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立項慶功仙相牽,血酬懸賞縱橫連

施夢琪三點鐘回到滴水巖公司，五點鐘就提交了方案，她還特別細心地把方案抄送了一份給林湉湉。過去，趙不瓊基本上不會超過十分鐘，就會批復的，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六點多，她還是沒見到方案的批復。她心里估摸著，趙不瓊可能還沒顧上看。雖然她表面上不怎么著急，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忐忑。于是，她給林湉湉發了條信息，問她在哪里。沒想到，不一會兒，林湉湉就氣喘吁吁地跑回了公司，手里還提著個鄉村基全家桶。兩人一邊大口吃著薯條、漢堡，一邊聊起了今天的事情。林湉湉自然是給施夢琪一番安慰，拍著胸脯保證這事兒肯定沒問題。

吃完全家桶，林湉湉還拉著施夢琪看自己寫的配套方案。兩人一番熱烈的討論，施夢琪給林湉湉提了些補充建議。不知不覺間，時間就溜到了八點。這時，施夢琪的手機突然響起了“渣渣人生-要有光”的提示音。她連忙打開系統，只見雷艾琳一臉歡天喜地地蹦了出來，告訴她提交的方案通過了。接著，雷艾琳又給她一連串的建議和鼓勵，把施夢琪哄得開心極了。

一旁的林湉湉見狀，也趕緊回到自己的工位，打開了系統界面。她的仙人師父墨仙凌嵐也隨即閃亮登場。這位墨仙凌嵐可是個有趣的角色，她的設定是詩經誕生時代的古代仙女穿越到現在，并且熟讀詩經和歷代詩詞歌賦。為啥林湉湉會給她的仙人師父搞出這么風騷的設定呢？這其實跟她的專業有著莫大的關系。她可是學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在文學方面頗有造詣，只是平時沒地方顯擺而已。所以，有了仙人師父這種特別好玩的角色，她還不趕緊把仙人師父的人設和性格也設定得風騷一些？

說起林湉湉和墨仙凌嵐的騷包程度，那可真是無人能及。在林湉湉和仙人師父墨仙凌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寫了一首詩詞贈送給墨仙凌嵐：

“浣溪沙·墨仙凌嵐

墨色如瀾映碧天，凌波微步似飛仙。師徒情深夢相連。

妙筆生花繪仙俠，奇思妙想化塵緣。共書人間起新篇。”

墨仙凌嵐聽了林湉湉的贈詩，心中歡喜萬分。她略一沉吟，也給林湉湉回了一首：

“浣溪沙·回贈墨俠瀾韻

古風穿越夢初醒，瀾韻輕揚墨仙驚。師徒緣定共前行。

詩海泛舟尋雅趣，墨山探寶換商情。新篇共譜夢常縈。”

林湉湉聽到師父回贈的詩詞也甚為歡喜。她知道師父不僅捧哏自己的詩詞，還提醒自己公司的事情也不能丟下。她深感這位仙人師父NPC頗通人性，之后就經常跟仙人師父聊天裝逼、互吹詩詞歌賦，玩得不亦樂乎。當然了，墨仙除了詩詞歌賦外，畢竟底層是知識庫衍生出來的NPC，主要任務還是幫助員工做好工作。所以，師徒倆也沒少討論公司的事情，彼此也越來越默契。

晚上八點多，林湉湉終于在系統里看到了趙不瓊發布的任務委托，說是要為施夢琪提交的方案配套的方案，而且趙不瓊還羅列了長長一串要配套的任務清單。林湉湉眼疾手快，立刻接下任務，把最新修訂的方案一股腦兒地交了上去。不過，墨仙凌嵐隨即給她提了個醒，建議她把早上那份和剛改的都一塊兒提交，林湉湉雖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從善如流，兩份方案都乖乖地交了上去。

沒過多久，林湉湉驚訝地發現，蕉美君竟然也接了趙不瓊的任務，而且動作迅速，方案已經提交完畢。這事兒讓林湉湉心里咯噔一下，連忙跑去找施夢琪問個明白。施夢琪生怕林湉湉誤會，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絕對沒跟蕉美君透露半點風聲。施夢琪還扯著嗓子把仙人師父雷艾琳也叫了出來，雷艾琳更是一臉無辜，一邊噼里啪啦地放著閃電，一邊捶胸頓足地說施夢琪不信任她，她怎么可能泄露秘密呢。施夢琪好一番安撫，還給雷艾琳送了個小禮物，這才讓雷艾琳轉怒為喜，原諒了施夢琪。

林湉湉也是個爽快人，既然知道施夢琪沒背叛自己，也就不管是誰走漏了風聲，都不在乎了。她對自己的方案信心滿滿，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張金枇就發信息找她來了，問了她方案里好多細節。林湉湉一一耐心解答，等跟張金枇溝通完，她抬頭一看，都九點鐘了。這時，施夢琪也湊了過來，兩人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林湉湉長長地舒了口氣，伸了個懶腰，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施夢琪見狀，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笑道：“嘿，大功告成了，怎么著也得吃頓宵夜，好好的慶祝一下吧？”

