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張金枇約好的那天,星期六一大早,趙不瓊就興奮得跟過年似的,早早就起床洗漱打扮一番,讓老公幫她把車開出車庫,然后一溜煙就開車出門了。
陸靜開的車,趙不瓊上次已經見識過,是一輛輛威猛無比的坦克300,前后還加裝了超大的防撞鋼梁,看起來那真是“坦克“范兒十足,硬朗得不行。其實啊,她并不是特別喜歡開這種車,實在是以前小刮小碰的太多了,她老公一氣之下,就給她整了這輛“陸地戰車“。這樣一來,就算是再不小心蹭了,也不至于心疼得要命。
陸靜上車前,早就把導航設置得明明白白的,還特意開了共享位置給趙不瓊,然后就開著這輛“鋼鐵猛獸“,心情那個愉悅,一路狂奔而去。
為啥陸靜要搞這個導航“共享位置“呢?還不是為了讓趙不瓊能隨時看到她開到哪兒了,好給她打個電話,提醒一下:“前面要拐彎啦,那里得掉頭!“可就算這樣,陸靜還是開過頭了一回,讓趙不瓊白白多等了十幾分鐘,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趙不瓊好不容易等到陸靜的車飛奔而來,趕緊上了車。陸靜又重新搗鼓了一番導航,然后一臉興奮地踩著油門,向廣州飛奔而去。坐上陸靜的車,趙不瓊這才恍然大悟,為啥以前每次陸靜坐李一杲的車去廣州,一說讓她開一開,李一杲就跟護崽的母雞似的,死活不同意。趙不瓊這抗暈車的能力可是出了名的,結果都被晃得頭暈目眩,差點沒吐出來。
陸靜開車時的狀態,簡直可以用“過山車式“來形容。只要有車從身邊掠過,她就像被注入了腎上腺素的賽車手,猛地踩下油門,車子瞬間躥了出去。追上前面的車后,她卻又突然急剎車,害得副駕駛的趙不瓊差點撞上儀表臺,連導航都顧不上提醒了。
“慢點慢點!“趙不瓊的聲音在車內此起彼伏,活像在念誦某種詭異的咒語。可這咒語似乎對陸靜毫無作用,她反而越開越嗨,仿佛在玩一場現實版的“極品飛車“。
就這樣,在陸靜的歡聲笑語和趙不瓊的驚聲尖叫中,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硬生生開出了驚心動魄的過山車體驗。當她們終于抵達地鐵三號線長隆站時,趙不瓊感覺自己像是剛從游樂場的過山車上下來,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王禹翔和思思早已在站口等候多時。他們可不是傻站著等的——這倆人可是見識過陸靜的“飆車“技術,生怕被她的“坦克“誤傷,特意躲在了路肩上,離路邊足足有兩米多遠。可即便如此謹慎,當陸靜的“鋼鐵猛獸“在趙不瓊的“慢點慢點“聲中呼嘯而過時,前輪還是不客氣地沖上了路肩。
這一下可把王禹翔和思思嚇得夠嗆。他們原本還笑瞇瞇地等著迎接兩位“女俠“,結果瞬間變成了驚弓之鳥,臉色白得能擰出水來。
等陸靜的“坦克“終于搖搖晃晃地停在他們面前時,車子的前輪還差點蹭上路邊的花槽。那花槽的花崗巖邊緣被震得直晃悠,要不是底盤夠高,怕是要上演一場“坦克掉溝里“的好戲。
陸靜這才探出頭來看著目瞪口呆的師弟師妹:“咋啦?沒見過美女開車啊?“
王禹翔強忍著后背的冷汗,顫巍巍地上前一步:“小師姐......你這開車的方式......是不是有點......刺激過頭了?“
陸靜一聽,立刻擺出一副傲嬌的表情:“我就喜歡這樣!你管得著嗎?“說著,她見兩人已經在后排坐穩了,便又甩出一句威脅,“記得系安全帶哦,不然吐了可別怪我!“
話音未落,她又猛地踩下油門,車子轟鳴著沖了出去,留下一串塵煙和輪胎的刺耳回響。王禹翔和思思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嘆了口氣:“這......簡直是馬路殺手啊!“
但沒辦法,誰讓人家開車技術差歸差,車技欠歸欠,但就是有這么一股子讓人哭笑不得的魅力呢?
