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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夷娜穿越黃汴河,杲瓊捭闔帝女花(上)

更新時間:2024-10-20  作者:無問齋主
創業因果道 第17章 夷娜穿越黃汴河,杲瓊捭闔帝女花(上)
導師招的研究生,大體上分三類:一類是拔尖的,一類是有背景的,還有一類是調配來的。陳莉娜屬于調配來的,周剛強則是拔尖的那類。可別看這樣,王雋謙教授手下眾多研究生里,就數他倆最受重視。放假時,研究生們常去導師的公司幫忙,這幾乎是慣例,很少有人例外。

周剛強來自四川農村,那里的人家大多把讀書考大學看成唯一的出路,他也不例外。本科時,他就考進了華南農業大學服裝學院的服裝設計與工程專業。別的同學可能上了大學就松懈了,但周剛強一直沒放松學習。加上他本來就有一門出色的手藝,所以順利成了本院推免的研究生,也是王雋謙最得意的學生之一。

陳莉娜是廣州本地的女孩,和周剛強不同的是,她家是廣繡的工匠世家,所以她從小就跟著奶奶學廣繡。讀中學時,她的廣繡作品就頻頻獲獎,藝術設計才華相當出眾。不過,這類藝術考生通常學習成績都不太好,陳莉娜也不例外。她高考成績一般,最后只考上了廣州大學的廣繡專業。考研究生時,也沒被她心儀的大學錄取,被調配成了王雋謙的研究生,就這樣和周剛強成了同學。

陳莉娜家三代都是刺繡手工藝人,在廣州越秀西關有一套古老的小樓。這種古色古香的小樓如今成了西關的文物保護單位,雖然不能賣了,但價值還是不低的。陳莉娜是獨生女,所以她對自己家還是有些自豪的。對于農村出身的周剛強同學,她多少有些看不上眼。不過,陳莉娜從小就被家里訓練,那種與生俱來的刺繡手藝人的優雅氣質是很吸引人的。周剛強第一次見到陳莉娜就心動不已。可惜,陳莉娜對他的示好似乎毫無察覺,這讓他心里挺懊惱的。

那陳莉娜到底對周剛強有沒有好感呢?大家別急,聽我慢慢講完這個故事,就一清二楚了,也就知道為什么陳莉娜對周剛強若即若離的了。

命運有時候真是捉弄人。如果王雋謙能預知十年后他的公司會被兩個學生收購,不知道他會不會后悔讓趙不瓊講那個故事。而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卻時刻銘記著命運這份厚禮。

十年后,周剛強回到四川老家,慷慨地給高中母校捐贈了一千萬。之后,他組織了一場高中同班同學的師生聚會。當同學們問他成功的秘訣時,他這樣回答:“因為一個故事,我贏得了女神的青睞,從此命運的大門為我敞開。”

同學們的好奇心被點燃了,紛紛追問:“到底是什么樣的故事,竟有如此魔力?”周剛強微笑著,拿出手機,把那個故事轉發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

無問齋志異·凡·第十六篇·黃汴帝女花

昔聞神州浩渺間,有古龍自雪山出,名曰冰夷。此龍日長夜大,軀殼綿延萬里,不可計量。每當冰夷展翼飛翔,天色頓暗,雪花紛飛,萬里山河盡成銀海,生靈為之涂炭,世界因此寂滅。

有神龍始祖,名應龍者,心存慈悲,勸誡冰夷曰:“汝勿造孽于蒼生,宜限制行蹤,每歲一出,且須預告天下。”聞應龍之言,冰夷心生慍怒。彼乃龍族之尊,自天降生,即擁飛翔九霄之自由,豈可俯首受縛乎?遂對應龍咆哮,引發天地色變,雷電交加。

應龍大怒,與冰夷交戰于云端。兩龍相爭,翻云覆雨,乾坤為之動搖。最終,應龍斬冰夷于空中,其軀墜落南瞻部洲,化為一條大河,波濤洶涌,水面廣闊。

初時,大河波瀾不驚,水色清透,宛如碧玉。然歷經三十萬年滄桑,冰夷之怨念未散,竟凝聚成神,化為河神冰夷。河神心懷怨恨,操縱河水,涌起滔天巨浪,河水由碧轉黃,人稱之為黃河。

自此,黃河之水,浩浩蕩蕩,奔騰不息。其浪高千丈,聲震神州四大部洲,令人望而生畏。世間傳聞,此乃神龍冰夷之怨念所化,每當風起云涌,便是河神在發泄心中之恨。是以,黃河之名自此始矣,流傳百世而不衰。

昔時遙遠,冰夷之怒號震動乾坤,黃河之水若猛獸出籠,奔騰咆哮。四方英豪,如星聚于此,皆懷壯志,欲與河神較量,冀求馴服之。其中有一英雄名喚公孫軒轅,英勇無雙,挺身而戰,與冰夷鏖戰三載。眼見敗局已定,被冰夷馭滔天之水,追殺至秦嶺之北。軒轅心知身后乃億萬眾生,已退無可退,乃反身再戰,決意生死相搏。

冰夷施展冰封千里大法,剎那間,冰封萬里,寒氣逼人。公孫軒轅身處絕境,引殘存真氣自爆丹田,欲與冰夷同歸于盡。豈料,冰夷冰封大法正酣,軒轅真氣竟被寒冰所凝,反助其頓悟地仙之道。

