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把我的尸體藏起來了! 五十八 不害怕?那你為什么發抖呢?
查莫斯坐在地上,閉著雙眼,很是疲憊的揉捏著太陽穴。
“副隊。”其中一名騎士看不下去了,對他說道,“要不然你還是休息一下吧,你都已經兩天沒有合眼了。”
查莫斯這才將眼睛睜開,那疲憊的眼球上布滿了血絲。
“還沒有把那家伙抓住,我怎么睡得著?”查莫斯緩緩開口,嗓音也是沙啞無比,“我這兩天一閉上眼睛,就總能看見庫德……”
說到這,查莫斯便說不下去了,于是他大力的錘了下地面,來發泄內心的憤怒。
“那個家伙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同行的騎士也輕輕的嘆了口氣,而后半蹲在查莫斯的身邊,說道:“沒有辦法,天琴實在是太大,而我們的人手又嚴重不足。甚至于,我們頒布的還是一級通緝令,都沒有辦法對杰拉爾展開全面的搜索,僅靠我們這一小隊的人就想要找到他,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騎士所說的也正是查莫斯憤怒的點。
通緝令遲遲都沒有升級,僅靠他們一個小隊,都沒有辦法在杰拉爾有可能出現的位置全部蹲滿點。
在庫德死后,查莫斯一直都沒有休息,帶著第十小隊在杰拉爾可能出現的地方來回奔波,但卻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發現。
他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這個問題不止是查莫斯在思考,整個第十小隊也在思考,因為隊長庫德的犧牲,認為杰拉爾是兇手的第十小隊自然是骸骨部隊中最想要抓住他的人。
而那名騎士也在思索后,眉頭緊皺的看向了查莫斯:“副隊,你說有沒有可能,杰拉爾已經不在城里了。”
查莫斯轉頭看向了騎士,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伱是說,他叛出天琴了?”
“你覺得有這種可能性嗎?”
查莫斯原本想說沒有,因為自打天琴城建立以來,就從未出現任何一個“叛逃者”,哪怕在律法上從未規定天琴人不許離開天琴城,但
天琴人只生活在天琴城里,似乎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的共識,從來沒有人想過離開。
那么杰拉爾有可能成為那個“個例”嗎?
查莫斯只是往這方面稍微想了一下,而后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
杰拉爾不是早就成為那個“個例”了嗎?
他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不都是超出天琴人以往認知的嗎?
他早就是天琴自建立以來,最大的,最臭名昭著的,以及最不可估量的叛逃者了。
想到這,查莫斯便從地上站了起來,黑著臉向一旁快速走去。
另一名騎士大感驚訝的跟了上去:“怎么了,副隊?”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查莫斯說道,“如果是那個家伙,還真的有可能叛出天琴城了,我必須要去告訴芬利部長,讓他立刻加強邊境的防備……”
想到這,查莫斯感到十分懊惱。
為什么,他之前就沒有想到杰拉爾有可能已經出城了呢?
直到現在,他竟然都還把杰拉爾以一個正常天琴人的行為邏輯去思考,完全沒有想過他有可能會出城,如果不是另一名騎士提醒的話,他還不知道要這樣亂竄到什么時候。
“加強邊境的戒嚴后,我也會向芬利部長請求出城搜捕。”查莫斯說道,“不能讓他就這么跑了。”
騎士對于查莫斯的沖動感到詫異:“可是副隊,如果杰拉爾真的已經出城了的話,很有可能在兩天前就已經走了吧?我們現在出城還有機會找到他嗎?”
“出城可沒有那么簡單。”查莫斯冷冷的說道,“如果沒有攜帶足夠量的補給和裝備,他的那一身設備根本就走不了多遠。”
這便是天琴人難以離開天琴的最直接原因。
在離開了天琴的源油后,機械產物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停擺,到時候那些在天琴曾是最大助力的武器會立刻變成拖慢行動的廢鐵。
所以天琴每次出訪都是以小隊
的形式,攜帶大量補給才能外出數月的時間,就像是他們曾經出使萊茵的索姆城時那樣。
而杰拉爾僅憑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在外面呆太久,也沒有辦法走太快的。
他甚至沒有交通工具,畢竟城外可沒有齒輪車軌道。
最多就只有……
查莫斯又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一凝,而后怒罵一聲“該死”后,又加快了腳步。
“怎么了副隊?”
“這家伙很有可能直接去外交事務部了。”查莫斯的臉色十分難看,“隊長的父親可是在那里工作的。”
聽查莫斯這么說,那名騎士也是表情一變,而后加快了步伐。
隊長已經不在了,要是連隊長的父親也出了問題,那他們可就真的要無地自容了。
可是現在,真的還來得及嗎?
“杰拉爾如果跑了的話,也就只能往萊茵和圣音跑。”一想到隊長的父親也有可能出事了,查莫斯的表情都不禁猙獰了起來,像是要吃人,“我會向部長申請合作令,不管他跑到哪里,我都要把他抓回來!”
查莫斯剛回到骸骨總部,卻發現總部里一陣混亂,每個人的表情都透著緊張,這讓他有些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喂!”查莫斯連忙攔下了一名急匆匆的女性騎士,問道,“發生什么事情了?芬利部長呢?”
而這名女性騎士是認識查莫斯的,面對查莫斯的詢問,她立刻回答道:“就在剛才,負責邊境防備的第十二小隊報告,他們遭遇了杰拉爾!”
聽到這個消息,查莫斯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回過神來。
果然,他們剛才的猜測沒錯!
杰拉爾確實想要離開天琴城!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現在才要離開,早兩天干什么去了?
但現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查莫斯立刻說道:“第十小隊立刻集結!我們現在就去支援第十二小隊!讓他們堅持住,絕對不能
讓杰拉爾跑出城!”
