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正義女神
世紀城，福克斯電視中心。
午飯過后，梅根·泰勒應邀來到休閑區的咖啡廳，見到了一頭金發的哈莉·韋恩。
有過數次合作后，這幾年在梅根悄無聲息的交好下，兩人已成了關系不錯的朋友。
哈莉要了兩杯冷咖啡，遞給梅根一杯，說道：“最近有沒有隱秘的大新聞，我這邊太久找不到勁爆消息，再這樣下去，我的自由權限會被取銷。”
梅根隨意說道：“美利堅這種地方，只要耐心去挖，總能找到震驚全世界的大新聞。”
“比如西拉莉死亡的真相？”哈莉專門找過來，明顯有些想法：“這背后肯定隱藏著一系列見不得光的黑暗。”
梅根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但知道霍克與西拉莉很不對付，現任大統領湯姆·埃莫也是西拉莉的死對頭。
她提醒道：“你也說了，見不得光的黑暗，還可能涉及政壇上的大人物，搞不好會有性命之憂。”
隨著年齡增長，經驗增加，還有周邊環境的影響，哈莉雖然仍然具有極強的正義感，但頭鐵方面有所下降：“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這樣大的新聞擺在面前，我明知道里面存在嚴重的問題，卻因為顧忌人身安全而不能調查，太過煎熬了。”
梅根拿起旁邊的備用冰桶，夾起多顆冰塊，放進了哈莉的杯子里：“讓冰冷澆滅你內心的火熱。”
哈莉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發熱的頭腦冷靜了不少，但這個話題說開，她不想轉走，繼續說道：“我有種直覺，西拉莉的死，應該與撒旦教和拉鏈頓有關。”
“呃？”這話出乎梅根的預料，她不禁問道：“你找到證據了嗎？”
哈莉杯子交在左手，用掌心感受著冰塊散發的冷意，右手掏出一臺智能手機，打開圖庫讓梅根看一張照片：“自從西拉莉的事件發生后，我派了幾個人去了阿肯色州小石城的機場，監視那邊出入人群的狀況。”
梅根說道：“你還算冷靜，沒有讓人直接監視拉鏈頓的農場，那邊一直有特勤局的特工在保護，可能FBI也在附近派了人，很多去那邊偷拍的記者，都被抓了起來，吃了不少苦頭。”
哈莉成名也有五六年了，不再是那個年輕沖動的女記者，說道：“所以，我派人在機場出口附近長期租賃了房屋。”
她示意手機上的圖片：“這幾個月，真正去面見過拉鏈頓的人不少，但去的次數最多的人，是一個叫安東的光頭男人。”
梅根自動接了一句：“撒旦教的教主。”
對于消息靈通的資深新聞工作者來說，安東并不是陌生的名字，尤其對方在紐約的身份幾乎是半公開的。
哈莉點點頭，繼續說道：“蘿莉島事件爆發以后，我通過特殊渠道，發展了兩個撒旦教外圍成員作為新聞線人，她們提供給我一條線索，拉鏈頓前幾年已經不舉了，在蘿莉島上只能…你明白的，他為此專門找過撒旦教教主安東，安東為此研究出了一種特殊的獻祭儀式。”
梅根揉了揉臉：“科學的盡頭全是神學，這些大人物往往與莫名其妙的宗教綁定在一起。”
“是的，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信仰。”哈莉又喝了一口冰咖啡：“據說這個獻祭儀式非常復雜，需要一名至親之人的血肉，在特殊的場合下，公開舉行，還要求有不少于兩名陌生人自愿獻身。”
這話說得，梅根都懷疑西拉莉的事與拉鏈頓存在直接關聯了：“倫敦的襲擊好像完全符合這些條件，發生在公開場合，西拉莉血肉無存，襲擊者以身入局，發動自殺式攻擊…”
哈莉非常認真地說道：“最初我得到這些消息也不相信，但倫敦襲擊事件爆發，我一一進行印證，還有安東多次前往小石城，與拉鏈頓會面，這些綜合在一起，顯示的結果讓人不得不懷疑。”