軒轅長嘯一聲,震破冰封,再借地仙天劫之力一掌重創冰夷。又激戰良久,終將冰夷鎮于深淵之中。鎮封之地,裂成巨壑,后世稱之為晉陜大峽谷。自此,黃河水患漸平,百年無虞。

公孫軒轅以鎮河之偉業,被萬民尊為人皇,尊號黃帝。嗟乎,冰夷之龍魂,不滅于世,黃帝飛升之后,猶在人間肆虐。天下英豪,紛至沓來,與冰夷爭斗無休。凡有能鎮冰夷之出世英雄,必被尊為人皇,自堯、舜、禹以降,歷二百二十八位人皇,至宋真帝時,冰夷終被制于南瞻部洲之中隅。

斯民得以喘息,耕耘播種,日漸殷富。然冰夷之威脅,仍未盡除。

一日之晨,宋真帝召其六子二女于前,蹙額而言曰:“朕夜觀星辰,心有所動,屈指一算,知冰夷近日法力暴漲,且有新悟,吾家恐有覆巢之災。朕已難護汝等,汝等宜各擇天仙投奔,以保性命。”

聞言,兄弟姐妹八人驚愕失色,紛紛詰問:“父皇功參造化,已躋地仙之列,何懼冰夷?”

真帝長嘆曰:“幾十萬載以來,實因應龍分半神力鎮冰夷,故天下英豪能與冰夷抗衡。然今應龍已將全力化入大江,其降世之分身亦化為揚子鱷。是以大江雖波濤洶涌,卻鮮有越界之禍。失應龍之神力,冰夷被封之神力漸復,加以新悟,必更兇殘百倍。冰夷素恨曾鎮其之諸帝,必屠戮后裔以泄憤。汝等首當其沖,以微薄法力,難以自保。故投奔大仙門以求庇護,方為上策。”

皇太子趙禔,聲震九霄,抗議于真帝之前:“父皇,兒臣已結丹數載,元神之悟近在咫尺。況吾麾下水師,驍勇善戰,必能助父皇退冰夷之禍,兒臣豈可輕離!”兄弟姐妹聞之,亦紛紛表決心,寧戰死沙場,不茍且偷生。

真帝聞言,怒從心生,呵斥之曰:“汝等欲我趙家絕后乎!”

二太子趙祐,慷慨陳詞:“父皇,汝可施大法力,送幼弟趙受益與幼妹趙妙元離去。彼等年幼,尚未筑基,難以自保。吾等兄弟姊妹皆有水師天絕陣護體,誓與家國共存亡!”

言猶未了,忽聞天空中霹靂炸響,一聲狂笑傳來:“哈哈哈哈,爾等今日皆難逃一死!全家滅絕之時已至!”眾人舉目望去,但見一巨羊,人面猙獰,駕馭滔天巨浪,凌空而立,正是河神冰夷!

此時,戰將急報:“冰夷率蝦兵蟹將,駕黃河巨浪,已圍困開封城!”

皇太子趙禔意氣風發,大笑曰:“父皇,兒臣今日先行一步!”言罷,氣運丹田,仰天長嘯,聲震全城,“水師眾將士聽令,天下蒼生有難,天絕陣起!隨我迎戰冰夷!”皇城內眾將領與士兵齊聲應諾,“愿與皇太子共赴死!”

皇太子祭出杏黃旗,真元噴薄而出,杏黃旗瞬間化為一座大陣。皇太子飛身入陣眼,皇城水師將士紛紛騰身而起,飛入陣中。二太子趙祐、三太子趙祇、四太子趙祉齊齊轉身向真帝叩首,“父皇,孩兒不孝,今天下蒼生有難,只能為社稷而死。我們去了!”言畢,不等真帝回應,真元噴吐,騰身飛入杏黃旗之另三角。

杏黃旗遮蔽四十萬將士,化作一只千丈高巨大的飛虎,向冰夷撲去。冰夷冷笑一聲:“區區天絕陣,殺凡人尚可,在我眼中,不過螻蟻!”言罷,左手化為滔天巨掌,向飛虎拍去。飛虎雙掌奮力抵擋,卻難擋其勢,被冰夷一掌拍入地下。

冰夷欲再踏碎天絕陣飛虎,真帝怒吼:“妖神休得猖狂!”祭出番天印向冰夷打去。冰夷知番天印乃上古神器,不敢硬抗,正欲閃避,忽覺雙腳被拽住。低頭望去,正是天絕陣飛虎。冰夷暴怒,施展新悟法術混元指向飛虎指去。然而法力未至,一陣強光閃過,巨響震耳欲聾。四大太子及四十萬將士所化飛虎連同杏黃旗法寶一齊自爆,巨大爆炸將冰夷雙腿炸成漫天血肉。

冰夷僅剩半邊身子,此時番天印已打至額頭。冰夷慘叫一聲,被打入黃河水中。黃河瞬間變為血河,慘烈無比。

五太子趙祈與長公主相視一覷,探囊取兵書與二陣旗,授兵書于小公主趙妙元,囑曰:“汝弟趙受益年僅八齡,吾趙氏一脈所存惟此。爾其善視之,此兵書載有陰陽大陣之秘,然須情深意合之侶共修,方能發揮其極致威力。吾與五兄雖為兄妹,情非眷屬,難以臻至化境。然今危在旦夕,吾等亦只能以身許國矣。”

