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田潤娥和麥穗之間現在暫時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但晚餐還是吃得比較熱鬧。
田潤娥并沒有因為擔心就冷落麥穗,相反,還給麥穗夾了好幾筷子菜。
在她看來,就算有錯也是兒子的錯,跟人家女娃沒干系。
田潤娥甚至在煩躁地想:假若兒子哪天真死在女人肚皮上,那算是命里的劫數,惹了一個兩個還不滿意,現在都湊滿一個巴掌了,還個個都是閉月羞花的罕見絕色,擱古代皇帝都沒這種福氣。
滿崽的命有古代皇帝命硬嗎?
田潤娥并不這么覺得,所以,她現在睜眼閉眼都愁死了。
晚飯過后,外面的雨終于小了很多。
田潤娥記掛著魏泉幫她找到妹妹的恩惠,于是跟李建國商量:「建國,聽說魏老師也在復旦大學居住,要不買點東西過去看看?」
李建國點了點頭,「應該的。」
李恒這時插話道:「您兒媳婦知曉魏老師住在哪,讓她帶你們去唄。」
此話一出,麥穗滿臉通紅,低個頭,羞澀地好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孫曼寧震驚,好他媽地佩服李大花心蘿卜的勇氣哇!躲在一邊朝李恒猛豎大拇指!一個大拇指不夠!還豎起兩個!嘴里吐出唇語:李大爺,你是我偶像哈!
田潤娥和李建國互相瞧眼,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但凡老李家要是多一個兒子,這個都可以趕出家門,任其自生自滅了。忒不省心。
田潤娥溫和地對麥穗說:「穗穗,陪阿姨去一趟。」
麥穗說好。
目送三人打傘消失在雨巷,孫曼寧問:「呀!麥穗都去了,你怎么不去?不怕你媽把麥穗吃了?」
李恒背身望著暮靄沉沉地天際,半響嘆口氣道:「她在我媽面前有點放不開。我去了她會有依賴,我不去她膽子才能慢慢大起來。」
「喲喲喲!這是用心良苦咧,可惜!某人是個花花心腸噢,感動不了老娘。」孫曼寧抓著機會就吐槽。
李恒白她一眼,懶得理會,轉身上了二樓。
孫曼寧閑的無聊,在原地轉一圈,也跟著上二樓。
李恒問:「你來干嘛?不去找詩禾同學玩?」
孫曼寧一屁股坐沙發上,喉聲怨載說:「唉!坦白講,老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碰到詩禾媽媽和小姑,我感覺跟她們格格不入吶,沒多少話題,呆那邊不自在,別扭死了。」
李恒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詞:階級鴻溝。
想想也是,這妞平素說話肆無忌憚,野慣了,大大咧咧能短時間內和人家融合到一塊就有鬼了。也就周詩禾性子溫婉,比較能容人,要不然也很難做成好朋友。
李恒隨手丟一本書給她:「那看書吧。」
說罷,他自顧自翻起書頁,進入了書中世界,沒再管她。
孫曼寧嘟:看個屁呀,死書呆子!
稍后她反應過來:唔,人家可是大作家,不是書呆子。好煩躁,你為什么看書就能成為大作家哩?
孫曼寧瞅著入神的李恒側臉,皺了皺鼻頭:還別說,這混蛋真是巨好看的,難怪大美人一遇到他就死,反倒是小美女能完整活下來。
又瞅了會,孫曼寧收回視線,突兀想到了高中四人行:宋妤和麥穗都跟他牽扯不清,也不知道陳麗珺如何?會不會也暗戀這王八羔子?
傍晚時分,周詩禾過來了,一身米褐色真絲線衣,把楚楚可憐的柔弱氣質襯托得淋漓盡致。讓人情不自禁生出保護欲,想用盡所有的溫柔去呵護她。
李恒忍不住悄摸看了她好幾眼。
周詩禾十分敏銳,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目光,身子頓了頓,稍后假裝不知情,從孫曼寧手中接過涼茶,小口喝了兩口。
正無聊寂寞的孫曼寧高興問:「哈哈,詩禾你怎么來了哩?不在家里陪你媽媽和小姑么?」
周詩禾溫潤如玉地說:「我今天多做了一份松鼠魚和蟹粉獅子頭,放在一樓。」
孫曼寧跳起來:「你送過來了?」
見她一臉饞相,周詩禾巧笑一下,輕輕點頭。
「耶!還是咱們詩禾最好!詩禾萬歲!」孫曼寧在一陣風扯呼聲中,嘩啦啦跑去了樓道口,蹭蹭蹭下了樓。
瘋言瘋語的大妞走了,沙發上霧時只剩下了看書的李恒和喝茶的周詩禾。
過去好一會,周詩禾矜持地措辭問:「阿姨是不是對穗穗有意見?」
李恒錯,猛地抬起了頭?