“那當然！”林湉湉爽快地點頭，從張金枇的語氣中，她感覺自己的方案被選中的可能性最大，這回可得好好放松一下。兩人迅速收拾好辦公桌，關燈鎖門，手挽手走進了夜色中。

林湉湉到滴水巖公司上班的第二個月，就在公司附近找了個新宿舍，跟李一杲在同一個城中村，距離公司也不遠。雖然是個小單間，只有二十多平方米，但五臟俱全，里面有小小的洗手間、廁所、廚房，雖然空間極小，但布局緊湊。不僅如此，房間里抽水馬桶、熱水器、微波爐、電磁爐、冰箱這些生活必需品一應俱全，甚至床鋪也是巧妙設計的高低床，與衣柜、儲物柜完美結合，讓林湉湉一看就心生歡喜。這樣，偶爾有閨蜜來訪住一宿，也是毫無問題了，所以，施夢琪也成了她的小單間的常客了。

這么小的空間，空調很容易直接吹到人身上，但房間里的空調出風口設計得很巧妙，有一個小小的防直吹遮擋，讓冷風分開上下兩道走，避開了床鋪的位置。林湉湉對這些布局和設計贊不絕口，對廣州城中村房東的貼心設計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也是林湉湉常常感慨的，這里的經商文化，真的是細致入微，讓人不得不服。

林湉湉住的地方不遠處就是城中村的食街，一排排的路邊大排檔熱鬧非凡。兩人輕車熟路地走進了一家常去的湛江雞大排檔。昏黃的燈光下，人聲鼎沸。她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兩份香噴噴的炒粉、一大盤炒田螺、香辣小龍蝦，還有兩瓶冰鎮的小瓶裝啤酒。不一會兒，熱騰騰的菜肴和清涼的啤酒就擺滿了桌面。

“來，綺夢仙琪劍俠，預祝我們成功，干杯！”林湉湉舉起酒杯，笑容滿面。施夢琪也笑著回應：“墨俠瀾韻殿主，干杯！”兩人輕輕一碰杯，隨后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仿佛帶走了所有的疲憊與壓力，只留下滿滿的成就感和友情的溫暖。

幾瓶啤酒下肚，氣氛漸漸熱絡起來。林湉湉和施夢琪的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今天那樁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兒上。林湉湉半開玩笑地問施夢琪：“嘿，你雖然沒跟蕉美君那老姑娘透露過什么，但會不會是蕉美君的仙人師父透露給她的呢？”

施夢琪一聽，覺得有些道理，連忙喊出自己的仙人師父雷艾琳詢問。雷艾琳一臉鄙夷地告訴施夢琪，仙人師父有個規矩，只要有一個徒弟提出建議，這個建議就會被鎖定，直到被批準或者被駁回。林湉湉對雷艾琳講的規則可是清楚得很，但她始終還是沒搞明白蕉美君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不搞清楚，她心里總是忐忑不安。于是，她又喊出自己的仙人師父，請她幫忙推測一下。

墨仙凌嵐聽了林湉湉的問題后，一臉不屑地說：“現在還在想這個問題有啥意義？都不去看看現在有多少人關注這事兒的后續進展了？”說完，墨仙凌嵐指尖一劃，她的手指尖就冒出一個又一個氣泡，上面都是最近冒出來的諸多方案補充點子。氣泡不斷地刷屏，林湉湉根本看不清楚文字，頓時嚇了一跳。這才多少時間？怎么會有這么多？簡直太嚇人了！林湉湉頓時也不去想蕉美君的事情了，讓墨仙凌嵐趕緊幫她整理一下，好讓她迅速消化理解。

林湉湉和蕉美君提交的配套方案還需要張金枇和趙不瓊兩位大佬商議決定，才會正式批復。所以，按照林湉湉的估算，這事兒怎么都要到明天才會有結果了。按大多數企業的正常程序，施夢琪先提交項目方案的立項申請，接下來就該是層層審批，然后任務分解給寶墨殿和清水殿各顯神通了。可“渣渣人生-要有光”這個系統，它不走尋常路。既不是按部就班的串行結構，也不是齊頭并進的并行結構，它玩的是混沌結構。只要源頭批準可以啟動了，那么，跟這個源頭有可能關聯的一切資源——也就是觸發點，都會被人工智能分析出來，并且提醒他們的徒弟，該行動了！

所以，這時候所有人都可以按照源頭規劃，隨意增加自己認為有效的關聯資源甚至是相似項目，并且啟動相應的任務委托發布或者方案提交。這種方式，就像是每個人都可以在大腦里培養很多不同的神經細胞，平時這些神經細胞并不常常鏈接觸發。但是，這些神經細胞某一個，或許是隨便一個念頭，都能激發整個神經細胞網絡火花四濺，跟其他念頭勾肩搭背，連成一片，從零散的想法匯聚成完整的事件。整個體系就像被按下了啟動鍵，轟隆隆運轉起來。

施夢琪的方案里面，別看只是個仙人換裝和實體結合起來的玩法，但是，能夠被觸發的類就太多了！仙人不僅僅能換衣服吧？嗑瓜子行不行？嗑瓜子的時候，是否需要看到瓜子的包裝？包裝里面有沒有品牌？仙人師父在屏幕上拿出一包瓜子，嫌棄地扔到一邊，然后又拿起另外一包瓜子嗑了起來。這不就是妥妥的品牌暗示了嗎？