趙受益與趙妙元聞言,嚎啕大哭,緊執五太子與長公主之衣袂,不忍釋手。五太子與長公主毅然推之,隨即合力祭起一玲瓏寶塔,向趙受益與趙妙元當頭罩下。復噴真氣于塔,塔遂縮小如塵埃,飛入皇宮守護大陣之中。

五太子與長公主昂霄而觀,但見真帝與冰夷戰于半空,如火如荼。冰夷雖為天絕陣飛虎自爆所傷,血染蒼穹,然其威猛之勢,仍不可一世。真帝揮戈迎戰,亦只能與之平分秋色。

是時,天色慘淡,雷電交加,狂風呼嘯,仿佛乾坤為之動容,鬼神為之哀嚎。五太子與長公主兄妹相攜,登臨皇城之墉。城外水浪滔天,水族妖兵妖將如潮涌至,與城上將士殊死搏斗。

忽聞東方天際,蹄聲如雷,一隊人馬破空而來。將領振臂高呼:“冰夷休得猖狂,寇準來也!”言罷,西方亦有一隊人馬殺至,將領怒吼:“冰夷當誅!汪綱來也!”緊接著,北方又飛來一隊人馬,將領大聲宣告:“黃河之水當歸天下萬民治,文彥博來也!”

頃之,天下英豪云集,諸路人馬紛至沓來,將卒皆奮不顧身,以死為榮,奮勇直前。城下水族妖兵妖將睹此狀,愈顯瘋狂,御巨浪滔天,源源而來,沖殺無休。此役之烈,真可謂驚天地、動鬼神也!

鏖戰七日七夜,水族終敗潰,逃者寥寥,多戰死開封城外。而天下兵馬亦損傷過半,城中將士稍得喘息。然天上真帝與冰夷之戰,愈趨慘烈。真帝遍體鱗傷,血流如注,而冰夷亦失一手,真帝漸處下風。

此時,天色慘淡,鬼神悲號,戰鼓之聲漸歇。真帝雖勇猛,然傷勢沉重,血染戰袍,仍奮力抵抗。冰夷雖失一手,卻更顯瘋狂,攻勢如潮。兩者戰于天際,雷霆之威,震撼乾坤,令人心驚膽顫。

眾將士舉目觀戰,心驚膽顫,為真帝捏汗。真帝者,天下唯一地仙也,眾所周知。然此戰若真帝敗北,孰能鎮壓冰夷之狂?

五太子運氣丹田,聲震四方,向城內外將士傳音道:“吾有陰陽大陣,需情深意合之男女十萬對,共同赴死以重創冰夷。吾與長公主,雖非鴛鴦眷侶,卻有兄妹深情。今愿投身陰陽大陣,與天下有情人或兄妹共赴死難,可有人愿隨我二人共赴黃泉?”

言罷,五太子與長公主各向陰陽二旗噴吐真氣,二旗頓時光華四射,交融一體,化作遮天蔽日之陰陽大陣,籠罩全城。陣中陰陽雙魚盤旋飛舞,五太子放聲大笑,曰:“吾乃五太子,生于華夏,今以身殉國,無愧于天下!”言訖,大笑飛身入陽魚陣眼;長公主亦朗聲笑語,“我為長公主,雖為紅顏,報國之志不輸須眉!”言畢,高歌飛身入陰魚陣眼。城內將士無不淚目,紛紛歸家勸說妻子,欲攜手共赴國難。

有名王婆之女冠,道行頗深,挺身而出,登上城闕,向空中祭出紅絲帶,道:“吾可當場做媒,有情投意合之侶,可至紅絲帶前表白心意。若有緣者,吾便成全其佳偶。”言畢,城內無數青年男女紛紛響應,不到三刻鐘,已有數十萬年輕男女于紅絲帶下執手相依。

情侶們向各方跪拜,道:“孩兒得遇所愛,今日與心愛之人共誅冰夷,死而無憾。唯憾不能為父母盡孝,愧對雙親。”三跪九叩后,向王婆頷首示意,“請大師送我等入陣!”

王婆熱淚盈眶,含淚道:“諸位,一路走好!”言訖,向紅絲帶噴吐真氣,絲帶化作漫天紅絲,每對情侶接住一條,各執一端,手牽手飛入陣中。

鴛鴦侶雙雙飛騰,凌霄而舞,直赴陰陽大陣,滿城百姓紛紛跪拜而泣。轉瞬之間,已有十萬鴛鴦攜手入陣。此刻,大陣驟啟,光華璀璨,化作擎天巨箭,鋒芒直指冰夷之心臟。真帝于天際遙望,疲憊之軀已近油盡燈枯,然見城下壯舉,知決戰之刻已至,乃怒喝一聲,祭起法寶捆仙繩,向冰夷猛擲而去。

捆仙繩瞬間縛住冰夷之軀,冰夷蔑然冷笑,“區區小技,豈能制我?”言罷,三手齊出,混元指力猛然一扯,捆仙繩應聲而斷。冰夷放聲狂笑,盡顯猖狂之態。然而,紅光乍現,冰夷突感心如刀絞,低頭觀之,一支紅箭已深深刺入其心。冰夷欲拔之,然箭深如骨,愈拔而愈深。

