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 蜂鳥?
面對雷霆的追問，莫恩并沒有在給出回答。
只是轉身向后擺了擺手的朝著神殿外走去：
“東西已經還回來了，我也就該去下一個地方了，兄弟。”
看著越行越遠，以至于整個人都要消失在神殿外的兄長。
雷霆急忙從自己的寶座上站了起來，可因為得知了自己死訊，知道了自己真的會死。
所以他的腿又是不爭氣的軟了下去。
弄得他才是起身就跟著摔倒下去。
最后只能是趴在臺階上不停的向前爬著追問道：
“兄長，等一下，等一下啊！”
可不管他如何呼喚，莫恩的身影還是漸漸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甚至，他也再感受不到莫恩的存在。
他知道，他的兄長又去了下一個時間去見下一個兄弟。
而他則被永遠錨定了命運。
雖然當下還活著，可已經注定了死亡。
他記得自己曾經聽某個凡人說過。
說，人最幸運的就是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因為這樣就能從容的安排一切。
而最不幸的就是只知道自己會因為什么而死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死，因為這樣就會每天都活在恐懼之中。
以前，他對這個說法感到了嗤之以鼻，而現在，他覺得這話對的簡直過分。
“啊，您不能這樣，您不能這樣啊.”
雷霆那邊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知道了蜂鳥的存在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但真正重要的兩件事情卻依舊沒有得到根本性的推進。
比如，白色災厄到底是什么情況以及到底發生在什么時期。
還有，莫恩還沒有以薔薇王的身份留下足夠多的痕跡。
既要符合自己記憶中模糊不清的沒有確鑿證據，又要切實的留下記錄。
這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
稍微一不注意就可能滿盤皆輸。
沒有什么痕跡留下還算是好的，因為還有重來的可能。
但要是留下了切實的證據和歷史矛盾，可就真的結束了。
隨著手環的轉動。
思索著的莫恩出現在了新的時代。
不過這一次，莫恩敏銳的發現似乎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時間似乎不是向前了。
之前兩次旅行，一次在神代中期，一次在神代中后期。
而這一次，是神代早期？
抬頭看向遠方天幕，哪里有著就算太陽高懸于側也沒能掩蓋住那耀眼輝光的星輝。
莫恩因此很確定這絕對沒有繼續往前。
因為這顆星星叫做晨星，象征了北方。
是他讓掌管工匠和鑄造的白樺鑄成后掛在天上用以為凡人們指明方向的。
然后，這顆星星的墜落也標志著神代長子大戰的正式開始。
可現在，這顆星星還好的掛在天上。
所以現在最晚都會是神代早期，再往前的話，那可就是創世紀時期了。
雖然沒辦法確認具體時間，但因為晨星還在天上。
所以莫恩也就按照記憶從身旁的大樹上折斷了幾根樹枝后，折疊出了一個略顯怪異的物件。
這東西是晨星墜落前，奉命鑄造了晨星的白樺交給人們的。
簡單到看一眼就能做出來，好用到只要有這個和天上的晨星那么就永遠都能找到自己的方位。
確認了和記憶中的沒錯后。
莫恩就將其對準了天上的晨星。準備搞清楚自己目前的方位。
也是在莫恩對著晨星鼓搗著的時候。
莫恩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了一個十分清脆的聲音：
“你是迷路了嗎？”
有人在？
不對，剛剛周圍沒人的！
所以是有人一瞬間來到了自己身后？？？
這恐怕是神？！
不止，在考慮到晨星都還在天上，這應該是長子？？？
連續三次都是在見長子？
莫恩下意識的想要轉身，但不知為何的，他卻在最后一刻停了下來。
靈感在告訴他，他最好不要回頭。
不然一定會有什么事情脫離掌控。
所以在短暫的遲疑后，莫恩繼續擺弄著樹枝說道：
“是啊，我迷路了。想要借助長子的智慧。”
最開始大約在莫恩身后十米的她，已經在輕快的腳步聲中走到了莫恩身后不足三米的地方。
“你，嗯嗯？你，見過兄長嗎？你是兄長的眷屬嗎？真是奇怪，我沒聽過兄長有眷屬。”
這個語氣和這個不應該陌生的聲調.
