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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巴圖魯之末

  八三看書,抗戰:野獸們的榮耀!

  “犬養…長官。”

  次日清晨,日本人如期而至,當挎著佩刀的日本軍官再次出現在了鄂倫春族長家里時,這一次,白依爾主動迎了出去。

  他在陽光下畢恭畢敬的站著,以低姿態迎接著眼前這個日本人的到來,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妥協躲過一劫。

  “白先生。”

  犬養次郎步入院落,在一個雕畫精美的青瓷金魚缸旁沖著白依爾微微鞠躬后說道:“終于見到您了,還真是不容易呢。”

  日本人第一次來,白依爾讓下人稱出門在外,沒見,結果鬼子留下了圣旨之后,說‘會再來拜訪的’便離開了;

  等第二次,白依爾又用‘偶染風寒’躲了起來;

  這是第三次了,已經到了不見不行的程度,白依爾只能早早起床,梳洗一番后,在家門口等著,以示尊重,畢竟事不過三。

  “犬養長官,實在不巧,人老了,身子骨就跟不上了…不過您留下的圣旨,下人已經轉交了…”

  犬養次郎在鬼子中算是高個,身高得達到了一米六五之巨,和白依爾一比,照著含胸塌背老頭整整矮一頭,那都仰著臉兒看人家:“老先生如何打算的?”

  “呃…”

  白依爾一轉身,讓開道路向屋內引領著伸出手:“犬養長官,請廳堂敘話。”

  犬養次郎抬腿就走入了客廳,和白依爾兩人分別坐在了兩個插著雞毛撣子的瓷瓶之下。

  “犬養長官,您對索倫三部,了解么?”

  白依爾打算故技重施,用當初觸動許朝陽的方法在犬養次郎身上照葫蘆畫瓢。

  “索倫三部,乃滿清驍勇之士,部族以狩獵為生,善騎射,可在寒冬斗熊,能在盛夏搏虎,替清朝打下了萬里江山,并保其世代江山穩固。”

  “而索倫三部之首,皆是巴圖魯,自鰲拜開始,巴圖魯之名甚少被冠以高官之人,讓清朝皇族當成了榮譽,賜給了索倫三部之首。”

  “如此,一來是怕高官仗著‘巴圖魯’之名令索倫三部簇擁,再現鰲拜之禍;二來,也算是獎賞,畢竟索倫三部所承受之苦,不是一般人所能受得了的。”

  白依爾本打算侃侃而談,誰知道這個日本人不光漢語流利,居然還能將歷史中晦澀難懂的文字如此清晰說出。

  那一刻,白依爾覺著,自己準備好的所有退路似乎都沒什么用了。

  犬養繼續說道:“索倫三部不止有勇,且忠。”

  “這才讓滿清軍中有‘無索倫,不決戰’的說法。”

  “可惜,自太平起,索倫三部似乎就被人遺忘了…加上近些年…哈哈哈哈…”犬養以一種外國人嘲笑封建王朝的表情,用最值得玩味的笑容,將滿肚子嘲諷全都笑了出來:“我為之惋惜。”

  白依爾右眼眼皮不停的跳,從這個鬼子沒完沒了的把索倫三部往‘忠誠’的光輝大旗下愣推,他就已經表現出了一種無力感。

  “其實…”白依爾強打精神說出了這句話。

  “其實這次皇帝再次召喚索倫三部…”犬養卻直接搶過了話頭兒:“也是沒有辦法,從冰城調往新京的近衛團出了大事,如此江山多事之秋,皇帝能想起索倫三部,也充分說明了對你們的信任。”

  “我此次前來,就是代替皇帝傳達圣旨,邀請索倫三部之一鄂倫春前往新京護駕,你們,不會辜負皇帝的,對吧?”

  這個鬼子不好糊弄!

