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當年誓言,斬盡殺絕
感受著迎面而來的玉清神雷。
姜明空頭頂太宇之塔,腳踏宙極之鼎。
立身其中,六道輪轉,群星閃耀。
仿佛另一片新天地。
紫黑色的玉清神雷轟來之時。
由星力化刃,欲要以星刃切雷。
“宇宙星光滅絕刃!”
咔嚓咔嚓!
三百六十五星光匯聚一處,還有十萬肉眼難見的細如發絲之星光夾雜其中。
一柄星韻盎然的周天星斗劍迎著玉清神雷,逆行而上。
星斗神劍寸寸碎裂,玉清神雷卻無絲毫變化。
“小小金烏,黔驢技窮矣!”
“本尊會記住你的。”
“作為恩賜,便賜你魂飛魄散吧!”
姜明空卻不慌不忙,他伸手向天,右手虛握。
眼看玉清神雷撕碎星斗神劍。
他一聲大喝:“劍來!”
人道至寶,代表神州人道正統的黃金劍,聽到主人的召喚。
跨越億萬里山河,恰巧落在姜明空掌中。
這黃金劍不是別物,正是《陽神》世界。
修為臻至陽神境界蓋代強者盤皇的三大神劍之一“盤皇生靈劍”。
“老伙計,好久不見!”
盤皇生靈劍嗡鳴不止。
姜明空舉劍前刺,“宇宙星光滅絕刃”再出。
但周天星斗神劍有了實體,其中更是夾雜著無數人族英杰之夙愿。
“既然天尊言,一切都是為了應對天地大劫。
“一切的犧牲在所難免。”
“我人族既為應劫之族。”
“天尊,不妨聽聽我人族吶喊!”
“體會一下我人族,為了活著而在紅塵苦海中的無窮爭渡!”
“劍七,紅塵渡!”
星光點點,好似萬家燈火。
劍光蒙蒙,仿佛煙雨江湖。
元始天尊純凈如琉璃的元神,不知何時染上絲絲縷縷的紅塵氣。
他的腦海中,也出現一幅幅人間畫卷。
有七旬老翁,冒雪推車,但求天寒,只為車上木炭可賣個好價格。
可老翁卻沒想到,雪夜溫低,會將他凍斃。
有胥吏夜半,入村捉人。
六旬老翁,翻墻而逃。
唯余相伴一生的老嫗哭嚎哀傷,強留胥吏。
哪怕拼了老命,也只希望能為自己的老伴兒,爭取一絲活命的機會………
這其中的一樁樁、一幕幕,楊嬋曾經見過。
如今元始天尊同樣見了。
可惜,紅塵迷人,卻只留道心不固之人。
“紅塵苦,天地亦苦!”
“你既見了紅塵苦海,何不見見天地末法!”
語落,元始天尊雙眸閃爍,有玉清仙光激射而出。
攪弄命運長河,濺起陣陣漣漪。
一朵水花,自命運長河中躍出,化作蛛網。
向著代表姜明空的命運蝴蝶捆縛而去。
姜明空眼見星光滅絕,世界崩毀,最終化作一片暗黑之地。
即便妖與鬼,都無法在這片暗黑中生存。
姜明空不以為意,很快自其中掙脫而出。
“天地之所以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
“比起太上,你還差得遠呢!”
姜明空手中盤皇生靈劍金光大放。
中土神州,無數先賢自歷史的輝光中走出,齊齊化作劍上符紋 九重天外,一千兩百九十六枚星辰珠熠熠生輝,統攝群星。
幽冥無間,一艘暗金色中夾雜血紅的巨舟乘造化之風,破死寂之浪。
元始天尊臉上的怒色未消,卻已化作驚訝。
“星辰之主,人皇至尊、輪回道主。”
“原來如此!”
姜明空欣賞著元始天尊的驚容,緩緩開口。
“自那日你以玉清神雷化作天劫,我便知道。
“天道至高,名義上歸屬于玉帝。”
“實則玉帝不過天道傀儡。”
“而你,元始天尊!”
“才是真正掌握天道的存在。”
元始天尊不語。
聽到姜明空之言的玉帝卻是臉色難看。
他看向王母:“朕怎么說,也是他的生身父親。
“他就不能給朕留些面子”
姜明空看著不再出手的元始天尊,繼續開口。
“人道蓬勃,如時光滾滾,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強橫。’
“太上老君看似無為,然則人道文明自老君而起。
“人皇也好,天子也罷,不過同玉帝一般,是維持人道運轉的傀儡罷了。”
太上老君蒼老古拙的面容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短短數百年,竟然洞悉了天地人三界奧秘。”
“看來老道也是時候離去了!”