四目相視,他脫口而出:「為什么這樣說?」
周詩禾溫婉笑笑,「我之前只是猜測,你現在的表情給了我答案。」
李恒思索一陣,沒找出破綻,最后好奇:「理由呢?」
周詩禾古怪地警他眼,靜了靜說:「你們買菜回來的時候,你媽媽一直在閣樓上居高臨下打量麥穗,情緒似乎比較復雜。」
李恒眉毛一挑,「你當初在哪?這也看得清?有千里眼?
周詩禾說:「我的視力一向比較好。」
李恒挪輸:「不只是視力好吧,是心眼也多。余老師都經常被你弄得沒脾氣。」
周詩禾會心一笑,雙手捧著茶杯,一時間沒做聲。
良久,她不解問:「為什么?」
她這話沒頭沒腦,但李恒卻聽懂了,她問:為什么田潤娥同志會對麥穗有意見?
在周詩禾眼里,穗穗溫柔懂事,賢惠持家,人也特別漂亮,除了不會做菜以外,簡直是個完美妻子。
當然了,主要是她不曉得李恒在外面還有女人,也不曉得李家父母知道肖涵等女人的存在,以為肖涵和他戀愛還是瞞著家里人的。于是才有由此一問。
涉及到麥穗的特質,李恒不想回答這問題,他低頭繼續翻讀手中的書本,一時間客廳靜悄悄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些許,稍后周詩未把茶杯放茶幾上,徐徐站起身,輕手輕腳離開了二樓。
認識一年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冷落自己。直覺告訴她,剛才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同時也探明一點:麥穗在他心里的地位,比自己想得要重。
下到一樓,剛好看到孫曼寧趴桌子上吃蟹粉獅子頭,大口大口下咽的模樣把人給看笑了。
周詩禾忍俊不禁:「曼寧,你怎么不吃魚?」
孫曼寧甩甩手,「切!某人最愛吃魚啦,某人愛屋及烏也喜歡吃魚,你這個菜又不是做給我吃的。」
這妞口中的第一個某人是李恒,第二個某人指麥穗,
和她說幾句話,周詩禾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站著旁邊等了一會,等到孫曼寧一連吃完一整盤,才恬靜開口:「家里呆的悶,我們去散會步。」
孫曼寧把光盤收拾好,問:「要不要叫上李恒?」
周詩未搖頭:「他在看書,不要打擾他。」
孫曼寧圍繞閨蜜轉三圈,嘻嘻笑,「啊呀呀!我還是頭一遭見咱們詩禾魅力遇冷,某個笨蛋竟然放著人世間頂格大美人不看,卻看書。!果然是個書呆子,呆頭鵝。」
周詩禾淺笑了下,出了26號小樓。
路過27號小樓時,孫曼寧把空盤子放進去,又跑出來說:「我一個人吃光了一盤菜,現在空盤子物歸原主,李恒爸媽不知道的哈。」
離開廬山村,孫曼寧問:「我們去哪?」
周詩禾遠目眺望一番,臨了抿著小嘴說:「就到校園里隨意走走。」
說是隨意走,孫曼寧卻有意無意帶著好友往燕園方向行去,去找魏曉竹。
周詩禾一開始沒在意,沒多想,直到看見李建國夫妻和麥穗出現在魏泉老師家時,才反應過來,曼寧怕是故意的。
孫曼寧確實是故意的,但沒壞心思,只是偶爾興起的惡作劇:把復旦一大王兩小王聚一塊,讓李恒父母瞧瞧什么叫百花齊放?呼呼!你們兒子是個花心蘿卜,你們猜猜這里將來會有幾個是兒媳婦?