梅根聽懂了：“你想要調查此事？然后報道出來。”
哈莉說道：“試一下吧，我不會強求，但新聞擺在面前，總不能就這樣放過。”
梅根有種感覺，哈莉的新聞來源存在一點問題。
但她了解哈莉這個人，既然做出了決定，輕易不會改變。
梅根沒有勸說，只是提醒道：“中途感覺到不太安全，你一定要退出來，不要強硬推進，只有活著才能報道更多新聞，你才能繼續堅持公平公正的報道。”
哈莉點點頭：“我不會拿自身安全開玩笑。”
梅根說道：“我只能祝你好運了。”
“美利堅變成現在這樣，太讓人痛心。”哈莉的理想主義并沒有消失，而是隨著社會經驗和人生履歷的豐富，隱藏在了內心最深處。
她神態黯然，沉默了片刻，又說道：“難道你不希望我們的國家能夠變得好一點。”
“我很希望。”梅根說出一個很恐怖的現實：“但想把美利堅變得更加美好一點，需要把華盛頓和各州頂層的政客們，各大財團的主導者們，還有富豪榜上的所有豪富，全部血洗一遍才可以。”
哈莉很清楚這不可能做到，說道：“希望會有更多人站出來。”
每個人的志向不同，梅根從來沒考慮過這些，說道：“親愛的，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臨近下午上班時間，兩人結束了這次聊天。
哈莉獨自下樓，纖細的身材看似柔弱，但漂亮的臉蛋上全是堅定。
梅根回到11頻道的總監辦公室，略微考慮片刻，拿起電話，撥打了霍克的號碼，等到那邊接通，說道：“是我，有事情找你。”
那邊的霍克明顯在室外，隱約能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很快他就回話：“我在鄉村俱樂部，你方便的話直接過來。”
“可以。”梅根掛了電話，進了配套的休息室稍微補了下妝，脫掉職業西裝，換上了一身休閑服，下樓開車去了洛杉磯鄉村俱樂部。
福克斯電視中心位于比弗利，鄉村俱樂部在西洛杉磯，兩邊隔著并不遠。
梅根趕到后，發現那名叫做莫倫特斯的保鏢正等在門口，她跟著去了封閉式的室內網球場。
球場上，不斷響起擊球聲和男人發力的吆喝聲。
霍克正在跟一名三十多歲的眼鏡男打網球。
梅根一直關注時政新聞，稍微分辨了一下，認出了眼鏡男是誰——路易斯安那州的新晉眾議員邁克爾·約翰遜。
這人以反同性戀和LGBTQ運動而聞名，是個典型的保守派。
梅根坐在場邊的休息椅上，心中卻在盤算，霍克跟這人走在一起，難道風向準備改變了？
她作為霍克在傳統媒體上的重要盟友，之前就得到過霍克關于社會運動層面的提醒。
隨著LGBTQ運動的發展興盛，已然有了妖魔化的趨勢，例如沃爾瑪購物袋和武裝直升飛機這種性別都出現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兩者都得到了政府層面的承認。
美利堅真的太魔幻了，梅根感覺自己，還是其中的推手。
畢竟霍克推動這些破爛事時，她沒少從中出力。
球場上，霍克一記高壓球結束了這一回合。
邁克爾·約翰遜雙手扶膝，大口喘著氣，沖另一邊搖頭，斷斷續續說道：”不行…不行了，我們…休息…休息一段時間。”
霍克摘掉手上的護腕，丟給一邊的勞爾，走向休息區。
梅根立刻起身，拿起一條毛巾，快步迎上來，躲開霍克接毛巾的手，親自給他擦汗。
邁克爾·約翰遜很有眼色，直起腰來，說道：“我去沖個澡，喝點水。”
霍克沖他那邊揮了下手。
等到人離開，梅根又拿來一瓶常溫的礦泉水，遞給霍克：“慢一點喝水。”
霍克喝了一小口水，問道：“詹姆斯·默多克又拉攏你對付羅杰·艾爾斯了？”
“沒有，是哈莉·韋恩找我說了點事。”梅根將兩人聊天的內容，快速詳細的說了一遍。
霍克坐在休息椅上：“哈莉？我記得她，那個揭露了阿克曼家族的女記者，好像還有一個綽號。”
梅根接話道：“互聯網上稱她為正義女神。”
