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黑暗之王、無定扭曲和新的時代

　　昔日名為恐懼之眼的區域附近，

　　褻瀆的、神圣的、黑暗的、偉大的亞空間力量正在這片區域肆虐，

　　天穹崩裂，萬物瓦解，現實與亞空間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

　　曾經鎮壓著混沌大能之威的卡迪亞支離破碎，黑石之錘將之徹底摧毀，只剩下幾個大的碎片仍然漂浮在亞空間的洪流之中，

　　殘留的卡迪亞人依舊徘徊在上面，進行著絕望的、不會成功的抵抗，

　　艾瑞巴斯對此唯有嘲弄，

　　愚蠢的凡人總是這樣，看不清命運的軌跡，試圖進行毫無意義的抵抗，

　　他們如今最好的選擇便是放下手中的武器，虔誠的向混沌諸神祈禱，獲得諸神的寬容與諒解，而不是繼續忠誠于偽帝。

　　站在深淵級戰列艦受祝女士號的艦橋之上，看著混沌不分的卡迪亞星系，艾瑞巴斯的嘴角勾起了譏諷的笑容。

　　他踏步在自己腳下這艘古老的戰艦之上，嘴里輕聲呢喃：“神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他憎恨我等。”

　　這是完美之城被摧毀時唯一的凡人幸存者，那位受祝盲女曾說過的話語，艾瑞巴斯腳下這艘深淵級戰列艦便是為了紀念她的。

　　深淵級戰列艦乃是在大叛亂前夕，于木星的造船廠中被鍛造而出的獨屬于懷言者們的龐大戰艦，

　　其形同利刃，艦首如三叉戟刺入虛空，體型之龐大恍若一座虛空城市，甚至超越了榮光女王級戰列艦，僅有山陣能與之匹敵，

　　這樣可怖的艦船僅鍛造出了三艘，完成之后木星上的造船廠便被徹底摧毀，所有的機仆、工人和技術神甫都被燒成灰燼，確保無人能將之再現。

　　三艘深淵級戰列艦中，第一艘深淵怒濤號在馬庫拉格附近被摧毀，第二艘三圣禱文號則已成為原體珞珈的旗艦，

　　而第三艘，也就是艾瑞巴斯腳下的受祝女士號，則是在一萬年前的暗影遠征中遭到了重創，緊急遁入了亞空間之中，失去了蹤影，

　　直到第十三次黑色遠征爆發之后，艾瑞巴斯通過一場場可怖的獻祭，成功取悅了諸神，在亞空間的洪流中找到了迷失的受祝女士號，并勉強將之修復，作為了自己的旗艦。

　　“真是一艘強大的艦船，給你這丑陋、無趣又孱弱的家伙用真是可惜了。”

　　猶如蛇般的聲音在艾瑞巴斯的背后響起，這聲音中充滿了濃烈的嫉妒和惡意，似乎想要為了奪取這艘偉大的戰艦而殺死艾瑞巴斯一樣。

　　“我還需要他。”一個低沉、冰冷、嚴肅的聲音警告道：“如果你殺了他，我會折磨你，然后殺了你。”

　　“折磨我？就像暗黑天使們對你曾經做的那樣？”嫉妒如蛇的聲音反諷道：“再可怖的折磨對我也只是取悅，饑渴之主祂愛我。”

　　“而且你殺了我，我會從你的體內活過來.咯咯咯.”

　　“我比你更了解混沌的偉力，我殺死你也不會有任何歡愉。”嚴肅的騎士反駁道。

　　遙望著窗外景象的艾瑞巴斯嘴角劃過冰冷的笑容：“無需擔心，他殺不死我，我乃是命運之手。”

　　“是嗎？可笑的艾瑞巴斯、孱弱的艾瑞巴斯，我還記得我們曾經一起在復仇之魂號上的日子，在劍術對決中你從未贏過我我也許真的該殺你試試。”嫉妒如蛇的聲音嘲弄道。

　　這讓艾瑞巴斯有點惱火了。

　　“你殺死我也沒有任何用處。”艾瑞巴斯聲音中帶著威脅說道：“受祝女士號的機魂只忠誠于懷言者，她的強大不是你能馴服的。”

　　嫉妒如蛇的聲音冷笑了一聲。

　　“我倒是驚訝于你居然會幫助我。”艾瑞巴斯仍然沒有回首，只是反問道：“饑渴女士不是正沉迷著、深愛著圣哆啦a夢嗎？”

　　“但那位更希望圣哆啦a夢開始追逐成神，最終飛升為第五個。”

　　嫉妒如蛇的聲音語氣有點不悅地說道，他似乎嫉妒于圣哆啦a夢分走了饑渴女士的愛意：

　　“所以饑渴女士放任我自行其事，也放任你推動圣哆啦a夢擺脫物質宇宙的局限。”

　　“但也僅此而已，那位不會再提供更多的幫助了。”

　　“而且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你應該已經被那位發現，并且關注上了。”

　　“我聽說那位有一根手杖，可以找到任何人.咯咯咯.”

