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借尸還魂,法外狂徒
暗夜無聲,唯余懸掛于東城的一卷布帛,在清風吹拂下,發出嘩啦啦的響動。
一隊隊咸陽城衛往復巡邏。
佝僂的身影,蒼老的灰白長發,如鬼魅般,晃過一眾護衛的眼前。
僅剩皮包骨頭,好似雞爪般的蒼老手掌。
當著一眾城衛軍的面,取走了高掛于咸陽城東高桿之上的《呂氏春秋》全本。
還不待一眾呂氏門客反應過來,這道老邁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還愣著干什么,快去追!”
呂府的老管家慌忙的吩咐著一眾門客。
幾個呼吸后,滾滾雷云出現在文信侯,也就是呂不韋的相國府上空。
雷鳴陣陣,宛如天罰。
蒼老身影前方,是目如鷹隼的文信侯呂不韋。
他雖然已經不是醒掌天下權的大秦國相。
卻依舊是擁有三千門客,萬戶食邑的大秦文信侯。
“甘茂,你這老家伙怎么還沒死!”
“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難道你們老秦人以為我不在朝堂,就可任由你們擺布”
甘茂也是傳說十二歲拜相的一代神童”甘羅”的爺爺。
秦國宗族派的領軍人物。
可惜此甘茂非彼甘茂,乃是姜明空假扮的存在。
“哼!少廢話,老夫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教訓一下你們這些攪亂我大秦的外人!”
話語落,雷霆起。
老甘茂身后風雷大作,宛如天神之怒。
呂不韋卻不以為意,反而一雙凌厲的雙目緊緊地注視著老甘茂的一舉一動。
咔嚓嚓!
旱地驚雷起,文信侯府的一間偏殿在狂暴的雷霆下,四分五裂。
雷火更是點燃了木制結構。
風助火勢,熊熊大火,自此屋開始,向著整個文信侯府蔓延而去。
“著火啦!”
夜幕下,沖天的火光,紅透半邊天,照亮了小半個咸陽城。
呂不韋氣的渾身發抖,但他卻并未動手。
即便憑借如今的姜明空,依舊沒法確定,呂不韋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眼看姜明空假扮的老甘茂想要對呂不韋出手。
陰影中不知何時,多出了數十名劍客。
他們每一人的實力,都不遜色于地字級的殺手。
如果放在天龍世界,慕容復恐怕還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老甘茂沒有客氣,烈火化作他的武器,無情的吞噬著年輕劍客的性命。
“主公快走!這里交給我等!”
其中十六人結成陣勢,十六人中,分成四個部分。
每一個部分又由四人組成。
他們的功力以一種玄妙的軌跡化作星空的一角。
短暫擋住了撲殺而來的烈焰。
姜明空作為道家天宗的長老。
一眼就看出了眼前陣法,分明是道家絕技“天罡劍陣”。
姜明空心中冷笑:“不愧老狐貍之名。”
“我若破解太快,亦或者出手凌厲。
“都能說明我與此有關聯。”
“看來老狐貍已經懷疑我的身份了!”
想到這,烈火更熾,化作兩百八十道火線,四散而去。
反而將這十六人所成陣勢包裹。
正是姜明空研究主世界的《四象納靈訣》。
以及感悟自身開辟竅穴所成的“四象縛天陣”。
兩百八十條火線,化形成獸。
火龍、火虎、火雀、火龜。
四獸僅僅一個撲擊,天罡劍陣直接告破,布陣的十六人更是在火焰中,化作焦炭。
姜明空慧眼穿云,直接鎖定了呂不韋的身影。
四大火獸不顧長安城中其余人家的安危,緊追呂不韋不放。
沿途燒毀房屋店鋪,不計其數。
呂不韋眼中疑惑之色越來越濃,心中有一團火在壓抑。
理智告訴他,若那老甘茂是姜明空,斷不會如此不顧長安城之其余百姓之安危。
但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那雙眼睛,就是一直以來困擾他的存在。
就是他執掌羅網以來,第一次失手的目標“長安君嬴成”。
放出那似是而非的天罡劍陣,就是想要印證自己心中猜測。
“攔住他!”
呂不韋對著黑暗再次下令。
這一次數百名魑魅魍魎出現在姜明空眼前。
這樣的存在,若是放在天龍世界,倒是足有自己便宜堂弟段正淳與南海鱷神岳老三的水準。
可惜,這樣水準的武者,百人與一人,對如今的姜明空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四條火獸,融合為一,化作一柄離火巨劍。
劍影劃過長空,直直插在呂不韋身前。
數百魑魅魍魎,口吐烈火,身體完好無損,但五臟六腑已然燃盡成灰。
呂不韋停下腳步,眼中反而變的平靜。
“果然是你,嬴成!”
“凝氣成劍!”
“普天之下,除了東皇太一的聚氣成刃,再無第二人能做到此等地步。”
姜明空并未承認,反而一口否認:“文信侯大抵是老眼昏花了!”
“看來咸陽城已不適合文信侯了!”
離火神劍化作繡花針大小,繞著呂不韋上下翻飛。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呂不韋那灰白長發的末尾,在一陣腳臭味后。
變成了與黑劍士勝七類似的短發。
呂不韋雙目幾欲噴火,雙拳更是咯吱作響。
“秦王到!”
趙高陰柔的聲音,穿透數條街道,傳入眾人耳中。
火光掩映下,嬴政隱藏在冕旒下的面容,一如夜空般深邃。
老甘茂卻沒有理會秦王,離火神針瞬時加速,刺穿了呂不韋的胸口。
熾熱的高溫,發出烤肉的滋滋聲。
看著全無一滴鮮血的傷口,呂不韋反而平靜下來。
“老夫與你兩清了!”
老甘茂深深的看了呂不韋一眼,如風般吹過咸陽城的夜空。
消失在了漫漫長夜之中。
“仲父無恙否”
嬴政上前,扶住呂不韋,眼中的擔憂并非作假。
當年在趙國,呂不韋極為照顧嬴政。
九歲回國后,到如今三十歲的年紀。
二十多年下來,呂不韋除了戀棧權位不愿放手外,全無半點對不起嬴政。
姜明空卻不在乎這些,他只記得當年呂不韋派出玄翦這位天子殺手,企圖刺殺自己。
“今日這一針,雖然依舊沒能試探出你呂不韋到底是不是東皇太一。”
“但至少證明,你可是有武藝傍身呢!”
“老賊!”
還不待姜明空卸下偽裝,他卻聽到了有人怒吼。
“偷書賊人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