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吃完早餐以后幾人去李詩琪家里拿行李。
李詩琪的繼父左腿有些問題,模樣也不是很好,所幸家里條件不錯,繼承了父母臨街的幾套房子,后面開了個麻將館,也算是小有資產。
而李詩琪的母親模樣還算周正,只不過那個年代可不比現在,早十年前,一個女人帶著一個拖油瓶,就算是長得再漂亮,談戀愛是可以的,但是結婚卻是沒多少男人愿意。
所以最后委身嫁給了李瘸子,二婚女人帶孩子,本來就是想找個供養者,而李瘸子也不是傻子,吃家里的住家里的,總是要干活的。
從最開始的時候,李瘸子就沒有少指桑罵槐的含沙射影李詩琪,意思就是女孩子本來就是賠錢貨,賺不到錢還讀什么書,還不如早早的找個人嫁了。
這個時候,李詩琪的母親總是忍氣吞聲,并私底下對李詩琪說忍一忍。
“你爸性格就這樣,忍一忍就過去了。”
其實在心里,李詩琪從來沒有說把那個男人當成自己的父親,她也從沒有叫李瘸子一聲父親。
其實站在李瘸子的角度也沒錯,好吃好喝供著,結果連一聲父親都沒聽過,那他又不是多么有格局的人,他肯定會含沙射影的發牢騷,也就因為這樣,兩邊人的關系越來越少。
這眼瞅著已經要過年了,麻將館的生意異常的火爆。
李詩琪的母親忙前忙后的。
而李瘸子則是陪著客人在那邊打著麻將,客人這個時候說:“誒,老李,你閨女呢,這都放寒假好些天了,怎么都不見你閨女。”
李瘸子說:“誰知道她去哪里了!人家說女孩子是賠錢貨,這點一點都不假,自從上了大學,就沒見幾回影子,好好的,供她吃供她穿,結果到頭來什么也沒有!”
想到這里,李瘸子就有些氣得慌。
眾人聽了不由好笑,說,那不是為了忙學習么?
“誰不知道你閨女成績好,還是金陵大學的呢!”
“哼!”
李瘸子不屑,一邊打牌一邊說,學習好又有什么用。
“我又沾不到光。”
正說著話,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大g就這么靜靜的停靠在了店面的門口。
他這個麻將館,本就是城中村的沿街那一戶,后面是改成商鋪的,所以自然沒什么規劃可言,麻將館也是魚龍混雜,外面全部都是隨便停靠的汽車。
所以在奔馳大g靠邊停車的時候,有人注意到了這輛價值不菲的汽車。
但是更多的人卻只顧得低頭打自己的麻將,壓根不在意。
周煜文問李詩琪:“要我陪你下去么?”
“不用,你們在車上等我就好。”
周煜文是想著讓劉碩和自己一起幫李詩琪拿點東西的,但是李詩琪卻說沒什么東西拿,他對這個家本來就沒什么歸屬,以前的那些破衣服和舊衣服,她自然是能不要就不要了,無非是日記,還有一些放在家里,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回來取一下,她可不想讓周煜文看到她這支離破碎的家。
所以周煜文雖然說了好幾次,但是李詩琪卻堅決不讓周煜文下去。
周煜文見此卻也不再強求,說那行吧。
于是就這樣,車門打開,李詩琪下車。
顯眼的奔馳大g本來就已經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這個時候,卻見一個身穿打底衫和風衣的氣質女人下來,這讓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蹲在墻角抽煙的兩人,其中一人趕緊推搡了一下另外一個人。
示意他趕緊看。
人家說女大十八變,真的一點都不假,事實上李詩琪也不過是離開家里一年,這變化卻是完全不一樣。
尤其是現在的她還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她像是從大城市回來的女強人,雙手插在風衣里,清冷的在麻將館的門口站了一會兒。
然后走進去。
氣質出眾的李詩琪,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包括在那邊打麻將的李瘸子,只不過,剛開始的時候,李瘸子并沒有認出李詩琪。
別說是李瘸子,就連忙前忙后給客人端茶倒水的李詩琪母親也沒有注意到回來的李詩琪,還是有客人說了一句,老板娘,你家來客人了。
李母還后知后覺,手里端著大水壺,趕緊走過去:“您好,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常年的勞作,早已經讓李母變得身材臃腫,她像是一個普通的縣城婦女一樣,梳著短發,腰間系著圍裙。
比起穿著高跟鞋的李詩琪,李母矮了一個頭,剛開始的時候笑語盈盈,可是當她真的看清眼前女孩的模樣的時候,李母不由楞了一下。
隨即一臉驚喜:“詩琪!”