真帝稍喘息片刻,面露悲喜之容。此乃世間至情之愛箭,穿心而過,難以拔除。真帝之元嬰,自天靈破殼而出,雙手結印,遙指冰夷。冰夷受制,動彈弗得。真帝之元嬰遂執冰夷之軀,猛力一擲,壓其于九地之下。復自遠方招來巨岳一座,重重鎮壓其上。再施法術,布成鎮陣。鎮壓既定,真帝回眸顧盼,瞥見開封皇宮之守護大陣,及玲瓏寶塔與封印之小兒女。真帝嘆息,伸手一指,玲瓏寶塔與大陣即飛出皇宮,縮小而落入手中。真帝將大陣打入山中,以增鎮壓冰夷之力,又噴真元,玲瓏寶塔大放光明,剎那成九層之塔。真帝置寶塔于山頂陣眼之中,放出塔中小兒女。諸事完畢,真帝始得喘息,兩腿一軟,竟昏厥于地。

久之,真帝耳畔聞哀泣之聲,迷迷糊糊張開雙眸,見左右兩側,乃小兒子趙受益與小女兒趙妙元放聲大哭。真帝掙扎欲起,劇痛徹骨,然他仍忍痛伸手撫摸受益,微笑道:“吾兒,為父元嬰將散,壽命無多。然地仙法力尚存,待吾歸去,法力自散,玲瓏寶塔將無人能馭,冰夷恐于半年之內沖破封印。吾兒可愿忍受眾苦,承接為父之法力,鎮守玲瓏寶塔,以制冰夷?”

受益拭淚,俯首作答:“父親,兒雖年幼,然愿效兄姊之勇,誓死守玲瓏寶塔之安全!”真帝聞其言,心懷大慰,贊曰:“善哉!”彼時,小公主趙妙元亦收淚止泣,執父之手而陳述:“父親,女兒亦欲出一份綿薄之力!”真帝以慈愛之手拭去妙元眼角之淚,擁之入懷,婉言相告:“汝為吾之掌上明珠,然吾之陽剛法力,汝難以相承。然吾女身藏陰陽陣法之秘籍,若深悟其精髓,或能一勞永逸地消除冰夷之困擾。吾女是否愿意傾注畢生心血,以實現此等宏偉志愿?”妙元目光堅定,頷首作答:“父親,女兒定不負所托,愿以生命為誓言!”

言談間,真帝面露寬慰之色,然心中自知天命難違,大限將至。然觀子女皆懷壯志,亦感心安。于是對趙受益道:“吾兒,汝尚未成年,未有正名,然時事緊迫,顧不得許多。今日,吾便賜你正名,曰禎。”趙受益伏地叩首,恭敬回答:“父親,禎兒領命,定不敢忘!”真帝頷首,元嬰飛出,輕輕落在趙禎天靈蓋之上,緩緩將法力注入其體內。

真帝再命趙妙元持陰陽陣法之書,諄諄教誨,絮絮叮嚀,無微不至。終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真帝真元耗盡,肉身竟如粉塵般隨風飄散于蒼穹之間。

趙妙元與趙禎雖未親歷那場驚世之戰,然于玲瓏寶塔之內,全程目睹。眼見五位兄長與一位姊姊英勇捐軀,又歷真帝四十九日之誨,終見父身化虛無。經歷此番巨變,二人心智已非昔日之蒙昧。姊弟二人商議良久,終定計策:姊趙妙元決意下山,尋覓名師學藝;弟則鎮守玲瓏寶塔,以繼父志。

趙妙元辭別其弟,毅然下山。此時,山下黃河之水已退,遍地瘡痍,觸目驚心。她歸至開封城中,拜別慈母,遂改扮男裝,孤身踏上尋師之路,立志遍訪天下名山,以求仙法。

言及浩渺無垠之時空外,星海之盡頭,有藍星一顆,上載縹緲之神州,仙神如云。于嶺南之蒼茫山巒中,有縹緲之仙山,名之曰無問。無問山之巔,有無問道觀,觀內藏一巨大靈璧,正回放真帝一族與南瞻部洲群英共戰冰夷之景。靈璧前,一老者與其門下共飲清茶,評議適才鏖戰之情。

李一杲起而詰之曰:“吾師,緣何真帝已就地仙之位,而修為尚止于元嬰之境,反觀吾師,元神已合道,然卻未就地仙之果?”老者,即眾人之師無問仙也,聞言而笑曰:“地仙之名,非關乎修為深淺。但凡天道所容,能達之至高境界,皆稱地仙。地仙歷劫飛升,則為天仙。吾等所處之世,筑基之輩,亦能創生小世界。故地仙之境,遙不可及。正因遙不可及,吾界方有諸多法力通天之大能,或稱玄仙、真仙,或稱玄魔、大魔,或稱大神、真神,名目繁多,不可勝數。”

有女弟子趙不瓊,觀此悲壯之戰,心有戚戚,不忍復視,乃敢問曰:“吾師,汝法力無邊,能助其一臂之力否?”無問仙瞥趙不瓊一眼,沉吟良久,乃言:“不瓊啊,汝此言不當問,一問之下,便與他們結下因果之緣。”

趙不瓊顧視其道侶李一杲,李見狀,亟向無問僧仙拱手而道:“吾師,雖不宜問,然四師妹既已發問,弟子亦愿共擔因果。敢問吾師,能否施以援手?”無問僧仙嘆曰:“承因果之反噬,非同小可,汝等真已決意乎?”二人立而起,齊聲應曰:“吾師若肯援手,我等愿共承因果。”

無問仙搖首太息,久之乃言:“彼之世界,家國為重,事業之念未曾有之;唯夫妻之恩愛,共創之業未曾聞也。故欲拯彼等于苦海,當使之悟此理,并習創業之道。以業為媒,牽情引愛;以愛為助,成其事業。情業相扶,陰陽相濟,終至太極之境,方能誅冰夷于無形。吾可送汝等穿越時空,達彼之世界。然汝等一旦踏足其地,非突破化神之境至煉神反虛,以虛神照見現實,吾無法召汝等歸。否則,壽元耗盡,必將身死道消。汝等可曾思量周全?”

