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
碇真嗣的聲音里帶著顫。
要命,他是什么被迫的良家婦男不成?按照常理來說,不應該是他主動對明日香出手嗎?裁判,快紅牌把她罰下去啊!可現在女孩的攻勢相當猛烈,兩只手都不規矩地在他身上亂動,連同著柔軟的身體都仿佛要和他揉在一起,碇真嗣的思維也稍許迷失了些,下意識地說,
“明日香你乖乖的,我請你冰淇淋好不好?”
“誰稀罕那種東西!”
“那就一整個冰淇淋店的冰淇淋?”
“…也不要!”
明日香用惱怒的語氣說。
她現在就像是一只發情期的母貓,她只想著和他做電影里的事情。女孩的金黃色發絲在他的的臉龐上散落,體香味染得他身體上到處都是,明日香把嘴唇湊了上來,想要親他,卻被他的手心擋住,但她也毫不氣餒,尋找著機會。
碇真嗣有點頭疼。
魔鬼現在正在極盡全力地誘惑著他,想要他墮入深淵。當然,他還有一招可以快速終結現在這副場景的辦法——只要他對明日香說一句“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你打擾到我了”,肯定就能直接讓眼前這個漂亮女孩整個人僵住。但碇真嗣總覺得自己說不出來這么殘忍的話。說了的話,恐怕明日香就又要陷入之前那種自閉的狀態了,而這次連他也救不出來。
碇真嗣只好恐嚇她,
“沒帶東西,說不定會有孩子。”
“孩子…”
明日香的動作頓時停了一下。青春期的少女總是貪戀那種曖昧的感覺,她正是荷爾蒙上頭的時候呢,可一旦想起現實里的事情來,那股洶涌的喜歡就會稍微冷靜下來。真是的,為什么要有小孩這種煩人的東西啊,要是能不生小孩就好了,那樣也不需要什么生理期了。明日香心想。
“笨蛋真嗣,真討厭。”她忽然說。
“嗯,我也知道我討厭。”
碇真嗣回答。
看來能應付過去了。
他心想。
碇真嗣很好地,并且不動聲色地壓制著身體的本能。
一個投懷送抱的美少女在懷里瘋狂渴求,他又不是什么坐懷不亂的君子,但理智告訴他這樣只會對不起綾波。正當他暗自慶幸的時候,這時明日香那漂亮的藍色眼睛,卻宛若那片只存在于歷史書中的藍色海洋。白色的海鷗在親吻著海風,在一望無際的藍色海面上飛馳而過,
碇真嗣用眼神祈求投降,但明日香大人卻根本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別這…樣…”
來不及多想什么。
碇真嗣只覺得身體里的魔鬼在極 于是他忽然想起,想起過往在海邊看到的一切,那里一片死寂,不復藍色時的生機勃勃,偶有海風吹拂過來,海面隨風波動一起一伏,海洋里已經沒有任何魚兒存在,連微生物都消失了。現如今只有在研究基地中,才能瞧見藍色海洋中的一些動物。
“…真惡心。”
明日香忽然說 明明是她主動做的事情,結果又反過頭來說惡心。明日香的表情不知為何忽然沮喪起來,但這回她終于有一會兒不再纏著碇真嗣了,明日香去洗手間里洗了手,水龍頭嘩啦啦地響,她回來后又躺在他懷里,這時碇真嗣輕輕說,
“所以才讓你乖乖的。”
“不是說這個。”
明日香像沒了力氣地說。
她安安靜靜地躺著,額頭和光滑的脊背都在剛剛的動作中冒出微微的細汗來,微風襲來,女孩顫抖了下,好在這次她不作怪了,只是更使勁地往他懷里縮。碇真嗣終于松了口氣,他身上的汗液被風一吹,也覺得有些發冷。
鬧騰了這么一陣,兩人都出了一身汗。夜色快深了,困意又漸漸涌上來,但也不能就這么簡單睡了,最起碼得洗個澡才行,碇真嗣稍微回復了些精神,開口說:
“美里小姐帶了好幾套換洗衣物過來,明日香你去洗個澡吧。”
“別偷看我。”
“不會的。”碇真嗣說,“你別偷看我才是。”
“那我可不保證。”
明日香哼聲說。
她勉強從碇真嗣懷里離開,找到了換洗的衣物,隨后進了浴室。
大抵女孩子洗澡都是這么漫長,碇真嗣把電視機打開,把剛剛那電影光盤丟到那堆光盤的最下面,然后又隨便找了個節目看起來,直到看得困意完全涌上來打了個哈欠后,明日香才從浴室里出來。
相比之下。
碇真嗣洗澡的時間就快得多。
只是他來的時候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連換洗的衣物都沒帶,于是只能暫時穿著條褲子,光著上半身就這么將就一晚上。他出來時,明日香不在客廳的沙發上,而是已經躺好待在了主臥室的床鋪上。
見他走進來,明日香往床鋪的一頭縮了縮,留出另一頭來。
“那么,晚安。”
碇真嗣說,轉身就要離開,卻看見明日香詫異的目光。
“怎么了,還不困嗎?”他只好問。
“你要去隔壁睡覺?”