元始天尊出言,打斷了姜明空。
畢竟這樣的辛秘,三界之中鮮有人知。
“天地人三道,并駕齊驅,否則也不會以三界六道代稱。”
“如今你以得地道,又有什么不滿意的!”
“安心做你的地道之主,未來自然有超脫之機!”
姜明空嘴角掛起譏諷的笑容。
“地道凋敝,幽冥血海、黃泉彼岸雖廣,卻有干涸之日。”
“六道輪回看似無恙,卻終會因情感、欲望的積累誕生智慧。”
元始天尊一指點出,一道光束跨過八重仙門,威力加持八次。
比起玉清神雷,恐怖不可以道里計。
姜明空雖沒見過,卻隱有熟悉之感。
“這就是玉虛宮一脈的終極道法,玉清仙光吧!”
盤皇生靈劍舞動間,造化之舟噴吐出無邊血雷。
三界陷入一瞬的黑暗,只因無窮星光盡數接引于盤皇生靈劍之上。
輪回通道特有的正反兩儀大旋風撕裂幽冥界,調和星光與血雷。
三者于生靈劍上融合為一,化作太極圖。
太極旋轉,周流不止。
每旋轉一圈,太極便縮小一分,威力也增強一倍。
最終化作一束仙光,迎向元始天尊射出的玉清仙光。
元始天尊眉頭擰緊,冷哼一聲:“哼!”
“太上,你可真是我的好師兄!”
“竟然將太清仙光傳給這等濕生卵化之輩!”
玉清仙光與太清仙光碰撞一處。
姜明空雖然無法掌握人、天、地三道中的任何一道。
每一道卻也掌握關鍵的一部分。
天有多寬,星辰便有多廣。
地有多厚,盡頭定為輪回。
人有多變,到最后只是活著。
耀目光,無邊無垠。
幽冥世界,一切接觸到這仙光之物。
順時消融,無影無蹤。
十殿閻君還來不及為佛門謀求利益,便已灰飛煙滅,無影無蹤。
混亂不堪,占山為王的億萬萬陰靈。
仙光橫掃過后,化作最為精純的天地靈韻。
人間北方,轟隆作響。
大陸沉降,海水倒灌。
整個北方大陸,在仙光照耀下,緩緩下沉。
人間四方,自此缺了一角。
“陛下,五金烏與元始天尊的氣息消失于三界之內。”
“我們成功了!”“
王母嘴角掛起笑容,即便以她歷經百劫的心性,也難掩心中歡喜。
玉帝同樣如此,他甚至站起身來一聲高喝:“好!”
一個“好”字聲傳三界。
玉帝再也無所顧忌,傲視三界的無敵實力盡顯無疑。
“傳旨三界,仙神無情。”
“凡動心有情者,削其修為,入人間,百世不得反天!”
“自即日起廢除司法天神一職。”
“由北方真武大帝統帥四值功曹監察天下。
楊戩看著懷中生機盡失的楊嬋。
雙眼中有血淚流出。
再聞玉帝旨意,他握緊手中三尖兩刃刀,打算再上天庭一遭。
玉鼎真人不知何時跳了出來。
“我的好徒兒,你還在這傻愣著什么”
“還不快去天庭找老君求藥。”
“一枚九轉還魂丹,至少能保住她的魂魄不散。”
“大不了,學學太乙,給嬋兒做一副蓮花之軀!”
楊戩苦澀一笑,他眉心天眼,早已看到太上老君遁入混沌。
如今身在三十三天的太上老君。
到底繼承了老君本體的幾分本領。
哪怕是如今三界第一人的玉帝,也不清楚。
若是玉帝支持楊戩,他還有希望求取一枚靈藥。
可天庭如今表現出的態度。
哪里還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自這一日起,三界再不聞二郎顯圣真君之名。
華山也再不見三圣母。
幽冥地府百不存一,較大的兩塊,分在西方與東方。
為了重建地府。
玉帝率領天庭正神以及西方佛門足足用了三百三十三年。
“大日佛老,如今萬事俱備,西行當啟。”
“如此才能連通東西兩方的幽冥界。”
自世尊如來鎮壓波旬后,本該輪回轉世,再入釋門。
奈何大雷音寺苦等百年。
最終由大日如來暫代主持,執掌靈山圣境。
金蟬子的十世身解開石佛山的金子佛貼。
波旬化身行者,歷經五千零四十八天,也就是佛家“一藏之數”。
終于貫通貫通東方與西方的人間地脈。
同樣,也串聯了東方與西方的幽冥地界。
大雷音寺莊嚴肅穆,大雄寶殿更是佛光宏盛,禪唱悠悠。
“唐僧汝前世原是世尊如來之二徒,名喚金蟬子。”
“今喜皈依,秉我迦持,加升大職正果,為旃檀功德佛。’
唐僧一如當初那般,唇紅齒白,像個姑娘。
他躬身一禮,雙手合十:“謝我佛如來恩賞!”
