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三人又在廚房里一聊了一會兒,基本上都是秦淮和趙誠安說,夏穆苪沒怎么說話,可能是他不善言辭,也可能是此時此刻他更想聽趙誠安和秦淮講。
秦淮有非常豐富的介紹系統和其他精怪的經驗,每醒一個就要說一遍,已經非常嫻熟,說的時候非常連貫基本上不會有遺漏。
趙誠安講的時候相對來說就比較天馬行空了,基本上是想到哪里說哪里,甚至可以說是夢到哪里說哪里,一下講第1世,一下講第6世。經常前一秒還在回顧自己北平賊王時的光榮戰績,下一秒就開始講非洲大草原的自然風光。
講著講著,趙誠安還從兜里掏出了秦淮的手機,非常自然地遞給秦淮:“哦對了,秦淮,你的手機。剛醒的時候我想試試自己手藝有沒有生疏,順手就拿走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
秦淮接過手機,揣進兜里,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猜我有沒有發現。”
偷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偷了,現在真的是法治社會。北平賊王不會成為北平的一段傳說,只會蹲北平的局子。
大人,時代變了,現在有監控了。
聊到后面,趙誠安突然又問秦淮饋贈是什么,其他醒了的精怪分別給了什么饋贈。
秦淮老老實實的說了,連自己已經成為羅君遺產的唯一繼承人,萬一哪天羅君意外身故,自己將成為最大嫌疑人的事情都說了。
其他精怪都給錢,趙誠安皺眉陷入沉思。
“不是我小氣。”趙誠安先澄清,“我也很想給錢,但是我現在沒錢,我全部的錢都拿來補倉了,現在兜里就一千多在芬園點道菜都不夠。”
“要是秦淮你不嫌棄的話,我把我買的那些股票和基金給你吧,正好我也不想要了。”
秦淮:你說的是那一片綠油油的,每天點開軟件就能讓人瞬間面如菜色的東西嗎?
秦淮剛張開嘴,夏穆苪就財大氣粗地大筆一揮,表示饋贈什么的他出了。
“阿生沒錢是正常的,他這個性格兜里就留不住錢。當初平安答應過阿生,以后他來養阿生,現在平安不在了,我替他履行諾言。”
“全部的遺產我給不了,我大部分遺產還是要留給小航的。不過我這些年在北平投資了很多房產,寫字樓、四合院、商品房、商鋪全都有,古董字畫也有很多,都堆在后面的倉庫里,不過那些玩意兒應該也不值錢。”
“晚點我讓我律師把我的不動產整理好發我,小秦你看看喜歡什么,隨便挑點。”
“阿生你花錢也別太大手大腳,我先轉你點零花錢。”夏穆苪說著,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瞇著眼睛給趙誠安轉賬,結果轉賬金額過大不讓轉,夏穆苪就讓趙誠安把銀行卡號發給他,他拿手機銀行轉。
兩分鐘后,趙誠安手機銀行到賬50萬。
秦淮:!
師兄,你還缺師弟嗎?實不相瞞,這一世趙誠安是周師傅的親傳弟子,我也算周師傅的半個弟子,四舍五入我就是趙誠安的師弟,既然你是趙誠安的師兄,那也是我的師兄!師弟不是缺這點錢,師弟主要是…
主要是怕章光航覺得我們兩個是來詐騙您的,既然錢都收了,詐騙的罵名不能讓趙誠安一個人來擔,我也可以分擔一點。
我們系統文男主就是這么熱心腸。
趙誠安被溫暖的金錢砸得暈頭轉向,感動之余喃喃道:“要是平安還在就好了,我就可以拿兩份錢了。”
秦淮:…蜉蝣,你清醒一點,你這個精神狀態回知味居怎么面對周師傅。
夏穆苪聽趙誠安這么說,又給他轉了20萬。
秦淮:…
師兄!!!
