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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平替

  龔良看完房后,非常爽快地表示當場就要簽租房合同。羅君名下房產雖多,也有一部分經律師委托租出去了,但租房這個事情從來不經羅君本人的手,因此羅君是既不清楚合同也不清楚價格。

  表面上石大膽和陳功住的房...

  那聲音輕得像灶灰里最后一點火星的爆裂,卻在千萬人的耳膜上刻下凹痕。蘇珊的手懸在半空,水滴墜入虛空,竟沒有落地,而是化作一縷白霧,繚繞成一張蒼老的臉是阿婆,嘴角微揚,眼角皺紋如柴火噼啪炸開時的裂痕。

  她笑了。

  這一笑,牽動了整片大地的記憶。博物館中央的銀線殘段忽然震顫,玻璃罩內嗡鳴如蜂群蘇醒;七件鎮館之寶同時泛起微光,尤其是那縷白發,管壁滲出細密露珠,香氣不再是單一的米湯甜潤,而是層層疊疊鋪展開來:冬日清晨粥鍋掀蓋的熱氣、夏夜巷口涼面淋醋的酸爽、秋雨中烤紅薯皮裂開的焦香、春寒料峭時母親咬破手指喂奶的血腥與甘甜…全人類關于“被喂養”的記憶,在這一刻被盡數喚醒。

  林哲遠正在整理第387號味魂檔案,突然指尖發燙。他低頭看去,掌心浮現出一行字,墨跡似用醬油寫就,邊緣還暈染著油花:“你欠我一頓餃子。”

  他渾身一震。

  這是李然的聲音,也是他的記憶二十年前那個雪夜,他蜷縮在歸灶堂屋檐下避寒,李然遞來一碗素餡餃子,說:“吃吧,不算施舍,算預支。”那時他狼吞虎咽,連碗底的湯都舔凈,卻始終沒問對方名字。直到多年后才知,那是守灶人一生中最奢侈的饋贈:用自己的命火煮飯,每做一頓,壽數減一日。

  電腦屏幕自動跳轉,全球共食網絡彈出緊急通告:

  異常波動檢測到高濃度“反哺性味能”自中國東南沿海擴散,源頭定位:歸灶堂舊址。

  初步分析:非自然生成,疑似“群體性記憶回流”。

  附加提示:所有接收信號者,請檢查廚房是否多出一雙陌生筷子。

  林哲遠沖出門時,天已黑透。但他看見整座城市漂浮在光海之中不是霓虹,不是路燈,而是一雙雙筷子,在空中靜靜懸浮,木質、竹制、塑料、金屬,長短不一,磨損程度各異,卻都朝著同一個方向:歸灶堂。它們像候鳥歸巢,又像溪流匯川,無聲無息地涌入那扇斑駁木門。

  屋里,蘇珊仍維持著喂食的姿態,氣息微弱如風中燭火。孩子們不敢動她,只能跪坐在側,聽著她喉嚨里發出斷續的咕噥聲,像是在教人咀嚼。而那勺清水,依舊未落。

  一道影子從墻角浮現。

  不是人形,也不是光團,而是一團不斷扭曲的油煙,凝聚成鍋鏟的模樣。它緩緩飄至蘇珊手邊,輕輕托住她顫抖的手腕。接著,另一道影子從井口升起,是抹布的輪廓;再一道從煙囪落下,形如漏勺。七件廚具殘靈齊聚,圍成半圓,仿佛當年那七碗沸騰井水所化的身影再度歸來。

  “她要走了。”一個聲音響起,不是通過耳朵聽見,而是直接在腦內震蕩,“但她不能走。”

  說話的是小女孩,就是十年前拎著焦糊蛋炒飯來的那個。如今她已是青年廚師,在南極科考站負責營養調配。她本不該出現在這里,可就在半小時前,她正煎最后一塊企鵝脂肪替代餅時,鍋突然炸裂,油星飛濺中映出歸灶堂的畫面。她扔下鏟子就跑,搭乘私人救援機穿越風暴,落地時膝蓋撞碎臺階,血染紅了石板。

  “我奶奶活了十二年。”她說,眼里有火,“就因為您把我的飯變成了她的呼吸。現在輪到我了。”

  她解開背包,取出一只密封箱。打開后,里面是一團灰黑色物質,表面布滿蜂窩狀孔洞,散發著類似燒盡木炭與陳年淚漬混合的氣息。

  “李然灰。”林哲遠低聲道,“你怎么會有?”

