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邪神退讓
九竅玲瓏果！
此名一出，虛空仿佛都為之一滯。
無論是顯化身形的不朽神主，還是那些隱匿在暗處、僅以神念窺探的古老存在，心中都掀起了波瀾。
此等頂尖仙藥，諸多邪神都是了解。
紫薇天帝一開口就是十顆，難免讓人心驚。
虛空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連時間的長河都在此地凝固。
所有目光，或明或暗，都死死聚焦在永寂神主身上，等待著他的決斷。
良久。
永寂神主黑袍下的手，那足以輕易捏碎星辰、攪九竅玲瓏果！
此名一出，虛空仿佛都為之一滯。
無論是顯化身形的不朽神主，還是那些隱匿在暗處、僅以神念窺探的古老存在，心中都掀起了波瀾。
此等頂尖仙藥，諸多邪神都是了解。
紫薇天帝一開口就是十顆，難免讓人心驚。
虛空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連時間的長河亂時空長河的手指，微微蜷縮，緊握成拳，骨節因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顯示出他內心絕非表面那般平靜。
但旋即，那緊握的拳頭又緩緩松開，仿佛卸去了萬鈞重擔，也壓下了沸騰的殺意。
他深深地看了紫薇天帝一眼，那深淵般的瞳孔中，倒映著對方傲然而立的身影，仿佛要將這個讓他乃至整個神國都付出慘重代價的身影，徹底烙印在靈魂深處，直至永恒。
“十顆…絕無可能。”
永寂神主的聲音依舊冰冷，不帶絲毫情緒波動，但說出的話語卻意味著讓步。
“最多兩顆！此果孕育不易，縱是神國庫存亦不多。”
紫薇天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兩顆？莫非虛相神主的命，以及你不朽神國的顏面，只值兩顆九竅玲瓏果？九顆！一顆都不能少！”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回旋余地，腳下微微用力，虛相神主頓時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剛凝聚些許的神軀再次出現裂痕。
永寂神主周身彌漫的死寂氣息驟然濃郁了幾分，使得附近幾片星域殘骸瞬間化為虛無。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著最終的利弊，最終，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五顆！此乃吾族最后的讓步！紫薇，你若再逼，那就戰吧！縱然你能換掉吾族數位，看看你人族能否承受得起不朽開戰的后果！”
隨著他話音落下，整個不朽神國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壓抑到了極點。
那隱匿在暗處的數道強大氣息不再收斂，如同即將出鞘的利劍，鎖定了紫薇天帝。
下方殘存的神國壁壘上，無數古老邪異的符文震顫，引動了神國本源之力，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機在醞釀，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傾世之戰。
面對這劍拔弩張的局面，紫薇天帝卻依舊神色平靜。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永寂神主，那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直視對方靈魂深處。
他沒有散發出更強的氣勢去對抗，但那種源于絕對實力和漠視生死的淡然，反而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時間都仿佛被拉長。
片刻的沉寂，卻如同億萬年般漫長。
終于，在永寂神主那深淵眼眸的注視下，紫薇天帝微微頷首，吐出了四個字：
“那就五顆。”
話音落下，那彌漫虛空的凝重殺意如同潮水般退去，暗中鎖定的氣息也悄然收斂，神國壁壘上亮起的符文緩緩黯淡。
一場可能波及諸天萬界的不朽大戰，終于在最后一刻被遏止。
永寂神主不再多言，衣袖一拂，五道包裹在渾沌氣流中的璀璨光華瞬間破空飛出。
