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野生造夢師,黑夢交易
“解除造夢機的硬件限制？你們？？？”
“你們不會是間諜吧？哪個國家的？米國？”
吳澄宇完全不能相信，這種民間組織能做到“破解造夢機”這么逆天的事情。
造夢機推出這么久，全世界多少國家、組織和科研機構嘗試過破解，但是有人成功嗎？
完全沒有！
全世界那么多頂尖科學家都做不到的事情，現在被一群“臭打游戲”的做到了？
怎么可能？！
這比“網友向你分享了可控核聚變技術”還扯淡！
至少核聚變的理論和進展，網上都能找到，胡編亂造也有個依據。
可造夢機…
這玩意兒相關的技術，簡直跟黑箱差不多。
許夢從來沒有發表過任何一篇相關的文章。
——這也導致明明他做出了大量突破性的成果，全球學術界卻沒有收到任何一篇論文投稿。
一家家頂級期刊急得簡直抓心撓肝。
筑夢的合作郵箱里，也沒少收到這些學術領域的郵件，可不論是建議他發稿的、要給他評獎的、還是學術交流的，許夢都沒怎么回應。
只有那些非常誠懇要給他發獎的，會由小助理陳夢玲出國代領一下。
所以造夢機的技術原理，到現在外界也沒有一個確定的說法，都是各種各樣的猜測。
現在一群“民間大神”突然說，他們突破了許夢的限制…
吳澄宇實在是很難相信。
他寧愿相信是某個全球一流實驗室搞出來的成果，然后通過間諜手段來這邊暗戳戳的搞事情！
那只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猛地收緊，下一秒，一只手就捂上吳澄宇的嘴巴。
對方猛地靠近，急促但低聲地說：“小聲點！！”
“什么間諜，你特工電影看多了吧？！”
吳澄宇一扭脖子掙開束縛：“不是間諜？那你們哪兒來的技術？造夢機的硬件限制，那么好破解嗎！？”
“廢話！當然是許老板自己的技術！！”
吳澄宇反應太大，讓對面的男人也有點氣急敗壞。
“？”吳澄宇一下就愣住了，也不再掙扎，“許老板的技術？？什么意思？”
“唉。”男人嘆息一聲，“你還記得造夢機第一次線下測試，發生過什么事情嗎？”
“第一次線下測試？”吳澄宇下意識眨眨眼睛，陷入思考。
造夢機的第一次線下測試是在寧州，距離筑夢總部很近的造夢機體驗館里。
許夢邀請了很多玩家，去現場體驗靈舟工作室的《惡鬼！》DLC惡靈之柩。
許夢自己也到了現場。
“什么意思？你說清楚點。”吳澄宇皺眉。
“你還記得不得，那些主播說過：他們在退出游戲后，并沒有立刻回到現實，而是被許夢拉進同一個夢境里，讓他們誤以為游戲里的怪物入侵現實，一個個都被嚇得不輕。”
“還有這事兒呢？”吳澄宇吃驚。
他入坑時間沒那么久，造夢機第一次線下測試的時候又在忙，只是后來看了一些熱門切片。
但夢境中發生的事情沒有影像記錄，他也就沒看到相關切片。
現在第一次聽說這事兒，相當意外：“我還以為永眠四葉草那回，才是第一次。”
“不是，只是第一次的時候，大家都以為那是非常高端的技術，只有許老板才有能力創造夢境，將一群人拉到同一個夢境里去，也就沒有多想。”
“不是嗎？”吳澄宇下意識反問。
“當然不是！永眠四葉草造成的集體入夢事件，說明了兩件事。”
“哪兩件事？”
“第一：量產版的造夢機，并沒有閹割‘夢境互聯’功能，許老板賣的是滿血設備！第二：制造夢境并沒有很高的門檻，至少沒有高到只有許老板可以創造夢境。”
吳澄宇回憶著之前永眠四葉草相關的新聞，默默點點頭。
確實，根據后來網上親歷者的討論，那個公眾夢境中很多人都參與了創造。
雖然他們的能力有高有低。
——有些人可以創造巨大恢宏的景觀，有些人卻只能制造一些車子、家具、食物之類的小東西。
但總是能創造些東西出來的。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你們就開始研究了？”
“對。”男人干脆利落地承認，“準確的說，那時候還沒有‘我們’這個概念，是很多人出于好奇心，各自開始研究。”
“但是這不對吧？”吳澄宇注意到一個盲點。
“既然那些人直接被漏洞送進深層夢境，說明造夢機對二次入夢的限制，應該是在軟件上，你剛才為什么說是破解了硬件限制？”
“因為限制二次入夢的‘保險栓’，是一個單獨的開關。”男人為他解答，“這個開關，全世界只有許老板能打開。”
“那你們？”
“所以我們拆掉了保險栓。”