這妞還在遺憾地想:可惜柳月和葉展顏學姐去了美國,要不然都叫過來,保準讓某人父母睡不著覺哈,那才叫好玩。
再次近距離見到周詩禾,田潤娥內心猛地生出一股警惕心,這已經不是頭一回了,下午在巷子里碰到時,也是警鈴大作。
老話說知子莫若母,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兒子是個什么德行,估計周家姑娘這一款是最容易打動兒子的。
她沒正面見過宋妤,無法給予宋妤正確評價,但從目前來講,周詩禾是她走南闖北幾十年里見過最最驚艷的女人,沒有之一。
哪怕是年輕時候的自己,田潤娥也自認不如對方,有差距。
留意到由潤娥視線若無若無在自己身上打轉,沉靜如水的周詩未一如既往地和魏曉竹、麥穗她們小聲聊著天,表現得十分從容。
和好友聚一塊聊天,聊著聊著,望著眼前的麥穗和魏曉竹,周詩禾突然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穗穗天生有一雙勾魂攝魄的媚眼,往往只需不經意間一警,便能讓人心生無限遐想;而曉竹恰恰相反,眼淡如菊,整個人微笑起來好似春風拂曉,仿佛百花盛開,叫人想在青青草地上尋一次初戀邂逅。
看著極致反差的兩女,周詩禾后知后覺醒悟過來:難道李恒母親是因為穗穗太過「勾人」了,
所以有顧忌?
從燕園回來時,比較晚了。
怕麥穗不適應,李恒沒再看書,拉著她坐在沙發上陪老兩口看了會電視。
晚上10點半左右,他先是洗個澡,然后當著李建國、田潤娥和孫曼寧的面,直接拉起麥穗進了房間。
麥穗有些驚惶和發,但某人的手勁實在太大了啊,她根本不過,最后只得面色通紅地跟著進了臥室。
隨著主臥門一關,客廳瞬間陷入死寂。
孫曼寧是個很有眼力見的,怕熊熊烈火燒到自己身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利索地去了隔壁27
號小樓避禍,離這家人遠遠的。
沉默許久,李建國最先打破僵局,勸慰道:「潤娥,事已至此,咱們要擺正心態。」
田潤娥眉毛緊鎖:「麥穗說,兩人還沒到最后一步。」
李建國則有不同看法:「都到這個地步了,都睡一床了,有沒有進行最后一步,都沒那么重要了。這姑娘我們得認。」
田潤娥思索著沒回話。
李建國問:「你在想什么?」
田潤娥說:「我打算到這待一段時間,摸清麥穗脾性再走。」
李建國直搖頭:「不至于,這姑娘本性肯定非常不錯,從家務活就能看出一二。另外,你也不想想,咱們兒子惹了那么多女娃,為什么唯獨是麥穗陪在他身邊?」
田潤娥偏過頭來:「你想說什么?」
李建國說:「我是想告訴你,咱們兒子非常中意麥穗。若是我們反對,只會造成家庭關系緊張。」
田潤娥目光投向臥室門,陷入了沉思。從理智上講,她明白丈夫說得是對的。
可從感性上講,她真的非常擔心寶貝兒子出意外。
李建國接著說:「我們不能在這呆太久,至多三天就走。」
田潤娥慢慢反應過來:「你是擔心肖書記女兒會過來?」
李建國說:「對頭,還有三天就開學了。」
對于滿崽這些女人,夫妻倆遵循一個原則,能避就避。不然肖涵、麥穗和余老師湊一塊,假若這些女娃鬧矛盾了,他們都不知道該去幫誰?該偏祖誰?
難道看戲不管?貌似更不對。
所以,在滿崽感情生活沒有徹底明朗之前,老兩口覺得還是一個一個的見面比較好,避免同時見兩三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某一刻,田潤娥站起身,踩著細碎步來到了臥室門口,貼墻側耳傾聽。
聽了一會,沒聽到什么動靜的她,悄然松了一口氣,然后回到沙發邊,對丈夫說:「我們也回房休息吧。」
李建國點頭,站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對面25號小樓電燈亮了,二樓客廳出現了余淑恒的身影。
田潤娥隔空望了會,稍后改變主意說:「送我去樓下,我想跟余老師談談。」
李建國問:「都這么晚了,還去打擾人家?要不明天吧。」
「今晚不去,我會睡不著。」田潤娥轉頭朝樓梯口走去。
李建國無奈,跟著下了樓。
對面的余淑恒似乎察覺到了這對夫妻的動響,見他們下樓開門,她也想到了什么,于是放下手頭的活計,也來到了一樓,「哎呀」一聲打開院門。
「余老師,這么晚來拜訪,會不會打擾你休息?」隔著院門,田潤娥歉意地問。
余淑恒清雅一笑,把院門全部打開,讓開身子,「沒事,我也剛回來,不怎么困。」
聞言,田潤娥踏進了院門。
李建國則停在原地,沒動。
見狀,余淑恒好像琢磨過味來了,猜到田潤娥應該是有找事自己,當下朝李建國微笑點下頭,
隨后關上了門。
來到二樓,田潤娥看了看窗簾。
余淑恒意會,主動走過去把窗簾拉上,然后開始燒水,「幾天沒回來,家里沒熱水了,得現燒,還請見諒。」
田潤娥笑著說:「余老師太客氣了。」
等到燒好一壺水,各自倒一杯,余淑恒和田潤娥才有空坐下談話。
余淑恒問:「你們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關于李恒父母的稱呼,她顯得糾結,不知道該怎么去喊?