紫薇天帝袖袍一卷，一股無形道韻便將五顆神果盡數收起，神念掃過，并無任何暗手，確為真品無疑。
他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氣息奄奄、神軀殘破的虛相神主，冷哼一聲，如同丟棄一件垃圾般，抬起了那鎮壓一切的腳。
那纏繞虛相神主周身、由不朽帝氣化作的大道枷鎖也隨之消散無形。
“早如此識時務，何必讓朕多費手腳，平白損了你神國顏面。”
紫薇天帝負手而立，玄色帝袍在破碎的虛空中輕揚。
他目光如炬，掃過下方滿目瘡痍的不朽神國，掠過那些或憤怒、或畏懼、或隱藏恨意的邪神，最終那凜冽如萬古寒冰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一位不朽神主的耳中。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若是再有下一次，爾等不顧面皮，對吾人族后輩天驕擅動不朽之力，那就不死不休！”
最后一個字出口的瞬間，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純粹、更加決絕的殺意席卷開來，讓所有不朽神主都心中一寒，仿佛看到了未來血海滔天、星辰寂滅的景象。
他們毫不懷疑，若再觸其逆鱗，這位人族天帝絕對會不惜一切，拉著整個邪神一族陪葬。
下一刻，紫薇天帝不再停留，轉身，一步踏出。
身影便已融入那橫貫虛空、尚未完全消散的大道神橋之中。
神橋光華一閃，瞬間收斂，連同其上那道鎮壓萬古的身影，一同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只留下支離破碎、神血漂櫓、哀鴻遍野的不朽神國，以及一群驚魂未定、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倍感屈辱的邪神眾生。
永寂神主站在原地，身形與周遭的黑暗幾乎融為一體，久久未動。
他漆黑的雙眸，倒映著神國的慘狀。
“紫薇仙庭…此事，本尊記下了！”
低沉而充滿無盡寒意的話語，在這片死寂的虛空中緩緩回蕩，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未來的血雨腥風。
隨后，永寂神主那深淵般的目光轉向模樣凄慘、正在艱難凝聚神軀的虛相神主，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不朽不得對未成不朽者出手，此乃兩族默認的規矩，你為何頻繁破戒，授人以柄？”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質問。
虛相神主臉色陰沉無比，殘破的身軀正在汲取散落的神血，一點點恢復過來。
地上那些如同江河般流淌的不朽神血，仿佛受到無形召喚，化作一道道暗金溪流，倒卷回他的體內。
不到片刻功夫，虛相神主所有明面上的傷勢，至少在外表上已完全恢復如初，只是氣息依舊有些虛浮，顯然本源受損非頃刻能愈。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屈辱與怒火，沉聲回道：“非吾愿破戒，實乃不得已。
人族出了一尊疑似得到上古地府完整傳承的妖孽，名為顧青風。
此子修為未至九劫之境，卻已能逆斬數尊頂尖神主，其潛力之恐怖，聞所未聞。
前不久，吾族布局，派出十四尊頂尖神主聯手于九幽神國伏殺，結果竟以隕落兩尊、其余皆傷而告終。
此子若任其成長，將來必成吾族心腹大患！”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不甘：“吾也沒想到，人族一方反應會如此激烈，那位竟會親自殺來。”
想到方才被紫薇天帝如同螻蟻般踩在腳下，毫無反抗之力，虛相神主便感到一陣錐心的屈辱。
堂堂不朽神主，縱橫宇宙無數載，今日竟在億萬族眾面前被如此折辱，顏面掃地！
雖說不朽層次的存在，極難被徹底磨滅，即便是同階相爭，想要徹底斬殺一尊不朽也無比困難。
但不管怎樣，今日之辱，卻是結結實實地受了。
永寂神主靜靜地聽著，待他說完，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古井無波：“三百億年后，那位便要渡那超脫之劫。
依其目前狀態，以及歷來渡劫者的情況來看，他絕對沒有渡過的可能。
