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好好說話

　　衛淵本來掛念著寶蕓法相之事，但是感知過天淵氣息后，寶蕓就將成就法相之事往后推了推，每日都要到幽寒界天外魔物邊上待一會。

　　衛淵有些擔心，就詢問是怎么回事。寶蕓道當日被天魔幼體氣息震懾，于是知道自己還有弱點，因此決定每日來此感悟天淵氣息，直到有一天連天淵也不能令她折服，就是法相時機。

　　聽罷之后，衛淵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這一位什么時候也偷偷養起無敵之勢來了？

　　現在身邊人光是衛淵知道的就有三四個在養無敵之勢，還沒算衛淵自己和半路被長輩打回正途的馮初棠。

　　太初宮最近這幾代年輕弟子，是不是有點飄了？

　　但寶蕓堅持，衛淵也覺得法相早點晚點不是問題，就隨她去了。跟寶蕓告別后，衛淵就回地面去監督工程進度。

　　衛淵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心有所感，回頭望去，就見寶蕓還站在原處靜靜地看著自己。

　　衛淵嘆了口氣，回到她面前，溫聲問：“又怎么了？”

　　“沒什么，不過…”寶蕓忽然抱住了他封住了他的嘴，一縷溫香隨即探了進來。

　　衛淵哼了一聲，雙眼亮起光芒，已經運起了堪虛神光。不過眼前的寶蕓依然是寶蕓，閉著雙眼，正專心堵嘴。

　　衛淵推開了她，望向周圍，道：“出來吧，這把戲不好玩。”

　　“怎么總是會被你看破？”旁邊的黑暗如有實質般化開，食夢從里面鉆了出來。

　　今天的食夢和初見時略有不同，面容變得更加的清純無辜，看著就我見猶憐，但又很想下手去騙的那種。

　　“你是怎么發現的？”食夢很好奇。

　　衛淵哼了一聲，淡道：“我在道基時你的夢境就困不住我，法相后我修成天眼神通，靈識不昧，你更不可能騙得到我。”

　　食夢吐了吐舌頭，道：“好吧，沒意思，下次不跟你玩了。”

　　衛淵冷道：“要不是還有用到你之處，今次偷襲我之事絕不會如此輕易罷休！”

　　食夢卻不害怕，掩口輕笑，笑得嬌軀顫動，兩條渾圓雪白的大腿從裙擺中露出了來。她未著鞋襪，就那樣凌空飄浮著。

　　衛淵見她并無畏懼之意，一聲冷笑，手中多了一團黑紅相間的火焰。這是取自紅蓮菩提的業火，而且一下就取了三分之一。

　　是以火焰雖然不大在真正懂行的人眼中卻是極為可怕。當日衛淵一口氣燒掉幾十萬巫族大軍的業力，也不過比這團火焰多了一點。

　　業火幾乎沒有光芒，卻一下就照出了食夢真正的形體。

　　它是一團沒有固定形狀的怪物，形如章魚，頭部和身體連在一處，巨大的腦袋上長滿了眼睛，少說也有上千個。這些眼睛大小不一形狀不一，每個都在獨立望向四面八方。它們視線所到之處，就會蕩出些微波紋。

　　如果有生靈在它的視線之內，這些波紋就意味著生靈夢境的改動。而衛淵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波紋，至少半數眼睛都在看著他，試圖操縱他的夢境。

　　這頭怪物伸出一根長長的腕足，尖端生著一個女孩子，這就是衛淵看到的食夢。她凌空而立，不是因為能夠浮空，而是身后直接的支撐是那根粗大的腕足。

　　被紅黑色的火焰照出了本體，食夢剎那間大半的眼睛都閉上了，不敢直視衛淵手中的火焰，它的聲音也變得刺耳難聽：“你怎么會有這種火焰，怎么會有這么多！？”

　　衛淵淡道：“我不但有，還有更多，還能夠這樣用：世說一切法，應作如是觀…”

　　“停停停！我相信了，不要再念了！”食夢發出哀鳴一樣的聲音。

　　衛淵停下紅蓮普渡真言，道：“現在可以認真談談了？”

　　“我本來就很認真啊！你看我做這個人偶，多用心！這是專門為你做的，參照了你的所有正常喜好！”食夢略微動了動身體，胸口就是一陣驚濤駭浪，然后再展示了一下大腿。

　　衛淵只覺得頭頂都快要冒劫云了，咬牙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歡這種的？”

　　食夢伸指點唇，輕笑道：“別害羞嘛，紙嫁衣局我們不是玩過很多次了嗎？我這么多只眼睛，可都看到了。哦，有些不太符合人族主流的癖好，我就沒給你拿出來。你現在就要嗎？”