本來呢,她是李恒大學老師,按道理講和夫妻倆是同輩,在和李恒感情沒塵埃落定之前,叫叔叔阿姨有些不妥當。
于是她什么稱謂都沒加,直接以「你們」做為代指詞。
由于不早了,田潤娥沒有彎彎繞繞,直截了當說明:「今天下午到的,原本晚餐想請余老師一起吃個飯,談點事,可你那時沒在家,就拖到了現在。」
聽聞,余淑恒端直身子,做出認真聆聽狀。
隔著茶幾,兩人互相瞅了小會,田潤娥率先開口,措辭問:「余老師,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余淑恒猶豫一下,點頭。
田潤娥第一個問題就比較犀利,「你和李恒是、是在談感情嗎?」
余淑恒驚訝,驚訝過后又釋然,或許人家夫妻倆早就疑惑了、早就想問了,沉吟片刻,她把心中的一抹羞恥心藏起來,選擇直面現實:「阿姨,我以后就叫你阿姨吧。」
都聊這話題了,她不糾結了,主動降身份,降到李恒同輩。
一聲「阿姨」,田潤娥已經明悟了很多東西:「矣,好。」
余淑恒繼續說:「我個人確實被他吸引,比較青睞他。不過他有顧慮。」
田潤娥身子略微前傾,問:「顧慮余老師的身份?」
余淑恒沒否認:「是。」
和預料的不一樣,田潤娥還以為余老師和滿崽早就到一起了,早就睡過了,觀這情形,說不得進度還沒有麥穗那么大。
她頓時有些失望。
察覺到田潤娥的失望表情,余淑恒滿是疑惑。
不應是松口氣的表情嗎,怎么會是失落?
難道田阿姨希望自己和李恒走到一起?
看出了余老師的疑慮,田潤娥蜘片刻,說:「李恒今晚和麥穗睡一個房間。」
余淑恒愣然,一股莫名煩悶涌上心頭,隨后又迫使自已快速冷靜下來,過會拿起茶幾上的茶水,吹了幾口氣問:「阿姨,你這是?」
田潤娥委婉說:「他現在年輕,身體好吃得消,等過個幾年,我擔心他身子骨扛不住。」
余淑恒盯著杯中茶水,品味對方的話。
是說他女人太多了?容易壞身體?
要怎么樣才能預防這事?當然得有人管住他,逼他節制。
而管季恒的人選?
想到田阿姨這么晚帶著憂愁來找自己,余淑恒瞬間領悟到了對方的來意。
對方是希望自己去管李恒以什么身份管?
不言而喻。
難怪田阿姨開門見山就問自己和李恒的感情情況?
難怪當聽到自己和李恒還沒到那一步時,面露失落,且失落表情都絲毫不帶掩飾的。
是想讓自己讀懂她的心思嗎?
思緒流轉,萬千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余淑恒有點蒙,被這個巨大驚喜砸得有點蒙。
她當然想嫁給李恒。
要不然憑什么由著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肆意妄為?
憑什么跟他回老家?
余淑恒手指無規律地點了點茶杯,內心被喜色充滿,面色卻依舊十分平靜。因為她明白,這個差事不好做,這個身份更是不好拿。
想要拿到這個身份,除了田阿姨的認可外,關鍵還是得看李恒本人,要不一切都是白搭。
在一念之間把所有脈絡理清,余淑恒抬起頭,慢條斯理問:「阿姨主要是擔心麥穗?還是擔心肖涵和陳子?」
田潤娥眼晴大瞪:「余老師你都知道了?」
「嗯。」
余淑恒嗯一聲,喝口茶,和煦地開口:「他精力旺盛,感情比較充沛,這是我遲遲不愿意去約束他的原因。」
田潤娥嘆口氣,「我主要是擔心麥穗。」
沒想到余淑恒說:「阿姨不用太過擔心她。據我一年以來的觀察,麥穗是一個寧愿自己受傷也不會去傷害李恒的好女人。」
這回輪到田潤娥驚了,她來之前想過很多,卻怎么也沒想到余老師會為潛在情敵說話。
看來是自己太過狹隘了!
