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初次完善
以數字道符來理解天地，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昊天觀主一共給出了兩百余個算式，以此來說明本方天地的大道。
每一個算式都代表了大道的一個點。但是大道無盡，想要窮盡天地間的一切道理是不可能的。縱是仙人，也只能在某個方面，或者某幾個方面做到極致，然后憑此飛升，超脫天地束縛，達至更高層次，從此俯瞰眾生。
衛淵現在只能努力把所有資料都記下來，回去后慢慢研究分析。
昊天觀主相當于把御景也要修習幾百年的道理，在一個下午全部擺在了衛淵面前。而這些大道至理隨便拿出幾條，在二等以下宗門中都是鎮宗之寶，非宗主傳人不能與聞的那種。
在許多一等洞天宗門中，這些也都是不傳之秘，或是需要積累數量龐大的所謂貢獻、勛功，才能兌換。
是以昊天觀主等于把一個福地宗門的全部底蘊，就這么擺在了衛淵面前。若以天功計，至少也得以萬計。衛淵拼命記憶，一邊記一邊用人間煙火抄。
臥龍鳳雛一片寂靜，默默抄錄。
衛淵很快發現，越是簡單的算式所代表的道理，越是難以理解。復雜的反而容易看懂。
理解天地大道本質只是開始，更難的是心相世界所在虛無世界的計算，那個真的是讓衛淵一片茫然，完全是靠數字道符來理解，已經超出正常感知神識的范疇。
衛淵本能地感覺，或許改變一下自身法軀，比如像風聽雨那樣學著用不同的部位思考，或有奇效。
心相世界的計算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計算如何從本方天地定位心相世界所在的天地，以及描述二者之間的關聯、乃至轉化。這一部分昊天觀主只是略提了提，給了幾個概念，并未深入。或許他知道寫了衛淵也看不懂。
半日課程轉眼結束，衛淵對昊天觀主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天大的難題在他眼中一看即會，一會即精，都不需要思考的。而衛淵覺得光是把這些背下來已經是累得頭痛，更不用說思考了。
走出偏殿時，衛淵十分茫然，不明白自己這半天究竟學了什么。仿佛學到了很多，但若是仔細地想，又似乎什么都沒有學到。
此時衛淵忽然有了個很不恭敬的想法：玄月祖師將來怎么升仙？祖師似乎、大概、應該、肯定看不懂這些算式。
但是上到聽海衍時，下至各殿真君，大家都對玄月升仙信心十足，似乎時間到了就是水到渠成之事，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難道…
衛淵趕緊把冒頭的‘傻人有傻福’幾字消滅，不留痕跡。
返回鎮城途中，衛淵看到前方一艘飛舟慢悠悠的飛著，也向著鎮城的方向。這是一艘來自青冥的飛舟，里面依舊裝的全部是軍械物資，沒有部隊。
衛淵跟著飛舟返回鎮城，沿途擊殺了數個想要偷襲的遼族，順利抵達。
這一艘飛舟帶來了幾十門火炮，然后余下都是彈藥。戰斗太消耗彈藥了無論來了多少都不夠用，是以七艘來回穿梭的飛舟幾乎都用來運送彈藥。
返程時，飛舟上除了幾萬具尸體，還有千名青冥的精銳。這些人連續參加多次血戰，衛淵準備逐批把他們換回去休整，由其它部隊來接替。
飛舟消失在天際之時，遼族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但這一次遼騎遇到了大麻煩，飛劍從無數小據點中射來，炮火也變得更加猛烈，遍地的壕溝讓遼騎根本無法沖鋒，人族就跟老鼠一樣在溝里竄來竄去，難以瞄準。
此時遼族發現，和人族對射居然占不到便宜了。
遼族分出數支騎隊向太初宮腹地襲擾，但只要敢于深入，就會被大規模山門道法轟擊，傷亡巨大。每座鎮城都是山門大陣的一個節點，不將這些鎮城拔掉，就難以有效壓縮山門大陣。