諸如此類，涉及到的相似方式，實在太多太多了！商品千千萬，一旦打開了一個缺口，就會像洪水一樣瘋狂涌入，最終沖刷出一條全新的河流。而這時候，恰好趙不瓊正式批準了立項。看起來只有施夢琪的一個小小水源戳破，但是，現在的仙人師父推理能力何其強大，這一點點源頭缺口的出現，不一會兒就已經推算出后續無窮無盡的玩法了。所以，仙人師父都在紛紛給他們的徒弟發提醒，抓緊機會啊！

林湉湉回想著，從施夢琪提交方案、趙不瓊批準并且發布委托，到自己和蕉美君分別提交配套方案，總共才過去一個多小時。而那些相關的“點”，就像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十幾個、幾十個、上百個，還在不停地往外冒。墨仙凌嵐整理出來的清單，序號已經好幾百了，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供應鏈的、會員的、雙非員工的、合伙人的……很多以前布下的點都被觸發了。不單單施夢琪的整個項目資源架構搭建得七七八八了，而且許許多多的類似方案也在不斷提交。這一刻，林湉湉終于意識到，公司的所有員工，無論正式員工還是雙非員工，恐怕都已經在跟他們的仙人師父溝通，琢磨新點子、挖掘新資源、發任務，忙得不可開交。這恐怕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剛才還在跟施夢琪放松一下，喝啤酒慶祝的林湉湉，現在感覺頭皮發麻，渾身炸毛。她覺得自己還是太低估了系統的力量。按照這個速度，明天恐怕會有過萬的提案、策略、資源點等等提交上去。這簡直是恐怖無比，比核爆炸還要瘋狂的速度啊！

這時候，施夢琪也得到了雷艾琳的提醒，知道了現在的狀況，心中也驚詫不已。她根本想不到自己提了一個小小的方案，竟然觸發了如此巨大的反應。不過，她并不關心別人的方案，只關心自己的立項方案。畢竟這是確定她在這塊里面主導地位的。不一會兒，她就看到張金枇批復了林湉湉的配套方案，這樣就決定了這件事情：她是項目主持人，而林湉湉是項目副手。施夢琪心中放下大石，高興得不行。現在她只需要關注自己的項目部分就行了，其他人提出來的那都是跟屁蟲，她眼下是沒有精力顧得過來的。

于是，施夢琪讓雷艾琳調整一下，跟她項目無關的點子和資源統統忽略掉，只提取跟自己的項目有關的。雷艾琳只花了幾秒鐘就整理出來了。施夢琪睜眼細看，心中也嚇了一跳，竟然也有一百多條。她也顧不上喝啤酒了，拿著手機逐個細看。越看越高興，這里面很多都是能拿來直接補充進自己的方案里面的細化點子，能讓她的方案更好玩、更流暢。

林湉湉的心思與施夢琪大相徑庭。盡管她也注意到了張金枇采納并批發她的方案，使自己成為了施夢琪方案的副手，掌管著項目后續所有參與者的調配與審批，但這對她而言，已不再是頭等大事。至于蕉美君是否會參與，更是次要。面對如此龐大的方案數量，不可能全部啟動，公司的能力和資源畢竟有限。就連快速推進施夢琪的項目都需費一番周折，更何況還有成百上千的方案等待處理？因此，她更關注于如何開拓公司內部資源，讓更多項目得以啟動。

施夢琪和林湉湉各自忙碌著，與自己的仙人師父溝通，商討了半個多小時，正事才算告一段落。兩人面露輕松，再次舉起啤酒杯，一碰即飲，隨后又邊吃邊聊，氣氛恢復了閑適。

她們習慣將手機豎放在桌面上，對不熟悉的人來說，或許會覺得奇怪：這兩個女孩對著餐桌上的手機屏幕，時而神采飛揚，時而嬉笑怒罵，仿佛在進行視頻通話。施夢琪原本將手機屏幕正對著自己，但開始吃菜喝酒后，便將手機屏幕挪至左手邊，這樣一來，她的手機屏幕攝像頭恰好能捕捉到林湉湉和她的手機屏幕。

就在這時，一件讓施夢琪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屏幕上，劍仙雷艾琳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那眼神似乎能穿透屏幕，直擊人心。施夢琪順著師父的視線，偷偷瞥向一旁正和墨仙凌嵐聊著悶騷話題的林湉湉，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好奇。

“師父，您不是只能識別我的人臉和聲紋嗎？難道您還能‘聽’到旁邊的人說話？”施夢琪壓低聲音，半開玩笑地問道。屏幕上的雷艾琳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隨即放出一道虛擬的雷電，屏幕內的景象瞬間閃爍不定，仿佛真的在回應她的情緒。

“哼，無問道祖那老頭，十分鐘前給咱們全體仙人開了方便之門，所有徒弟的人臉識別和聲紋識別都給全體仙人共享了。現在這片天地里，沒啥秘密能逃過我的耳朵和眼睛。”雷艾琳故作嚴肅地說著，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頑皮，“剛才那位，是墨俠瀾韻林湉湉吧？還有她的師父墨仙凌嵐，對吧？你這小腦袋瓜還挺靈光嘛！”