二人聞言驚愕,此代價何其沉重,乃陷沉思。趙不瓊復問曰:“吾師,何能送吾等去,而不能接回?”無問仙答曰:“彼界層次甚低,如墜深淵,投石易而下,取石難上。”言訖,二人面面相覷,默然無語。此行風險重重,然拯救之志,豈容退縮?

二人密議有頃,終下決心,遂齊聲向無問仙陳情:“吾師,吾等不忍見彼界生靈受難,決意前往。懇請師尊成全,并賜教拯救之道,以及如何歸返此界?”

無問仙默然指算,頷首道:“善哉,汝等既有此志,便去一行。此既是因果之緣,亦為姻緣之會,或許歸來時,將有意外之喜。”二人聞之大喜,復詢所需之備。無問仙悉心傳授機宜,二人頻頷其首,雖心猶惴惴,然已無他策。

授策已畢,無問僧取一葫蘆,授與趙不瓊,道:“此葫蘆能攝一切有情之物。若一方有情于另一方,持此葫蘆問之‘愛我否?’,彼若言愛,即被葫蘆攝入,頃刻化為血水。”

趙不瓊謹受之,復問:“此法寶如此歹毒,豈能助彼界之人?”無問仙含笑答曰:“天機不可泄,時至則自知。”言訖,復問二人是否悔意萌生,欲止步不前?二人堅稱不悔。無問僧遂不再多言,伸指一點,李一杲與趙不瓊即化作兩道流光,飛入靈璧之中。

李一杲與趙不瓊如醉夢中,忽覺己身飄忽于星海之上,歷千年之久。倏忽間,眼前幽暗,宛若投海。二人急斂氣息,沉心定氣,默運玄功,施展避水之術,奮力上浮。及至水面,長舒一口氣,二人縱身而起,駕云頭而騰躍。舉目四顧,周圍白霧茫茫,遙不可及。遙望岸邊,蘆葦叢生,宛如一片綠海。

趙不瓊惑然問曰:“此乃何地?”李一杲沉吟片刻,道:“吾亦不知,但觀四周白霧茫茫,不似碧海之藍,想必乃一巨澤。吾等且往附近探詢一番。”

李一杲自貯物囊中取一紙舟,輕投于碧波之上。紙舟觸水,瞬間化為三帆巨艦,艦上有傀儡數名,操帆而行。趙不瓊亦自囊中出一指南針,細觀方位,乃問:“大師兄,當取何卦之位?”李一杲沉吟片刻,乃曰:“吾等剛入此界,當先尋坤位,坤位,乃地之母位,承天而順,載物而厚,以求最大之助。”趙不瓊聞之,頷首應允,即令智慧傀儡揚帆向西南而馳。

舟行若箭,瞬息已近岸。瞥見一白衣士子,獨徘徊于碼頭之上,空寂無船,唯見波濤蕩漾。白衣士子遠見帆船駛來,喜形于色,揮臂招呼。船近岸,白衣士子向李一杲長揖而問曰:“船家,可否搭載小生出海?”

李一杲心萌奇念,遂探問之:“敢問公子,尊姓大名?此何地也?”

白衣士子含笑而答曰:“小生失敬矣。吾姓賈,名昌朝,字子明,出身正定獲鹿山。今所在之處,即為白洋淀。吾志在前往武當,尋師訪藝。”

趙不瓊側聞其語,愕然曰:“此果為白洋淀乎?武當山處白洋淀之西南隅,而公子何反其道向東行?”

賈昌朝苦笑曰:“欲赴西南,必經黃河。然黃河有冰夷水族作祟,吾乃凡人之軀,實難逾越。故思先向東航海,循渤海而南下,過大江,抵鄂州,而后再登武當。”

趙不瓊愈覺其異,乃問曰:“賈公子,白洋淀乃內陸湖泊,安能通渤海乎?”

賈昌朝環顧二人,笑而答曰:“船家豈非不知地理?白洋淀通易水,易水通渤海也。”

趙不瓊面露尬色,笑謂:“吾夫婦但知運輸于白洋淀中,未嘗出海。”

賈昌朝聞之,笑曰:“原來如此,然不知可否賃汝舟以出海乎?”

李一杲復又詰之:“賈公子何意堅決欲往武當?”

賈昌朝切齒答曰:“吾欲深諳屠龍之術,誓必誅冰夷,以安天下!”

李一杲密音傳于趙不瓊而詢之曰:“四師妹,今冰夷既已被鎮,吾二人皆已結丹,黃河之妖豈能害我?吾等宜直赴武當,或循賈公子之策揚帆出海?”趙不瓊沉思片刻,忽憶無問仙師臨別之囑:“命之所以為命,以其不可變,不可違,唯有順其自然,方顯天數之玄。”乃頷首,回音曰:“我等不宜露鋒,宜從其計,先航海,入大江,抵鄂州,依此道而共赴武當。”

李一杲聞之點頭,乃向賈昌朝招手而呼之曰:“賈公子,請登舟,吾等亦欲往武當,不妨結伴同行。”賈昌朝聞之喜出望外,亟登船。趙不瓊問之曰:“賈公子,有輿圖否?”

