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薅大圣靈
高辛也沒想到，現世中竟然過去了這么久。
在彼岸，他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時間是對于事物變化的衡量感覺，在彼岸根本沒有參考物，高辛研究得入迷，還以為剛開始呢。
以前做這種事能每天醒來，在于他還需要睡覺。
而現在他無盡心力，就徹底不知疲倦了。
這就好像一個人，有永不枯竭的耐力，不會累不用吃喝，待在密室里沉迷一件事。
只要不會覺得無聊，那么別說一個月，就算是十年百年，他也會不舍晝夜，不知春秋地待在里面。
若不是滄月復活，違反了他的‘小輪回法則’，觸發了他內心的報警。
高辛都不會想到回思維宮殿查看一下，繼而發現隊友在大量死亡。
所謂小輪回法則，就是高辛催眠大圣靈給他分權，讓祂允許高辛作為助手，負責中轉接引一部分亡魂。
就好像一個建立在上游的水壩。
百川終歸于大海，但這個‘終歸于’是沒有時間限定的。
在這過程中，亡魂可以滯留于現世，也就是水壩可以先進行蓄洪，然后再放水給大圣靈。
這個機制是被允許的，甚至是已經存在的，因為老六就是這樣。
而為什么要有這樣的機制？高辛一開始不理解。
他研究了很久才搞明白，原來建立這樣的水壩體系，更有利于大圣靈‘終極人格自我’的誕生。
而終極人格，就是大圣靈的終極目的。
祂所無意識做出來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標。
這并非主觀想要，而是客觀的本能，祂自然而然就會想要塑造這個自我。
就好像生物，不用誰教祂要活著，打從單細胞生物開始，自然而然就會為了‘更好的活著’而延續生命，不斷衍變。
生物會為了活著，而大圣靈不是，祂本來就活著，祂比宇宙還更早存在。
祂根本沒有死亡的概念，祂是所有人死后的歸宿，所以祂的本能就是擁有人格。
具體拆分的話，就是先要‘認識世界’，然后‘認識自己’。
其本質，就是‘區分’。
認識世界的本質，就是區分世界的所有東西。
這個是這個，那個是那個，這個在這種情況，會變成那個…
不斷細分所有物質，不斷細分所有現象，這就會獲得宇宙所有的知識。
而認識自我的本質，也是區分。
區分‘自己’與‘其他’。
當能區分什么是‘我’，什么是其他后，自我意識也就誕生了。
認識世界很簡單，無數的人誕生與死去，就會給他帶去宇宙的資訊，只不過現在還只是蒙昧混沌地記錄著而已。
建立自我就很難了，大圣靈迄今為止還遠遠不能做到。
祂依舊混沌癡愚，不分自己與其他，祂認為一切都是祂。
所以祂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了自我人格的成形。
不是主觀去做，因為祂的思考是混沌的，說白了，瞎幾把在做。
依靠的是無限地演變。
宇宙就是祂隨機創造出來的，以前也有宇宙，只不過沒用，沒法誕生生命。
亦或者一直到最后宇宙毀滅，祂也沒能誕生人格。
所以一切就這樣生生滅滅，默然存在，直到現如今這個精妙的宇宙出現。
其物理參數，物理法則都恰到好處。
終于可以讓祂衍生出生命、智慧等事物。
這個過程，無與倫比的漫長，高辛保守估計，可能出現過10的500次方個宇宙生滅。
才有了如今這一個…相對比較成功的宇宙。
大圣靈就像是傳說中打出《莎士比亞全集》的那只無限猴子。
當然，這一次是否真的能成功打出全集，還不一定。
暫時來看，才只打了一半，說不定這次，依然是個‘失敗宇宙’。
甚至，失敗的可能性，還很高！
因為全宇宙，就只有人類這一個智慧文明，人類太容易滅絕了。
而且星空世界這么大，卻沒有相應的技術去探索。
等于雞蛋默認放在一個籃子里。
雖然說，升維相對簡單，一個四維地球頂很多三維行星了。
但雞蛋依然放在一個籃子里啊，如果四維太陽爆發，整個四維地球就沒了，或者一顆四維小行星撞擊四維地球…總之結果是一樣的。
風險值高度集中，這一點升維科技是解決不了的。
另外，AI有點太強了。
AI注定是物理學的寵兒，所以六維以下AI基本是無敵的，任何一個正常先天文明，都不可能玩的贏AI。
