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廳,高德的辦公間中。
他正認真看著蘇奈法。
蘇奈法的手中,是一個信筒。
這是由凜冬之錘的使者,連夜從凜冬之錘出發,一路送來的。
他在進入菲尼克斯之后,就被早有準備的臻冰法師給攔了下來。
人自然是先帶走了,至于他所帶來的“交涉信”,則是第一時間被送到了蘇奈法的手中,再經由蘇奈法之手,送到了高德這。
高德點了點頭,接過蘇奈法遞過來的信筒。
那是個通體鎏金的圓筒,表面刻著凜冬之錘的圖騰。
光是這信筒的用料,就足以看出婭爾娜對這次交涉的“重視”。
他輕輕旋開信筒,取出里面的交涉書。
交涉書的用紙是用高階地脈生物“冰貂”的皮毛鞣制而成的,質地柔軟。
高德看著這封“鄭重”的交涉信,嘴角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
交涉信的撰寫者自然是凜冬之錘的戰母婭爾娜。
這是一封措辭格外客氣,內容格外友好的交涉信:
在信中,婭爾娜以凜冬之錘戰母的身份,情真意切地回顧了臻冰部族與凜冬之錘先祖們曾經的交情,并提出二者并非敵人,兩族之間的友誼至上古就存,字里行間不斷強調兩族同源。
隨后,她又鄭重聲明,表示年初凜冬之錘的“大逆不道”之舉,自身并非知情者,更非主導者,完全是族中某些長老私自所為,待知曉時已為時已晚。
為此,凜冬之錘已經對涉事長老嚴懲不貸,現將其流放冰原,永世不得回歸。
此外,婭爾娜還愿意做出補償,并向臻冰部族賠禮道歉,望臻冰能念及先祖情誼。
最后,婭爾娜“情真意切”地表明,北境人本屬同源,請務必不要發動戰爭自相殘殺。
并對高德在菲尼克斯中發表的宣言表示嚴正抗議,包括宣言中對于凜冬之錘“卑劣手段”等評價拒絕承認。
最后,她聲明吾族從未有過‘毀菲尼克斯好日子’之心,望臻冰收回此言,停止備戰,維護北境和平。
高德將信紙放回桌上,眼中閃過一絲淡笑。
他為何在戰前動員之后,還要等兩天時間才兵發凜冬之錘?
便是為了“不戰而屈人之兵”。
就算最后不能是讓凜冬之錘直接選擇投降,這浩大的聲勢,也足以讓凜冬之錘部族內人心惶惶,士氣降到谷點。
看樣子,目的是達到了。
至少,婭爾娜的心肯定是亂了。
連她都亂了,凜冬之錘的其它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蘇奈法看著高德認認真真地將這封交涉書看完,開口問道:
“吾王,需要回復嗎?”
“回一個吧。”高德將交涉信遞還給蘇奈法,意思就是由她來回復即可。
畢竟,這一次兵發凜冬之錘,也是由她來帶隊的。
“好。”蘇奈法并無疑義,拿起筆,在那封交涉信的末尾寫了一個單字。
然后,她將交涉信卷起重新塞回信筒,叫來一個工作人員:“交給凜冬之錘的使者,讓他帶回去復命。”
“是,戰母。”
菲尼克斯,城墻外的空地上,一支大軍已經極為規整地集結完畢。
所有的人員,按照既定的規矩,排成整齊的方隊,穿著統一且整齊的服裝。
這看似尋常的一幕,但放在北境,卻是獨一份的。
要知道,其他部族的戰士,大多穿著破舊的獸皮甲,武器也是各自打造的“雜牌貨”,隊列更是混亂不堪 因為,只有在衣食無憂之后,才有精力與余力去訓練這些東西,去搞統一的服裝。
而除了菲尼克斯之外,所有的北境部族都要為食物操心奔波,部族內的戰斗力每天都忙著外出獲取食物,哪有時間與精力去訓練這些?
對于此時此刻的臻冰部族來說,兵發曾經與他們齊名的凜冬之錘,已經根本不需要大動干戈,僅僅是調遣一半的冰裔法師隨軍出征即可。
而且若不是為了形成絕對的兵力碾壓,以盡可能減少人員傷亡,甚至連一半都不需要,就足以碾過凜冬之錘。
“麻煩你了。”高德站在城頭,看著已經整裝待發的軍隊,對蘇奈法道。
“分內之事,臻冰部族,還有我,等待這一天都許久了。”蘇奈法沉聲道。
“北境將迎來和平,由你親手鑄造。”高德認真說道。
凜冬之錘部族駐地,大軍同樣也在集結。
只是他們與菲尼克斯相比,就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情況了。
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亂”字。
整個駐地混亂一片,靠著領頭的高環冰裔法師大聲吼叫進行指揮。
只是有些時候,他們下達的命令也是錯誤的,這就導致了亂上加亂。
這些冰裔法師與部族戰士的裝備甚至是比他們的營地還要混亂,有的穿著獸皮甲,有的只穿著粗布衣服 婭爾娜施展飛行術懸浮在天空之中,身旁是大長老。
居高臨下,他們才能更好地進行排兵布陣,一覽大局。
只是看著下方這混亂的景象,她的臉色多少有些難看,眉頭緊鎖。
這讓她哪來的底氣去與臻冰部族對抗呢?
畢竟,婭爾娜心中也十分清楚,臻冰部族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與自己部族齊名的部族了。
這短短兩年的時間,臻冰部族的綜合實力翻了一倍都不止。
但是直接投降這個決定,她卻是怎么也做不出來的。
凜冬之錘如此多年的歷史,若是終結在她的手中,她不成了千古罪人?
就在這時,婭爾娜好似察覺到了什么,目光一凝,抬頭向遠處看去。
正是她派出傳信的使者,正朝著自己快速飛行而來。
“這么快就回來了?!”婭爾娜有些驚愕,還有些不好的預感。
才過去這么點時間就回來,這只能說明,菲尼克斯的態度是十分堅決的。
使者很快來到她的跟前,將那個她相當眼熟的信筒交還給她時,婭爾娜眼中又多出了幾分困惑。
這是什么意思?
帶著困惑,婭爾娜旋開信筒,取出信紙,目光在自己親手撰寫的交涉書上快速掃過。
很快,她的視線就落在了交涉書的末尾。
那里,有著蘇奈法做出的回復。
隨即,她臉上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憤怒,更是猛地將信紙攥得皺成一團。
蘇奈法的回復很簡單,真的很簡單。
她沒有提出任何反駁,沒有索要更多的條件,甚至是沒有指責婭爾娜的“狡辯”,她只是簡單地回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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