“嗯。”
“這可是和我這個漂亮女孩子同床共枕的好機會。”
“免了。”
碇真嗣揮揮手,示意自己無福消受。
于是明日香突然從床鋪里站了起來,月色灑遍她白羊的身體,映襯出一片金黃色的森林來,碇真嗣這才注意到她身上什么都沒穿,少女的妙曼身姿在此刻完全地展現出來,明明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時候還穿著好好的,這是進臥室后就脫光了嗎?想埋伏他一手?
“那我也去隔壁。”她說。
“…你乖一點,穿上衣服老老實實的,今晚抱著你睡覺如何?”
“唔”
明日香大概是在認真地考慮著這個條件。
但碇真嗣已經上前,默認她答應了這個條件,然后抱著女孩鉆進被窩里,明日香的身體柔軟得可怕,像是抱住了一件容易打破的玻璃工藝品般。女孩的體香充斥著整個被窩,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明日香的味道侵染了,也不知道明天醒來再洗個澡能不能消掉這股味道。
兩個人在被窩里說著悄悄話,
“我還沒問過呢,真嗣你是怎么找到這來的?”
“班長告訴我的,她很擔心你呢。”碇真嗣回答著說,“還有美里小姐,一聽到你的消息就趕過來了。大家都很擔心你。”
“對不起。”她難得老實道歉。
“回去之后就繼續駕駛吧,接受了二號機的話,這次的同步率一定沒問題了。”
“二號機…”
“又在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他捏了捏明日香的臉頰,“明日香你已經努力到現在了,就這樣接著努力下去就行。”
“嗯。”
她低聲說。
明日香的聲音里透露出一些不在意來,碇真嗣一時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往心里去,又或者她現在在意的并不是這件事情。兩人又聊了些話題,大抵都是明日香離家出走后的事情,學校和本部的事情還一大堆呢,還好這段時間里使徒沒有來襲。
聊著聊著兩人不知不覺地都困了起來,碇真嗣聽著身邊女孩沉寂下來,放寬了心準備睡覺時,明日香又說話了,
“喂,真嗣。”
“嗯?”
“你對屬于自己的東西有占有欲嗎?”
“當然有。”
“我也是。”明日香聲音里帶著迷茫說,“不過我感覺我比別人更嚴重一些,嚴重到像是得了病一樣。”
“怎么個嚴重法?”他問。
明日香看起來像是要講什么故事。
“像是老師們給學生每個人都發獎狀一樣,一模一樣的話我就會很不開心,一定要專門的給我的那張獎狀才行。玩具也是,大家都有的話我就不想要了。要是養個貓貓狗狗之類的寵物,總感覺它們被別人摸下頭,心里就會很不舒服,真嗣你有嗎,這種感覺?”
她一邊問一邊摟緊了碇真嗣的身體,相當用力。
碇真嗣沉默下來,
“偶爾也有。”
“是嗎?真嗣你是偶爾啊,不過我是經常呢。”
明日香說。
外面夜色已深,公寓里唯有小小的兩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第三新東京市寂靜非常,這里屬于接近廢棄的街區,只是情報部臨時接通了這間公寓的水電而已,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無人聲,也無燈火。
“喂,笨蛋真嗣。”
明日香輕輕地說,
“別對我太溫柔了,不然我會忍不住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