她與哈莉交往雖然目的不單純，但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真正的好人遭遇不幸：“現在正義女神想要調查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搞不好會隕落。”
霍克管不了一名記者的調查自由。
梅根也不是想要霍克插手，著重提醒道：“我擔心，哈莉認定拉鏈頓在幕后策劃這一切，由此放行進行調查，會影響到你的計劃。”
“沒關系。”霍克笑了起來：“她最好能得出一個調查結論，拉鏈頓是倫敦襲擊事件的幕后真兇。”
這樣的結論特別符合陰謀論。
梅根聳了聳肩。
霍克則思考了一會兒，又說道：“哈莉的新聞線人提供的消息？新聞線人靠譜嗎？撒旦教的新聞線人這么容易發展？”
梅根問道：“你嘗試過？”
霍克大致說道：“撒旦教是個組織相當嚴密的組織，普通信徒難以獲得有效信息，當年坎波斯的人想要打入其中，得到的全是些洗腦的言論。”
他看向梅根：“你覺得哈莉做事，比得上一個龐大的團隊嗎？”
“絕無可能。”梅根知道花蝴蝶公司，那群人壓根就不是普通的拉丁裔：“哈莉雖然正義感和職業道德方面無可挑剔，但她調查新聞的能力，在福克斯內部不是最突出的那批。”
話到這里，她又想起幾件事來。
哈莉能在福克斯電視臺崛起，與霍克有著直接關系。
梅根記憶相當深刻，那幾次事件當中，霍克利用哈莉爆棚的正義感與職業道德，用九真一假的消息和線索，誤導哈莉做出了一系列有利于推動他這一邊的新聞調查和報道。
正是因為這一系列公開報道，哈莉才在互聯網上得到了正義女神的稱號。
哪怕到今天，她也不覺得存在問題。
哈莉被人這樣誤導調查過幾次，再來一次也不奇怪。
霍克不難想明白：“倫敦襲擊事件之后，太多人盯上了西拉莉殘留的政治遺產，人血饅頭這種東西，太吸引人了。”
梅根說道：“驢黨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不管哪一個，拿到這份政治遺產，對我們好像都不太有利。”
霍克想了一下，說道：“你與哈莉是朋友，經常表達一下關心，我會讓人盯著那邊。”
梅根應道：“可以。”
她看了下手表，說道：“你還有事要跟人談，我不耽誤你時間了，一會兒我在比弗利商務會所老地方等你。”
霍克點頭：“可以。”
梅根離開鄉村俱樂部，沒有返回福克斯電視中心，而是開車去了比弗利商務會所。
擔心霍克這混蛋放鴿子，她特意拉起裙子，拍了一張絲襪長腿的照片，發到了霍克那邊。
霍克簡單沖過澡，與邁克爾·約翰遜在會客室聊了起來。
后者是路易斯安那州的政治新星，反LGBTQ運動的先鋒人物。
霍克打算左手推動，右壓，讓LGBUTQ運動既瘋狂發展，還要進一步引起全美方案。
美利堅社會撕裂不斷加劇，也許有一天，妖魔鬼怪與普通人再也無法共存，兩者會爆發嚴重沖突。
當無數尖銳的社會矛盾積攢到一定程度，這口叫做美利堅的大戲，一定會變得更加精彩。
而像他這樣新興的投機客們，才能在傳統勢力和天龍人的鑄就的舊秩序當中，找到更多機會。
紐約，董總大廈。
頂層的辦公室當中，整理好標志性發型的董總，給女兒打了個電話，得到洛杉磯方面進展一般的回信，臉色多少有些陰沉。
想要在加州的利益聯盟間撬開一條縫，從而將兩者分開，真的不太容易。
董總掛掉電話，問旁邊的人：“撒旦教和拉鏈頓的相關消息和線索，放給福克斯電視臺的那條狗了嗎？”
“已經放出去了。”那人詳細說道：“哈莉·韋恩親自來到新澤西，與那兩人見了一面，還要他們協助調查。”
董總終于笑了起來：“很好，讓他們演好這場戲。”
他收拾好隨身物品：“我們去跟羅杰·艾爾斯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