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吃錯藥,孟芊芊撤回了今日的還債。
她翻過身,背對著陸沅,生氣地揉了把枕頭。
不出三息,她的鼻尖傳來了均勻的呼吸。
陸沅好不意外地哼了哼:“本督就知道。”
連著趕了兩個月的路,被照顧的尚且辛苦,何況她是照顧別人的那一個,還有精力翻云覆雨才怪了。
陸沅將她摟入懷中。
明明是睡著了,身子卻像是對他有所記憶似的,習慣性地翻過身來,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柳暮煙不需要晚輩給她立規矩,除了柳傾云被她叫起來,帶去打掃了神殿。
柳傾云呵欠連天地跟在她身后。
天底下能大早上把她撈起來讓她干活兒的人,只有她娘。
柳暮煙數十年如一日,柳傾云不知她是如何忍受這日復一日的枯燥人生的。
如果這就是苗疆神女的命運,她寧可一輩子不繼承她娘的衣缽。
苗疆信奉巫神與蠱神。
今日她娘在兩座神像面前跪了許久,久到柳傾云一度懷疑自己離開的幾個月里,巫山又改了規矩。
她幾次想出聲詢問,卻又死死忍住了。
別問,問就是規矩。
挨過揍,記憶深刻。
柳暮煙終于完成了兩位神靈的感召儀式,起身走出內殿。
柳傾云長呼一口氣:“娘,你今天進去的有點兒久。”
柳暮煙道:“苗疆將有大事發生。”
柳傾云錯愕,突然記起上次她娘進去那么久,出來后也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之后不久,白家父子統一了分裂多年的苗疆,并帶著苗疆歸順了朝廷。
那時她爹娘還不認識,她也沒出生,是長大后聽阿嬤說的。
苗疆這些年其實并非一派祥和,總有幾個不安分的部落想要叛逃,可她娘未曾提過。
簡言之,這些在她娘眼中還算不得大事。
江山易主、疆土分裂,才算得上大事。
“娘,難道白家要出事?”
“我不知道。”
柳暮煙道,“我參不透蠱神與巫神的指示,每逢大劫,必有應劫之人,上一個應劫之人是老苗王。”
老苗王結束了部落間的多年內亂,給苗疆帶來了數十年的庇佑與和平。
但他也為此付出了性命。
命授予天,歸于天。
柳傾云想到了族中出了叛徒的事,似乎是沖著都督府來的,難道應劫之人就在都督府?
她兒子?
“應劫之人會是阿沅嗎?”
柳暮煙搖搖頭:“我不知道。”
柳傾云想了想:“等等,也可能是我爹。”
畢竟對付陸沅是荀相國的目的,那是苗疆的叛徒與荀相國做交易,他真正的目的或許是通過殺死陸沅來摧毀她爹。
柳傾云喃喃道:“應劫之人…是一定會死的,對吧?”
要么死在劫難中,要么死在劫難后。
柳暮煙沒有回答。
柳傾云的心抑制不住地慌了。
不論是她爹還是她兒子,她一個也不希望出事。
她抓住她娘的袖子。
被揍得抱頭鼠竄也從未求過饒的她,此時用無比哀求的眼神望向了她娘:“娘,你是巫山的神女,你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
柳暮煙頓了頓,說道:“命數,不可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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