陸靜心情愉悅地駕馭著飛車,副駕駛上的趙不瓊察覺車速稍緩,便轉頭望向后座那兩位,見他倆面色平靜,不禁好奇笑道:“喲,你們倆今日怎么跟沒事人一樣,不暈車啦?”思思俏皮地指了指王禹翔,笑道:“翔子開車那才叫一個刺激,急停急剎,說是精準操控,我都快被他練成‘暈車免疫體’了。”他倆心里可沒提,陸靜在高速上飆車的那股子勁兒,就算他們有抗暈車的金剛不壞之身,也得被甩得七葷八素。上次陸靜那么一飆,可把他們“鍛煉”得夠嗆。如今見趙不瓊坐著陸靜的車從深圳直奔廣州,居然安然無恙,心里自然覺得蹊蹺。
趙不瓊又細心地問他們:“早餐可曾用過?我這兒還有些許。”王禹翔方才還得意洋洋,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暈車抵抗力呢,此刻被問及早餐,卻有些不好意思了,指了指旁邊的思思,搖搖頭,羞澀地說:“她剛下夜班,還未曾用餐。”
趙不瓊從車座旁的掛袋中掏出一份干蒸燒賣,遞給思思,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小師弟,你怎么這么粗心,怎么不給思思帶份早餐?”王禹翔急忙辯解:“四師姐,冤枉啊!思思他們醫院有早餐的,她以前都是在那兒吃。今日她也沒說沒吃,等你們的時候,我才聽到她肚子咕咕叫,問她,她才說沒吃。我想去給她買,她說你們快到了,這附近又沒早餐店。”
思思邊吃邊笑道:“沒事的,就是早上有點反胃,不想吃。”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趙不瓊猜她大概是值夜班也沒怎么休息,便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陸靜:“我也是,小師妹出發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才剛醒。本想拉她去小區吃腸粉的,她說已經買了早餐。有腸粉、干蒸燒賣、千層餅,我吃了腸粉。對了,還有千層餅,你們要吃嗎?”說著,她把千層餅遞向王禹翔。
王禹翔接過千層餅,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他迅速打開盒子,拿出一塊放入口中,兩三下便吞下,連連點頭:“好吃,好吃!四師姐,這其實不叫千層餅,叫千層酥。奉化溪口的最好吃,是非遺美食。這個就有那種味,太美味了!你也嘗嘗?”趙不瓊有些驚訝,她其實并未打開過千層餅的盒子,不知其中是何物。她接過王禹翔遞來的千層酥,輕輕咬了一口,果然酥脆可口,與廣東的千層餅大相徑庭。
趙不瓊一邊品嘗一邊不忘提醒陸靜左轉右轉。開了十幾分鐘,車窗外的景色漸漸變得寧靜而迷人,一條狹窄的綠道映入眼簾。路的左側,樹林愈發蔥郁,宛如忠誠的守護神,捍衛著這片神秘之地;右側,一條小河潺潺流淌,水面如鏡,倒映著周遭的景致,宛如一幅精致的畫卷。此刻陸靜終于放慢了車速,似乎兩邊的風景讓她失去了飆車的興致,當然,路也越來越窄,想快也快不起來。
陸靜見景色如此宜人,干脆把車窗全開。一陣清涼濕潤的風拂面而來,帶著森林樹木特有的芬芳,令人心曠神怡。眾人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紛紛靜默下來,沉醉于這片自然的懷抱之中。陸靜再次減緩車速,發動機的轟鳴終于徹底沉寂。不一會兒,車靜靜地駛入綠道深處,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隧道,踏入了另一個世界,與外界的喧囂和繁忙截然隔絕。
趙不瓊與張金枇事先約定碰頭的地點,乃是沙灣滴水巖森林公園內的蘑菇農莊。那蘑菇農莊坐落在龍灣涌綠道的幽深處,依偎在青峰山的腳下,仿若一顆隱匿于山林間的隱士隱居地。
不多時,車子到了蘑菇農莊的大門口。陸靜猛地一個急剎車,那車子像是被突然勒住韁繩的野馬,戛然而止。她臉上帶著些許不舍的神情,轉頭望向趙不瓊,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俏皮說道:“四師姐,該您上場啦。”言罷,她利落地推開車門,輕盈地下了車,將駕駛位置騰了出來。
