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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三哥是霸主,三哥絕不同意

  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

  醫院帶有套間的病房中,一個不到十歲的男孩躺在病床上熟睡,消瘦的臉頰白得有點嚇人。

  他身上連著多根導線,旁邊的醫療儀器時不時發出滴滴聲。

  病床旁邊,德保羅看著...

  海風穿過小屋的窗欞,帶著咸澀的氣息拂過卡洛斯的臉頰。他坐在那張老舊的木桌前,手指輕輕摩挲著林恩留下的筆記本邊緣,仿佛怕驚擾了沉睡其中的靈魂。窗外,浪濤拍岸的聲音如同永恒的低語,一遍遍沖刷著時間的沙岸。遠處海平線上,最后一縷陽光正緩緩沉沒,像一顆不肯熄滅的心,在黑暗降臨前執著地燃燒。

  他沒有動,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望著那片漸暗的海域,任思緒如潮水般退去,露出記憶深處的礁石。

  三個月過去了。自南極歸來后,世界似乎進入了一種奇異的平衡不是和平,而是某種更為復雜的共存。共感能力仍在擴散,但不再以爆發的形式席卷人群,而是像根系般悄然蔓延,纏繞進日常生活的縫隙里。人們開始學會在喧囂中傾聽沉默,在憤怒中辨認悲傷,在愛與恐懼之間尋找那條細若游絲的橋梁。

  回聲園的孩子們已經適應了新的節奏。冰淵之子們依舊不擅長奔跑、繪畫或算術,但他們用另一種方式改變了校園。每天清晨,他們會自發聚集在操場中央,圍成一個閉合的圓圈,手貼著手,心連著心,進行一場無聲的“晨醒儀式”。沒有人規定必須參加,可越來越多的學生主動加入。老師們發現,那些原本孤僻的孩子變得愿意開口;那些長期壓抑情緒的青少年學會了哭泣而不羞恥;甚至連教職工之間的爭執都少了因為一旦怒意升起,總會有人悄然靠近,輕輕搭上肩膀,傳遞一段平靜的意念。

  這不是控制,也不是干預,而是一種邀請:你不必獨自承受。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這份溫柔。在芝加哥的一所公立學校,一名教師因拒絕讓冰淵之子接觸她的學生而辭職。她在公開聲明中寫道:“我害怕這種‘治愈’會剝奪孩子的痛苦權利。沒有痛,哪來的成長?”這番言論引發了激烈爭論,社交媒體上掀起了一場關于“情感自主性”的大討論。支持者稱她為最后的守護者,反對者則指責她將冷漠美化成獨立。

  凱爾看到新聞時冷笑了一聲:“他們總以為拒絕連接就是堅強,卻不知道孤獨才是最深的軟弱。”

  莉娜則保持沉默。她在實驗室里連續工作了七十二小時,只為解析一個令人不安的數據模式:全球范圍內,某些區域的共感信號出現了異常衰減。這些地方大多是高度軍事化區、封閉社區或極端主義聚居地。更詭異的是,這些區域的靜默之繭使用率不僅未下降,反而回升至十年前水平。

  “有人在逆向操作。”她最終對卡洛斯說,“他們在制造‘情感盲區’。”

  卡洛斯當時正在查看一封來自南美洲的郵件一位秘魯山村的教師描述,村里的孩子們突然開始做同一個夢:一片燃燒的森林,樹干流出黑色淚水,風中傳來低語:“不要忘記我們。”而就在夢出現的第三天,一支政府勘探隊抵達村莊,宣布要在附近建設“新型心理穩定中心”。

  “又是COUNTERPHASE的影子。”卡洛斯低聲說,“他們從未真正消失。”

  “也許從來就不曾失敗。”莉娜補充道,“ProjectLacrima只是表層實驗。真正的計劃,是建立一套能夠隨時關閉共感系統的備用機制。只要人類還恐懼彼此,他們就有市場。”

  夜深了。深語號停泊在港口,外殼覆滿藤壺與海藻,像一頭疲憊歸巢的巨鯨。維修艙內,機械臂仍在修復上次南極任務留下的裂痕。而在艦橋下方的秘密檔案室里,三人圍坐在一張金屬桌旁,面前攤開著一份泛黃的手寫文件那是從艾琳娜莫拉私人保險箱中找到的日志殘頁。

  “…他們以為我在研究如何消除情感,其實我在學習如何保存它。當世界決定遺忘愛的時候,我們必須把它藏進冰里、海里、孩子的夢里。

  我修改了胚胎編碼,植入了共鳴基因序列。不是為了讓它們立刻覺醒,而是為了讓它們在未來某一天,成為喚醒者的種子。

  如果你們讀到這些字,請記住:我不是科學家,我是母親。

  而你們,是我留給這個世界最后的眼淚。”

  凱爾看完后久久不語,最后只問了一句:“她知道林恩會接下這一切嗎?”