大日如來看向仍舊是三頭六臂的波旬。
“波旬吾以深法力,壓在石佛山下,幸天災滿足,歸于釋教。”
“加升大職正果,為大自在光王佛。”
波旬并未如唐僧那般,跪地謝恩。
反而露出一個邪魅狷狂的笑容。
口中更是吐出了驚懾三界之言。
“末法毀天道,波旬殺如來!”
波旬的三首六臂各持法器,頭頂六品黑蓮,向著大日如來鎮壓而去。
大日如來頭頂日月雙輪旋轉,欲要阻擋滅世黑蓮片刻。
奈何波旬法力突然暴漲,自其胸口又飛出一朵六品業火紅蓮。
大日如來輕聲一嘆,口中輕聲吟誦。
“諸相虛妄,心現二妄。魔影蔽日,血洗佛鄉。”
“如來應劫,靈蘊深藏。唯因唯緣,可解災殃。”
“乾坤將傾,正邪昭彰。法滅法生,有王無王。
“靈識不滅,佛光再放。業火燃盡,正道恒昌。”
言畢,化作一團烈陽,隨后烈陽西墜,消失無蹤。
天地乾坤,不論東西,盡皆黑暗一片。
波旬坐在主持蓮臺之上。
以紅、黑雙蓮,封禁漫天佛陀、菩薩以及羅漢。
這些佛陀、菩薩、羅漢,化作萬佛大陣的陣基。
“是時候去看看天庭美景了!”
波旬冷然一笑,整座靈山騰空飛起,向著天庭沖撞而去。
大日如來寂滅之時,玉帝與王母已然有感。
此時再見極速飛來的靈山。
兩人對視一眼,玉帝手中昊天鏡飛出,欲要凝滯時空,定住靈山。
王母則摘下頭頂發簪,向著靈山劃去。
王母的發簪,實則乃玉帝的昊天神劍。
就是為了止戈昊天,禁斷玉帝殺伐。
才將昊天神劍化作發簪,藏在最柔的長發之中。
如今雙方配合,威力絕倫,即便以佛門經營數千年的靈山圣境。
也難擋玉帝、王母的聯手之威。
眼看昊天神劍即將破碎靈山。
有丈六金身,擋在靈山之前。
本該寂滅的世尊如來,再現塵寰。
“阿彌陀佛!”
“道友為了逼迫本座現身。”
“竟罔顧靈山圣境的百萬生靈之性命!”
“道友就不怕無邊業力,阻爾道途嗎”
玉帝與王母見到出手的世尊如來,對視一眼。
眼中皆有疑惑之色,更多的卻是凝重。
“沒想到,竟然被你抓到了我的蛛絲馬跡!”
消失數百年的姜明空,緩緩出現。
他站在華山之巔,雖是仰望靈山與天庭。
卻給玉帝與如來一種俯視之感。
“怎么可能”
“朕竟然看不透你的修為!”
姜明空不屑的撇撇嘴:“陛下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藏拙。
“大日如來的根腳,別人不清楚,難道陛下還不清楚嗎”
三人對話之際,轟然炸裂之聲傳出。
白玉石斧斬碎六重天界。
楊戩一人一斧,已然殺到凌霄殿前。
“玉帝,你我之間的因果,該了斷了!”
王母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楊戩,又看向華山之巔的姜明空。
“你就這么怨恨我們”
“我們可是你的生身父母!”
姜明空沒有回答兩人。
只是靜靜的看著楊戩轟碎十二元辰大陣。
打破九耀護體神光。
刺穿五方揭諦,斬殺四值功曹。
最后渾身是血的站在玉帝與王母面前。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玉帝,你還記得我當年的誓言嗎”
“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