趙不瓊和王禹翔、思思也隨之紛紛下了車。趙不瓊款步走到駕駛位旁,坐進車內,接著便不慌不忙地將車緩緩開進了農莊大樹下的停車場。她熟練地操控著車輛,倒車進了樹叢中的停車位。待趙不瓊下車之時,身后已然傳來陸靜、王禹翔和思思三人那有說有笑的聲音。趙不瓊嘴角含笑,趕忙迎上前去,與他們匯合在了一起。
趙不瓊和陸靜皆是初次來到這個地方,眼中滿是新奇與探尋之意。而王禹翔呢,卻是此地的熟客,宛如一位胸有成竹的引路人,率先帶頭領路前行,還邊走邊興致勃勃地當起了導游。
眾人跟著王禹翔走了沒幾步,繞過農莊前面那一排長得極為茂密的灌木綠植,剎那間,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幽靜的木屋農莊如同一位嬌羞的少女,悄然隱匿于參天大樹的懷抱之間,此刻正靜靜地映入眾人的眼簾。那農莊被蔥郁的樹木環繞著,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靜謐與神秘,仿佛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故事,正等待著他們去一一探尋。
三月的梅雨天氣,空氣中彌漫著濕漉漉的氣息,就連呼吸間都能感受到那份潮濕的重量。青峰山下的蘑菇農莊仿佛被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霧氣中,宛如仙境般縹緲。木屋的輪廓在薄霧中若隱若現,恍如一幅水墨畫卷,靜謐而神秘。
思思對這里并不陌生,她像一只歡快的小兔子,在濕漉漉的空氣中蹦蹦跳跳,率先溜進了農莊。主干道上鋪設著零星的青石板,其余的地方則被松軟的泥土覆蓋。青草在石縫間頑強生長,倔強地挺直著身板。思思偏愛在這松軟的土地上跳躍,每一步輕輕落下,青草便謙遜地彎下腰,卻又在轉瞬間重新挺立。
濕潤的霧氣像一位不愿離去的仙子,將整個農莊籠罩在朦朧的紗帳中。能見度不足五米,思思的身影在這片氤氳中時隱時現,宛如一位誤入人間的精靈。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清新、樹木的芬芳以及野花的甜香,讓人不禁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這天地間的靈氣盡數納入胸膛。
她的目光被路邊的一簇野花所吸引。在蒙蒙霧雨中,那些花朵顯得格外嬌嫩,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思思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挑選著幾朵色彩斑斕的花兒。霧氣輕柔地撫摸著花瓣,讓它們的顏色變得柔和而溫婉。她輕輕嗅著花香,仿佛在與這些自然的精靈低聲細語,傾訴著內心深處的秘密。
穿過一片霧靄,一行人來到了一排簡陋的草棚木屋前。這些木屋依樹而建,與周圍的自然環境融為一體,仿佛是大地母親親手孕育的孩子。濃霧中,張金枇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她身穿一襲青衣,站在木屋門口,宛如一位等候歸人的母親,帶著溫柔的期待。
當思思遠遠望見張金枇時,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懷中的花束緊緊攥在手中,她像一陣風般奔向張金枇。將花束獻上后,她迫不及待地投入了張金枇的懷抱,撒嬌般喊道:“枇杷姐!“
張金枇微微一笑,接過花束,輕柔地撫摸著思思的長發,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眼神中滿是寵溺與溫情:“好啦好啦,都快要當媽媽的人了,還這么黏人。“
張金枇與陸靜年歲相仿,但陸靜宛若少女,青春洋溢,而張金枇卻恰恰相反,歲月似乎在她身上留下了更深的痕跡,再加上那一襲仿佛古代農婦般的青衣,更添了幾分滄桑之感。
張金枇似乎從不介意自己是否年輕,這份從容,倒是與她無問七子中大師姐的身份相得益彰。她轉頭望向王禹翔,眼中閃過一絲教訓的意味:“小師弟,你倆的婚期,可曾定下?”