賈昌朝連聲應諾,于囊中出輿圖一幅以授趙不瓊。趙不瓊一瞥之間,已了然于胸,遂指揮船上之傀儡舵工,轉舵向東而行。

趙不瓊未施法力以助帆船,故船速但稍快于常船。旅途中,李一杲與賈昌朝情投意合,互稱兄弟。李一杲深諳制器之術,而賈昌朝亦頗具此道天賦。二人常相與探討,李一杲屢為賈昌朝之奇思妙想所驚艷。乃問賈昌朝曰:“子明兄,汝于制器之道天賦異稟,何不專精此道,而欲修道習武乎?”

賈昌朝長嘆而語于李一杲曰:“李兄,世間有八大道:道、武、佛、儒、士、農、工、商。制器之道,乃工之屬,其位頗后。即使制器之術已達化境,又豈能翻云覆雨、參透天機,更談何誅冰夷之惡乎?”

李一杲聞言,放聲大笑,應之曰:“萬事萬物,至極則通天道,此乃常理。子真明命運、天道之真諦耶?”

賈昌朝愕然,遂整衣冠,向李一杲深施一禮,道:“愿聞李兄高論。”

李一杲問曰:“今我帆船何向而行?”

對曰:“東向行也。”

又問:“今何風?”

對曰:“東南風也。”

李一杲引賈昌朝至甲板,此時風勢愈猛。賈昌朝扶欄而立,方得穩身。復問:“子明兄,若釋手,風將汝吹向何方?”

對曰:“大風將吾吹向西北。”

李一杲指前方而告之曰:“子明兄,此大風,人不能易其向。故,于凡夫俗子而言,此大風即天道,而人被風吹向西北,即命運。然,觀我帆船,載數人而逆風進,何也?”

賈昌朝沉吟片刻,似有所悟,復問:“李兄所言甚是,然此帆船巨大,非大風帆不能行。凡夫之力微薄,如何能逆風而行?”

李一杲指桅桿而問:“汝敢攀之乎?”

賈昌朝稍思,“若得繩索,應無難。”此時,趙不瓊亦出艙至甲板,聞言令一傀儡船工持繩索以助賈昌朝。賈昌朝取繩系于桅桿與己身,緩緩攀之。

而李一杲密語趙不瓊,趙不瓊依言行法,暗中布置。

時帆船將出白洋淀,臨入易水之古河道。李一杲舉首問賈昌朝曰:“子明兄,視易水尚有多遠?”

賈昌朝處桅桿之巔,遠望東方,見蘆葦深處,有白帶如練,橫亙天際,疑為易水也,乃答曰:“穿過前之蘆葦蕩,約十余里可至。”

“善,子明兄,有異狀即告我。”

賈昌朝唯唯應諾,緊抱桅桿,注目易水之口。帆船疾行,不逾半時,昌朝已清晰視易水之口。然河口之景,令其驚愕。瞠目細觀,心愈驚悸,大呼曰:“李兄,易水之口,有巨石崢嶸而立,三尖八角,向著入口處異常鋒利,巨石最高處約三十丈,寬近五十丈,幾將易水半堵矣!”

李一杲聞之,神色不變,問曰:“巨石之側,帆船能得過乎?”

賈昌朝遙望遠處,復視帆船,緊張答曰:“李兄,須得小心翼翼,方可繞過。”

李一杲笑曰:“子明兄,何不將巨石移去,我等便可順風順水而過?”

賈昌朝驚愕曰:“李兄莫開玩笑,此石大如山丘,恐河神亦難移之。”

李一杲復問曰:“汝再觀巨石之旁有何物?”

賈昌朝細視巨石四周,驚愕答曰:“李兄,見黑壓壓之群,乃無數黑蟻也!”

此時,帆船已穿蘆葦蕩,距易水之口不足一里。參天巨石,已近在咫尺。李一杲令趙不瓊停船,抬頭向桅桿上之賈昌朝笑曰:“子明兄,于黑蟻觀之,汝比河神更威猛。汝隨便一指,皆可捏死彼等。今汝安坐桅桿之上,靜心賞戲可也。”

賈昌朝聞之,昂首諦觀蟻群,但見群蟻紛至沓來,于山林間嚙咬搬運,不旋踵而積葦干木材如山。群蟻相連,若長蛇之陣,投入河中,首尾相銜,綿延至巨石之側。觸石之蟻緣石而上,后者繼之前者,蟻串漸粗,如拇指之壯,其上可容數蟻并行。群蟻抬葦而前傳,葦桿連綿,竟與巨石相連。葦桿日見其粗,不日已有臂之圍。數日后,葦桿如林,密集成橋,寬逾三尺。群蟻絡繹不絕,將木材運至巨石之巔。

時光荏苒,不知幾許,賈昌朝瞥見巨石上木材堆積如山,高過巨石,井然有序,中留空隙。群蟻又搬石運泥,于木材間筑一巨巢,狀若蟻窩。復于江邊以泥、木、小石筑高臺,巍然矗立,高于巨石。