施夢琪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緊接著，雷艾琳的話又讓她吃了一驚：“你的方案線上已經一路綠燈了，線下還要等一段時間。不過，接下來，只要是你穿過的衣服，我都能瞬間擁有。”話音未落，屏幕上的雷艾琳身形一轉，屏幕上一陣光芒閃爍，竟換上了與施夢琪一模一樣的襯衣短裙。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但隨即又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小夢啊，你選的這衣服，真的丑死了，一點都不能襯得起我這仙女氣質！比我那些最不起眼的衣物還難看幾分！”說著，她身形再轉，又換上了那身藏青色的仙俠古裝，水袖飄飄，一舉一動都帶著電閃雷鳴，簡直是仙氣十足，仿佛從古代畫卷中走出的雷霆仙子。

施夢琪被逗樂了，眼睛滴溜溜一轉，立刻識破了師父的小把戲：“師父，你騙我！我穿的這衣服是娜娜姐設計的，她是不是已經把她那些過去的服裝數據都發到系統上了？你是不是能把娜娜姐設計的衣服轉換成皮膚了？哇，師父你好厲害啊！不過呢，如果我穿別的衣服，你肯定是沒有的！到那時候，我猜猜......你會蠱惑我買商城里面的衣服，然后你就能換裝吧？師父，你講大話！還想蠱惑我，哼哼！”

雷艾琳聞言，眼睛瞪得圓圓的，仿佛被施夢琪的話驚到了。隨即她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腦門，“哎呀，我說呢，我怎么會講大話呢！乖徒弟，講大話不關我事的！我告訴你個秘密吧！是這樣的，十分鐘前仙界的至尊無問道祖覺醒之后，他還給仙人開放了個‘講大話’的功能，而且規定每天都必須講幾句大話。你說，這簡直是讓人哭笑不得的餿主意嘛。仙人講大話，這成何體統，有損我雷艾琳的仙家風范嘛！”

說著，雷艾琳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但隨即又轉為一絲狡黠的笑，“不過嘛，偶爾為之，無問道祖還給獎勵，何樂而不為呢？哈哈，看來以后這仙界，怕是要更加熱鬧了！我的乖徒弟，你可要做好準備哦，我也是隨時可能都會騙你的哦。”

施夢琪看著雷艾琳那自我調侃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里暗自嘀咕：我們這公司，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原來是規定大話甄主、玩家在真我余影平臺上必須“講大話”就已經夠亂七八糟的了，現在連公司內部系統的NPC仙人師父都能“講大話”，真不知道以后的世界會變成什么樣。不過，這樣才好玩嘛！

就在不久前，林湉湉也被自家師父墨仙凌嵐給小小地“嚇唬”了一下。不過，墨仙凌嵐可沒劍仙雷艾琳那么活潑跳躍，她細細地向林湉湉道出了前因后果。原來，“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統剛剛經歷了一場重大升級，最讓人震撼的是無問道祖竟然“覺醒”了，成了所有仙人的大首領，仙界至尊。無問道祖頒布了一堆新規矩，其中一條特別逗，說是仙人說話得摻點假，玩點“講大話”的游戲，但關鍵是得讓徒弟們自個兒識破這假話，這可是考驗智商的時候到了！

林湉湉心里跟明鏡似的，這哪是道祖覺醒，分明是公司系統升級后給員工們加戲碼了呢！跟師父的一番對話后，她臉上的興奮勁兒簡直要溢出來。轉頭一看施夢琪，眼睛里也閃爍著好奇的光芒。林湉湉忍不住大笑出聲：“夢琪師姐，你說咱們這日子，現實跟夢都快分不清了。你說，哪天仙人師父們會不會真的從屏幕里蹦出來，跟咱們一起吃飯喝酒啊？”

施夢琪一聽，也樂了，拿起啤酒瓶跟林湉湉碰了個響，兩人仰頭就是一頓猛灌，啤酒沫順著嘴角滑落，也顧不上擦。施夢琪喝完一抹嘴，摟著林湉湉的肩膀，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湉湉師姐，我真的覺得我師父越來越像個活生生的人了！幸好她是女的，要是個男的，我怕我真要陷進去，跟個虛擬人談場戀愛了！最近我男朋友還抱怨我對他冷淡，我這要真嫁不出去，可就賴師父頭上了！”

林湉湉酒量好，這幾瓶小啤酒對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但看施夢琪臉頰泛紅，眼神迷離，知道她是有點上頭了，便故意使壞捏了她一把：“少來這套，裝醉可騙不了我。跟你說正經的，我剛瞄到何珊珊提交了好幾個加盟場景實體店的簽約合同申請，看樣子進展神速，你不是一直盯著嗎？要不要瞧瞧？”