王禹翔與思思早在元宵節后便悄悄領了結婚證,但婚禮之事,卻遲遲未有動靜。思思家在大山深處,是少數民族,相隔千山萬水,婚禮實難操辦。而王禹翔家中,又頗為傳統,講究體面,欲按番禺漢族習俗操辦,禮儀繁瑣,讓他左右為難,至今未能定奪。
他撓了撓頭,臉上露出無奈又尷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地說:“還沒呢,大師姐。這不是想等你給我們挑個黃道吉日嘛。”
張金枇深知王禹翔家中的想法,也明白王禹翔心中的糾結,他其實想一切從簡,甚至不擺酒席都無所謂,只是不愿思思家人不出席,免得日后被人問起面上無光。
更深層的原因是思思內心的掙扎。她對家人出席婚禮懷有一種近乎本能的恐懼。“我爸媽來了,就會把我老公家看作搖錢樹,會榨干我老公的!“這句話的背后,是極致貧困出身者的悲哀。在極度匱乏的環境中成長,人們往往難以擺脫對資源占有欲的本能反應。這不是人性的貪婪,而是生存壓力下最原始的渴望。
張金枇望著王禹翔那尷尬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了他一眼,佯裝生氣道:“你個小滑頭,就知道往我身上推責任。這事得找師叔商量,跟我有何干系?”
張金枇嘴里的“師叔”,實則是王禹翔的父親,他與無問僧自幼相識,且是無問僧至今還“健在”的小學兼中學同學。此處“健在”,并非指無問僧的同學都已仙逝,而是無問僧將大多數同學都得罪了個遍,如今老死不相往來,故而一提及同學,無問僧便言“都死了”。王禹翔的父親卻是個例外,至今還能與無問僧偶爾聊聊天、吹吹牛。因此,張金枇有次去無問僧家,見到老王,便順口喚他“師叔”。
張金枇不待王禹翔答話,一甩青衣袍袖,轉身步入屋內,眾人緊隨其后,魚貫而入。
蘑菇農莊的草棚木屋,雖是粗鄙的鄉間建筑,卻別有一番嶺南風味。木結構搭建得錯落有致,幾根橫梁巧妙地搭在兩棵大樹的粗壯枝椏上,仿佛借了自然之力,使得屋內空間豁然開朗。估摸著有三四十平米,寬敞得很。地板是木板鋪就,被歲月打磨得光滑如鏡,懸空離地一尺多高,架在一排小木梁上,透著股子古樸勁兒。
這房子的年歲,怕是有三十多年了。木地板間的縫隙里,幾株不知名的野草趁機從那些犄角旮旯里探出頭來,綠意盎然。這些頑強的生命,倒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故事——“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屋內擺著一張竹木會議桌,兩旁羅列著一排竹椅。這些竹椅仿佛經歷了無數個春秋,扶手處都被磨得油光水滑,泛著溫潤的光澤。會議桌上,茶壺茶杯一應俱全,那茶杯竟是用竹子做的,內壁布滿了茶漬,仿佛在訴說著不知多少茶客的歡聲笑語。
張金枇給眾人倒茶時,特意強調:“都消過毒的哦!“邊說邊指了指旁邊立著的消毒碗柜。看來這農莊的主人還真是個細心人,處處都考慮得周到極了。
趙不瓊和張金枇早先約好,先把手頭公司的正經事兒定下來,之后再單聊。這次會議張金枇、趙不瓊、陸靜、王禹翔四人加起來,無問七子團隊的大半壁江山都聚這兒開會了。要是正兒八經的高管會議,他們幾個一合計,只要全票通過,等同于決議了。
趙不瓊從包里掏出一摞裝訂得整整齊齊的大部頭項目文件,挨個兒分發給大家。大伙兒一邊翻著文件,一邊聽趙不瓊娓娓道來,講述項目的最新動向和她的獨到見解。
陸靜托腮聽著,時不時點頭附和幾句。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仿佛在思考著如何將這些計劃付諸實踐。王禹翔則時不時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眉頭微皺,顯然是在思考如何將這些計劃與團隊的實際操作相結合。
張金枇端起竹制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深邃,仿佛在思考著更深層面的問題。她知道,這次會議不僅僅是為了討論項目本身,更是為了探討如何將團隊的力量最大化地發揮出來。