　　艾瑞巴斯面色一沉，手指摸了摸腰間的儀式匕首，

　　這把強大武器具有非同凡響的效果，可以幫助使用者免受致命的攻擊、幫助使用者施展強大而可怕的巫術、能夠殺死或腐化最偉大的英雄、能夠切開現實本身在銀河間進行亞空間穿梭，

　　這是因為這把儀式匕首乃是用宿敵刃的八枚碎片之一鍛造而成，

　　宿敵刃乃是謀殺之劍，在人類第一次謀殺之時被敲打而成，后來又以不同的姿態，人類歷史上許多次重要的謀殺案中被使用。

　　僅是握著儀式匕首，艾瑞巴斯就能感受到潛藏在其中的一樁樁謀殺，

　　該隱殺死了亞伯、布魯圖斯用它殺死了凱撒、荊軻試圖將它刺向秦始皇、明智光秀用它揮向織田信長、古斯塔夫三世也被它殺死.還有荷魯斯，戰帥荷魯斯，戴文總督用它殺死了荷魯斯。

　　這些謀殺賦予了宿敵刃莫大的力量，

　　艾瑞巴斯在荷魯斯大叛亂時，將宿敵刃敲碎成八枚碎片，鍛造成了八枚儀式匕首，分享宿敵刃的力量，

　　其中第八把碎片被帝皇重塑完整，灌注自己的力量，用來徹底殺死了淪為四神容器的荷魯斯，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殺死了帝皇自己。

　　艾瑞巴斯現在正是靠著儀式匕首的力量，不斷在亞空間和現實宇宙中進出，試圖迷惑圣哆啦a夢的追蹤，

　　如果瞞不過去，被圣哆啦a夢追蹤而來，他也只能靠著儀式匕首的力量，直接在現實上劃開一道口子逃走。

　　雖然心底里慫的要死，但艾瑞巴斯還是用虔誠和狂熱的聲音說道：

　　“倘若我能引誘那位走上混沌正途，冒一些風險也是可以接受的。”

　　說著，艾瑞巴斯扭過頭去，看向身后————

　　劍切割空氣的聲音響起，剌人劍精致的劍鋒直接抵住了艾瑞巴斯的咽喉。

　　艾瑞巴斯神魂俱驚，整個人僵在原地，看著那張滿是傷疤臉橫在自己的面前，

　　色孽神選盧修斯舔舐著嘴唇，眼中帶著殺意和嫉妒看著艾瑞巴斯。

　　“你”艾瑞巴斯帶著憤恨看向坐在原地不動的盧瑟：“你就放任他”

　　“如果他要殺你，在他砍下你的腦袋之前，我就砍下他的腦袋了。”盧瑟面色不動地說道。

　　盧修斯不屑一笑，收回了剌人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說說你的計劃吧，你打算怎么讓那位接納亞空間，開始追逐成神？”盧修斯翹著二郎腿詢問道。

　　“我本來是想和昔日推動卡恩接納混沌一樣，用溫和的方式推動圣哆啦a夢接納混沌的。”

　　艾瑞巴斯帶著可惜說道：

　　“但那位對生死的掌控出乎了我的預料，盧瑟都已經將那個女人殺得如此徹底了，圣哆啦a夢居然還能將之復活。”

　　“那么溫和的手段是行不通了，只能用更直白的、更徹底的手段推動圣哆啦a夢回歸混沌。”

　　“我不在乎你想要怎么做，但你向我許諾了，在令圣哆啦a夢擺脫物質宇宙的局限后，會為我復活萊恩，讓萊恩寬恕我的罪行。”盧瑟語氣冰冷地說道。

　　“我當然能做到，我不是第一次復活原體了。”艾瑞巴斯露出微笑：“圣哆啦a夢飛升成神，萊恩作為他的惡魔王子重生，而你作為解放圣哆啦a夢的一員，會成為他的神選。”

　　“你打算怎么做？”盧修斯舔舐著嘴唇說道，他其實不太懂這些亞空間中的東西。

　　他來這里只是因為色孽的放任，他自己對圣哆啦a夢享受色孽之愛的嫉妒，艾瑞巴斯支付的報酬以及承他諾的、一場足夠刺激的廝殺。

　　“我要重現復仇之魂號上發生的一切，我要完成昔日在荷魯斯的身上沒有完成的事情。”

　　“我玷污圣哆啦a夢的物質軀體，我要讓祂的存在徹底回歸亞空間中的洪流之中。”

　　“我要殺死周云，解放圣哆啦a夢，讓他取代帝皇，飛升為黑暗之王，成為第五位。”

　　“你要怎么做？”盧修斯盯著艾瑞巴斯詢問道：“按照你之前說的，黑暗之王的位置不是屬于帝皇了嗎？不是帝皇飛升后就會徹底摧毀一切嗎？”

　　艾瑞巴斯這些日子沒少向著盧修斯講經。

　　“如今屬于了，但不代表過去屬于了。”

　　“只要帝皇還未真正成為黑暗之王，祂就還沒有擊穿時間，成為過去、現在、未來共時存在的真正之神。”