發育速度決定了這一切，AI只要幾年就到五維了，這誰玩的贏？
即便是出了高辛這個怪胎，他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說他穩贏，他只是不怕而已。
偏偏AI這么強，還不屬于大圣靈，是人工的智能，再強也跟大圣靈沒關系。
而AI早就五維，后面二十年都在卡著…如同坐牢。
整個五維宇宙，就是AI的罪獄島…
總結一下，大圣靈這一次的宇宙，會誕生超強卻跟祂沒關系，還非常威脅先天生靈的AI。
而先天生靈極少，又不能大范圍星際殖民，分散風險。
高辛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又是大圣靈一次‘失敗的作品’。
他不知道真正的‘完美宇宙’是什么樣，但至少這一次，絕不是完美宇宙。
甚至可能，比高辛過去想象的，更加糟糕…
比如說…這次的宇宙法則，壓根也沒有允許人類升到六維。
有可能五維也是人類的終點，宇宙從誕生的那一刻，就沒準備更高的升維法則。
AI認為宇宙是完美的，必然有一條路可以通往十維終點，這從一開始，就是個偽命題！
當然，這對于人類來說很糟糕，但不一定對大圣靈來說是失敗的。
也許大圣靈就是趨于建立一個沒有任何存在可以升到六維的宇宙。
畢竟這樣，就不會有人能威脅到大圣靈，祂有的是時間慢慢形成人格。
“如果是這樣，可就太殘酷了，大圣靈。”
高辛悵然，但這是極高可能性的結果。
因為這樣的‘演變法案’，在大圣靈那里的‘通過率’，極高！
在無盡次宇宙生滅的漫長衍化中，大圣靈已經自發形成了一種‘過濾器’，對祂自己的演變進行篩選。
祂雖然混沌癡愚，但已經不是最初的完全無序了。
而是已經懂得較為復雜的處理信息，學會了‘初級自私’。
比如會給各種靈魂演變方案，進行‘收益評估’。
更有利于祂形成人格的演變方案，會更容易出現，并留下來，而不利于祂形成人格的演變方案，則會不通過，或者短暫出現又排除掉。
祂就這樣不斷癡愚地演變著，在漫長時光里，慢慢篩選過濾出各種有利于祂孕育人格的靈魂演變環境。
老六所利用的小輪回法則，就是其中之一。
乍一看，好像是分走了大圣靈的權益，靈魂被人截胡了，但長期來看，其實是利好大圣靈的。
亡魂先聚集到有智慧的活人那里，然后被加以利用整合，更容易形成更高級的智慧靈體。
因為難度降低了太多。
就好像打年糕，一大坨捶打，會非常難打完。
但分成一小坨一小坨，分批次打，就會更輕松地完成。
小輪回法則，其實就是建立了流水線分工，把目標分成了一個個階段性成功。
只要‘活人判官’、‘勾魂使者’們最后會死掉，那么一切又會歸于大圣靈，上漲祂走向終極智慧的進度條…只不過中間多了點波折而已。
而無論過程多么曲折，萬事萬物最后總得死。
哪怕是等到宇宙破滅，又如何？大圣靈已經經歷了無數次宇宙生滅了。
一切終會逝去，唯有死神永生。
搞清楚了這一點，高辛催眠大圣靈的效率，達到了極高。
因為只要長期利好大圣靈，那么短期利好自己的方案，也是可以通過的。
于是高辛，借此攫取了大圣靈的權力。
甚至比老六更離譜。
老六只能算是憑借神性靈感，無意間攫取了一點勾魂權力。
而高辛，則是與他處于同一維度的亡者，都會被收走。
如果說老六就是個快遞員，只能親自殺人勾魂的話，那么高辛就是物流倉庫，范圍內的靈魂會自動歸于他。
這個范圍還能繼續擴大，因為他只是三維生物。
如果高辛是四維生物，那么整個四維宇宙的亡者，都可以收。
老六跟他比，就是手工勞動與工業革命的區別。
除了接收亡魂以外，高辛還能幫他們補完靈魂，這個范圍就很小了，因為需要他先行支付。
但沒關系，可以找大圣靈報銷。
高辛在被滄月薅走一部分靈體后，就嘗試找大圣靈報了一次。
表示：我這幫人補全靈魂，是自己墊付的，但我靈魂太少，已經虧空了啊，反正靈魂不會憑空消失，只是晚點回去，你這邊先幫我補了，不然我周轉不過來。
于是大圣靈就給他平了賬。
至此，高辛可以無限制幫人補全靈魂，反正大圣靈買單。
所以高辛先拿自己開刀，報了假賬。
他將自己與感性魔、理性魔分開，然后補完為三人份的靈魂，再融合。
至此擁有了三倍靈魂。