　　衛淵輕嘆一聲：“看來你還是不肯好好說話。”

　　他將火焰抬到口邊，就準備吹出。

　　“不要！”食夢一聲尖叫，然后可憐兮兮地道：“我這不是為了讓你看著養眼嘛！以前叔離在的時候，他就喜歡看我的那些眼睛。要不我換本體？”

　　“…那還是用這個吧。”

　　衛淵收了業火，食夢果然不敢再亂說話，問：“需要我做什么？”

　　“上次你說我動搖叔離的根基，你就給我可以提升道基的靈物。現在我把他整個國度都拿下來了，靈物呢？”

　　食夢伸指在空中一劃，顯出一口泉眼，道：“靈物有兩種，一是幽泉泉水。這口幽泉現在已經在你手里了，我手上有早期叔離曾經給過我的一滴。”

　　“還有呢？”衛淵問。

　　“另一種是天外魔物的遺留，它們在受重傷時傷口會分泌出一種靈露，對于元神提升有奇效，但問題就是要經得住天淵魔氣的洗禮，承受不住的話就會灰飛煙滅。”

　　“我要那滴幽泉。”衛淵都不用思考，就做出了選擇。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想再體驗一下天淵魔氣的滋味。

　　食夢身后飛出了一個黑色的玉瓶，然后道：“記得用完后把瓶子還我！你自己明明有幽泉，還非要拿我的…”

　　這瓶子可虛可實，也是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衛淵接過瓶子收起，自不會說幽泉早就干了，這種好東西叔離可不會給他留下來。

　　事實上衛淵懷疑那些藥草和巫寶靈胚也都是因為紅葉才留下來的，按資料中叔離的性格，應該是全燒掉也不會給衛淵留一根毛的。

　　衛淵思索一下，道：“我有一位朋友道心出了問題，你有辦法解決嗎？”

　　食夢道：“這還不好辦？所謂道心出問題，大部分原因無外乎執念和矯情。在我夢境中，只要找出道心問題的根源，大部分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但我的夢境也不是萬能的，對那些倔驢就沒有用。”

　　“這樣就好。你幫我解決了那人的道心問題，我自有好處給你。你想要什么？”

　　食夢眼眸流轉，道：“你跟你那個界靈打個招呼，以后別總是舉著團春之火盯著我。我就是進來采集點夢境，不會做別的。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替你準備個紙嫁衣局，像給叔離的那樣。”

　　“界靈？”

　　“你那塊界石自有靈性，只是現在應該還沒完全蘇醒。你身為界主，說的話它應該會聽，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挨一記春之火。”

　　“你采集夢境又是做什么？”

　　食夢道：“有靈眾生都會休息，也都會產生夢境。我收集到的夢境越多，能力就越強。你不是有朋友想要解決道心問題嗎，就算我現在解決不了，讓我在你界域里采集幾種夢境，也就能解決了。”

　　衛淵明白過來，食夢采集的夢境越多，它營造的夢境就越逼真，有些類似于幻境，但又比幻境更加高明。而且夢境中殺機四伏，如果在這里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以業火震懾之后，食夢知道衛淵有誅殺自己的能力，相信也不敢亂來。

　　于是雙方就此約定，衛淵準備離開后就去北方山門接大師姐。

　　食夢忽然伸出指尖，點在衛淵胸口，意味深長道：“其實我的能力很有用處哦，你以后會離不開我的。”

　　衛淵不解，就見食夢向不遠處一直站立不動的寶蕓指了指。衛淵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哼了一聲，道：“沒興趣。”

　　食夢無奈收了夢境，看著衛淵身影消失，道：“哼，一個兩個都是這樣。叔離最開始跟個石頭似的，后來還不是三天兩頭往我夢境里鉆？”

　　此時衛淵眼前變幻，然后他發現自己站在地面傳送陣這里。這座傳送陣極為重要，所以衛淵用自己的道基武士看守，嚴禁任何無關人等靠近。

　　衛淵再看看時間，發覺并沒有過去多久，看來在夢境中，因為雙方元神都很強大，所以食夢刻意放緩了時間感覺，其實兩人在以相當的高速在對話。

　　衛淵就若有所思，以這種方式，當修為足夠時交流就方便多了。

　　此時衛淵耳邊響起食夢的聲音：“你還沒有告訴我，這次為什么這么快就能看破我的夢境呢！”

　　“你猜！”衛淵回道，然后揚長而去。

　　衛淵自不會告訴食夢，自己之所以看破，是因為那縷軟香入口時的角度和隨后的動作不對。

　　只是想到食夢最后所說的那件事，衛淵心中忽然微微一動。這一動，就有些不可收拾。

　　此時駐守在邊界處的道基武士傳來消息：天語又來了，并且帶來了新的坐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