在這里。

  直到親眼看見這鮮血淋漓的場景,他們才終于明白…

  這根本不是什么朝拜,而是那傳聞中的“大祭祀”!

  而這一次——

  他們便是祭品!

  在龍神雕像的注視下,金字塔之巔的哀號漸次響起,與低沉的咒語一道匯入迦娜大陸上空,化作詭譎的陰云,朝著不知名的方向蔓延而去。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換取那虛無縹緲的安寧…

  “嘖嘖,真是野蠻。”

  青銅神像的陰影下,一道漆黑的身影如雕塑一般佇立。

  看著那血腥的祭祀活動,塔諾斯的嘴角翹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低沉而冰冷的聲音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平靜卻帶著一股令人戰栗的壓迫感。

  他注視著那顆鮮活的心臟在祭壇上跳動,直到數秒之后才停下。

  身為鉑金級惡魔的他也算殺人無數,卻也是頭一回見到心臟被剝離胸腔之后跳動的樣子。

  這些蜥蜴人在折磨人的本領上倒是有兩把刷子,不過看來也僅此而已了。

  “愚昧的儀式,原始的信仰…我還以為你們藏著什么底牌,沒想到這就是你們全部的把戲。”

  塔諾斯淡淡嘲笑了一句,那聲音宛若夜風吹過墓穴,寒氣刺骨。

  作為魔王軍中最不受魔王信任的魔將,他對自己的生態位是有自知之明的。

  也正是因此,他對于魔王陛下交給自己的每一個任務都萬分小心,生怕其中藏著什么陷阱,一個不小心把自己小命搭進去。

  在來到阿薩姆城之后,塔諾斯并未急于現身,而是小心翼翼地潛伏了整整三天。

  在這三天的時間里,他已經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確認——

  這座位于湖中的城池雖然氣勢恢宏,防御森嚴,但大多數士兵都是睜著眼睛開小差。

  不止如此。

  他們的力量也很孱弱,他潛伏了這么久,竟然沒有發現一個讓他感到危險的存在!

  那些號稱受到龍神賜福的圣血勇士雖然氣勢不俗,但強悍的也只是氣勢而已,論實力也就比一般冒險者強一些,勉強有個精鋼級的實力,最強者竟然只是個白銀!

  那個白銀級的強者,想來就是傳說中的“神將級”勇士。

  至于那位高高在上的圣王伊茲…那家伙更是個笑話,雖然身上確實有著巨龍的氣息,但實力卻還不如那些圣血勇士,只是個外強中干的吉祥物罷了。

  這家伙既沒有表現出任何神選之力,也沒有那個黃毛勇者的聰明伶俐和冷靜。

  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塔諾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發現。

  也正是因此,他足足等待了三天才終于決定現身,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啞謎。

  就在所有甲龍族蜥蜴人都沉浸于祭祀的莊嚴與狂熱之中時,一道漆黑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降臨在了祭壇的中心。

  沒有風,沒有魔力波動,甚至連祭司精心布下的“地印”防御網都未能捕捉到他的腳步,不知這位不速之客是怎么到的這里。

  當他閑庭信步地跨出陰影,站在龍神神像之前的那一刻,整個祭壇頓時陷入死寂,就連握著黑曜石匕首的奴隸都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

  塔諾斯輕輕咳嗽一聲,正準備優雅的宣讀自己的開場白,祭壇上才響徹了亂作一團的聲音。

  “敵襲!”

  “有刺客!”

  “快!保護圣王陛下——!”

  圣甲龍兵們驚怒交加,舉起長矛迅速形成包圍圈,黑曜石的矛頭指向中央那道黑影。

  然而他們的動作在塔諾斯眼中卻像一群圍繞火堆起舞的蟲豸,毫無威脅可言。

  圣王伊茲的金瞳驟然收縮,瘋狂跳動的心臟悄無聲息地纏繞上一絲恐懼。

  大祭司澤爾更是當場握緊龍骨權杖,龍魂印瞬間激活,圣壇四周浮現出一道道象形印紋,如魔法的波紋激蕩于空氣。

  “刺客?”塔諾斯微微挑眉,被這句無厘頭的話差點給氣笑了。

  殺這群玩意兒還需要偷偷摸摸?

