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達和貝妮有些意外,武衡和小小都瞪大了眼睛。
兩邊的神話故事居然在這一刻又重合在了一起,而且是最古老的女媧時代。
小小看過來,“叔叔,女媧娘娘因為啥補天了的?怎么不記得了。”
“你不知道,跟著‘哇’啥啊。”
“烘托一下氣氛嘛!”
武衡解釋道:“咱們這邊的故事,是說水神和火神交戰,然后撞到了不周山,導致天空漏了一個大洞,出現了許多天災人禍,女媧娘娘不忍人間受苦,集齊五彩石修補天上的大洞。”
“哦哦!”小小總結,“其實收集五彩石,是堵住了異界過來的通道。”
接著,又抱膀做思索狀,“我知道了,就是上帝關窗又開窗那個!”
“什么?”武衡一愣。
格蘭達在一旁說道:“圣經里的話,但用在這里不太貼切。”
娘娘虛幻的狐尾輕擺,“對我們那個時代來說,這也是神話,但確實有記載,女媧為阻隔外神入侵,用補天剩余的材料封印了兩界通道。”
外神!
神靈間的信仰之爭。
武衡腦中閃過精靈族記錄的歷史。
數千年前異世界教派林立,戰亂不斷,后來教廷崛起,伐神滅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如果說,女媧是真正的主神,不想讓這個世界也被瓜分信仰,從而堵住了通道,讓這里隱藏起來。
確實也能說得通。
神明要的是信仰,教派太多,信仰就過于分散了。
“女媧娘娘是教廷的?”武衡下意識開口。
“怎么可能!”娘娘嗤笑,“我活著時都沒聽過這個小教派,女媧都能補天,怎么可能是那種小教派的神明。”
“所以…,叔叔的鑰匙和女媧沒關系?”小小歪著頭,顯然被繞暈了。
“以后慢慢查吧!”武衡笑著說。
鑰匙具體什么來歷,其實也沒那么重要。
如果有線索,自己倒是愿意聽聽其中的故事,如果沒有線索,也不會像宏文會那樣,花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力去追查線索。
就像格蘭達說的,自己精力還是放在收集信仰上,聽故事只是順便的事情。
一人幾魂在‘祖殿’里聊了會。
娘娘能說的也都說了,看了眼窗外,說道:“等我一會,我和族人說一下,到時去找你們。”
語氣微微停頓,接著說,“總要教族人些修煉方法,他們太弱了。”
武衡點頭,帶著其余幽魂走出祖殿。
跟著之前引路的狐人,又重新回到了安排好的木屋。
侏儒族,拉西約塔城。
正午的鐘聲回蕩在城池上空,蛇徽財團門店前早已排起長龍。
自從兩天前開始售賣金銀島的暢銷商品,這里便成了全城最熱鬧的地方。
鋼筆、自行車、手表,還有那些方便攜帶的藥片,每一樣都引發搶購熱潮。
“又是一張藍卡!”一個穿著褪色皮甲的侏儒氣得直跳腳,綁在腦后的辮子跟著一顫一顫,“這張煙魔我都三張了。”
“可以和其他人換一換。”旁邊圍裙的侏儒也掏出自己的卡片,然后有些期盼的說,“我要是能抽出金色的‘維奧拉’,那就是20金幣啊。”
20金幣啊!
協會擊殺18級職業者,也就給六百到八百的枚銀幣,這20枚金幣。
足夠讓一個普通家庭,直接跨越一個階級,成為人們口中的老爺。
眾人討論的是金銀島推出的集卡活動。
一共七張藍卡,三張紫卡和一張金卡。
每一張都是不同時期,不同形態的女巫‘維奧拉’。
藍卡包括,幼時在火中抓向煙魔的驚險瞬間,幼時少女時期穿著便裝的青澀模樣,傭兵皮甲,兜帽殺手等等一些形象。
而紫卡則更顯英姿,或是被霧獸環繞,或是腳踏敵人尸體的戰斗姿態。
至于金卡。
現在還沒有人看到,只有規則里面寫著,集齊所有卡牌,包括金卡,能兌換20枚金幣。
而其余的兌換,價格就比較普通,沒什么吸引力了。
但不得不說,這種方式,在城里掀起了一陣熱鬧,每個人都在聊著維奧拉,聚在一起交換卡牌。
“會不會壓根沒有金卡啊!”
“金銀島,聽著名字就不會差這點錢,怎么可能沒有。”
“這個維奧拉之前是不是協會的通緝犯?”
“護教紫卡上寫了,是協會首領安插進去的眼下,配合協會剿滅了好幾個教派。”
“怪不得呢!”
議論聲中,維奧拉的形象隨著一張張卡片,深深印入每個人的記憶里。
金銀島,訓練室。
女巫‘維奧拉’周身的灰霧魔法如浪潮般翻涌,精準地轟擊著遠處的標靶。
突然動作一頓,久違的暖流從體內升起!
這是…。
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腦海中對于魔法的運用更加清晰,身體狀態也在隨著暖流提升。
心里便已經想到了什么。
從空間戒指中取出測試晶石,手指微微顫抖。
凝神溝通,晶石的光芒逐層亮起,當抵達18級的時候微微停頓,下一秒,便直接躍上了19級。
維奧拉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真的…,突破了?”