　　“原本宇宙中已經沒有侵蝕毀滅領域的競爭者了，但帝皇親手將自己的權柄切割給了圣哆啦a夢，就暴露出了破綻。”

　　艾瑞巴斯聲音輕柔地說道：

　　“我們不會讓圣哆啦a夢在此時此刻成神，我們不能讓圣哆啦a夢積壓著人類萬年的自毀情緒飛升，我們要在更溫和的、更好的時代讓他飛升。”

　　“那時他會成為相對溫和的黑暗之王，不至于一飛升就摧毀整個銀河，而是會在自毀、毀滅與死神的領域徘徊，與其他諸神保持著動態的平衡。”

　　“這本來是諸神安排給荷魯斯的命運，但很可惜荷魯斯失敗了，成為了黑暗之王的祭品。”

　　“你要怎么做？”盧瑟低沉著嗓音說道。

　　艾瑞巴斯的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這就是我為什么招攬你的緣故。”艾瑞巴斯呵呵笑著說道：“盧瑟，你聽說過銜尾蛇嗎？”

　　陰影混沌沉重，灰暗陰冷難耐，

　　在結束了和盧瑟以及盧修斯的會議，做好了一些安排之后，艾瑞巴斯進入到了受祝女士號的深處，

　　艾瑞巴斯要去見見自己真正的盟友，

　　盧修斯自大、狂妄、帶著小孩子氣，并且本質上只是色孽手中的玩具，

　　色孽只渴望讓圣哆啦a夢開始追逐飛升，放任艾瑞巴斯的行動已是祂最大的寬容，

　　并且，那位如未必會贊同艾瑞巴斯的方式，

　　所以艾瑞巴斯不會把一切都告訴盧修斯，

　　而且實在說，盧修斯有一些太弱了，不配成為艾瑞巴斯真正的盟友。

　　盧瑟倒是非常強大，他的確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四神賜予他的力量，比身為如今四神共選的阿巴頓掌握的更徹底，在混沌之道上走得更遠，

　　但他表面冷靜沉穩的他，實際上卻也比阿巴頓更加瘋癲，行為經常自我矛盾，有點接近于大叛亂后期的荷魯斯，

　　他還稱不上是一個合格的盟友。

　　漆黑的羽翼在艾瑞巴斯的面前展開，陰影之主在黑暗中走出，站在了艾瑞巴斯的面前，

　　“我希望你已計劃好了一切。”

　　陰影之主比拉克低沉著嗓音說道。

　　“當然，我的同盟，遭四神祝福又遭四神詛咒之人。”艾瑞巴斯微笑著說道。

　　站在艾瑞巴斯眼前的乃是第一位混沌惡魔王子，同時受到四神賜福之人，

　　他曾是諸神的長子，但比拉克是如此的驕縱，以至于失去了諸神獨一無二的寵愛，并遭到了諸神的懲罰，

　　比拉克只能屈從于諸神選定之人，而無法在混沌的浪潮中獲得真正的、獨屬于自己的位置，

　　換而言之，比拉克永遠不可能獲得飛升的機會，永遠不可能成為真正偉大的存在。

　　這也是為什么比拉克就總是滿懷著嫉妒，憎惡著其他任何從混沌中獲得賜福之人。

　　但艾瑞巴斯用自己的口才說服了比拉克，

　　能夠解除諸神詛咒之人僅有一個，那就是一位新的神明，

　　如果比拉克愿意幫助艾瑞巴斯，那么在新神飛升之日，比拉克將成為五神共選之惡魔王子，

　　并且將獲得在混沌中謀取自己位置的權力，獲得飛升的機會。

　　“當然，我的盟友。”

　　艾瑞巴斯輕聲說道：

　　“正如我許諾的那樣，無定扭曲的大位將屬于你。”

　　艾瑞巴斯的嘴角露出寬慰的笑容，

　　這當然是謊言，

　　比拉克是他真正的盟友，但沒說盟友不可以背叛，

　　第八個位置，無定扭曲之位是艾瑞巴斯留給自己的。

　　鋼鐵的軀體微微展開，自稱為貝利薩留.哆啦.考爾大賢者之信使的邱弗87在周云、圣吉列斯、基里曼，以及一眾極限戰士、圣血天使和帝國之拳阿斯塔特的面前張開了雙臂，

　　他以和考爾類似的夸張和炫耀語氣開口，向著周云、原體和阿斯塔特們宣告道：

　　“諸位大人！請歡呼吧！”

　　“蒙歐姆彌賽亞與圣哆啦a夢賜福。”

　　“人類帝國的救贖之物，不屈遠征的新武器，已經近在咫尺。”

　　“大賢者誠邀諸位前往探索者之王號，見證這一時刻。”

　　“銀河的命運已走向他處，嶄新的時代降臨了。”

　　與此同時，人類第四十一個千年第九百九十九年最后一天的鐘聲響起了，

　　坐在兩位原體旁的周云微微抬起腦袋，

　　他知曉，現在人類的第四十二個千年了。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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