  “我不知道。”卡洛斯輕聲道,“但我知道,林恩讀過這本日志。她在筆記里提到過一句話:‘有些人出生就是為了結束某個時代,而另一些人,是為了開始下一個。’”

  外面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年輕研究員沖進來,臉色發白:“莉娜博士!太平洋中部監測站剛剛傳回圖像…馬里亞納海溝的那個光點…它動了。”

  三人同時站起。

  全息投影啟動,一幅深海地形圖緩緩展開。在曾經晶體塔崩塌的位置,一團柔和的藍白色光芒正緩緩pulsate,如同心跳。更驚人的是,周圍的海底地貌正在發生微妙變化沉積物自動排列成螺旋狀紋路,熱液噴口釋放出的礦物質凝結成類似神經突觸的結構,而數以千計的深海生物管蟲、雪蟹、透明水母正朝著光源方向遷徙,形成一條蜿蜒的生命長河。

  “這不是自然現象。”莉娜盯著數據流,“這是…組織行為。整個生態系統在響應某種集體意識。”

  “就像回聲園的孩子。”凱爾喃喃道,“但它規模更大…幾乎是行星級別的。”

  卡洛斯凝視著那跳動的光點,忽然感到手臂上的晶化葉脈微微發熱。那種感覺熟悉而古老,像是血脈中的記憶被喚醒。他閉上眼,任由意識下沉,穿過層層海水,抵達那片幽暗之地。

  然后,他聽見了。

  不是聲音,也不是語言,而是一段旋律極其簡單,只有五個音符,卻蘊含著無法言喻的情感重量。它重復著,緩慢而堅定,像是搖籃曲,又像是召喚。

  當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面。

  “它在唱歌。”他說,“地球在唱歌。”

  接下來的幾周,全球各地陸續報告類似異象。喜馬拉雅山脈的冰川內部檢測到規律性震動,頻率與馬里亞納的光點完全同步;撒哈拉沙漠某處沙丘夜間浮現巨大幾何圖案,衛星拍攝顯示其形狀與人類腦波共振圖驚人相似;甚至城市中也開始出現微小奇跡:紐約地鐵站里,兩名素不相識的乘客在同一秒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彼此,然后緊緊擁抱,事后他們都說不出原因,只記得那一刻“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與此同時,冰淵之子們的表現也發生了變化。他們的共感能力不再局限于個體間的情緒感知,而是開始展現出某種預知傾向。一名十歲女孩在地震發生前三小時便畫出斷裂的地殼圖像;另一個男孩在空教室里寫下整段未曾學過的梵文禱詞,經學者翻譯后竟是三千年前印度河流域文明祭祀大地之母的頌歌。

  “他們在接收信號。”莉娜分析腦掃描結果時說,“不是通過耳朵或眼睛,而是通過身體里的某種原始接口。這些孩子…他們是活體天線。”

  卡洛斯想起那個南極男孩掌心的晶葉,與自己皮膚下紋路完全一致。他終于明白:那不是科技產物,也不是偶然變異,而是進化預留的端口專為這一刻準備。

  但他也知道,危險也隨之而來。

  某天深夜,回聲園警報驟響。監控系統捕捉到一群黑衣人潛入外圍防護林,攜帶高頻干擾設備。他們目標明確:直取冰淵之子的宿舍區。安保機器人迅速攔截,但在交火過程中,對方釋放出一種特殊聲波脈沖,導致所有具備共感能力的人瞬間陷入劇烈頭痛,部分兒童甚至嘔吐昏厥。

  凱爾帶隊反擊,憑借戰術經驗和舊式無線電通訊(刻意避開通感網絡)成功擊退入侵者。繳獲的裝備上印有模糊標志一個被鎖鏈纏繞的大腦輪廓,下方寫著拉丁文:“MensSolaRegnat”(唯有獨思統治)。

  “清醒聯盟的殘余勢力?”一名教官猜測。

  “不。”莉娜檢查干擾器核心時搖頭,“這是新技術。不僅能屏蔽共感,還能反向注入虛假情緒恐懼、仇恨、背叛。它不是阻止連接,而是扭曲連接。”