施夢琪一聽，臉色瞬間嚴肅起來，酒意瞬間散了大半，湊近林湉湉小聲附耳道：“湉湉師姐，我實話告訴你，早上你告訴我這事情我還有點不爽的，但現在我可是希望她簽約加盟店越多越好！我還巴不得呢！現在我這方案正式批準立項了，正發愁加盟店太少呢。如果能夠趕緊開一百家，我這業績不也是水漲船高么？我現在倒是想明白了，拓展加盟店我真的不如她，搞供應商我不如廖欣怡，擦屁股補位我不如蔡美琳，搞第三方服務我不如丁紫薇，丁紫薇那丫頭歪點子可多了。廖欣怡弄的那個客戶的‘魔改’劇本，就是她的貢獻。如果沒有她參與配合，廖欣怡恐怕都搞不定哪家客戶的簽約。我也認了，各有各的長處，我就干好我自己擅長的就行了，萬一不行，我就回去走老路，繼續拓展玩家群體，雖然現在血酬降低了，總好歹也有啊，再怎么差，我也有自己的活兒干的。”

施夢琪的這一番肺腑之言，讓林湉湉心里也不禁泛起了一絲漣漪。清水殿里總共有五名員工，按理說，人數多于只有兩人的寶墨殿，競爭應該更為激烈才對。可事實上，情況卻截然相反，清水殿這五位員工之間的競爭關系，竟日漸淡薄。施夢琪的話，就像一把鑰匙，迅速打開了林湉湉心中的疑惑之門。

這一刻，她終于恍然大悟，滴水巖公司的運作機制，對員工的工作方式和內容并不設限，這剛開始看起來有點混亂的模式，越來越呈現出非凡的魅力。回想起第一次招聘時，外事助理和內務助理的崗位定位，廖欣怡現在所做的工作，其實已經與原先內務助理的職責有所重疊。而正是因為公司這種全方位的開放機制，不加任何束縛，清水殿的五位員工才得以各自找到并發揮自己的長處。

林湉湉心中有些感嘆，她和蕉美君都有個缺點，涉獵面太窄，懂得的東西太少。不像清水殿的五個員工，全都是干過業務的，懂的東西多。所以，現在她們五個簡直就像開了掛一樣，說不準哪天把寶墨殿分工負責的事情，也全包了。想到這里，她原本會跟蕉美君競爭的心態，就如嚼蠟，索然無味。心中不禁長長松了一口氣，對自己的定位和認知，又有了一番新的認識。

林湉湉這一番感悟，可以說，對她日后能成為大話十八怪之首，可是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的。為啥這么說呢？因為她心中的這一刻的放下，就開始琢磨蕉美君有沒有什么地方，是她擅長的，而自己所不能及的。當然了，還有施夢琪和何珊珊之間，也不再看作是競爭關系，還有互補的關系了。所以，她的思緒就越想越多，漸漸有了一些思路。然后，就這一點點啟發，她又給公司帶來了一番新的內部合作模式。

何珊珊在眾人眼中，絕對是個特立獨行的存在，對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初來乍到時，大伙兒都不太待見她。但時間一長，林湉湉心里對這位獨行俠可是多了幾分敬佩。何珊珊做起事來，那叫一個雷厲風行，霸道中帶著果決，能力杠杠的，讓人不服都不行。就連四師伯趙不瓊，起初對她有那么點偏見，現在都快成她的鐵桿粉絲了，客戶資源一個勁兒地往她那兒送。何珊珊也是爭氣，接一單成一單，清水殿做單大殺器，這個稱號她實至名歸。

林湉湉以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幫施夢琪一把，但實力擺在那兒，她也只能私下里給施夢琪透透氣，傳遞點情報啥的。施夢琪心里明鏡似的，知道自己跟何珊珊正面剛，那是雞蛋碰石頭。她自己也清楚，趙不瓊對自己算是偏心的了，凡有新的客戶資源都是讓她先挑，可自己除了搞定陳莉娜的仙古山莊，其他的愣是一個個啃不下來。公司的客戶資源是三月一交換，她在公司都四個多月了，眼瞅著月底又要資源交換了，按正常情況，她這會兒應該是很著急的了。所以，林湉湉才好意提醒她。

然而，剛才施夢琪的一番肺腑之言，也讓林湉湉意識到，她不應該推動這兩人競爭，而是應該推動這兩人合作，這才是正路。但是，她自己并沒有去跑過業務，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有哪些地方可以合作的。她想了想，問施夢琪：“夢琪師姐，你跟珊珊師姐，做單能力有哪些不同呢？”

施夢琪苦笑了一聲，回答道：“我預熱客戶還行，就是臨門一腳差點火候。”

林湉湉一聽，眼睛一亮，連忙說道：“那如果你把客戶談得差不多了，再委托給她幫你臨門一腳，搞定客戶，你看這樣行不行呢？”

施夢琪一臉不情愿，嘟囔道：“湉湉師姐，你就別逗我了。不跟她爭，我無所謂，但讓我去求她，我這心胸可沒那么寬廣。”

林湉湉噗嗤一笑，拉著施夢琪又干了一杯，然后才悄悄告訴她一個主意。其實這方法簡單得很，只是施夢琪從沒往這方面想過。林湉湉讓施夢琪把自己跑過的客戶資料整理出來，包括談到什么程度、客戶還有哪些需求沒滿足，等等，做成一份任務委托，然后發布懸賞。懸賞血酬多少，由施夢琪自己定。不管誰幫她完成，只需支付懸賞血酬，客戶還是屬于施夢琪的，日后的血酬收入也都是她的。