  白依爾都沒話兒了,他哪知道眼前的鬼子不光熟知歷史,竟然還能兩頭堵。

  這時候你在說索倫三部常年遭受戰亂之苦,就是怯戰、就是不忠,最重要的,是你駁了日本人的面子。

  正當白依爾覺著不好回答的時候,日本人率先開口了。

  “白老先生?”他還知道加個老字是代表尊重的意思:“這件事先放一邊,敢問鄂倫春一族,是不是有‘春闈’的習慣?”

  白依爾趕緊擺手:“犬養長官,可別這么說,可千萬別這么說。”

  他雙手抱拳憑空高舉:“只有萬歲爺才能叫春闈,我們,得叫‘春獵’。”

  “我們索倫三族,為了替國家保持戰力,每年都會在冰雪開化之后,選齊部族精壯,入山春獵,這么做既是不想丟了老祖宗的手藝,也能告訴族內年輕人,鄂倫春能有今天,實屬不易。”    白依爾這時候想不說點恭維的話都不行了,他張不開嘴。

  “何時開始?”

  白依爾盡量在日本人的詢問下保持著鎮定說道:“明天。”

  “犬養長官想試試身手?”

  白依爾習慣了以國人的思維去揣測對手,一般來說,這叫以進為退,就像是說出‘哪天一起吃飯’實際上是‘再見’的意思,沒有人會上桿子問‘到底哪天一起吃飯’。

  可犬養那日本子和國人的思想完全不一樣:“我的確有這個想法,不知道方便么?”

  白依爾哪知道自己這句話等同于把七寸亮出去讓人家打啊,他要知道日本人都是這么臭不要臉的,這話打死也不能說。

  “可您軍務繁忙,不能耽誤您的要事吧?”

  犬養次郎連忙擺手:“不會,我這次來泰萊,就是為了邀請鄂倫春族入新京,加上對狩獵的喜好…能有機會和鄂倫春族一同狩獵,再好不過。”

  “白先生,我可是親自訓練了幾只紀州犬作為獵犬…”

  “犬養長官竟然是個行家,還有自己的獵犬?”

  白依爾故作驚訝,實際上他是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如果他知道‘犬養’這個姓氏的由來,絕不會這么驚訝,實際上犬養不是姓,應該是‘狗的飼養者’,是日本天皇下令全日本人都必須自起姓氏之后,他們國家的一米半半們原創的姓氏,人家跟咱們不一樣,咱們大多來自繼承。

  “那,咱們明天見?”

  “我實在是太想見識一下索倫三部的威風了。”

  白依爾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笑著說道:“明天見、明天…”最后倆字兒說出來的那一刻,犬養已經走到了廳堂門口,他話音落下,人家都走了。

  當房間里只剩下了白依爾一個人,他陷入了沉思,那個日本人的影子始終在他腦子里不停亂晃。

  “月兒!”

  “月兒!!”

  白依爾沖著院內喊去,好半天,一個鄂倫春族打扮的姑娘才跑了進來:“爺爺。”

  白依爾十分不舍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孩,欣喜的露出笑容道:“大姑娘了…”

  “爺爺以前不讓你舞刀弄棒,是想讓你有個姑娘的樣子,恨爺爺不?”

  月兒很納悶爺爺為什么會說出這種話,木訥的搖頭。

  “好,好啊。”白依爾繼續說道:“現在你長大了,既然你喜歡這些東西,明天的春獵,你打扮成個男人的模樣,爺爺和阿爾泰說一聲,讓他帶你出去看看。”

  “真的!”

  月兒驚喜的露出笑容,就是奇怪很討厭自己擺弄弓馬的爺爺怎么就在今天轉了性。

  “去,把阿爾泰叫來,爺爺得囑咐幾句,我得告訴他,一定要照顧好我寶貝孫女…”

  當月兒興奮的轉身離開,白依爾才說出了后半句:“和整個鄂倫春族人。”

  再寫,再寫。

  太晚了就不等,明天早上有的看,放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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