  “我在‘共食計劃’數據庫里申請了萬分之一克。”她咬牙,“審批三年,配額半年,全程監控。但他們不知道…我可以等。”

  她將粉末倒入蘇珊床前的瓷碗,又從頸間取下一枚吊墜里面封存著一粒極光米。米粒接觸灰燼瞬間,爆發出乳白色光芒,如同黑鐵鍋當年初燃之時。緊接著,她撕開手臂繃帶,任鮮血滴入碗中。

  “我不是要救她。”她盯著火焰般躍動的光團,“我是要把火種接過來。”

  話音未落,地面劇烈震動。井水倒噴而出,帶著滾燙蒸汽,在空中凝成一面鏡子。鏡中景象令人窒息:無數廚房重疊浮現,有土灶、電磁爐、太空艙加熱臺、戰地野炊坑…每一個灶臺上都在做飯,但做的都不是完美菜肴,而是失敗之作翻車的煎蛋、煮爛的面條、烤焦的面包、鹽多到喉的燉菜。而每個做飯的人,眼神都異常專注,仿佛手中不是食物,而是瀕死親人的命脈。

  “原來如此。”林哲遠猛然醒悟,“地脈反哺的從來不是味道,是‘愿意為別人做一頓難吃的飯’的心意!”

  他轉身撲向電腦,瘋狂調取數據。屏幕上飛速滾動名單:一位父親連續三百天給自閉癥兒子做形狀歪扭的卡通便當;一名護士每逢除夕為無人探望的癡呆老人包十個露餡餃子;監獄里那個殺死妻子的犯人,每天默默為值班警衛熱一杯冷牛奶…這些人都不在原先九百萬名單中,因為他們從未期待回報,甚至羞于承認自己“做過飯”。

  “系統漏掉了最真實的部分!”他吼道,“真正的燃料不是犧牲,是沉默的堅持!”

  就在此刻,蘇珊的手終于落下。

  水滴觸地剎那,整個空間塌陷了一瞬。時間不是停止,而是折疊過去、現在、未來同時顯現。人們看見幼年的蘇珊蹲在阿婆腳邊添柴,看見青年李然深夜獨坐灶前吞咽冷飯,看見未來的某一天,一個外星生物用三根觸手笨拙地捏合地球餃子皮…

  然后,一切歸靜。

  蘇珊閉上了眼。

  心跳監測儀拉出長長的直線。孩子們失聲痛哭。林哲遠跪倒在地,額頭抵住地板。唯有那青年女廚師站著,手中的碗仍在發光。

  “不。”她說,“她沒走。”

  她端起碗,走向黑鐵鍋。鍋身銹跡簌簌剝落,露出底下銘文新刻的一行小字:忌用,恐引魂歸位;慎啟,因愛永續。

  她將混合了血與灰的液體倒入鍋中,輕聲說:“這次換我守灶。”

  火起了。

  不是乳白,不是金黃,而是透明的火焰,燃燒時幾乎看不見,只讓空氣微微扭曲,如同夏日柏油路面升騰的熱浪。鍋蓋未蓋,蒸汽卻自行盤旋,在屋頂形成一朵云,云心降下細雨,每一滴雨落地,便生出一株野菜苗,迅速開花結果,果實裂開后竟是微型飯團,散發出不同年代、不同地域的家常氣息。

  七顆“味星”再度亮起,但位置變了。它們不再排列成勺形,而是圍成一圈,宛如一口鍋的輪廓。北斗七星黯淡下去,而這七顆新星愈發璀璨,向宇宙深處發射持續不斷的信號不是語言,不是圖像,是一種頻率,經解碼后發現,正是人類母親哄睡嬰兒時哼唱的無詞搖籃曲,夾雜著鍋鏟刮鍋底的節奏。

