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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他反了

  八三看書,抗戰:野獸們的榮耀!

  通縣,因運河漕運而興起,建于洪武元年,明將孫興祖夯筑城墻、外切城磚,連垛墻高三丈五尺,城周九里十三步。

  就這座城,這城墻,許朝陽敢用他217團兩千多人馬守一萬敵軍來攻,還信心十足!

  大沽船廠,許朝陽辦公室內,217團所有將領聚集一趟,以楊靜宇為首的參謀也在沙發上坐著,可當許朝陽翻開縣志念出這一段,并用食指指向了地圖,問出了那一句:“怎么打?”

  下面都沒人說話了。

  這些人全不白給,打通遼的時候,他們都眼看著攻城的東北軍是怎么傷亡慘重的;

  鬼子打赤峰,孫麻子如何一戰成名仿佛也就在眼前!

  可那都是什么破城墻?

  說句不好聽的,那城墻還沒有老太太的三角簍子提得高,這是什么城墻?

  “誰打?”

  常戰就跟沒聽明白似的瞪眼珠子問了一句。

  這時候屋里也沒人笑了,全都在用白眼仁翻他。

  常戰這才明白:“咱們要去打通縣?就憑咱這一個團?快別扯蛋了!”

  這不叫亂我軍心,這叫實話實說,這座城,你要讓常戰去守,他能比守密云的時候蹦得還高,可你要讓他去打,這就是去送死。

  許朝陽在會議上再次開口:“守軍只有三千。”

  常戰當場就回了一句:“三百還能研究。”

  為什么這么說?

  三百守軍連城墻都轉不過來,基本防御都提供不了,那當然能打,三千?人家一面城墻上站七百人守你兩千人來攻也跟玩似的,就這,還有預備隊。

  “朝陽,鬼子打赤峰都得拿重炮炸塌了城墻才能往里攻,這你讓我們怎么打?”

  一時間,整間辦公室內的氣氛尬在這兒了。

  許朝陽歪著頭看了一眼楊靜宇,楊靜宇在這個時候說了一句:“大家伙先別著急…”

  許朝陽以為他能說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話,沒想到楊靜宇轉過臉沖著自己來了:“朝陽,這是哪個狗日的下得命令?”

  “宋喆原那個狗日的,眼下,那狗日的正在大沽船廠里溜達呢,要不,我給你打開窗戶,你再大點聲?我估計你這聲太小,他哼是聽不見。”

  噗嗤。

  這回屋里人都樂出來了,整個氣氛才算是徹底緩解下來。

  余明浩站了起來:“團長,哥幾個跟你這么多年了,再大的場面咱也沒怕過,說句不好聽的,真逼到份兒上了,你要哥幾個的命我們都不含糊,可白死不行。”

  說完話,余明浩把腦袋扭回去了:“我剛說了個媳婦,大沽本地的,聘禮是前天過的,這事我還沒跟你提呢,還指望你給我當主婚人呢…”

  屈勇在旁邊搭了一句:“耗子,你放心,你要是回不來,洞房我替你入。”他還在咧開大嘴笑。

  “我X你媽!”

  余明浩立馬就把眼睛瞪起來了,整個人跟要炸開似的。

  余明浩不好鬧,他們幾個哪怕磕磣話說得再多,這小子頂天在旁邊撿樂,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屈勇鬧這種笑話,余明浩能不激么?

  屈勇倒是也知道好賴,沒犯渾:“嘎哈呀?這不鬧玩呢么?”說著話給脖子縮了回去,余明浩瞪著眼珠子伸出食指指著他,惡狠狠的咬了下牙他都沒吱聲。

  “瞅瞅!”

  “瞅瞅!”

  許朝陽用屁股頂著辦公桌往上一靠,給膀子抱起來說道:“瞧瞧我這幫鐵哥們,啊?”

  “眼下也都營長、連長的掛上了,最損的手底下都百十號人了吧?”

  “那怎么光長肥膘不長腦子啊?”

  “這是哪啊?這是咱217團的團部!”

  “尤奎兒跟那兒老老實實坐半天了,人為什么沒說話?你們問問他,問問他為什么沒說話?”

  “這叫開作戰會議,讓你們鬧來了!”

  “會議是過程,不是結果,咱開會的目的是為了奔向那個最好的結果。”

  “看看你們這一個個兒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著行啊?”

  “我找人給你們把城門開開啊?那他媽城門能打開了,還用得著你們么?這點破幾把事,警察署不就辦了?”

  劉根兒憋了半天,這才找著了一個空隙說道:“要不,咱們挑一個城門猛攻,吸引殷如更注意力,再派小股敢死隊給研究出來的炸藥帶上,炸開防守薄弱的城門?”

  “瞅見沒有?這他媽好歹叫一句人話!”

  許朝陽已經清晰感覺到了手底下這群人的戰斗意志在逐步降低,當年戰場上那個在痛哭中嘶吼著:“干死他們!”的常戰好像也變了,像是一只老虎在大夏天兒的泡進了水里,舒服的連眼睛都懶得睜了。

  這不行,要再這么繼續下去,自己這217團就得徹底養廢掉!