賈昌朝甚感奇異,驀見岸邊蟻巢之下,火苗微現,頃刻間燎原之勢,然群蟻視而不見,繼續搬運不輟。又不知何時,火漸熄滅,群蟻復運水至蟻巢之巔。賈昌朝于桅桿上遙望,見蟻巢之上有一黃泥水池,經火煉已成堅質,池旁有管道直通巨石之頂。忽見巨石下火光再起,頃刻間巨石四面楚歌,火光沖天,映照天際。

群蟻早已撤離,忙于給岸邊蟻巢水池注水,水漸盈滿。而巨石之火,已將各處石峰燒得通紅。賈昌朝又見群蟻嚙咬懸水池擋板之繩,頃刻間擋板落下,池水洶涌而出,通過管道直瀉巨石,火勢頓熄,巨石上升起茫茫水汽。忽然間,巨石內傳來一陣開裂之聲,白霧散去,但見巨石各處石峰已然開裂,而群蟻堆于巨石上之黃泥亦被燒成陶瓷狀,伴以眾多木炭。

群蟻復從上方管道中運送黃白粉末至巨石各處,歷時良久,似已完工,遂悉數撤回岸邊。

此時,甲板之上,李一杲昂首而指,目視河中巨石,謂賈昌朝曰:“子明兄,今移巨石之重任,交于汝矣。”言罷,手拋一火石予昌朝,“汝取此火石,燃一紙鳥,擲之前方即可。”

賈昌朝聞言愕然,半信半疑間,乃折一紙鳥,更為之添一大尾。燃其尾,奮力擲向巨石。紙鳥乘風,疾飛而去,及至巨石前,已成熊熊烈焰,墜于石上。須臾,巨石上數條火線蜿蜒而起,恍如生靈,徐徐向石內蔓延。片刻之后,一聲轟鳴震耳欲聾,沖天巨浪騰起,巨石瞬間崩裂成無數碎石,隨浪四散。其間數塊碎石,直向帆船飛來。賈昌朝大驚失色,魂飛魄散,失手自桅桿墜下,驚恐呼號:“吾命休矣!”

李一杲,手指輕揚,飛石隕落,賈昌朝隨之安然落于帆船之甲板上。賈昌朝心神初定,乃向李一杲揖首致謝曰:“李兄原來身懷絕技,多謝援手相救。”李一杲微微一笑,詢之曰:“子明兄,汝復觀前方河口乎?”

賈昌朝再望易水河口,巨石已渺無蹤影,白洋淀之水滔滔匯入易水河,而河畔之蟻群亦已煙消云散。賈昌朝呆望河口,陷入沉思。

趙不瓊揮手指揮傀儡船工揚帆前行,船速略增。不一日,帆船已達入海口,駛入茫茫渤海,向南航行。

李一杲與趙不瓊不顧賈昌朝之沉思,回至船艙中共商大計。李一杲問曰:“夫人,吾等當何以為之?”趙不瓊答曰:“吾等在赴此界之前,恩師有命,不得干預此界之事。故,吾等唯能啟迪引導之。而此界之重,在于真帝之承嗣,及能根治黃河、消滅冰夷之人。若此二事得成,則可啟迪彼等經營事業,世界將逐步昌盛而升級,吾等亦有望突破化神,重返吾等之世界。”

李一杲頷首道:“夫人所言甚是,吾有一策,不知可否。若啟迪彼等經營事業與之并行,則經濟繁榮,可助其更有力對抗冰夷。夫人以為如何?”趙不瓊點頭稱善,“夫君之策亦有道理,然此事更難,需得合適之人與機緣。”

二人細商片刻,議定之后,各自打坐練功。

旬馀,帆船駛至揚子江口,一路前行,至中江江城,入夏水,向北而行,終抵武當山下之丹江埠頭。三人離船登岸,詢諸土人,乃知武當山有宮觀二所。五龍靈應觀,道力最盛,修士千馀,其中結丹之士十馀人;紫霄宮則規模宏大,修士近兩千,結丹者七人。五龍靈應觀以招男弟子為主,女弟子鮮少;而紫霄宮則主招女弟子,男弟子寥寥。

李一杲問賈昌朝曰:“子明兄,汝欲何往師事乎?”賈昌朝沉吟片刻,答曰:“吾欲往五龍靈應觀。”李一杲然之,三人遂雇車與向導,詣五龍靈應觀。

至五龍靈應觀,峻山門立,仙鶴舞空,修士乘靈獸游其間。見三人來,守門修士聲色俱厲:“此乃仙家重地,凡俗豈得擅闖!”聲震云霄,令人膽寒。

賈昌朝趨前致禮,言欲拜師求藝,且奉上一錠銀元。二守門修士細觀三人,竊竊私語,其一令稍待,即喚仙鶴上山稟告。三人候之一時辰,有道長仙風道骨,乘鶴而來。細詢三人,驗其靈根,搖頭嘆息,語賈昌朝曰:“爾無靈根,修道無望,習武亦難。”復語李一杲、趙不瓊曰:“汝等五靈根俱全,雖可修煉,然其路漫漫,惟單一靈根者,方易感悟天地。恐汝等百年亦難筑基,可決意上山學藝否?”

李一杲笑曰:“道長,若子明兄無緣修道,吾二人亦不拜師。”道長搖頭,不以為意,乘鶴而去。李一杲詢賈昌朝:“子明兄,今何所圖?”