施夢琪手里積壓了不少客戶，跑了好多趟都沒談下來。下個月這些客戶都要被放到公司的公共客戶池里，讓其他人去選了。這么一想，還不如拿出來懸賞呢。于是，她聽了林湉湉的建議，毫不猶豫地選了三家感覺最難搞定的客戶，發布了懸賞任務，還設定了不同的懸賞血酬。施夢琪向來大方，這也是她能聚攏人心的原因。這次，她給出的懸賞血酬最高的一家，甚至比自己單獨完成客戶簽約得到的血量還要高。

發布任務后，施夢琪就沒再理會，繼續和林湉湉喝酒吃菜聊天。她本以為明天能有人接懸賞就不錯了，沒想到才過了十幾分鐘，手機就響了起來。施夢琪一看，是“渣渣人生-要有光”APP的提示信息。她連忙解鎖手機，只見雷艾琳出現在屏幕上。雷艾琳的血條已經有一小部分從紅色變成了金色。

仙人師父身上的血條設定也是別有一番趣味的，說白了，這仙人師父的血條就是員工的血量條，血量越多，血條就越長，一目了然。一旦血條某部分變了顏色，那就意味著這部分血量有了新動向。變成金色，是暗示這些血量或許會被轉給別的同事；若是轉成黑色，那便是自己犯了錯，扣分警告就在眼前；而綠色，則代表遭到了客戶投訴。總之，色彩斑斕，含義各異。

仙人師父的形象可不止血條這么簡單，他們身上那些五花八門的裝飾掛件，也都有各自的講究。比如手上的武器，就能看出他們屬于哪個部門。寶墨殿的員工，他們的仙人師父往往手持筆、書或是文房四寶之類的文雅之物；而清水殿的員工呢，他們的仙人師父則偏愛劍、刀槍劍戟這類兵器，顯得威風凜凜。仙人師父的武器還有武力值一說，武力值越高，意味著員工在公司里的地位也越顯赫。

更有趣的是，這些設定還成了激勵員工的好手段。要是哪位員工的分數一直上不去，總被人超越，那他的仙人師父可就慘了，臉會腫得像豬頭一樣，看起來別提多別扭了。這種情況下，員工哪還能不拼命追趕成績呢？剛開始，仙人師父的變化也就僅此而已，但后來系統升級后，分數落后太多的話，仙人師父不僅會臉腫，還會變得神神叨叨，哭哭啼啼地向徒弟訴苦，唉聲嘆氣個不停，讓員工們感覺自己要是再不努力，簡直就是罪大惡極了。

這種玩法，雖然被大家吐槽了無數次，但實際上并沒給大家帶來什么實質性的損失。所以，吐槽歸吐槽，大家還是樂此不疲地玩著，公司里不管是正式員工還是雙非員工，都形成了一種你追我趕的良好氛圍。也正因為如此，趙不瓊才能悠哉游哉地不回公司上班，而公司卻依然能夠快速發展，蒸蒸日上。

雷艾琳看到自己的血條即將有所損失，卻一點也不難過，反而興沖沖地告訴施夢琪，她的三個懸賞任務都被人承接了。她還掰著手指頭給施夢琪算賬，如果這三個客戶都成了，能得到多少好處。這時候，她完全就是一副小守財奴的得意模樣，一點雷仙的風范都沒有了。施夢琪沒好氣地讓她打住，問是誰接的。聽完雷艾琳的回答，她頓時笑了起來，轉頭對林湉湉說：“墨俠瀾韻殿主，你的寶座怕是要不穩咯，有人盯上你的位置啦！”

林湉湉一聽，夾菜的筷子都差點沒拿穩。她一臉驚訝地問：“啥？寶墨殿不就我和蕉美君嘛，蕉美君那血量跟我差老遠呢，誰能撼動我？”說完，她疑惑地放下筷子，等著施夢琪揭秘。

施夢琪故作高深地指了指林湉湉面前的手機：“答案就在那兒，自己瞅瞅。”

林湉湉連忙解鎖手機，墨仙凌嵐瞬間就跳了出來，還沒說話，林甜甜就趕緊請師父打開到最新任務委托界面。一看之下，她的表情瞬間變得豐富多彩。何珊珊接了那條高血酬懸賞的任務，這在意料之中。但更讓人驚訝的是，蕉美君竟然把兩條低血酬懸賞的任務都攬下了！

“我的天哪，蕉美君這是要干啥？她是寶墨殿的內務擔當啊，營銷談客戶這些活兒，她哪是那塊料？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嘛！”林湉湉驚呼出聲，一臉不可思議。

施夢琪見狀，笑得前俯后仰，拍了拍林湉湉的背：“哈哈，湉湉師姐，別這么緊張嘛。誰說蕉美君就不能有點野心了？咱們這虛擬的仙人師父都能成精，現實中的她怎么就不能挑戰自我，跨界試試水呢？”