不會吧？
“蜂鳥？”
“對，我是蜂鳥，遵從母親教誨為人間施以奇跡的蜂鳥。然后凡人，我剛剛還得到了兄長的封賜，現在，我也有了自己的封地。”
你剛剛受賜封地？？？
現在是創世紀時期？？？
這么早的！？
莫恩心中的震撼簡直無以復加。
他是真的沒想到會來到這么早的時期。
對比起莫恩的震撼，蜂鳥則是十分高興的對著他說道：
“你知道嗎？那可是世間最高的山峰。據說母親都曾經想過要將自己的宮殿放在那上面哦！”
雖然她是被傳唱為代表慈悲的女神，看似距離人們遙不可及。
但在諸長子都遵從原初教誨而行走于人間的時代。
長子其實真的和人們很親近。
因為那個時代，凡世間的人們被視作幺子。
最后出生，數量最多，也最為孱弱的幺子自然備受長子，次子們的照拂和庇佑。
“啊，最高的山峰？波西米亞山是吧？”
“那座山我也見過，的確是非常雄偉的高山。”
波西米亞山是莫恩記憶中這邊最高的山岳。
但是，這句話落在了蜂鳥耳中后，卻是讓她好笑道：
“你應該是兄長的眷屬，可是你為什么會認為波西米亞山是最高的？那，那個好像是第三還是第四高的山吧？”
什么？
在蜂鳥面前，莫恩發現自己的認知和言行總是出現錯漏。
不過如果波西米亞山不是最高的那個山的話，那么就說明，最高的山其存在和概念，全都跟著蜂鳥被關進了異聞歷史之中？？？
可是為什么？
因為那是蜂鳥的封地？
“那看來是我記錯了，所以，到底是什么來著？”
“是巴比倫啊！兄長親自取名的巴比倫。”
巴比倫通天塔？
自己有做過這件事嗎？
越來越多的困惑將莫恩席卷。
手中的枝椏也是隨之放下。
但在莫恩身后的蜂鳥卻是奇怪的看著莫恩說道：
“所以，你真的是兄長的眷屬嗎？如果不是的話，你為何讓我覺得味道和兄長很像。可如果是的話，那你怎么感覺什么都不知道？”
在說話間，感到了疑惑以及好奇的蜂鳥圍繞著莫恩轉動著腳步，試圖來到莫恩正前方直接去看莫恩到底是誰。
對此，從她的腳步聲中意識到了她想要干什么的莫恩也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轉了起來。
“等等等等？！你為什么要轉過去？”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臉而已。你真的太讓我奇怪了！”
莫恩自然不能讓她看見。
現在還能因為自己和她熟悉的兄長不一樣而糊弄過去。
可一旦她真的看見了全部，那多半就說不清了。
所以莫恩一邊躲著她一邊說道：
“這是修行，所以我不能讓人看見我的臉。”
“這是什么修行？我從沒有聽說過？”
聽見是修行的一種，蜂鳥才是停了下來。
但她的好奇依舊沒有消失。
依舊是守在莫恩身后。
“嗯，這是我在試圖探索世界真相的一種嘗試，因為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這個時期，莫恩記得不管是諸長子還是原初，都是鼓勵和希望凡人們去探索和認知世界的。
所以這個說法沒有任何問題。
“哈哈哈，為什么會想到這個方法的？嗯，無法理解，不過既然是你的堅持，那么我表示理解。”
莫恩的回答沒有引起蜂鳥的懷疑，甚至還讓她捧腹笑了起來。
但笑過后，她又是問道：
“那么你要去哪兒呢？”
“什么？”
“你不是說你迷路了嗎？我雖然不是指引方向和人生的女神，但指個路什么的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莫恩不假思索的說道：
“我要去的就是波西米亞。我需要幾塊波西米亞礦洞內才有的奧姆礦。”
關于薔薇王的諸多傳說中，有一個是說有盜墓賊在第二紀元的矮人遺跡中，找到了似乎是薔薇王留下，但卻在神代早期就消耗殆盡的古老礦石。
而這種礦石，在莫恩記憶中比較出名的就是波西米亞礦洞里的奧姆礦。
這是他都沒有存貨的礦石。
所以正好借助這個機會入手。
“波西米亞礦洞的奧姆礦？唔嗯，那可有點遠呢！”