  看著那祭司的動作,他只是彈了彈手指,連刀都沒有拔出,就震碎了那撲面而來的金印。

  精心準備的法術被打斷,澤爾身軀一震,口中滲出一絲鮮血,順著鱗片滑落在地。

  好強!

  那是什么邪術?!

  “你是誰?”伊茲咆哮出聲,語氣又驚又怒,“竟敢褻瀆龍神的廟宇——”

  “安靜。”

  塔諾斯只說了兩個字,整個祭壇頓時陷入可怖的靜默。

  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在祭壇上方,那是來自鉑金級強者的氣息壓制,而非任何魔法。

  所有聲音仿佛被吸入某種黑暗的深淵,祭司的吟唱停滯,連奴隸的哀號都像被捏住了喉嚨,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此刻的他們就像獨自面對惡魔的帝國老農。

  而和帝國老農不同的是,這恐怕是他們千年來頭一回直面來自地獄的惡魔,連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他們缺乏某種抗體,精神上和肉體上都是如此,

  站在陰森的龍神像前,塔諾斯的目光掠過眾人僵硬的臉,淡漠如地獄魔神殿的裁決者。

  “吾名塔諾斯,魔王大人麾下‘暗影魔將’,以使者之名義在此向爾等蟲子宣告——”

  “魔王陛下對你們屢次進犯表示震怒。”

  “你們襲擊了我們的營地,弄傷了他的仆人,還狂妄地獻祭了他的子民,用他們的心臟取悅你們那貪婪的偽神。”

  “這不僅僅是對魔王陛下的挑釁,也是對整個地獄的挑釁。”

  他的話語仿佛審判,冷酷的聲音沒有留下一絲辯駁的余地。

  “現在,魔王陛下已不再寬容。”

  塔諾斯眸中閃過一絲赤紅的魂火,他緩緩舉起一只手,黑影在他腳下鋪展開來,仿佛無數幽魂在哀嚎、在尖嘯。

  他在提高音量的同時,也放大了在場所有蜥蜴人心中的恐懼。

  “你們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俯首臣服于偉大的魔王陛下,祈求他的寬恕——”

  “要么,淪為陰影之中哀嚎的祭品!”

  話音落下,整座金字塔一片沉寂,似乎都陷入了短暫的黑夜。

  那龐大的壓力壓的所有人都透不過氣,即便是站在祭壇旁邊的祭司,也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這一刻,圣甲龍王國的榮耀、神圣與威嚴,被塔諾斯的身影徹底壓制。

  而更令他們恐懼的是,這家伙并非魔王本人,只是魔王麾下的魔將之一!

  無聲的對峙中,只有奴隸們的心跳聲在血池中回響,像是在替這座煎熬中的阿薩姆城,訴說那即將迎來終末的命運…

  “狂妄之徒!”

  圣王伊茲猛然站起身,黃金龍椅在他身后發出沉悶的咔咔聲。

  他周身的鱗片泛起金輝,豎瞳中燃起滔天怒焰,宛如古老的神明正在蘇醒。

  “區區惡魔走狗,來自地下的蛆蟲,也敢在神圣的祭壇上撒野?!”

  他不知道地獄是什么玩意兒,但想來不過是一群生活在地底下的蟲子。

  伊茲咆哮著,猛然揮臂下令。

  “給我上!將這褻瀆神明的異教徒剁成碎片!讓龍神的烈焰焚盡他骯臟的影子!”

  “殺!!”