查莫斯說完這句話后,卻發現那名女性騎士仍舊站著不動,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奇怪。
“怎么了?”查莫斯問道。
“副隊,據第十二小隊報告,杰拉爾并不是要出城,而是,從城外回來的。”
查莫斯怔住了。
從城外回來的?
這是什么意思?
他早就已經出過城了?
那為什么還要回來?
一連串的問題涌上了查莫斯的心頭,還沒等他想明白,又聽那名女性騎士輕輕的說道:“而第十二小隊在與他接觸的那一照面,就已經……全部重傷報銷了。”
查莫斯完全呆住了。
雖然知道負責邊境防衛的第十二小隊并沒有那么強,但也是個整編小隊,竟然一個照面就全部報銷了?
查莫斯的腦海中又一次的浮現出了杰拉爾的樣子。
他咬了咬牙,而后一拳頭砸在了墻壁上:“所以現在我們又丟失了他的下落?”
“不。”女性騎士搖了搖頭,“恰恰相反,我們仍舊掌握著他的行蹤。”
查莫斯下意識的問道:“怎么做到的?”
“因為……他完全沒有掩飾自己。”女性騎士深吸了一口氣,而后輕輕的說道,“他已經連著消減了我們五個檢查點,打傷了十余名骸骨騎士,最近的一份報告,在五分鐘前。”
“而根據他的前進路線來看。”
女性騎士向查莫斯展開了手中的天琴地圖,上面將被杰拉爾摧毀的站點相連成了一條直線,而這條直線所指向的方位則是……
查莫斯猛地回過頭,看向了不遠處那座全天琴最巍峨的建筑。
通天塔。
白維隨手將半截染血的義肢丟到一旁,而后靜靜的看著義肢的主人,一名骸骨騎士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過去。
如此一來,這個檢查站的
最后一名骸骨騎士也倒下了。
接著他又用眼睛掃向了幾個躲在角落里圍觀的天琴人,那左眼所攜帶的巨大壓迫感讓這些非戰斗人員連與之對視的勇氣都沒有,被嚇得掉頭就跑。
如此一來,不算狹窄的街道上,也就只剩下了白維一人。
白維一邊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脖子,一邊思索著這到底是被打穿的第五個還是第六個檢查站來著?
嗯……記不太清楚了。
他抬起頭,看著遠處的通天塔。
再這樣打下去的話,仿佛要不了多久,就能抵達全天琴最核心的位置了。
但是,白維也沒打算繼續向前了。
在他左眼的視野中,骸骨部隊正在從零散的檢查站中撤離,而后迅速的集結,顯然已經是判斷出了他的意圖,準備放棄添油戰術,準備共同攔截并抓捕他了。
這當然是正確的做法。
白維一直都覺得骸骨部隊這些檢查站點設置得有些蠢,一個站點就只有兩到三名骸骨騎士。
就這點防備力量,也難怪杰拉爾在受傷的狀態下都能隨意進出,更別提是控制著杰拉爾身體的白維了,刷掉一個站點的活動量連熱身都算不上。
當然,這也很天琴的特殊性有關。
天琴里最有戰斗力的部隊,是二代開拓者部隊魔鬼,而負責治安的骸骨部隊,戰斗力其實很有限。
畢竟天琴人實在是太“乖巧”了,那恪守在心中的規則讓這座城市絕對不會生出窮兇極惡的罪犯,而骸骨部隊說是治安部隊,其實更像是白維前世的警察、消防以及醫療的結合。
什么都能做,但什么都不精。
除了少數幾只負責外交的小隊外,絕大多數的骸骨騎士,單對單的戰斗力是遠遠不如萊茵騎士的。
所以要是在索姆城的話,白維就不會選擇這樣激進的行動。
在白維的注視下,骸骨部隊已經在他的必經之路上集結完畢了,
并且攜帶上了重型火力裝備,他要是再這么直挺挺的突入,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簡單了。
不過,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白維向著遠處的骸骨騎士們露出了一個他們根本不可能看到的笑容,而后轉過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從一開始,他的目標就不是通天塔。
十分鐘后,白維抵達了他此行的目標——天琴的齒輪列車總站。
天琴的每一輛齒輪列車,都是從這里始發出去的,這是同樣是個很有特色的建筑,看起來像是個橫切著的巨大鼓包,又像是個心臟。
而從某種意義上,它也確實是天琴城的心臟。
白維獨自走入了這幢建筑中,空蕩的建筑里只能聽到他一人的腳步聲。
很顯然,這里面的工作人員也已經提早撤離了。
這也是天琴的規矩,一旦發現了不可控的危機,在危機解除前,一定范圍內的人員都需要立刻撤離。
而白維先前的所作所為,已經足以讓這座承平日久的城市將其判斷為不可控危機了。
這也是白維想要的。
他大張旗鼓的來到這里,也就是為了驗證一件事情。
靠著眼睛的注視和感知,白維來到了總站最里面的一個房間。
他感覺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就在這房間里。
不過房間外上了一把厚重的金屬鎖,看得白維直皺眉。這可不是先前在外交事務部的那個檔案室外的那把小鎖,隨隨便便的就能掰扯開的,這是一把特制的大鎖。
如果沒有鑰匙的話,就只能使用更利的銳器將其切開了。
但這就比較麻煩了,杰拉爾在出門的時候并沒有攜帶那把損壞了的鏈鋸劍,而白維也不會想到自己都降臨了還要對著一把鎖犯難。
該去哪里找一把……嗯?
他突然的挑了挑眉毛。
看來不需要專門去找了。
誰把我的尸體藏起來了! 五十八 不害怕?那你為什么發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