  三個月后,全球出現“集體味覺復蘇”現象。失嗅患者重聞花香,厭食癥者主動要求加餐,甚至連貓狗都開始挑剔伙食。醫學界束手無策,心理學家卻發現一個共同點:所有恢復味覺的人,都在近期參與過一次“不完美的烹飪”要么燒焦了菜,要么忘了放鹽,要么把糖當成鹽撒進湯里。但他們都沒有丟棄,而是笑著說:“沒事,還能吃。”

  更奇怪的是,各地農田陸續發現“人形稻草”。它們并非人工扎制,而是稻穗自發聚攏成型,四肢分明,頭部略大,遠遠望去像極了蹲在田里的老人。農民不敢毀壞,只得繞行。有人夜間巡查時,見月光下那些稻草人齊刷刷轉頭,面向村莊方向,仿佛在等待開飯鈴響。

  林哲遠帶隊前往調查,在一處麥田中心找到最大一尊。它由三千余根麥稈編織而成,胸口嵌著一塊李然灰結晶,背部刻著兩個字:歸灶。

  他伸手觸碰,整片田野突然響起低語:

  “我們都在。”

  不是一句,是億萬句疊加,男女老少,古今口音,甚至夾雜著早已消亡的方言。錄音設備無法完整捕捉,AI分析后給出結論:這是一段跨越時空的對話集合,主題只有一個如何把最難吃的飯,變得值得被吃。

  同年秋天,聯合國召開特別會議,議題名為《關于設立“人類共食權”的草案》。爭論三天無果,直至播放一段視頻:敘利亞廢墟中,一名女孩用撿來的罐頭盒架在磚頭上煮水,放入半塊壓縮餅干。她分給身邊六個孩子每人一口,自己只舔了舔勺背。鏡頭拉近,她眼中倒映出的不是戰火,而是一桌豐盛大飯。

  全場靜默十分鐘。

  最終,決議通過。第一條寫道:

  “任何人不得剝奪他人接受親手烹煮之食物的權利,無論其形態、口感或成敗。”

  十年后的春分,“無名宴”迎來史上最特殊一屆。菜單上第一道菜是“清水吹涼”,由人工智能還原蘇珊臨終那一勺的動作參數,現場模擬呈現。當主持人舀起虛擬水滴吹氣時,全場燈光驟滅,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熒光那是數億手機屏幕同步亮起,顯示同一句話:

  “來啦,趁熱吃。”

  而在歸灶堂遺址,一座新建筑悄然落成。外觀如倒扣的碗,通體由再生陶瓷與碳晶復合材料制成,外墻鑲嵌著十萬片破碎餐具殘片,每一片都記錄著一段“失敗料理”的故事。大門上方沒有招牌,只有一行凹刻文字:

  這里不做美食。

  只收留那些,

  愿意為愛燒糊一鍋飯的人。

  館長是那位青年女廚師,她左臂永久性神經損傷,再也握不住精細刀具。但她堅持每日掌勺,專做最難吃的菜:米飯夾生、湯咸如海水、蔬菜煮成泥糊。參觀者排隊品嘗,有人吃完當場嘔吐,更多人卻抱著垃圾桶哭泣不止。

  她說:“這才是真實的喂養。完美會讓人疏遠,唯有瑕疵,才容得下眼淚。”

  某夜暴雨,她獨自在廚房熬粥。米粒沉浮,她忽然聽見背后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空無一人。但灶臺上多了雙竹筷,擺放角度precisely像極了蘇珊的習慣。

  她沒說話,只是盛了一碗粥,放在那雙筷子前。

  窗外雷光閃過,照亮墻上掛鐘指針停在凌晨三點十七分,正是當年李然消失的時刻。

  她低頭繼續攪粥,嘴里輕輕哼起一支調子荒腔走板的童謠。

  鍋里咕嘟一聲,冒出個氣泡,形狀像極了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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