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和血狐在對方愣神的瞬間,舉起了魯格微聲手槍和馬卡洛夫手槍同時扣動了扳機…
“噗噗,噗噗…”
“啪啪,啪啪…”
槍聲在爆炸回蕩的瞬間幾乎微不可查,兩個舉著手電想要靠近的家伙先是身體停頓了一下,然后腦袋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中了一樣甩動了一下,接著就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山鷹趁機加速開進了車流當中,迅速的打著方向盤在車流中穿行了50多米的距離,在綠燈即將熄滅的時候穿過了十字路口。
過了大約5分鐘左右的時間,出來查看的收費員才感覺到不對勁,他從黑暗的車庫內收回了目光,看著兩個癱軟在地的男人,好奇的上前查看了一下,這才看到兩人腦袋上的血洞,然后發出了驚恐的叫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時有幾個東歐壯漢狂奔著沖了過來,他們跑到兩具尸體旁邊查看了一下,接著一個臉上有一塊燒傷的壯漢揪著收費員的衣領把他拽起來,大吼大叫著詢問發生了什么…
收費員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只能不停的擺動雙手,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對方。
疤臉壯漢很快就意識到從收費員這里問不出什么,他沖進了收費亭,調取了之前的監控。
當看到自己的同伴在接近一輛黑色寶馬的時候倒地,他咬牙切齒的記下了車牌然后沖出來推開了圍觀的人群,一邊招呼自己的同伴撤退,一邊拿出了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那個老家伙跑了,有人在接應他,應該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山鷹…”
說著疤臉壯漢跑到了路邊一輛SUV的旁邊,用力的扯開了車門坐進去之后,語氣陰狠的對著電話說道:“我死了8個人,給我把那兩個家伙找出來…”
此時山鷹駕駛著車輛已經開出了5個路口,他已經提前勘察過周圍的路況,并且還有烏鴉在空中做指引…
后座上的血狐幾次想要指揮山鷹的前進方向,但是當山鷹連續兩次轉彎,并且開過了5個路口,而且都是綠燈通行之后,血狐閉上了嘴巴,靠在后座的夾角里…
山鷹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血狐,他踩下油門開始再次加速,很快他們就往北行駛了十幾公里,最后停在了一個高速公路加油站。
山鷹招呼加油站的員工幫忙加油之后,跟員工小聲的說了幾句之后,同時給他塞了500列伊的小費,然后那個員工小跑著進入了加油站的辦公室,很快就帶著一個有些老舊的醫藥箱跑了出來。
山鷹在醫藥箱里挑挑揀揀的拿出了紗布、棉花、碘酒、膠布,然后在打開后門的時候,變魔術一樣的在這些東西里混入了一個小巧的傷口吻合器,一起塞給了血狐。
等到油箱加滿之后,山鷹感謝了一下那個加油站小哥,然后開上車就上了5號高速公路,行駛了幾公里之后下了高速,然后熄滅車燈停在了一片廢棄工廠的外圍。
停車之后,山鷹看著有些肥胖的血狐吃力的低頭想要處理腰上的傷口,他搖了搖頭,推門下車拉開了后座的車門,說道:“你的大肚子擋住了你的視線,還是我來吧…”
血狐聽了,沮喪的把手里的吻合器丟給了山鷹,干脆脫掉了上身的衣物,下車站在后備箱的旁邊,看著漆黑的天空,臉色沉重的說道:“我確實老了!
也許我早就應該被淘汰了!
也許我早點解散北極狐,他們就不會死…”
山鷹很少聽到血狐說這種,這個老KGB接受的是前蘇聯的體系化訓練,這種體制內培養出來的人,跟普通人有一個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們極少內耗,更不會把失敗的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
因為情報系統中的‘失敗’,是要有人付出代價的。
絕不內耗,把失敗的責任歸咎于外因,并且據此來謀求更多的資源支持,是體制內成功者的一大外在特征。
反思當然也是一項非常重要的特質,但是那玩意兒需要一個人自己悄悄消化。
習慣過度反思的人,往往很難找到真正錯誤的地方,甚至被外部聲音帶偏。
北極狐的問題,跟血狐沒有半毛錢關系。
他已經是一個退休人員了,他干的是監督退休養老金發放,同時給北極狐后裔提供幫助的活兒。
現在血狐突然把問題歸咎到自己的身上,山鷹知道老家伙已經有點不想活了。
山鷹沒有接話,他把一個手電筒放在打開的車門內側,調整角度照亮了血狐腰上的傷口…
血狐腰上的刀傷有將近半尺長,是劃傷,傷口深度已經突破了脂肪層…
在碘酒的瓶蓋上扎了一個小孔,山鷹一邊用力擠壓著碘酒瓶沖洗傷口,一邊用棉球擦洗…
“人胖一點還是有好處的,最少挨刀子之后傷勢不會太嚴重!”