對面的神秘男人聲音仍舊沉穩，但吳澄宇卻聽得眼皮狂跳：“這樣…安全嗎？”
“反正目前為止，最大的問題應該是不能保修。”
“啊？”吳澄宇再次愣住，這是保修不保修的問題？？
該擔心的不是安全嗎？
這可是緊緊貼著大腦的東西！不讓你開，你們就直接拆了？
這種腦回路…
家里電線短路推不上電閘，所以就把保險絲給拆了是吧？
這么猛嗎？
“我的意思是…這安全嗎？不會導致腦神經受損，或者其他問題嗎？”
對面沉默下來。
這反應把吳澄宇給干不會了。
合著真的有危險啊？
就在他心生退意的時候，對面的男人終于再次開口：“老實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對，畢竟現在時間還短。雖然我們沒覺得哪里不適，體檢報告也還正常，但長期下來會不會有影響，誰也不知道。”
吳澄宇有點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所以，你考慮好了嗎？一旦你決定加入，你也要承擔一樣的風險，并且后果只能自負，不要想著出事了許老板會給你兜底，甚至保險都未必會理賠。”
——買硬件，送保險，這幾乎是筑夢企業文化的一部分。
正常情況下出現意外，保險都能兜底。
但這些人私自拆卸造夢機零件，這顯然違反了保險的協議，不可能得到理賠。
吳澄宇確實有些猶豫。
他對二次入夢，非常感興趣。
——那可是一個沒有任何規則限制，玩家們想創造什么，就創造什么的世界。
無限制的自由，誰不渴望？
但如果必須承受極高的人身風險，那他就不得不慎重考慮是否值得了。
“也不用過于擔心。”男人又反過來安慰他。
“從有人發現這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就算出問題也是他們先出問題，到時候我們立刻就會得到消息，再停下來也來得及。”
“我們這個俱樂部里，就有最早進行嘗試的人，他也是我們俱樂部最強的造夢師。”
“哪怕是為了他創造的夢境，冒這點風險也完全值得！”
這番話說動了吳澄宇：“好！我加入！”
“好！”男人拍拍他的肩膀。
剛要說什么，吳澄宇就又一次不安地問：“不對！還忘了件事！我們這樣做，不會被許老板發現嗎？”
“所以要保密啊！”對方理所當然地說。
吳澄宇無言以對。
“也不用太擔心。”男人又安慰他，“許老板保留了這個功能，上的鎖也不嚴實，說明他有這方面的安排。”
“你想想，許老板要是真的想完全封鎖這個功能，憑我們能破解嗎？”
“之前不公開，只是出于某種原因——多半是用戶安全、內容審核、或倫理道德之類的考慮，才一直在拖延。”
“我們的破限行為，未必會惹怒他。”
‘好像…有道理？’吳澄宇有些被說服。
“不過，如果這方面的信息泄露出去，在全球引起大范圍討論，那許老板就是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行了，必須依法依規的處理這件事。”
“到那時候，所有的線下夢境交流與分享——不論是收費服務，還是免費分享，都會被一起斬盡殺絕！”
“我…明白了。”吳澄宇完全理解了。
“明白什么了？”男人向他確認。
“絕對不在任何公開場合，談論夢境俱樂部。”吳澄宇回答。
“很好，你通過了！”男人主動握住他的手，“歡迎加入夢境俱樂部！新朋友。”
“我可以解除限制，進入二層夢境了？”吳澄宇興奮。
可惜，對面馬上搖頭拒絕：“不不不，沒那么快。”
“現在只是線上面試，接下來你需要登記個人信息，在線下進行一次會面。”
“線下的會面也通過后，我們才會幫你解除造夢機的限制。”
“你也別覺得浪費時間，造夢機破限和夢境分享，本來也要在線下才能進行。”
吳澄宇不解：“拆造夢機要在線下，這個我理解，但是夢境分享也要線下嗎？”
“當然！我們只是拆掉限制，利用起造夢機原本的功能，服務器是造夢師的大腦。想在軟件上動手、借道虛擬世界…那種事情，全世界只有許夢能做到。而且就算能做到，我們也不會做。”
“為什么？”
對面的男人無語地說：“你在虛擬世界搞事，不是跑去許老板眼皮子底下挑釁嗎？活膩了啊？？”
吳澄宇無言以對。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紙片后，對方默默離開墻角位置。
吳澄宇也摸索著離開黑匣子。
出來一看，紙片上寫著另一個人的數字UID。