  十名身披黑曜石重甲的圣血勇士豎起手中的巨劍,氣勢如虹的向他殺來。

  他們雙眸泛紅,口中咆哮著古老戰舞的咒語,鱗片上燃燒著鮮紅的“嗜血印”,渾身上下散發著狂熱的氣息。

  塔諾斯本能地凝神,暗影于他身邊如潮水般翻涌,又如小溪縈繞他的指尖,翻轉似無形的刀片。

  他從不小看敵人,哪怕是他打心眼里瞧不上的對手。

  畢竟強如扎克羅長老,都在看似孱弱的魔王陛下手上殞命,這年頭誰身上沒兩張底牌藏著?

  況且是這種底蘊深厚的古老蠻族,保不齊他們身上就留著幾個龍神的賜福。

  神靈的力量是凌駕于超凡之上的,越是強大的超凡者越是能感知到那不可逾越的鴻溝,以及不可理喻的強度。

  看著眼前這十只直立行走的蟲子自信滿滿地沖上來,塔諾斯很難不懷疑,他們之中會不會藏有龍神選中之人。

  然而——

  僅僅只是兩個呼吸的時間,他便意識到了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和魔王大人在戰略眼光上的差距。

  那沖在最前頭的一名圣血勇士甚至還未喊完他的戰吼,就被一道黑影貫穿咽喉。

  破布似的身軀還未倒下,第二人便被塔諾斯以空手硬撕,將其鱗片連同骨骼一并扯出。

  第三、第四、第五…

  如風卷殘云!

  血肉橫飛,黑曜石甲碎裂如陶罐,片刻之間散落一地!

  塔諾斯眼睛瞪大,揮舞著纏繞指尖的魔光,越打越是心驚,越是憤怒,越是難以置信!

  怎么會這樣?

  這也…太弱了吧!?

  僅僅片刻,十名圣血勇士便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祭壇之上,如同十袋腐朽的血肉被隨意拋灑,將他們的血肉供奉給了龍神。

  “這個就是你們的強者嗎?!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在藏著掖著?”

  塔諾斯憤怒的咆哮著,冷靜的面孔微微扭曲。

  這些人越是弱小,他便越是覺得,和空氣斗智斗勇了三天的自己是如此愚蠢。

  無法忍受他的羞辱,一名揮舞著黑曜石重劍的蜥蜴人咆哮著沖了上來。

  那琥珀色的豎瞳中寫滿了驚恐,以至于從那大劍上噴涌而出的龍神之氣都顯得猶猶豫豫,一個彈指便被擊的粉碎。

  砰——!

  黑曜石重劍寸寸斷裂,那甲龍族勇士倒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血不省人事。

  大祭司澤爾眼神驚恐,覆蓋著鱗片的臉上失去血色,瞳孔惶恐不安的震動。

  那甲龍族勇士可是神將級,居然連神將級的強者都無法傷這家伙一根汗毛!

  這家伙到底得多強?!

  “我太失望了…”塔諾斯的眼中閃過一絲徹底的失望。

  看著再一次沖上來的十數名甲龍族戰士,他的身影迅速化作一道殘象,縈繞在指尖的黑氣幾個閃爍翻飛,便將那十數道身軀斬成上百段肉塊,與那蹦飛的鮮血一并灑落在地。

  他站在尸堆之上,抖落指尖的一抹血跡,自始自終都沒有拔出腰間的匕首。

  “哈哈哈哈哈——”

  塔諾斯忽然仰天大笑,狂放不羈,笑聲回蕩在整座金字塔上空,驚得無數奴隸下意識膝蓋一軟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而站在那些奴隸們周圍的祭司和士兵更是如臨大敵,緊張的戒備著,卻無人敢上前送死。

  靠數量他們是有機會堆死這家伙的,但這個數量恐怕是得以萬甚至十萬計,而且這還得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他一直留在這里。

  塔諾斯似乎是笑夠了,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僵住不動的圣王,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還以為你們手上有什么傳說中的神器,或者某個鉆石級的守護者藏在暗處,沒想到這就是你們的全部實力,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圣將級?神將級?呵呵,你們可真有臉給自己臉上貼金。”