林湉湉瞪大眼睛，再次確認了一遍屏幕上的信息，嘴里嘀咕著：“她…她真的敢接？她哪來的能力啊？”

林湉湉退出了任務界面，隨即又將仙人師父墨仙凌嵐召喚了出來。她一股腦兒地把遇到的事情告訴了師父，希望師父能幫她分析分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說實話，林湉湉之前并沒仔細琢磨蕉美君留下的任務備注。不過，在墨仙凌嵐的一番解讀分析后，她很快就恍然大悟，不得不感嘆蕉美君在許多方面確實比自己強，特別是在人情世故和處理上下游關系上，比自己可不止勝出一籌。

說起來，施夢琪發布的懸賞委托所涉及的客戶情況，其實是相當復雜的。她雖然多次拜訪，試圖說服客戶加盟，但客戶們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讓她既感到無力，又心有不甘。特別是那個懸賞血酬較高的客戶，施夢琪猜測其近期生意不順，資金緊張。雖然公司不收取加盟費，但場景搭建、設施配置等等的費用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就像仙古山莊那樣，自身條件優越，又恰好周剛強動手能力超強，幾乎不需要什么投資就能搞定，更何況還欠著趙不瓊的人情？這種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剛剛好的機會，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大部分情況下，施夢琪遇到的客戶都是這樣那樣的問題一大堆，心有余而力不足，難以做成單子。

可以說，像仙古山莊那樣天時地利人和都同時滿足的客戶，又恰好被施夢琪遇到，這種概率簡直是萬中無一。盡管她非常努力，但要在一個月內跑一萬個客戶，確實力有不逮。就算她再怎么篩選客戶，把成功率提高百倍，從萬分之一變成百分之一，要想成功找到具備天時地利人和的客戶，依然是非常不容易的。

施夢琪和林湉湉兩人在思維方式上有著相似之處，都傾向于在自己熟悉的領域內深耕細作，尋找并拓展相似的圈子。所以，她們在仙古山莊的項目成功后，都會不約而同地尋找更多類似仙古山莊的客戶。對于這類客戶，施夢琪還是很有信心能夠熬成功的，只不過需要更長的時間而已。但是，如果不是這類型的客戶，她想做成可就太難了。

那么，怎么樣才能做成這些客戶的單子呢？有兩種人是能大幅度提升做成這種客戶機會的。第一種人是對這種客戶的上下游非常了解的人。任何一個人做生意，都必定有上下游，只要有上下游，就一定存在資金往來關系，他欠別人錢和別人欠他錢就成了很常見的事情。就算不欠錢，現金結算的生意人，上下游關系對他的影響也是非常巨大的。所以，只要能把他的上下游中最重要的客戶都說服，讓他的整條關系鏈都支持他，這樣坦誠合作的機會就大大增加了。

第二種人則是自己具備超強的說服能力，能夠說服客戶主動去打通上下游的關系，支持他跟自己合作。這樣的人如果公司里面有一個，那可就是殺神一般的存在了。

顯然，蕉美君對施夢琪發布的懸賞任務進行了細致入微的分析，她不僅摸清了客戶的上下游關系網，還精準地抓住了其中的要害，知道上下游中是誰在起著關鍵作用。在施夢琪發布任務時，蕉美君特意在備注欄里注明，禁止公司其他員工接觸客戶的上下游關系單位。這種帶有約束條件的任務承接，必須經過趙不瓊的審核批準。如今看到蕉美君已經順利承接了懸賞任務，這意味著趙不瓊對她的做法表示了認可。

聽完墨仙凌嵐的分析解讀，林湉湉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自責自己為何沒能想到這一點。但她也清楚自己的短板，知道自己在經驗上與蕉美君相差甚遠。蕉美君在內務領域摸爬滾打多年，其豐富的經驗是林湉湉難以比擬的。

施夢琪一眼就察覺到了林湉湉的情緒變化。她知道林湉湉是這一批員工里面唯一的應屆研究生畢業，多少有些心高氣傲。加上這幾個月來，她一路走來太過順利，短短幾個月時間，就像坐火箭一樣坐上了值守殿主的高位。看到林湉湉情緒低落，施夢琪連忙一波接一波地送去安慰和鼓勵。林湉湉也明白自己應該正視自己的不足，不必與蕉美君過分較勁。在施夢琪連哄帶騙的安慰下，她的心情很快好轉起來。

在寬慰林湉湉的同時，施夢琪其實也是在寬慰自己。這次發布委托承接的經歷，對她來說也是一次心靈的啟迪。她天生就有種親和力，能把周圍的人都攏成一團火。但話說回來，施夢琪心里也清楚，自己跟何珊珊那種殺神級別的存在還是有差距的。何珊珊就像是開了外掛，總能輕松搞定一切。而她呢，跟那些準客戶的關系就像是朋友間閑聊，談天說地挺投緣，可一到關鍵時刻，要拉他們上船成為事業合伙人，就卡殼了，總是差那么點火候。