趙不瓊就如同精準掐著秒表一般,不多不少,整整講了四十分鐘,那厚厚一摞文件的內容,便這般有條不紊地介紹完畢了。
講完之后,趙不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悠悠哉哉地品著茶,時不時地再吃上幾口水果,就這般靜靜地等待著大家的回應。
王禹翔率先開了口,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說道:“四師姐,您以前不是公認的PPT高手嘛,怎么這次改弄起這長篇累牘的word文檔來了呀?這文字多得喲,看得我眼睛都花了,到現在都還沒全看完呢。”
趙不瓊此次沒選擇制作PPT,而是弄出了這么冗長的word文檔,實則是受了李一杲那本如同超厚大板磚般的“巨著”的啟發。李一杲向來不喜歡寫那些啰里吧嗦的流水賬,偏愛精簡的表述方式,可若是要將技術方面的事情講得透徹明晰,精簡可就行不通了,就拿那工程說明書來說,都是厚得驚人的。
在協助李一杲講解各項工程細節的時候,趙不瓊靈機一動,干脆先進行了錄音,而后再把錄音轉換成文字內容,接著她又稍稍加以整理,一篇洋洋灑灑的鴻篇巨制般的工程說明書就這么誕生了。
隨后,趙不瓊從中受到了啟發,發覺這word長文檔相較于PPT而言,有著別樣的優勢。有什么問題的話,無需費盡口舌去解釋說明,所有的內容都詳細地記錄在文檔之中,只需照著去做便行,既不會耽誤自己的時間,對對方來說也方便許多。
于是,在前些日子里,當趙不瓊和大家一同討論項目方案以及思路的時候,也采用了這個辦法,全部先進行錄音轉文字的操作,然后再整理成文字文檔。也正因如此,這次才會弄出這么厚厚的一摞文字文檔來供大家閱讀。
趙不瓊心里忽然一動,暗自思忖著是否要將這種制作文檔的方法,引入到團隊日后的標準工作模式當中去呢?她嘴角輕輕上揚,帶著一抹淺笑說道:“這事兒呀,是一呆哥的觀點呢,他說‘小學之道在用在通,大學之道在明在辯’。我原先呀,也和你有著同樣的看法,以為只要掌握了某項技能,那便是所謂的‘小學’了,而能夠洞察秋毫、明辨是非,那便是‘大學’啦。可直到最近,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并非是這么回事兒呀。”
王禹翔聽得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臉上滿是好奇的神情,不禁脫口而出:“咦?大師兄的這個觀點挺在理的嘛!我也挺認同的呢。”
趙不瓊見王禹翔這般輕易地上了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接著打趣道:“做PPT呀,那只能算是‘小學’水平,而寫Word文檔,這才是‘大學’水準呢。”
王禹翔一聽這話,可就不甘示弱了,立馬反駁道:“可我真心覺得,做PPT可比搗鼓那些Word文檔要難得多了呀!”
張金枇倒是一下子就品出了其中的意味,明白趙不瓊話里是有所指的。她抬眼瞅了瞅王禹翔,臉上帶著一臉嚴肅的神情教訓道:“小師弟呀,你仔細瞧瞧四師妹這份文檔,每個標題之下的內容都細分得清清楚楚的,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直追事情的本源,這便是所謂的以‘用’來通‘道’呀。這可就是第一性原則呢。你又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這文檔的字數確實是多了些,看著確實是有點費神罷了。”說著,她又瞧了瞧趙不瓊,然后看了看正忙著給大家倒茶的思思,略微思索了一下,接著說道:“這樣吧,咱們先各自把這文檔好好啃完,四師妹,你和思思先去這周圍逛逛吧,等午飯后咱們再一塊兒來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