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只覺得自己一直在虛空中不斷墜落,然后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點亮光,自己就摔了出來,重重砸在地上。
他向周圍看看,見仍是在那超市中,但是此時超市支離破碎,小半個屋頂都塌了,處處都是戰斗痕跡。外面不明亮起閃光,照亮了超市內部,轟轟鳴鳴的爆炸聲連綿不斷,激戰依舊持續當中。
衛淵覺得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指揮。他現在的身體是元神,元神都指揮不了,就說明魂魄和元神已經有了分離跡象。這把衛淵嚇了一跳,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出事,那魂魄有可能被人拘住,永世不得超生。
此時忽然間空中又落下一個身影,寶蕓掉了出來,砸在衛淵懷里。她也是一時動彈不得,衛淵就用剛剛恢復的一點運動能力把她護在身下,免得被流彈誤傷,或者被怪物們發現。
如是過了片刻衛淵感覺自己實力恢復了兩三成,寶蕓也能自如行動了,就拉著她從超市側面溜出去,在黑暗中潛行,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座堡壘。
堡壘不斷噴吐火舌,頂部則是站著十余名修士,結陣而守,他們只守不攻,只負責頂住怪物沖擊,殺敵則是兩邊的側翼火力。時不時從陣營中沖出一只抱著鐵桶的道兵,直接沖入怪物堆中,然后就是驚天動地的爆炸。
聲音格外刺耳,火光則是幽藍色的,爆炸時周圍景物都出現微微扭曲。
衛淵一看就知道爆炸的聲音和火光都是專門調整過的,能夠動搖這方天地根本大道,沖擊碎片什么的反而沒什么用處。
果然被爆炸波及,周圍怪物都顯得格外痛苦,有的直接倒地不起。
衛淵又有些好奇那個道兵,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能用五行道兵?紀流離應該還在北方山門啊?
隨后衛淵就看到修士陣法中央,君未知伸手一指,面前出現了一個五行道兵,然后一個修士搬過來裝滿特殊火藥的鐵桶,讓五行道兵抱住,隨后道兵就沖了出去,再度炸退怪物。
君未知這小子,究竟覺醒的是什么圣體,怎么感覺有點逆天啊?衛淵想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吉利,這人間煙火的天,不就是自己?
隨后衛淵就看到韓力也召喚出一只五行道兵,抱了個藥桶沖了出去。這時衛淵終于看明白了,反擊怪物主要火力其實還是這些自殺式的道兵。
眼見怪物越來越多,修士們支撐得有些艱難,隨后一個道基武士身上綁了大量火藥桶就沖了出去,一舉換掉了七八頭怪物。
衛淵不顧身體虛乏,心念一動,空中就灑落大量青氣,加持在修士們身上。諸修戰力瞬間暴漲,打得怪物抬不起頭來。此時怪物們似乎聽到了什么,一齊向后退去,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界主!”
堡壘中的修士們一齊行禮,衛淵點頭,然后開始了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然后意外發現居然已經是兩個月過去了。
這兩月以來,龍鷹等龍衛武士和人間煙火修士在靠近小超市的地方修建了堡壘,然后不惜一切代價地死守。為了能夠在路上少點損失,甚至每隔五十丈就修筑了堡壘,然后又樹起了燈竿,由道基修士們持燈,以天光照耀沿途,不讓怪物有藏身偷襲的機會。
只是衛淵不在,人間煙火就失去了調動氣運的能力,眾人都是沒有氣運庇護直接上戰場。實在頂不住的時候,龍鷹就會驅使一兩個道基武士進行自殺式的攻擊。一般炸死幾個怪物后,道基武士自己也會變成道基的食物。然后怪物們就會消停一會。
但用不了多久,它們又會卷土重來。
張生下了死命令,就算龍衛和人間煙火修士全部拼光,也必須守住這個據點,始終要保持有人能隨時看到超市,看到衛淵消失的地方。
此舉是讓怨靈無法切斷和人間煙火的因果,只要還有人看著,它就無法離開超市,除非把衛淵吐出來。
就這樣拉鋸戰整整打了兩個月,衛淵終于成功回歸。
衛淵回來了,這個據點也就沒有守的必要,但是衛淵察覺超市中的怪異已經消失,周圍的怪物再也不會成群結隊地出現了,當下便道:“這處據點保留,先留一批人駐守。”
龍鷹點了點頭,就繼續警戒周圍。
衛淵和寶蕓就來到了傳送門前,寶蕓突然塞給衛淵一樣東西,說:“這個給你。”
衛淵一看,手中是一塊晶瑩剔透、通體純黑的石頭,有些像黑玉,但又比黑玉通透。它有著晦澀的大道氣息,竟是比道玄氣更高一階的道玄玉!
道玄玉能夠改善法相資質,乃是無價之寶。沒想到寶蕓手里就有一塊。
“這是從哪里來的?”
“你的啊!你把那個討厭家伙燒死后,它就留下了一塊道玄玉。不過那時你沒有看到,我就先撿著了。”
“那給你用。”衛淵直接塞給了她。
寶蕓輕輕一笑,說:“它已經對我沒用處了,不光是我,大師姐也用不著。你留著吧,等老師晉升法相,說不定用得上。”
此刻觀張生道基,衛淵雖然覺得她將來也用不上,不過多一道保險總是好的,于是就收了。
于是兩人出了傳送門,再返回青冥。
衛淵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周圍擺了一盤仙 蘭,胸口放著根水行靈參,正以參氣滋養全身,保證法軀靈性不損。
他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一切無恙,就起身下床。此時耳邊響起張生的聲音:“既然醒了,就過來見一見前輩。”
衛淵走出房間,來到隔壁張生居處。此時寶蕓也已到了,兩人一同進入正堂,就見張生坐在下首上首兩個主位,一個坐著玄月祖師,另一邊則是坐著個身材異常高大、雙眉斜飛,全身上下都透著野性的美麗女子。
她就是坐著,也比玄月高了大半個頭,衛淵估計站起來的話,她至少應該比自己還要高大半個頭。
一看到這女子的臉,衛淵就是大吃一驚:“玄鷺?”
女子微微一笑,道:“有人請我過來照拂你一二,我見機緣難得,你又臉厚心黑,在那地方如魚得水,適應得很,也就沒太干預,讓你多看看、多轉轉。你遇到的那些可不是幻影,而是一個個被拘在那里的魂魄,所以那段時空片段,保留得相當原汁原味。我有所感覺這對你應該大有用處。”
“確實有大用!多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