看來余老師的胸襟和格局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
聽到這話,田潤娥莫名心情好轉不少,「我信你的話,麥穗應該是一個好閨女。我就怕那混賬玩意樂不思蜀,日以繼夜纏著麥穗,這姑娘到時候身不由己。」
余淑恒說,「阿姨是怕李恒步入李然母女的后塵?」
田潤娥相當坦誠,「確實如此。」
余淑恒答應下來,「這個的確是個問題,將來找機會,我跟麥穗開談一談。」
聞言,田潤娥反問:「余老師你的顧慮是什么?」
余淑恒一時間沒說話,好會才低沉開口:「我比李恒大7歲。」
田潤娥笑說:「抱兩塊金磚更好。」
余淑恒說:「我是他大學老師。」
這身份本沒什么,更刺激更爽爆,可經不起流言語啊,更害怕404,要不然三月早他媽把余老師吃干抹凈了。
田潤娥思索一陣,試探問:「余老師很喜歡教書?」
聽聞此話,余淑恒用力握了握手中茶杯,差點把茶杯握碎,微微一笑:「阿姨,教書只是我的一個愛好,如果有更重要的事,我可以隨時辭去老師崗位。」
這一問一答,好似沒什么?
可一切盡在不言中。
田潤娥問她能不能辭去老師身份?做自己兒媳婦?
余淑恒給了相當肯定的答復,
果然,聽出對方意思的田潤娥喜出望外,眼晴亮亮地看著余淑恒,仿佛對方現在就變成了自己兒媳婦一樣。
老實講,她有認真考慮過陳子,考慮過肖涵,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啊,她明白得緊,這兩閨女還太稚嫩了,還在讀書。等到她們畢業發揮作用時,以兒子風流成性的習慣,說不得滿崽身邊的女人兩個手掌都數不過來了,到時候身體說不得已經垮了。
權衡一番,田潤娥挑中了曾經不敢觸碰的余老師,
他們夫妻倆雖然忌憚余老師的高貴身份和家庭背景。
但相對的,也只有余老師這層身份和背景才能真正管住兒子,要不然不痛不癢地吹耳邊風,根本起不了作用。
相比較于對其她閨女的內疚和歉意,她撿了個最重要的:那就是滿崽的命。
田潤娥眼晴發亮,可余淑恒卻沒有她那么樂觀。
余老師心里特別清楚,要是能以身份和背景去強壓他,能真的有效,能讓他歸心和自己真心實意過一輩子,她還真不介意試一試。
但問題是,她害怕適得其反,害怕把李恒逼急了,他去瘋狂追求周詩禾,轉頭去接受黃昭儀,
到時候自己的家庭背景就不是唯一的了,壓迫不到他。
他去瘋狂追求周詩禾,周詩禾會同意嗎?
余淑恒推演過沙盤,以京城兩人同居一室那么久的前提作為分析基礎,李恒追求周詩禾的成功率應該有,但贏面不大。
周詩禾是一個外圓內方的人,看似好相處,可實際上卻是比她還驕傲。對方心里始終有一根紅線,任何人想要跨過這道線去真正走進她的內心,很難很難。
余淑恒認為,在同性朋友中,可能就麥穗走進了周詩禾的內心,魏曉竹算半個,孫曼寧和葉寧或許還差點意思。
而異性朋友,李恒估計還在周詩禾心里防線之外。所以,希望不大。
可周詩禾幾率不大,但黃昭儀的幾率大啊,只要李恒愿意,一夜就可以讓事情發生質變。一夜就可以找到靠山抗衡自己。
這是余淑恒不愿意看到的。
想到黃昭儀,余淑恒心里忽地認真了幾分,由于太過忙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用心留意對方了,也不知道這大青衣現在怎么樣?是不是還在糾纏李恒?
思及此,她覺著不能大意,回頭該好好調查一下對方的現狀才成,免得陰溝里翻船。
思緒回攏,余淑恒放下杯子問:「阿姨,你有見過宋妤嗎?」
田潤娥心里凜然,果然兒子的任何秘密都瞞不過余老師,點頭又搖頭說:「隔老遠見過側面,
沒看到過正面。」
接著她問:「余老師,你是?」
Ps:先更后改。
(應該還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