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 王者
丑角可能永遠也想不到，在他演繹了有史以來最盛大的‘荒誕喜劇’后。
還會有這么多后生可畏之人將他從小丑排行榜上一路往下趕。
之前的歐若拉是這樣，現在的角人還是這樣。
不過仔細想想，還是歐若拉更加小丑一點。
一直以為自己不愛王，一直以為來自荒蠻地的男人是她避開神王鐵律的棋子。
結果等到徹底失去才是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不得不說，如果丑角還沒有出現，如果丑角自己無意中演出的‘荒誕喜劇’還沒有上臺，那么就算給莫恩說歐若拉當天就換途徑晉升丑角了，他都不會懷疑。
而現在的角人也就是比歐若拉差了一些而已。
一直覺得自己拿捏了莫恩。
為此甚至還主動讓對方對著自己下手。
為的就是在最后時刻享受絕地翻盤的快感。
可結果卻是，不僅自己被揍了一臉，精心準備的底牌還是在給人家鋪路。
六只翅膀已經折斷了一翼的角人勉力從雪地中趴了起來。
他要馬上擊敗莫恩。
只要馬上擊敗莫恩就行！
看著這樣的角人，莫恩繼續了自己的敲定：
“遵循偉大原初的恩賜，我行使我的權力，將這全新途徑的序列九命為‘遺物’！”
“因為我在那谷地之中，找回了我朋友的遺物。重新拾起了我竟然遺忘的友誼。”
在馳援矮人之前，莫恩不僅在那谷地之中晉升為了序列九，還找回了他和都靈王的友誼。
又是一只翅膀在角人身后炸裂。
漫天的羽毛飄飛而上又迅速消失。
角人自己也跌跌撞撞的重新栽倒在地。
兩個途徑的剝離和對撞，讓他現在非常難受。
他只能強撐著起身捂住自己的腦袋對著莫恩喊道：
“閉嘴，閉嘴啊！”
在角人的怒吼中，過去的時空重新浮現。
來自古龍的怒火自天際落下，那是在遙遠的過去，在那場大戰中曾經落在此間的猛擊。
炙熱的龍息并未真的落到莫恩的頭頂。
“現在，還請允許我將這至今還無確切名號的序列八敲定，我說，它將被叫做‘血惡’。”
“因為在那半島之中，我見證了潛藏在血脈中的惡意。那是人心的貪婪所致，也是過去的錯誤。”
越發強烈的途徑對碰讓角人的力量完全失控，來自過去的龍息自然也就沒有了持續的基礎。
它憑空消失在了莫恩身前只留下了一道晶化的灼痕。
在強烈的痛苦中角人直接拔掉了自己頭頂的角。
似乎這樣就能讓他好受一點。
但事實上，也只是那么一瞬間罷了。
他選擇了完全錯誤的方法來對抗莫恩。
所以在莫恩停下之前，他的痛苦都不會停下。
“我懇請歷代圣者在天上的靈見證我接下來的言語。”
“我要將神路的第七道階梯稱為‘十四行詩’。”
角人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崩潰了，這不是錯覺，而是在旁人看來，他真的變成了三四個重影在一起的人捂著腦袋哀嚎不停。
他存在的錨已經被徹底動搖了。
他的死亡只是這一兩分鐘的事情。
在回歸天使瘋狂逸散的神性面前。
他周邊的一切都在飛速切換為過去的不同景色。
并且這一幕還在不斷向外擴張以蔓延至更遠的地方。
如此景象甚至讓莫恩都是停了一瞬才是繼續：
“因為我蒙受女神的恩寵，得以在她的歌聲和愛意中踏上這全新階梯。”