第一波攻勢經歷了慘重傷亡后，遼族又改變了策略，大批精銳遼族換上鐵甲，沖入壕溝，開始進行他們并不擅長的慘烈肉搏。
遼族天生就比人族身體強悍，雖然步戰并非他們的強項，但是和以據點壕溝構成的人族防線對射，簡直就是自殺，沖入壕溝步戰反而能拉近傷損比。
于是靠著后半程兩敗俱傷式的沖鋒，整日下來遼族終于將傷亡對比又壓到了四附近。
此戰道兵傷亡兩萬有余，遼軍則是損失十萬。衛淵雙眉緊鎖，十分憂愁。太初宮道兵數量沒有多少，現在后備兵源已經接近枯竭，補充也是越來越少。
衛淵的第七鎮雖然打出相當亮眼的戰績，但是其它方向就沒有這么順利了。有的鎮城損失慘重，傷亡接近遼族。
何方將衛淵的神色看在眼里，寬慰道：“師弟其實無須擔心，遼族就算知道進入壕溝肉搏是最有效的戰斗方式，也難以持久。這可和騎射不同，進入壕溝肉搏就是用命在填。
打過一仗后，那些幸存的老兵肯定極為抗拒，絕不愿意再來一次。而其它部隊聽說之后，戰意也是存疑。遼蠻也有血有肉，他們也會怕死。他們又是來進攻我們的，這種以命換命的打法，相信必不能持久。”
聞聽此言衛淵心里稍微輕松了些，然后緊急給青冥那邊下令，讓人在新的運輸飛舟中加裝一批庫存的定向飛劍雷。這種武器用在戰壕戰中，效果應該相當不錯。
戰斗一結束，衛淵就去北方山門，想要看看能不能再申請幾艘飛舟。現有七艘飛舟的運力已經是捉襟見肘了。
青冥中，又有來自北方山門的飛舟抵達，一眾搬工力士將大木箱卸下，搬上貨車，再運往輪回爐。
在從貨車上卸下時，一個木箱突然失手落地，翻滾了一圈后側壁破裂，從里面掉出的赫然全是遼族尸體！
一眾力士搬夫都是目瞪口呆，許多路過修士也紛紛駐足觀看，面有異色。
數名維持秩序的修士迅速飛了過來，驅散圍觀人群，喝道：“看什么看！都回去干活，一個個閑著沒事了嗎？”
一名年輕的道基修士卻梗著脖子道：“看看怎么了？你有什么資格管我？老子也是道基，不比你差，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指手劃腳？”
那維持秩序的修士大怒，直接拔出法劍，喝道：“擅自窺探機密，不遵號令，我看你就是別國派來的探子！來人，隨我將他拿下，帶回去好好拷打，驗明身份！”
年輕修士也是個倔強脾氣，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定罪就定罪，你好大的威風！憑什么，你是界主的爹不成？”
旁邊修士急忙拉他，道：“慎言！”
年輕修士叫道：“我說得難道不對嗎？青冥可是有律法的，這家伙說定罪就定罪，他以為他是誰？”
負責秩序的修士獰笑，咬牙道：“區區一個模板廢物，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手底下走得過幾招！”
他法劍一引，正要發招，忽聽旁邊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住手！全都帶回去審查！”
眾修轉頭一看，見一名身著黑底紅飾軍服，面無表情的道基武士立在空中，瞬間都打了個寒顫。
現在青冥修士都知道穿特殊設計的校尉軍服的道基武士就是衛淵留下的分身傀儡，自然不敢反抗，乖乖隨著他走了。
另一名道基武士出現，指揮眾搬夫重新將尸體裝箱封好，推入輪回爐。
數月匆匆而過，北方已是盛夏余聲。
衛淵每隔七日就去聽講，余下時間除了打仗，都在努力鉆研天地大道至理，在數字道符的海洋中掙扎，苦不堪言，比當年服丹還要折磨。
畢竟服丹是被動，忍一忍也就過去了。鉆研大道卻是主動受虐，完全不一樣。
數月血戰，遼族攻勢不減，已有數十萬具尸體送入輪回爐。人間煙火周圍的混沌氣也逐漸增加。
這一日，斗戰圣館中潛心修煉的韓力和龍無雙忽然感覺那些纏在身上的無形枷鎖忽然有一條消失了，壓抑已久的修為開始井噴，道基產生靈性，終于進入了道基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