“是嗎？沒關系，你幫我說一下在那邊就行了。”
立在莫恩身后的蜂鳥，抬起手指輕輕點著自己的下巴尖道：
“可是，我的幾個哥哥已經將波西米亞礦洞封存了，因為他們說因為長年累月的開采，導致那里面到處都是容易塌方的破舊礦坑。而且，波西米亞礦洞的礦藏基本都挖掘殆盡了。”
有這回事？
啊，我是記得這地方很早就被挖空了，但沒想到又是這么早。
莫恩頓時懊悔不已。
不過，他身后的蜂鳥卻是突然背手在身后的彎腰向前道：
“但是，凡人，你很幸運！”
“什，什么？”
語笑嫣然的蜂鳥變戲法一般的從背后拿出了幾塊奧姆礦說道：
“當當當！那當然是因為我手里還有剩下的幾塊！”
“你還有剩下的？！”
在莫恩差點轉過來的驚呼中，那幾塊并不大的奧姆礦已經被蜂鳥塞進了莫恩的手心之中。
“拿去吧，拿去吧。雖然我不知道你要這個干什么就是了。”
“但是母親和兄長都說，我們要指引和幫助你們，所以，如果你以后遇到了母親或者兄長，一定要對他們說我幫了你哦！”
將那幾塊奧姆礦拿到了身前查看的莫恩有點發愣的說道：
“啊，當然，我會的。謝謝。”
“嗯嗯，這就對了，所以還有事情嗎？”
“我可是剛剛得到了兄長認可，還被授予了封地的偉大的女神蜂鳥哦，你如果還有什么問題或者麻煩，都可以求助于我哦！”
雖然沒有走到莫恩的身前來。
雖然莫恩也沒有背后長眼睛。
但莫恩就是覺得，在自己的身后，蜂鳥正背著手像是一只驕傲的孔雀一樣在走來走去。
“啊，很感謝你的好意，但不用了，我現在沒有任何問題了。”
“真的嗎？真的嗎？錯過了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哦！”
剛剛還在身后幾米遠的蜂鳥突然貼近了莫恩的脖頸對著他吐氣若蘭的打趣著。
“真的，我很感謝你的幫助，然后，我沒什么事情了，所以還請了不起的蜂鳥女神去幫助其余的人吧，肯定還有不少遇到了困難的人需要你的幫助。”
“嗯嗯，你說的很對，我要去幫助其他人了！”
不斷點頭的蜂鳥無比滿足的離開了這里。
就如來時那樣悄無聲息。
聽見身后在沒有蜂鳥那清脆又略顯俏皮的聲音，莫恩這才是松了一口氣的轉過身來。
可是，蜂鳥并沒有離開。
她就坐在莫恩身后的一塊巖石上，用手托著下巴的看著他笑道：
“不管是龍們還是人們，他們都不會用你來稱呼我，兄長。”
妹妹怎么會認不出自己的兄長呢？
她不過是配合著莫恩的偽裝演了下去而已。
這樣的回答讓莫恩有點不知所措的說道：
“你早就知道了？”
蜂鳥的眼睛瞇成了月牙的笑道：
“當然，而且我還知道，你不是我熟悉的兄長對吧？”
“您，從多久后過來的？”
看著從第一眼就發現了一切的蜂鳥。
看著這個明明感覺無比熟悉，卻又記不起她的一切的妹妹。
莫恩嘴唇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某些他忘記了的深切感情正在試圖沖破代表遺忘的堤壩。
可趕在他開口前。
蜂鳥卻是意識到了什么的上前用指尖點住了他的嘴唇道：
“您不用說了，兄長。未來沒有太好是吧？”
莫恩無言以對，只能以沉默回答。
蜂鳥也因此而露出了少許的黯然。
“這樣啊，那么您這一次過來，還特意遇見了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對我說嗎？”
說完，她還無比貼心的說道：
“不用猶豫，不用擔心，一直都是您說，我去做，所以，直接開口就行了，兄長。”
但是對于這個問題。
莫恩唯一能夠回答的就是：
“沒有，蜂鳥。”
這個回答讓蜂鳥顯得有些錯愕。
片刻后，她又是笑道：
“我明白了，我之后會繼續聽您的，無論您說什么。”
而在給出了這個回答后。
這個總是出乎莫恩預料的蜂鳥甚至抬手握住了莫恩的手環，并在莫恩的驚訝之中將其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