“當家的!當家的,閨女回來啦!詩琪你現在變得這么漂亮了啊!”
李母此時真的很驚喜,因為記得女兒離開的時候,還是個高中生模樣,這才多久不見,看著跟電視里的明星一樣!
在那邊嗑著瓜子,和牌友聊著這個女孩什么來路的李瘸子,在聽了妻子的話以后也是楞了一下。
“噯!是女兒回來啦!怎么現在還回來呀!我和你媽還想著去金陵接你呢!”
現在這么多親朋好友都看著,李詩琪這突然的回來,算是給李瘸子長了不少面子,李瘸子肯定開心,趕緊熱情的迎了過去,他的腦袋抬得高高的,那模樣,像是在說,看著沒!我女兒!
這是我女兒!
李瘸子熟絡的走了過去,然后一臉笑容的就要拉著李詩琪進屋里,還說:“快進去!爸爸媽媽就等著你回來過年呢!”
看著李瘸子伸過來的手。
李詩琪稍微的往旁邊一躲,李瘸子的手立刻伸了一個空,同樣,臉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僵住。
卻聽李詩琪冷淡的說:“不用。”
“我這次來是收拾東西的,等東西收拾完了我就走。”
說完這話,李詩琪就這么避開了父母,兀自的往里屋走去。
眼下,滿屋子都是打牌的鄰里鄰居,結果李詩琪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這么一句,等于完全不給李瘸子面子,李瘸子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望著眼前絲毫不尊重自己的繼女,李瘸子忍不住厲聲問道:“走?大過年的你要去哪里?家里容不下你是不是!?老子花這么多把你養大,你就這么報答老子,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李瘸子對著李詩琪的背影就是一陣的喝罵,然而李詩琪卻是聽而不聞,兀自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其實也不能算是自己的房間。
李瘸子的這間房子是二樓用來居住,一樓用來當棋牌室,李詩琪的房間本來是在二樓的,但是因為后來有了弟弟,李詩琪就搬到了一樓的雜物間,也就是麻將室旁邊的疙瘩點地方隔出來的,隔音效果很不好。
高中的時候,李詩琪在里面學習,就聽外面稀里嘩啦的全部都是麻將的聲音。
在這樣的家庭里,李詩琪自然沒有什么好感,她的東西很少,剛好用高中時候的書包就可以全部裝下。
只不過她越是無視李瘸子,就越是讓李瘸子憤怒,甚至此時的李瘸子已經紅到了脖子根,他生氣的過去呼喝李詩琪:“我和你說話沒聽見么?!”
“誰讓你走的,大過年你去哪!?”眼見著李詩琪越發的無視自己,李瘸子最終憤怒了,直接一把拽過李詩琪收拾東西的書包。
嘩啦一下,書包里的東西全部灑落了一地。
“?”李詩琪很是奇怪的看著李瘸子。
此時,麻將館的顧客全部不玩麻將了,都在那邊看戲。
李詩琪的母親一看自己的女兒和丈夫起了爭執,趕緊過去勸架,說,哎呀好了好了,大過年的,和和氣氣,干嘛發脾氣啊。
“讓別人看笑話,好了,好了,別說了。”
李詩琪的母親在那邊勸說著丈夫。
可是誰知道,李瘸子卻是一把將她甩開,別看李瘸子瘸了一只腿,但是力氣卻是大的厲害,一個沒控制住,直接就把李母甩到了地上。
“啊!”