他申請好友，接收表格，填寫自己的地址和聯系方式。
10分鐘后，他接到一通虛擬電話，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第二天，吳澄宇緊張兮兮地戴著帽子、墨鏡、口罩和圍巾，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去三公里外的一家修表店赴會。
經過足足半個小時的對話，又簽下一份協議，確定不管造夢機被“修理”后出現任何問題，都不能索要賠償后，那個人才接過他的造夢機，跟修表師傅打個招呼后進入修理室。
半個小時后，他走出修理室，將造夢機還給吳澄宇。
之后兩人各奔東西。
從頭到尾，吳澄宇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不過這不重要了。
因為在這天下午，就有一次本地夢境俱樂部成員的聚會。
吳澄宇現在已經是會員，于是興沖沖地去了。
讓他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這里，見到了電音愛迪生本人！
而電音愛迪生會來參加這次聚會，一方面是因為被游戲折磨得不輕，想體驗一下美好的夢境，治愈一下心靈創傷。
——他最終也沒通關《與夢老板一起攻克難關》，于是硬生生播到當天晚上0點，撐到這天結束，才用“今天不通關不下播，但是今天結束了”這個理由下播。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就自己不小心說漏嘴一事，向大家致歉。
很多人對他的失誤相當不滿。
但看到他誠懇的鞠躬道歉，也只能接受。
在愛迪生道歉之后，這次交流才進入正題。
而吳澄宇直到這時才知道：
[夢境俱樂部]是一個非常松散，但是卻遍布全球的組織！
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但規模遠遠超過吳澄宇最初“幾百個人”的猜測！
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
除了現場這些會約定規則、限制夢境內容的造夢師俱樂部，還存在另外一些理念不同，制造夢境全無底線的瘋狂造夢師！
吳澄宇接觸到這個夢境俱樂部，造夢師們制造的都是舒適、美好、享樂的夢境。
尺度最大的那些，也不過是多人搞瑟瑟。
但那些瘋狂的造夢師，則會制造血腥、恐怖、殺戮、重口的黑暗夢境，并且抱團情況比他們要嚴重得多！
這些人創造的夢境，被他們稱呼為“黑夢”。
并約定所有成員，都不能進入“黑夢”，更不能參與“黑夢”交易。
因為這種理念上的嚴重沖突，雙方的關系很不好，僅保留最基礎的信息交換。
吳澄宇震驚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有這么一個外界完全不知道的水下世界就算了，你們甚至還分成兩派，擱這兒搞光暗大戰！？？
這世界越來越魔幻了！
但來到現場的其他成員，卻對此習以為常。
確定另一邊沒搞出什么大事兒后，就淡定地開始交流最新的造夢成果，很快就快進到入夢體驗階段。
這個階段也分兩種：
有的造夢師會免費共享自己創造的夢境，邀請大家來玩。
也有的造夢師會收費，希望賺到一些收入，可以全職創造夢境。
吳澄宇拋開亂糟糟的想法，滿懷期待地加入進去，開始自己的第一次線下夢境體驗。
他幾乎是一進入夢境，就感受到這種“野生、私人夢境”的魅力，很快就變得無法自拔。
其后的每一次線下聚會，都會想方設法地趕去現場。
在吳澄宇——以及其他接觸到“線下夢境俱樂部”的玩家，沉迷于新世界的時候，創意大賽的超前試玩仍在繼續。
玩家們在創意之海中自在暢玩。
游戲的開發者們也沒有閑下來，有的在創意之海中試玩同行的作品，有的則高強度瀏覽玩家評價，瘋狂改bug，忙得不亦樂乎。
巨型黑洞之外的玩家行動，也如火如荼。
半個月時間，就這么一晃而過。
時間很快來到12月。
[全球開發者創意大賽]，正式開啟！
世界泡數量再次得到擴充的[創意之海]，終于向全球所有用戶開放。
看了半個月直播，早已經迫不及待的玩家們，立刻蜂擁而至，奔向這片大海！
全球開發者們也嚴陣以待，準備迎接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