“所以請允許我以她最喜歡的詩來定下名字。”
在錯誤的歷史之后，羅絲蘿瑞安留給莫恩的歌謠成功幫助他踏上了序列七，也成為了他討伐血族逆臣的巨大助力。
而幽影太陽的歌聲，則是那段錯誤歷史中唯一能夠讓莫恩開心的美好。
“啊——！”
角人將自己的腦袋都撕成了兩半。
可勢必要害死他的回歸特性，卻又在這個時候保住了他的命。
因為在結束之前，他始終是不死者之列的序列一。
才撕裂的頭顱又是轉瞬間被調回了完好時的樣子。
但痛苦卻沒有因此離開。
殺他和救他，并不矛盾。
被他影響的地方已經大到了半座巴比倫山。
閃回的時間線也在越來越前。
因此，莫恩在不斷的閃回中看見了當年的部分事物——宛如冠冕一般的環城飄飛在巴比倫山的上空。
那一定是模仿了完美之城的杰作。
不，除了規模還是稍遜幾分外，其余的方方面面，這座飄飛的環城都已經超越了長子們曾經的最高杰作。
事到如今，莫恩都還能在天際看見半毀的環城遺跡。
意識到或許能夠借此看到更多的莫恩加快了自己的敲定：
“以過去的歷史為名，我要為神路的第六條階梯定下名。”
“我記得在惡魔肆虐之地。曾經開滿了深淵中唯一的花。”
“所以我要叫它‘祝圣花’。”
莫恩的序列六儀式是在擊潰了深淵后，迎回深淵的女兒時完成的。
那一次，莫恩終于真正的救贖了魔女。
沒有重蹈上一對可憐人的覆轍。
余下的四根翅膀在這一刻直接炸開了兩只。
被角人力量波及的范圍也是進一步的來到了巴比倫山下的平原上。
天上的環城越發宏大，清晰之余，還在不斷的朝著下方的平原投下彷佛能夠擊潰山岳一般的巨矛。
用以誅殺那無窮無盡的巨物們。
也在這一次，莫恩精準的捕捉到了一絲蜂鳥的痕跡。
雖然沒有動手，雖然只是遠觀。
但莫恩確定站在環城之上的就是蜂鳥！
只可惜這一幕不僅只是持續了不過片刻的閃回，甚至，莫恩也就是遠遠看見了一眼而已。
不過這足夠讓莫恩確定，那場讓這邊文明斷代的大戰就是和蜂鳥有關！
可是那些神話生物是怎么回事？
希望角人還能在撐一撐吧。
“魂歸應許之地的兄弟們，可否請你們再一次聆聽我的聲音。”
“請你們向世界傳播我定下的這第五層階梯之名。”
“它的名字叫做‘失鄉騎士’。”
在新大陸中，為了送最后的古龍離開，莫恩于騎士圣堂完成了序列五的晉升。
既然是在騎士圣堂中完成的晉升，那么也就為自己冠上騎士之名吧。
這既是在說莫恩自己是一個迷路的異鄉人。
也是在說作為騎士們起源的新大陸早就沉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如今有著的只是五頭古龍撐起的天地。
“啊，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啊！”
最后的一對羽翼又一次炸開了一只。
早就放棄了殺死莫恩的角人。
此時此刻只想要求著莫恩趕緊結束它的一生。
那種靈魂上的對碰和撕扯真的是無法形容的劇痛。
不過莫恩看了一眼倒在角人腳下的中庭戰士們的遺骨后。
還是繼續了先前的語速。
“接下來，我將定下這神路由人到神的關鍵一步是為何名，同樣迷失了的白色世界啊，見證它吧！”
“我叫它‘回歸之路’！因為它是一場只有我自己走完全程的盛大旅途!”