說著山鷹放下了手里的東西,一手將傷口捏在一起,一手拿著訂書機一樣的吻合器用力的捏了一下…
“咔吧”一聲,一個金屬釘將一小段傷口咬合在一起。
看著似乎沒有痛覺的血狐,山鷹快速的將半尺長的傷口縫好,然后拿出了一瓶水沖洗了一下手上的血跡,接著用一塊衛生巾大小的大號創可貼把傷口蓋起來。
將一顆抗生素連同一瓶礦泉水遞給了血狐,山鷹沉聲說道:“你都這么老了,想死有的是機會,但是你得想想那些北極狐的后裔…
現在北極狐還沒有死光,你們當時發下的‘血誓’還要不要繼續執行下去?
其他人我不認識,但是‘牛頭’幫過我,他在最后還不忘給我打電話,通知我發生了什么。
這個仇得報,但是在這之前,你得告訴我伊比利斯到底是什么人?
我過去只是聽銀狐說起過這個家伙,還知道他是北極狐內部一支小隊的負責人。
按照道理來說,以銀狐的眼光不會走眼到這種程度…
那家伙到底為什么要出賣同生共死的戰友?”
血狐把抗生素丟進嘴里咀嚼了幾下,然后喝了一口水,接著他陷入了回憶…
“我對伊比利斯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只是聽銀狐說起過…
那家伙曾經在美利堅海豹六隊服役,然后因為信仰問題跟一些老派的士兵發生了沖突,所以在軍中遭遇了非常嚴重的霸凌。
他多次向上級投訴舉報美軍在阿富汗的違規行動,導致一些人被處罰,最后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被后方的人出賣,陷入了塔利班的包圍。
具體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后來美利堅在阿富汗出了一場震驚世界的大事故,也就是‘紅翼行動’…
外面的人都以為那次美軍損失了19個人,但是卻沒有知道,在那次行動中海豹六隊金色中隊的四支小隊也在附近執行秘密行動。
他們原本已經放棄了任務準備去支援被困的士兵,但是卻在途中遭遇了詭雷和伏擊全軍覆沒,從那以后海豹六隊中的金色中隊就沒有再執行過任務。”
血狐看著山鷹有些驚訝的表情,他沉聲說道:“伏擊金色中隊的就是伊比利斯…
他在完成了這次伏擊之后,潛逃到了巴基斯坦,他在那里遇到了接活兒的銀狐。”
說著血狐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應該阻止銀狐招募伊比利斯的…
那家伙為了報復,伏擊了自己的戰友,這種人就不值得信任!”
山鷹皺著眉頭說道:“銀狐是個非常保守的人,那個伊比利斯明顯是個超級大麻煩,銀狐為什么要吸納他?”
血狐搖頭說道:“因為伊比利斯當時也是雇傭兵,而且在幾次任務合作中,救過幾個北極狐的命。
銀狐花了將近三年的時間對他進行考察,但是那家伙就像是一臺機器一樣。
作為雇傭兵他是完美的,同時作為戰友,他多次在危機時刻把戰友拉出了地獄。
北極狐有一半的人都欠他一條命!”
山鷹聽了,理解的點了點頭…
這就沒辦法了!
北極狐本身就是依靠情誼進行鏈接的團隊,這種情況下伊比利斯很容易就能打動所有人。
而且說實話,換了是山鷹站在銀狐的視角,他估計也不會覺得伊比利斯有什么問題…
因為北極狐除了養老金之外,根本就沒有值得覬覦的東西。
但是你加入了北極狐,你就是養老金的受益者,你還有什么理由出賣戰友?
結果很顯然,銀狐看錯人了!
山鷹也就是依靠結果來進行反推,由此判斷伊比利斯是為了那一億養老金,同時還有北極狐的名頭,這才出賣了所有人。
這里面的邏輯鏈條并不清晰,肯定還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比如伊比利斯跟那個死亡天使到底是什么關系?
比如伊比利斯想要利用北極狐的名頭,去做什么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拿到了那一億養老金,同時還從那個已經死掉的寡頭謝爾蓋那里拿到了大筆的經費,他為什么還要通過國際中介公司招募雇傭兵,去伊拉克跟那個‘胡狼’死磕?
復仇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他干掉的戰友,比死在‘胡狼’手里的更多!
但是這會兒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
雙方除了不死不休之外,山鷹想不出其他的結局!
看著血狐蒼白的老臉,山鷹搖了搖頭說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找到那家伙,然后把他大卸八塊,把那一億養老金給找回來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血狐看著山鷹,聲音沙啞的說道:“北極狐的錢沒了,你還愿意接著管下去?”
山鷹搖頭說道:“當然,北極狐后裔對你來說是負擔,但是對我來說,他們是最好的人脈資源。
當然,你要是能把錢找回來,他們的日子會好過一點,如果找不回來,那他們的日子就會過得辛苦一點。
關鍵是要把伊比利斯干掉,否則有這么一個了解北極狐的人在外活動,未來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血狐用力的搓了搓臉,沉聲說道:“你有計劃了?”
山鷹看著遠處的廢棄廠房,搖頭說道:“沒有,不過我知道那家伙現在肯定也很緊張,所以才會派這么多人來羅馬尼亞圍堵你們。
把所有攻擊你們的人都殺光,然后嘗試從那些人的嘴里獲取一些信息…
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