  看來龍神是真的衰落了。

  或者——

  祂已經忘記了這群孤兒。

  塔諾斯一邊說著,一邊如散步似的走到祭壇的邊緣,俯瞰著腳下的阿薩姆城,如同在俯瞰一座沒有靈魂的空殼。

  他的心中無比虔誠。

  那是對魔王大人的虔誠。

  此時此刻的他終于明白,魔王陛下為什么只派他一個人來這里。

  因為完全沒有派第二個人來的必要。

  塔諾斯的瞳孔中寫滿了無限的嘆服,以及一絲淡淡的懺悔。

  那位大人果然深不可測,料事如神——

  所謂的圣甲龍王國果真就是一群外強中干的可憐蟲,只需他動動手指便能從地圖上抹去。

  倒是自己格局太小,把魔王陛下想的險惡了,誤以為那位大人是想借著機會除掉自己。

  其實仔細想想,以那位大人的手段,真想要自己的小命何須用借刀殺人的方法?

  連扎克羅長老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他想弄死誰恐怕也就是一個眼神的事情…

  看著這家伙全然無視了自己,站在王座前的圣王伊茲臉色鐵青,渾身鱗片怒張。

  大祭司澤爾臉色更是煞白如紙,嘴唇顫抖,幾乎念不出一句完整的咒語。

  “來人!護駕!”

  終于克服心中的恐懼,澤爾嘶聲大喊的同時揮舞著龍骨權杖,激發神廟內部的“封印”。

  頓時,一道道符紋從祭壇地面浮現,如密密麻麻的蟻群涌向祭壇四周。

  另一邊,嚴陣以待的甲龍兵如潮水般沖上金字塔石階,手中黑曜石長矛聳立如林,護住圣王與大祭司,準備將其撤離至神廟下方的地宮。

  看著他們自作多情的舉動,塔諾斯只是冷冷一瞥,嘴角翹起嘲諷。

  “別掙扎了。”

  他的聲音淡漠,仿佛面對的是一群即將被活埋的蟲子。

  看著倉皇而退的圣王與大祭司,塔諾斯一步未追,只是靜靜的站著,口吐略帶戲謔的聲音。

  “伊茲是吧?我記得你是叫這個名字。”

  他毫不避諱地直呼圣王之名,氣的周圍的甲龍族祭司口眼斜歪差點吐血,卻又奈何不了這家伙,只能在那兒干生氣。

  伊茲怒目而視地瞪著他,已經顧不上圣王的威嚴,鼻孔噴出粗重的吐息。

  “你要說什么?”

  “我要說——你的血對魔王陛下還有用,所以今天我不殺你。”

  塔諾斯淡淡笑了笑,眼神冰冷的看著伊茲,欣賞著獵物又驚又怒的表情。

  “享受生命的最后時光吧,魔王陛下會親自來這里向你問罪。”

  “天罰很快就會降臨。”

  “記住,這是你們自己選的。”

  話音落下的一瞬,他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濃重的黑影,在不知何時升騰而起的黑霧中慢慢消散,就仿佛從未存在過。

  塔諾斯離開了阿薩姆城,就像他無聲無息地來時一樣。

  而就在他的身后,那座血流如注的祭壇上,一群驚慌失措的貴族和士兵們正面面相覷,交換著彼此眼神中的驚疑不定。

  圣王伊茲沉默不語,雙手死死握住黃金座椅的扶手。

  那強大的氣息給他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過強烈,以至于他不知道該從臉上做出何種表情。

  不遠處的龍神像似乎也低垂著頭顱,就像那些沉默匍匐在地的奴隸們一樣,找不到那座困住他們命運的迷宮的出口。

  一切似乎已成死局。

  整個阿薩姆城的天空像是被籠上一層黑影,毒辣的陽光就像利刃,撕咬著每一名圣甲龍王國子民惶恐不安心靈…

哎呦文學網    魔王大人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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