序列四的名字已經被敲定。
到這一步，踐行神之途徑至此的超凡者們就徹底擺脫了人的身份。
成為了無法被人力擊敗的上位者。
也是因此，很多人都認為序列五到序列四是由人到神的關鍵！
不過，在更加遙遠的創世紀時期，人們還有另外的說法。
唯一讓莫恩可惜的就是。
角人最后一只翅膀在這個時候完全炸開了。
本就是強行融合的序列一。
儀式，乃至前面的超凡特性，他一個都沒有。
甚至他本身還是從序列四強行越過去的。
所以與其說他居然沒撐到最后。
不如說他居然撐到了現在才死！
就如同倒下的中庭大領主一樣。
角人也在這一刻雙膝屈地的跪下了。
不同的是，大領主是覺得可以不用堅持了，而角人則是真的結束了。
在他死亡的那一刻，閃回的規模來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那幾乎讓莫恩都要以為是他們是來到了過去。
諸如純血巨人和古龍這般強大的神話生物們正在源源不斷的從大地之下起身。
然后向著巴比倫上空的環城攻去。
環城的反擊不可謂不犀利，可在這個數量的神話生物面前。
那也只是徒勞而已。
之前幾個閃回中還無比繁華的環城，在如今已經滿目瘡痍且爬滿了各式各樣的神話生物。
巨人們在用拔下的山尖射擊環城，古龍正在天際不斷翱翔著噴吐龍息焚毀一切。
戰爭的導向已經非常清晰了。
蜂鳥要輸了。
可是誰在和她作戰？
誰又能喚來這么多的神話生物？
莫恩已經透過了閃回看到了這些神話生物的來歷——它們都是從大地中起身的。
從泥偶到活物的過程，隨著它們徹底離開大地就完成了。
不得不說，這是一份夸張且莫恩也想不到是誰的力量。
如果真要說的話，莫恩覺得像是他自己的 在思索中，為了留下角人特意送來的超凡特性。
莫恩抬起手繼續說道：
“逸散的力量啊，聆聽風的聲音。我將為你敲定第三面臺階的名字。”
“我叫它‘歧途’。因為它是錯誤的道路，若想繼續前進就不得在此停留。”
人偶的登神儀式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而回歸的成神之路也有著同樣的陷阱。
因為想要繼續前進，就需要踐行神之儀式。
可回歸途徑的序列二儀式要求卻是跳過序列三！
可以說，這是一個如果沒有預言家或者別的什么來提前告知的話，就會徹底卡死所有前進者的巨大陷阱。
隨著莫恩敲定了序列三的名字。
幾乎籠罩了整個雪原的閃回開始了飛速的回退。
并在莫恩身前不斷的重聚。
超凡特性會自己聚攏，完整。
而莫恩不僅是這兒唯一的回歸途徑，甚至，他還在敲定著回歸途徑的名字。
雙方之間的神秘學糾纏已經快要到頂了。
不過還不夠。還需要更多。
所以莫恩深吸一口氣后，繼續說道：
“當神路踐行到第二條階梯時，我想要叫它‘終點’。”
“因為前進之人啊，循規蹈矩的你們已經來到了這條路的終點，你們在無法邁進一步。”
彷佛為了莫恩量身定制一般的途徑權柄。
以及幾乎設計好了全部流程的晉升旅途和節點。
甚至，為了防止真的出現意外，出現走的更快的人。
這一神之途徑，還留下了兩個‘陷阱’。
想要成為序列二就必須跳過序列三。
而想要成為序列一，就必須直接從人到天使！
這聽起來像是可以讓走入了序列三的人們去跳過序列二。
實際上，就如莫恩敲定的名字那樣，走到序列三就已經歧路了。
在如今，人們普遍稱呼序列四為半神。因為他們覺得那是明顯超過了人類極限的力量。
可在遙遠的過去。
序列四不是半神，序列四依舊是凡人的一員。
序列三和如今被歸納為天使的序列二才是那個時候的半神。
至于理由，沒有理由。
因為那是創世紀時期由造物主定下的。
之后才靠著人們的認知改變而慢慢演變為了序列四也是半神。
所以，想要成為序列一的回歸天使。
就必須在序列四開始完成儀式，收集魔藥。
并頂住缺失了兩個序列而帶來的‘瘋狂’。
回歸途徑上布置在終點前的兩個陷阱，就是專門用來防止其余人‘后來居上’的。
而若是有人還能越過這么多阻撓的先一步抵達序列一。
那么也沒關系。
序列一的超凡特性幾乎完全聚合在了莫恩眼前。
這份超凡特性的顯化是一面落地鏡。
完整的將莫恩的容貌倒映在了鏡子之中。
只剩下了非常小的一點點還飄散在鏡子之外。
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看了許久后。
莫恩說出了最后的序列一之名：
“關于最后的階梯，我請求造物主的赦免，因為它的儀式背棄了造物主的鐵律。”
“它的名字叫做——王者。”
“因為它需要一位打破了神王鐵律的王者來踐行，才可以真正踏上這一階梯。”
可以說敲定了這一途徑和權柄的人，幾乎將偏愛放在了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