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月圓之夜,東瀛之巔
凌亂無序的鐘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在這無序之中,似乎又隱藏著某種規律。
若是道門雙秀在側,定然雙耳流血失聰,頭痛欲裂,無力再戰。
可姜明空周身的白色云霧漸漸發生變化,好似晚霞般瑰麗焰紅,人們也常常稱之為“火燒云”。
“火燒云”護體的姜明空,掌中佛劫再動。
黑色魔氣化作一朵十二品黑蓮,緩緩浮現于金鐘之頂,垂下萬千魔氣,似要毀滅一切,永墜無間。
空海瞪大雙眼,眼中血色涌動,粉紅煙霧透過金鐘內壁,向著整個金閣大殿蔓延。
嗅到粉紅煙霧的瞬間,姜明空眼中就好似見到成百上千的花季少女。
她們擺出古怪的姿勢,一同向著金鐘跪拜。
沒一會兒,三尊神像虛影浮現在空海身后。
空海本身,卻如創世之神,指揮三尊,向著姜明空撲殺而來。
奈何無邊魔火之下,不論是粉紅煙霧,千百少女,亦或者東瀛三尊,都化作魔火的養料。
滋潤著這朵十二品的劫世黑蓮。
咯吱!咯吱!
好似無數蟲豸噬咬咀嚼的聲音傳入空海耳中。
他苦苦修持的金鐘罩,竟然在魔火的灼燒下,漸漸消融,露出了他那具干枯丑陋的身體。
佛劫劍如流光閃爍,不待空海反應,已然刺入他的心口。
東瀛雙佛,以及他們的師傅,盡皆殞命佛劫劍下。
回味著剛剛的戰斗,姜明空眼神更冷。
“果然,上千名出生于三元節的花季少女,是因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鬼東西而死!”
姜明空的視線投向京都天皇城:“就剩你了,圣德天皇!”
真氣控制鹿苑一眾妖僧的鮮血,于金閣表面書寫了一封大大的戰帖。
“月圓之夜,東瀛之巔,一劍西來,圣德劫滅!”
姜明空來到東瀛最負盛名的那座山“富岳山”。
感受著腳下積雪、山巔狂風、山口中時而上涌的巖漿霧。
他心思放空,似要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當年的姜明空曾嘗試過與嵩山合一,奈何當時的他太過弱小,自己的身軀差點巖石化。
如今他再度嘗試,卻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狂風迅疾,姜明空靜默原地,雙腳未動,但他的身形卻出現在數丈之外。
身下的熾熱火山灰驚醒了他,若不是他還有些手段。
說不定還未與圣德天皇一戰,便已墜入數千度的巖漿中,化作一團灰燼。
凌空虛度,再次站在狂風最盛之處,姜明空把自己想象成一縷風,身體融入這狂風之中。
一刻鐘、兩刻鐘、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足足過了數日,姜明空的身形從未動作,他的身體同樣依舊靜立原地。
某一刻,狂風漸,姜明空的身形卻再次出現在數丈開外。
“就是這種感覺,這便是風的感覺!”
他心中涌出愉悅,從這一刻起,風便是他,但他卻不是風。
“風”的某個形態,成了姜明空的腳下玩物,再不是他借助風的力量,而是掌控風為自己所用。
“《逍遙御風》,自此可為《逍遙乘風》矣!”
“單論速度,我已不在《幻魔身法》之下。說不定還能快上對方幾分。”
“算算時間,距離八月十五還有三日,就不知這圣德天皇,有沒有勇氣來此一戰了!”
姜明空故意留字于金閣之上,就是讓整個東瀛的子民,都能看到這樣一封戰書。
若是圣德天皇不來,他無敵的形象與聲望,必定一落千尺。
即便他有什么手段,圓滑的避過決斗的話題,姜明空也不介意八月十六的時候,下山斬了對方。
不知何時,山腳下的人越來越多,嘈雜的喧鬧聲,吵醒了身在山巔靜修的姜明空。
半山腰處,一名好似神女,身著純白巫女服的女子,跪在地上,看起來在祈禱又好像祝福。
一名英俊帥氣的中年人,腳下步伐平穩,速度卻極快。
姜明空見到這極為熟悉的步伐,又感覺到對方體內那似曾相似的真氣,心頭啞然。
旋即反應過來,既覺得對方能做出如此大事,既在情理之中,又有些出人意料。
“看來,圣德天皇與我中原淵源頗深呢!”
姜明空若有深意的道出自己已然猜到對方身份的事實。
中年帥氣大叔卻不以為意:“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如今我只是圣德天皇!”
姜明空并不意外對方的答案,畢竟對方的佛法禪理之深,恐怕只有西行歸來的玄奘禪師可與之一辯。
“你既然如此大搖大擺的出現,想來佛門的那四位,已然去見了佛祖。”
對方聞言,卻搖搖頭,揮手一指半山腰處,也就是先前東瀛神宮,負責祭祀的巫女所在之地。
那里此時,正有兩名眉毛花白,卻長如垂的老僧,靜坐誦經。
雖然間隔數百米,但姜明空的精神力還是化作絲線,掃過兩人身體。
“禪宗四祖道信大師以及天臺宗智慧大師!”
中年大叔滿眼贊許:“好眼力,不愧是一代天可汗的嫡長子。”
“若是由你接手大唐,說不定大唐的版圖會擴大一倍不止!”
“再加上大宗師漫長的壽元,真不敢想象大唐會強盛到何種地步!”
姜明空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評價自己,還不待他說些什么。
對方卻長嘆一聲:“哎!”
“可惜,如此雄才大略的完美繼承人,就要殞命在這異域他鄉了!”
“這富岳山,乃是東瀛最高峰,也是這里的神山,在此安眠,也不算辱沒你的身份!”
言語上,對方占盡上風,好在姜明空道心穩固,并未露出絲毫破綻。
有時候,他也懷念曾經于天龍世界拳拳到肉,招式精妙。
比之如今動手前,總要于精神之上,做些文章的嗦,讓人舒服的多,也享受的多!
佛劫劍出鞘,對方如今雖然是東瀛天皇,但曾經卻拜入禪宗四祖道信禪師座下學習佛法數十年。
又曾隱于長安做了二十年的圣僧大德。
以佛劫劍斬之,并不辱沒對方。
“李承乾,就憑你的半吊子《道心種魔大法》,還不放在本皇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