“媽,”李詩琪一看母親摔倒在地,趕緊過去扶。
李母表示不礙事,并且懇求李詩琪道:“詩琪啊,這大過年的,你能去哪里啊,當媽求求你,別惹你爸生氣了。”
李詩琪沒有去聽母親說話,而是憤怒的瞪著李瘸子。
而李瘸子望著在地上的母女倆,卻是說:“你看著我干什么!?”
接著又看向李母,隨即破口大罵:“都是你教的好女兒!來來來,你告訴各位,你到底怎么教的好女兒!”
“當初你們母女倆無家可歸,是我收留了你們,當時你怎么和我保證的,還說什么,她就跟我自己女兒一樣,以后給我養老,端屎端尿。現在呢,這翅膀硬了,不認賬了?大過年的就要走?老子這么多年供你們吃供你們穿,你們就這么報答老子?來,你好好和大家伙說說!”
李瘸子是完全不知道丟人可言,也不覺得其他人是在看樂子,而是直接把李母拽到了眾人面前,讓李母自己說。
李母只覺得丟人,懇求李瘸子不要再說了。
但是李瘸子就是要她們丟人,把當初的事情全部說出來,還一口一個白眼狼,賠錢貨,還說這么多年來,買衣服,交學費,還有什么,補課費?書本費?
“這些不都是錢,我也不說你把我當親爹,你現在要一走了之是什么意思?真欺負我是瘸子,來,大家評評理?”
李瘸子在那邊說,圍觀的人群自然只是看個樂子,只覺得好玩。
而李母卻是十分丟人。
李詩琪是受不了這么大的屈辱的,直接說道:“我把錢還給你就是了!”
“還!?你拿什么還?怎么,長大了?在外面傍上大款了?就想走了?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你拿什么還!”
李瘸子這完全是蠻不講理,他甚至一口咬定,當時要不是因為他,你們娘倆早就餓死街頭了!
其他人在那邊聽著頻頻點頭,其實就是在那邊看熱鬧。
李詩琪是想說點什么的,但是剛要開口,就被母親攔住,李母還說:“詩琪啊,你爸說的對,咱們不能這么忘恩負義,你聽媽的,這大過年,你別鬧好不好?”
李瘸子見眾人都站在自己這邊,終于找回了一點尊嚴,冷哼了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什么時候混在人群里的周煜文開口說了一句:“你要多少錢直接說就好了,扯這么多有的沒的做什么?”
眾人定睛看去,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孩。
來打牌的都是鄰里鄰居,一看就知道周煜文是外面的人。
這是誰?
“以前沒見過?”
“估計是李瘸子女兒男朋友?”
“長得還挺帥,”
“咦,可是我覺得他好面熟!”
李瘸子不認識周煜文,但是聽周煜文說話很不爽,便道:“你又是誰?”
周煜文這個時候從人群里走出來,劉碩則是跟在后面,周煜文說:“我是詩琪男朋友,你要多少錢和我說就是了。”
李瘸子一聽,呵!
“我說這臭丫頭哪來這么大的脾氣,原來是被包了,難怪,難怪!”
“草你媽,說什么呢,嘴巴放干凈點!”
劉碩本來就有點不爽,結果這個臭瘸子,竟然當著自己的面來造自己大哥黃瑤,眼睛一瞪就要給他一點教訓。
眨眼之間就已經沖到李瘸子面前,抬起手就想給一巴掌。
李瘸子人到中年,其實也有點發福了,但是在劉碩面前也就是一只長得胖了一點的小雞而已,劉碩走路都帶風,瞪眼睛的模樣更是有些嚇人。
眼看著劉碩已經到了眼前,李瘸子這才知道害怕,只覺得身子一顫,竟然忍不住跌倒了。
跌倒了劉碩也不打算放過他,提起李瘸子的衣領就要給李瘸子一點教訓。
“劉碩,”這個時候周煜文叫住了他,說:“算了,別和他一般計較,讓他站起來。”
劉碩都要打下去了,聽見周煜文的話,才沒有打,冷哼一聲,一個用力,直接把他提到了周煜文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