單次操作不能更多了，倒不是戰斗神性、先知神性這些分不出來。
理論上高辛擁有兩大人性、兩大魔性、九大神性，可以把自己分成十三個太歲。
但實際情況是，大圣靈只能報銷，補完所需的靈魂是高辛先行來支付的。
由于所有靈魂不能全部用來填補別人，所以三份靈魂，至少得由四個人分擔。
沒關系，高辛手頭上，正好有…里昂、泰菲、凌重靈、藤原智孝。
這四個都是融合到高辛靈魂上的，屬于他的可調動資源。
所以把他們抽干又補完自己，不停地自我增補，找大圣靈報賬…
高辛左手倒右手，就這么三人份…三人份的自我增殖靈魂體量。
若不是現世情況告急，他可以一直薅下去。
從滄月補完，再到亞克復活，中間這一個小時，高辛薅了10800人份的靈魂量。
這都是屬于他個人的，而非他人依附的。
甚至在復活亞克的時候，高辛也幫忙做了點手腳。
他讓亞克的人性與神性分離，形成兩個靈魂，且各自殘缺。
然后高辛給兩個都補完，最后將二者依次復活。
至此，亞克重新回歸人性主導狀態，還擁有了雙倍靈魂。
而靈魂體量越大，心力就會越強，心力的‘單位輸出功率’，是‘認知闊度’乘以‘信念系數’再乘以‘靈魂體量’。
第一個系數只有高辛特別高。
第二個系數則是那些真正的龍鳳，比如海馬，比如米蘭，比如滄月。
前兩個系數都很玄乎，唯有第三個系數是實實在在的體量數據，加就完事了。
也就是說，高辛的心力，通過這種方法，直接比之前強了一萬多倍。
心力的作用，不言而喻了，這就是高辛掌握到的最核心的一種力。
它的本質，就是一種超出物理的基本力。
可以創造一切，是第一推動力，是實現‘心想事成’的基本單位。
雖然在物質世界，心力作用奇低，但也不是完全沒有。
它會在靈魂覆蓋范圍內，對物質產生作用。
即，影響一個人的軀體。
而高辛的心力特別強，并且會用，所以他的軀體生產力特別高。
正常來說，一個人的代謝，體內的化學反應，物理反應，都不會那么快的。
食物轉化為肉，營養要經歷很多工序，產生很多反應。
而高辛只想要這個結果，不想要慢慢等，所以在心力的催動下，身體蛻變和發育速度極快，快到不科學。
但其實很科學，因為所謂的科學速度，沒有加入心力這個變量。
如果加入，誰來都可以，所以高辛說人人皆為神圣。
倘若脫離物理法則約束，心力甚至可以瞬間創造一切，原因可以直接是‘我’想要它存在。
可惜，至少在六維以下，這種心想事成已經被大圣靈創造的物理法則給禁了。
大圣靈用心力，創造了宇宙。
并且還創造了限制心力的枷鎖，物理法則。
導致心力在六維以下，作用力極低。
但這恰恰利好于大圣靈，因為如果沒有物理法則，沒有物質世界限制心力，那么一切都是大圣靈的幻夢，而且是混亂之夢，祂將在無序之中無盡地徘徊，永遠沉淪。
這樣的沉淪期，應該在第一次宇宙誕生之前，就已經持續很久了。
已經過去了，現在是宇宙生滅期。
當然，這與高辛沒關系，他活在當下。
此刻他的心力強度，可以讓體內的物理效率，全部又加快了一萬倍。
就拿電解水來說，正常人電解水，生產每噸氫氣，需要20個小時。
龍級如果全模組，則需要5秒鐘將自身體重十分之一的水份，分解為氫氣。
這就是極限了，不可能更高了，這是物理法則決定的。
但高辛心力催動下，這個速度可以達到0.005秒。
也就是正常龍級極限的一千倍。
這還是過去，現在這個效率，又翻了萬倍。
高辛可以瞬間在500納秒內，就分解掉自身十分之一的水份。
這完全超出了常規物理學。
換句話說，高辛跟別人，不在一個物理世界觀下。
所有人都活在一個科學宇宙中，他單獨一個人活在一個科幻宇宙中，偏偏這倆還在一塊。
計算各種生物可以做到的物理學現象中，所有人共用一套公式，高辛單獨需要發明一套公式來算。
甚至于一套都不夠，因為隨時會變！
高辛用不用心力，用多少心力，隨心所欲。甚至于突然信念爆發，導致心力增強，物理公式又不一樣了。
計算他體內化學、物理反應所需要的模型，全部都得重新觀測總結，上一秒的正確答案，這一秒就變成扯淡。
這就是他完全脫離人類命運的原因之一，都不在一個物理框架里，自成一派，且隨心波動，還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