待到紫薇天帝隕落于劫下，人族失去這定海神針，覆滅不過是彈指之間。
在這個時候，何必為了一個未成長起來的小輩，節外生枝，逼得那位提前發難？”
他看向虛相神主，那深淵眼眸仿佛能看透其內心：“一名人族后輩罷了，就算是得到上古地府傳承又能如何？
你莫非以為，他能在短短三百億年內，跨越無數壁壘，問鼎不朽，乃至于踏入吾等苦苦追尋卻難以企及的不朽十二境？”
永寂神主的話，如同暮鼓晨鐘，讓被怒火和屈辱充斥內心的虛相神主神色一怔，隨即陷入了沉思。
對啊！
人族，頂多就只剩下三百億年的時光了。
這是所有不朽層面存在心照不宣的事實。
三百億年，對于凡人乃至低階修士而言，是漫長到無法想象的歲月，但對于他們這等存在，尤其是面臨超脫之劫的紫薇天帝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
自己又何必急于一時，去擔憂一個人族后輩。
正如永寂神主所言，就算那顧青風再如何妖孽，天賦亙古罕見，三百億年的時間，也幾乎不可能突破不朽境界。
那是一個質變的過程，非單純天賦可以彌補。
再退一萬步講，就算對方真的逆天到能夠在三百億年內，奇跡般地突破不朽層次，那又能如何？
不朽與不朽十二境之間，存在著如同天塹般的差距。
不到十二境的層次，根本改變不了兩族最終的局勢。
等到紫薇天帝隕落，人族沒有不朽十二境的強者坐鎮。
那個時候，他們邪神一族擁有永寂神主，又何懼人族多出一尊普通不朽？
永寂神主接著說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若是這個時候因小失大，與人族徹底撕破臉皮，逼得那位不顧一切，不死不休，對誰都沒有好處。
傳令下去，接下來，只要人族不朽不出手，那么吾族不朽，亦不得再對那顧青風，以及其他人族天尊出手。
一切，靜待三百億年后。
屆時，失去紫薇庇護的人族，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三百億年歲月，他們絕無翻身契機！”
話音落下，永寂神主的身形便是緩緩變淡，如同融入水墨畫中的一滴濃墨，最終徹底消失在這片破碎的虛空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虛相神主獨自立于原地，眼眸中依舊有森冷刺骨的寒意彌漫流轉。
永寂神主的話雖有理，但今日之辱，豈是道理所能輕易抹平？
“紫薇天帝…人族…”
他心中默念，殺意如潮。
“此事，不算完，今日之辱，終有一日，本尊要你人族億萬生靈，盡數償還！”
至于直接報復紫薇天帝？
這個念頭剛升起便被掐滅。
他還沒有這個勇氣，更沒有這個實力。
同為不朽境，雙方差距實在太大。
紫薇天帝作為不朽十二境的至高存在，鎮壓他簡直是輕而易舉。
就算不朽難殺又如何？
被鎮壓在某個宇宙絕地，承受億萬載寂寥與折磨，那比死亡還要難受。
除非有朝一日，他自己也能踏入那傳說中的不朽十二境。
但虛相神主很清楚，這其中的難度，堪比登天，希望渺茫。
何況，就算他真有那一天，恐怕紫薇天帝也早已隕落在超脫之劫下。想要親手報復那位，已是不切實際的妄想。
“不過…對付其他人族，自是沒有什么難度可言。”
虛相神主將目光投向遙遠虛空之外，那正是九幽神國戰場的方位，森然冷笑。
另一邊。
九幽神國的戰場上面，此刻玄天仙朝的大軍席卷一切，邪神一族全面潰敗。
諸般仙域崩滅，億萬邪神隕落喋血。
顧青風似乎如同行走的死亡神靈，黃泉波濤之下，縱然是頂尖神主都難以活命。
他都忘記了，自己究竟斬殺了多少邪神，又是覆滅了多少仙域。
隨著又一方仙域寂滅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突兀出現，使得原先波濤的黃泉河水，此刻都是陡然停滯下來。
“紫薇天帝！”
顧青風看到來人，面色微怔，旋即便是拱手見禮。
“晚輩見過天帝！”
紫薇天帝衣袖一拂，便有五顆九竅玲瓏果化作流光，直接出現在了顧青風的面前。
后者看到這里，神色微怔。
“這是？”
“此乃邪神一族給予的賠償，五顆九竅玲瓏果，作為不朽對你出手的代價。
本來他們也不想給，不過朕親自前往不朽神國走一遭，跟他們詳細聊了下，邪神一族也認識到自身錯誤，故而給予此等賠償。
另外你也可以放心，日后不會再有不朽對你出手。
至少——在朕沒有隕落前，不會再有不朽擅自動手！”
說到最后，紫薇天帝又是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