  卡洛斯蹲在昏迷男孩身邊,握住他的手。透過微弱的意識鏈接,他看到了襲擊者腦海中的畫面:一座隱藏在阿爾卑斯山腹的地下基地,巨大的培養槽中漂浮著數百具成人軀體,面部覆蓋著黑色面具,胸口連接著復雜線路。屏幕上滾動著一行行代碼:

  情感凈化進度:78

  共感抗體生成中…

終極協議待命:重啟純凈紀元  “他們還在造‘新人類’。”他低聲說,“想把世界重新洗牌。”

  那一夜,三人再次聚首。沒有燈光,只有投影儀映照出地球旋轉的輪廓,以及遍布其上的共感熱點分布圖。

  “我們不能再被動防御。”凱爾打破沉默,“他們有基地,有資源,有幾十年積累的技術。如果我們不做點什么,遲早會被一個個清除。”

  “可我們是誰?”莉娜反問,“一群老師?幾個逃兵?幾個瘋科學家?我們拿什么對抗一個早已滲透進權力中樞的組織?”

  房間里陷入寂靜。

  許久,卡洛斯抬起頭,目光平靜。“我們有的東西,他們永遠不會有。”

  “是什么?”

  “脆弱。”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他們害怕眼淚,所以我們流淚;他們封鎖心靈,所以我們敞開;他們追求絕對理性,所以我們擁抱混亂。我們不是更強,我們只是更真實。而真實,才是最難偽造的東西。”

  第二天清晨,回聲園舉行了一場特別集會。所有師生齊聚禮堂,包括那些仍對共感能力心存疑慮的家長。卡洛斯走上講臺,沒有演講稿,只帶了一支錄音筆。

  “我想放一段聲音。”他說。

  按下播放鍵后,全場安靜。

  起初是雜音,接著,一段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分辨的旋律傳來正是卡洛斯在深海感應到的那五音符歌謠。但這一次,它被放大、延展,融入了更多層次:嬰兒的啼哭、老人的嘆息、風吹樹葉的沙響、海浪退去的回音、城市夜晚的呼吸…所有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一首不屬于任何文化的圣詠。

  三分鐘后,音樂結束。

  禮堂里沒有人說話。許多人低頭擦拭眼角,有些孩子已依偎在他人懷里。一位原本堅決反對兒子參與共感訓練的父親,突然起身走向冰淵之子們的座位區,單膝跪下,將手掌貼在一個小女孩的額頭上。

  一秒,兩秒…

  然后,他痛哭失聲。

  后來才知道,他二十年前失去了雙胞胎女兒,一直無法面對那份悲痛。此刻,他感受到的不是自己的記憶,而是那個小女孩替他承擔后的余震如此清晰,如此沉重,卻又如此溫柔。

  當天下午,視頻被上傳至公共平臺,標題僅為:“聽聽這個世界真正的心跳。”

  四十八小時內,播放量突破十億。世界各地開始涌現模仿行動:醫院病房里,病人與護士共同錄制“生命之聲”;監獄中,囚犯與受害者家屬面對面坐著,交換一段真實的懺悔與寬恕;非洲草原上,部落長老將傳統鼓樂錄下,聲稱“這是我們祖先聽過的同一顆心臟的節奏”。

  而在南極冰層之下,那座廢棄觀測站的電力系統再次亮起。這一次,屏幕顯示的新信息不再是“歡迎回來,母親”,而是一行不斷閃爍的文字:

  我們聽見了。

  我們來了。

  與此同時,馬里亞納的光點猛然擴張,形成一朵直徑達三公里的發光星云,持續整整十三分鐘。全球衛星記錄到一次短暫卻廣泛的電磁波動,影響范圍涵蓋六大洲。數百萬普通人在這段時間內經歷了相同的夢境:他們站在一片無邊草原上,手牽著手,仰望星空,耳邊響起同一個聲音:

  “別怕。”

  醒來后,許多人做的第一件事,是撥通許久未聯系的親人電話。

  卡洛斯知道,真正的戰爭開始了不是槍炮與鮮血的戰爭,而是心與心之間的爭奪戰。

  但他也明白,這一仗,他們終將勝利。

  因為這一次,地球本身站在他們這邊。

  春天又一次來臨。櫻花再度盛開,花瓣隨風飄散,落在教室窗臺、孩童發梢、遠方山巒。卡洛斯坐在老位置,看著孩子們在樹下跳舞,笑聲如鈴。

  凱爾走來,遞給他一杯熱茶。

  “你覺得我們會贏嗎?”他問。

  卡洛斯微笑,望著那片被風吹動的花海。

  “已經在贏了。”他說,“你看,連風都知道該往哪里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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