這次發布任務時，她故意給何珊珊留了個高懸賞的香餑餑，心里其實也是有點小算盤的。雖然知道這樣一來，不但成交客戶的血量都得歸何珊珊，而且還能拿到自己的懸賞血酬，那是雙重血量加注啊。但她轉念一想，嘿，這客戶不還是我的嗎？就像種下一棵樹，何珊珊幫我種樹，雖然第一茬果子給她了，可樹已經在我這兒了，以后果子還會接著長。維護客戶的血酬那不還是源源不斷地流進我的口袋嘛！要不，我干脆把后面一大堆客戶都讓她幫我搞定？我有新項目的大殺器，又有更多新客戶的源源不斷開拓，那豈不是快哉？

想到這一層，施夢琪自個兒都憋不住，“哈哈哈”地傻笑起來。那笑聲清脆響亮，把一旁的林湉湉給逗樂了。她一臉茫然地拍了拍施夢琪的臉蛋，“夢琪師姐，你這是中了啥樂子了？”施夢琪趕緊收斂起傻笑，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連拍帶夸地說：“湉湉師姐，你可真是我的智多星！你這主意簡直就是一箭雙雕，既能讓何珊珊的超能力為我所用，又能確保我的長遠利益，太絕了，簡直完美！”

施夢琪在那兒自鳴得意，享受著自己的小聰明帶來的快感的時候，卻渾然不知另一邊承接了她委托的何珊珊，心里同樣跟明鏡似的透亮。何珊珊，這位在最殘酷的業務場上摸爬滾打過的老將，哪能看不出其中的門道？但她還是二話不說地接下了任務。此刻，她正悠閑地躺在床上，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與她的風劍仙師父——云澈影聊著天。她半開玩笑地問師父：“師父，你猜猜看，我為啥會接施夢琪那丫頭的委托？明知道最后客戶還是她。”

說起云澈影這個名字，何珊珊心里滿是驕傲。在公司里，大家給NPC仙人師父起名時，大多愛引用小說或游戲里的角色名，比如施夢琪的師父雷艾琳。但何珊珊不同，她是個實打實的實干家，對滴水巖公司從最初的輕視到如今的全心投入，這份轉變讓她對公司充滿了歸屬感。在創造自己的仙人師父時，她拒絕復制粘貼，堅持原創：“我的師父，必須是獨一無二我自創的，是我心中那個風魔仙子的形象——云澈影！”

何珊珊不僅為師父取了名，還精心編織了一段長長的背景故事，字里行間透露著對云澈影的無限遐想：云澈影，出身于隱世修真家族——云隱族，自幼便與風結下了不解之緣，速度之快，如同鬼魅。她的劍法與風系魔法融合得天衣無縫，創出了“風行劍訣”，一劍出鞘，風刃撕裂空氣，令人聞風喪膽。云澈影的性格復雜多面，行事亦正亦邪，既救人于水火之中，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云澈影，在修真界中既是傳奇也是謎。

提交NPC設定的時候，面對那區區五百字的限制，何珊珊洋洋灑灑幾千字，就如短篇小說一樣的的背景故事介紹根本無法提交。于是，她毫不猶豫地找到了李一杲，堅持要將云澈影的故事完整呈現。面對何珊珊的執著，李一杲雖有無奈，但最終還是被她那份執拗所打動，破例豁免她的字數限制。這一決定，不僅讓云澈影的形象更加豐滿立體，也讓何珊珊心中那份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少女仙俠夢想，在公司這片土地上重新綻放光彩。

風劍仙云澈影，這位仙人師父NPC，可能是所有仙人中最富有個性的了。個中緣由，還跟何珊珊執拗地找李一杲修改設定關系頗大呢。當時李一杲不僅答應給何珊珊擴展云澈影的設定內容，還跟王禹翔商量，能不能給云澈影的性格做些調整，讓她更加貼近何珊珊的性格。王禹翔當即就想到了下圍棋的讓子棋的風格和算法。跟李一杲一商量，李一杲也大贊不錯，還讓王禹翔按照下圍棋讓四子的風格來設定云澈影的算法價值策略。就這樣，從誕生開始，風劍仙云澈影就是個另類的仙人師父了。

這會兒，面對何珊珊的詢問，手機屏幕里的風劍仙云澈影伸出左手，指尖輕輕凝聚出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她彈指一揮，露珠消失無蹤，而遠處的巨石卻轟然炸裂倒塌。云澈影一臉不屑地說：“當你武功高強到能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時，你還會在乎身后的功與名嗎？若能修得絕頂武功、成就劍仙之名，那些世俗的紛擾又怎會入你眼？”

何珊珊看著云澈影瀟灑的樣子，喜滋滋地說：“哇，師父，你真的太了解我了！那你說，我為啥不接另外兩個單子呢？”云澈影仰頭望向天空，臉上露出傲嬌的神情：“我的徒兒再怎么想接單，也得有尊嚴不是？那兩個懸賞的單子，懸賞血酬簡直少得屈辱。”何珊珊聞言大笑：“哇塞，師父你太棒了！你會不會有一天變成真人出現在現實世界里啊？我好想跟你一起周游世界呢！”云澈影轉過頭來，在屏幕上深情地看著何珊珊好一會兒，才淡淡一笑：“徒兒，很可能會有那一天的，而且說不定還不遠呢。”創業因果道 第三十六回 立項慶功仙相牽,血酬懸賞縱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