  所以許朝陽決定,無論如何這一仗都必須要打…217必須得見血!

  否則這連行軍都車接車送的,那還好得了?    不是說吃苦才能打勝仗,而是這個時代的兵在沒有更好的思想意識輔佐下,只有極度匱乏的生活條件,才能刺激出他們奔向美好的掠奪性意志。

  許朝陽還發現他即便能理解曾經軍旅生涯中‘信仰’的價值,他也養不出奔向信仰的鐵血戰士,這不是說幾句話、做點什么教育能決定的,這是個人層次的高低所決定的。

  但他知道怎么養出一群狼來,因為他曾經是個兵。

  “都沒主意了吧?”

  “那接下來,聽我說。”

  通縣。

  “喂,要38師張志忠辦公室。”

  “要38師張志忠辦公室…”

  “38師張志忠師部…”

  殷如更在辦公室內已經把電話掄冒煙了,從那批煙土被扣到現在為止,過去了足足兩個月,鬼子已經下達了最后通牒,如果三天之內還不徹底解決,就將揮師而來!

  那他殷如更成什么了?

  為了停戰,何應勤近乎背上了‘漢奸’的罵名,無數報紙都說他‘親日’,眼下終于停戰了,自己為了錢折騰點煙土,在眨眼之間就將這個局面給破壞了?啊?

  如今舉國上下可都在罵何應勤是‘廢物’,他的名聲早就不如兩年前的喜峰口時期,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再把停戰的局面給破壞了,理由還是販運煙土,那自己在這幫人眼中豈不是連廢物都不如了嗎?

  殷如更像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家伙被前方金光閃爍吸引著眼睛發綠,到如今回過神兒來才發現,自己腳下是萬丈懸崖,承載身體的只是一根鋼索時,那種恐懼會伴隨著山谷的寒風迎面襲來。

  他再次拎起了電話,沖著電話局的人又一次說道:“38師…師部,張志忠辦公室。”這時候的話語已經有氣無力了,那種站在鋼索上的癱軟,像是讓誰抽離了渾身的氣力一樣。

  “喂?”

  直到電話被接通,殷如更才又回光返照一般打起了精神:“張師長?張師長嗎?我的張師長,您怎么才接電話啊!”那份激動溢于言表。

  電話那頭的沉穩遠超他想象:“不得巡防么?”

  “我哪有你殷大才子命那么好,天天坐在辦公室指點江山就能大筆大筆進銀子啊。”

  銀子。

  現在張志忠隨口說的每句話,在殷如更看來都宛如信號一般:“張師長,我讓人送去的金條,您收著了么?”

  “收著了。”

  這幾個字,如同給殷如更吃了一根定心丸!

  “我跟你說,那金條是真好,怎么花我都想好了,明兒吶,我也定個小汽車…可他媽…那小鬼子也太氣人了,竟然領了兩千來號人來打我龍門所!”

  “我就艸他祖奶奶,那我能給他們臉么?我38師上下齊心,用著上邊發下來的新機槍,叫個什么我也沒記住,給兩千多鬼子都給揍了,我跟你說…”

  殷如更快哭了!

  他真要哭了!!

  這邊都急得火上房了,你怎么還吹上牛逼了呢?

  吹也就吹了,你別吹打鬼子的事啊,這還怎么往下聊?

  “哎呀,哎呀呀呀…殷大才子,你求我辦那事,不能和鬼子有關系吧?”

  這不是明知故問么?

  殷如更嘴唇都哆嗦了,可話愣是沒從嗓子眼里說出來!

  “我跟你說啊,這事要是跟鬼子有關系,那指定不行,你給老子多少錢也干不了!”

  “這不是錢的事,那龍門所一戰,我38師死了多少弟兄?”

  “這要讓手底下人知道了我收鬼子的銀子,他們都得鬧了兵變!”

  殷如更把電話掛了,他要是連這話都聽不明白,也混不到今天。

  那一刻的殷如更就像是身上落下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倒塌的不是世界,是最后一絲偽裝。

  電話響起時,殷如更已經沒魂了,他木訥的拿起了電話:“喂?”整個人身上只剩下了陰暗。

  “那什么,殷大才子,不行我讓人給金條送回去吧,雖說我不能給鬼子辦事,但咱哥們還得處,我也不好意思要你的錢啊…”

  電話再次被殷如更掛斷,整張臉氣的通紅,卻看著電話一個字兒都沒說出來。

  你張志忠多損啊!

  殷如更的左眼不斷在下意識操控下微微眨動著,眼下38師不愿意給車皮放過去,一旦鬼子打過來,自己在這邊的勢力就全完了;

  可要是…

  殷如更再次拿起了電話:“喂,滿洲銀行么?我殷如更略被薄酒,請轉告松木君務必光臨!”

  他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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