賈昌朝心有不甘,咬牙道:“或紫霄宮能納我。”李一杲不阻,三人遂往紫霄宮。至則情況如初,賈昌朝再被拒之門外,心灰意喪,無所適從。李一杲笑曰:“子明兄,既至武當,何不一覽其最高峰金頂之風光?”賈昌朝聞之,頷首應允。

乃詢紫霄宮守門修士金頂之路,修士愕然曰:“武當最高峰為天柱峰,并無金頂。”李一杲恍然大悟,此界異于往昔,遂再詢天柱峰之道。修士指之,三人遂啟程,前往天柱峰巔。

沿途怪石嶙峋,云氣繚繞,如入縹緲之仙境。三人心曠神怡,贊不絕口。至峰頂,但見云海翻騰,群山皆俯首稱臣,宛若置身天界之中。賈昌朝跏趺坐于峰頂巨石之上,遠眺云海,心潮激蕩。

忽有風來,吹散云霧,遠處峭壁懸崖若隱若現。峭壁之上,一株孤松挺拔而出,根植石縫,枝葉搖曳于風中,盡顯生命之堅韌。松枝之上,一株凌霄花緊緊纏繞,藤蔓依依,紅花似火,綠葉如碧。陽光穿透云霧,照耀其上,凌霄花翩翩起舞,熱烈如火,絢爛如霞。

賈昌朝心潮澎湃,思及自身之志在征服黃河,遂取紙筆于囊中,揮毫題詩凌霄志:

披云似有凌霄志,向日寧無捧日心。

珍重青松好依托,直從平地起千尋。

黃河滾滾東流去,水患頻仍苦萬民。

吾立誓言除此厄,誓化狂瀾為甘流。

李一杲瞥見賈昌朝所題詩篇及落款,心弦一動,似有天啟,乃含笑而問賈昌朝曰:“子明兄以詩言志,可否將此佳作贈予小弟?”賈昌朝聞言而笑,答曰:“此行多得李兄扶持,昌朝感激不盡,此詩便為李兄所有。”言訖,卷詩而遞之。

李一杲欣然接過,轉手予趙不瓊,又暗中傳音,述說計謀。趙不瓊領會其意,將詩篇納入儲物袋中,暗運法力,頃刻間,詩卷化作一蜂鳥,體型雖小,卻神采飛揚。趙不瓊微彈一指,蜂鳥振翅而起,徑往紫霄宮方向飛去。

蜂鳥掠云越巒,穿空而過,徑飛紫霄宮中。宮中仙鶴亭亭,立紫霄殿之巔,自梳羽翎。蜂鳥翩躚而至,與鶴共鳴,啾啾而啼,鶴亦和鳴相應,似通靈性。蜂鳥頷首,振翅往后山而去。

沿途道姑如云,或閉目靜坐,或手持法器,各自行功。至后山深處,見一道姑,身著黑紫道袍,正凝神煉氣。蜂鳥盤桓其頂,鳴聲清脆。道姑目力過人,瞥見蜂鳥,遂停功而注目。

蜂鳥忽作人語,曰:“忘了!忘了!忘了!”其聲若銀鈴之搖曳,清脆入耳,沁人心脾。道姑聞之,愕然無措。

此道姑者,乃趙氏妙元也。昔年,她別母弟,赴武當,投于紫霄宮大長老門下,取道號清虛。清虛修道已逾七載,因身具五行靈根,筑基之路難如登天。雖師長悉心教誨,自身亦刻苦鉆研,然十年光陰荏苒,煉氣期竟未能突破,至今仍徘徊于煉氣巔峰之境。

清虛日思夜想,盼道法大成,以報父仇,斬冰夷之首。然現實殘酷,道途渺茫。聞蜂鳥之言,憶及父兄之仇,悲傷如潮,淚水滂沱而下。

蜂鳥瞥見,復吐人言曰:“不如歸去!不如歸去!不如歸去!”清虛頷首,拭淚而起,歸至舍中,整飭行囊。遂至紫霄殿,尋其師明心師太。見師太,乃雙膝跪地而拜曰:“恩師,弟子有負厚望。苦修七載,筑基無望。欲歸開封,助我弟一臂之力,聊表心意,勝于此處終老。”

明心師太深知清虛之郁結,聞言無奈嘆息,曰:“善哉,汝且稍待。”遂于儲物袋中取一法寶,賜之清虛,道:“開封雖不遠千里,然汝法力尚淺,未能騰云。水陸迢迢,此紫霄玄鑒可護身矣。即使筑基修士相遇,亦可自保。且此鑒能照人心,歸去后必有所用。”

清虛恭敬接過紫霄玄鑒,復叩首致謝。與師太依依惜別,轉身離去。

甫出山關,蜂鳥又掠其頂,唧唧而鳴,“泛舟,泛舟,泛舟”。清虛駐步,取紫霄玄鑒,向蜂鳥一照,蜂鳥驚鳴而墜。清虛俯視之,蜂鳥已渺,唯見一紙卷于地。展卷視之,內錄凌霄志一詩,字跡遒勁,落款賈昌朝之名。

清虛心中暗忖,“觀此詩意,賈昌朝矢志治水,拯民于困厄,與我志趣相投,然不知其法力如何?”又憶及蜂鳥先前之語,遂運神行訣,向丹江之畔疾行。創業因果道 第17章 夷娜穿越黃汴河,杲瓊捭闔帝女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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