三人一直在廚房里聊到了晚上10點多,沒盡興,但是該走了,再不走廚房外的章光航就該報警了。秦淮怕聊太晚群里有精怪要睡覺,這場聊完[相親相愛一家人]群里還有下一場呢,羅君他們還不知道蜉蝣已經醒了的好消息了,家人們還在群里等著吃瓜呢。
即使有些不舍,夏穆苪也很隨意地擺擺手表示走吧,明天他就不送了,下次有時間再來北平看他這個老骨頭,以他的身體情況機會也不是特別多,最好每年至少來一次。
趙誠安也真的拉了一個小群,在群里給自己的備注是陳生,夏穆苪給自己的備注是夏生,只有秦淮用了自己的本名。
秦淮和趙誠安出廚房的時候,章光航還坐在外面,用你們這幾個小時在廚房里到底對我師父做了什么的銳利眼神盯著秦淮和趙誠安看,但夏穆苪沒有給章光航一直瞪著兩人的機會,直接把章光航叫進廚房和他說話。
秦淮和趙誠安打車回去。
回去的路上,秦淮沒有直接把趙誠安拉進群聊,以陳惠紅的性格,發現有新人進群第1件事情肯定是發起群通話,這個時間點正是陳惠紅努力玩手機的時候,她肯定會第一時間發現。
以趙誠安剛才的狀態,秦淮怕趙誠安直接在出租車上接語音,然后大聲說,給司機留下今天晚上拉了兩個神經病的深刻印象。
秦淮打算聊點別的。
“趙誠安,你回杭城之后打算…”
“秦淮,你說夏穆苪他怎么就那么執著于把泰豐樓買下來呢?”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然后都看向對方,秦淮的眼神中詫異居多,因為他發現這個時候趙誠安的狀態又很趙誠安不陳生了,不管是語氣還是神色都正常了很多。
“你怎么用這個眼神看我?”趙誠安問。
“我就是覺得你好像反差有點大。”秦淮實話實說。
“哦,因為我剛剛是裝的。”趙誠安很坦誠地說,“夏穆苪這么多年沒見我,要是我說話和做事風格和之前差很多,他會不習慣的。”
秦淮又吃了一驚。
“其實我剛才有好多話想說,但是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趙誠安看了一眼窗外,在路燈和無數燈光的映照之下,外面一點都不黑,能清晰看清路上的行人,“之前這個地段很黑的,我經常摸黑過來踩點。”
“這么多年過去了,地方都變了,芬園我都沒認出來居然是之前的王府,人怎么可能不變。”
“你沒覺得他其實也在裝嘛,只不過他演的沒我好,夏穆苪他想裝年輕也裝不像了,他早就不年輕了,他年輕的時候想笑不敢笑,還會讓人覺得他笑得挺靦腆的。現在他想笑不敢笑,只會讓人覺得他笑得很慈祥。”
“哪像我,依舊很年輕。”
秦淮:…就你這個投胎速度,想老也沒條件。
“他今天晚上估計睡不著嘍。”趙誠安說,“我估計也睡不著。”
“我銀行卡里從來沒有過這么多錢,我爸都沒有一次性給過我70萬。”
“誒對了,你剛剛問什么來著?”
“你剛才說,夏老師傅很執著的想買泰豐樓。”秦淮沒重復自己的話,而是把趙誠安的話重復了一遍,“剛才有說過這個嗎?”
“沒有嗎?”趙誠安反問,“可能是我們兩個聊天的時候說了,后面我就忘了提。泰豐樓當年幾經轉手,最后被李家少夫人,也就是江慧琴小姐買下來了,現在在江小姐的兒子手上。”
“夏穆苪從幾十年前開始就想把泰豐樓買下來重開,但是李先生,也就是江小姐的兒子一直不肯賣,說江小姐的遺愿是等江家后人找回北平,把泰豐樓交給江家后人。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來了,江家也沒有人回北平,李先生也不在北平定居。”
“夏穆苪一直很想把泰豐樓買下來,幾次加價,去年都加到市價的三倍了,李先生就是死腦筋咬死不肯賣,也不知道他們在執著什么。”趙誠安感嘆道。
秦淮想了想:“可能是念想吧。”
“這些年物是人非,很多東西都變了,就連芬園你最開始不是也沒認出來那是老王府嗎?但是泰豐樓保存得很好,和當年沒什么區別,夏老師傅那么執著的想要買下來,李先生那么執著的不賣,都是為了心里的一點念想吧。”
趙誠安搖搖頭:“真是不懂。”
“你不懂就對了,你要是懂的話腦子就沒問題了。”
趙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