狂喜如電流般席卷全身。
幾年未曾寸進的等級桎梏,竟在自己加入金銀島后這幾天內打破。
武衡的方法果然有效!
照這個趨勢,英雄級指日可待!
“我一定能成為英雄!”維奧拉攥緊晶石,言語中滿是興奮和狂熱。
這時,門外傳來嬉鬧聲。
米妮、羅貝和菲利帕嬉笑著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零食。
“維奧拉姐姐!”羅貝興奮地揮舞著手機,“我們看到你的金卡啦!”
維奧拉立刻湊了上去,這幾天島上的集卡熱潮讓她不得不戴上兜帽出門。
雖然不像通緝令那樣令人難堪,但這種突如其來的‘名人待遇’還是讓她有些不適應。
手機屏幕上,一張華麗的金卡照片熠熠生輝。
煙魘女皇維奧拉 卡面上的她頭戴暗紫色王冠,身披云紋長袍,慵懶地倚坐在王座上。
指尖繚繞著灰色煙霧,眼神輕蔑而威嚴,仿佛在俯視眾生。
“這…是我?”維奧拉一時語塞。
米妮笑嘻嘻地湊過來,“姐姐,你現在是島上的財神啊,都想得到金卡,換金幣呢!”
“宣傳名望的手段,什么財神不財神的。”維奧拉輕聲說了句。
又走向訓練場中。
其余幾人,一看對方這么刻苦,也都換上練功服開始訓練。
天狐村。
武衡和小小,正討論著剛剛聽到的神話故事。
“族人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娘娘飄進屋內,“他們決定和咱們一起去金銀島。”
小小湊過去,“舅媽,你怎么說服他們的?”
“是他們自己提出來的,咱們殺了那名護教,留下來遲早都會遭殃,這里的族長15級,守村子還好,沒辦法對抗那種教派。”娘娘輕聲說著。
也就是說,狐人族擔心遭到十二圣教的報復,選擇要和自己離開。
一個英雄,外加曾經的大狐女。
只要是不笨,都會抱緊這個大腿。
“也行,讓他們在廣場集合吧,到時咱們一起回去。”武衡也答應下來。
娘娘面露微笑,望向村外,狐人們正忙碌的打包家當,孩子們則跑來跑去忙碌著。
時隔數千年,還能庇護族人,一切也都不晚。
臨近黃昏。
廣場中間聚滿了男女老少的天狐族。
天狐族與正常的狐人族不同,尾巴的數量不同,也能更加直觀的辨別對方的等級。
看見武衡走出來,天狐族村長快步迎了出來,態度恭敬,“首領大人,大狐女大人,全村人都在這里了。”
武衡大致的看了眼,一共也就三百多人,正常一個小村子的規模。
隨開豪宅術,說道:“帶著村民先進去,等到地方了,我放你們出來。”
隨著說,豪宅術內開始發生變化。
電磁炮的空間被隔開,寬闊的場地上,出現成排的單人床。
村長看著突然打開的空間,眼神有些遲疑和擔心。
娘娘在一旁說道:“這是空間法術,真讓所有人走過去啊?讓族人進去,別一副什么都沒見過的樣子。”
大狐女開口訓誡,族長縮了縮脖子,然后招呼著所有人進入‘豪宅術’內。
在族長也進去前,武衡說道:“糧食淡水都充足嗎?大概10天左右的時間。”
“充足,村子里的糧食都帶著呢。”村長回答。
“進去吧,到地方我會通知你們。”武衡說道。
村長繼續看了眼娘娘,在對方點頭后,走進了豪宅術。
武衡將豪宅術關閉,讓幽魂回來后,戴上列車長的帽子,登上列車消失不見。
本部,首領會議室。
新任宗教首領沉穩地坐在席間,態度莊嚴肅穆。
哈達拉伊將幾張精美的卡牌攤在桌上,上面可以看見女巫維奧拉。
“金銀島發放的卡牌,你們應該也看見了吧,效果出奇的不錯。”
矮人首領捋著胡子,“我也收到了消息,其余地區是由蛇徽財團發售,集卡熱潮比本部更盛。”
宏文會首領也說道:“這營銷手段確實高明,照這個趨勢,那個女巫很快就能沖擊英雄級。”
與其他地區集卡不同,本部的人都看穿了金銀島的意圖。
通過集卡的方式,為女巫積累名望。
而且,這種方式十分巧妙,并非是協會以往生硬的宣傳,通過收集卡牌,附帶故事的方式從幼年遭遇火災到成為神罰教女巫的經歷,都被巧妙地編織成引人入勝的故事。
即便沒辦法換錢,卡牌的精細度,以及成長故事,也足夠讓一些人當做收藏品。
所以,所有人都認為,這位女巫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成為新的英雄。
莉莉絲說道:“現在看來,武衡急著撤銷通緝令,就是為這步棋鋪路。”
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不論兩人什么關系,但坐在這里,就是協會的首領。
哈達拉伊話鋒一轉,“我在想,協會是否也能采用這種方式提升長老們的名望?以往的宣傳都有些過時了,咱們是不是也應該有所改變。”
“難!”宏文會首領搖頭,“這卡牌的質量很高,不像是手工繪制,如果使用陣紋成本又太高,沒辦法普及開,所以很難仿制出來。”
矮人首領提議,“讓武衡提供技術?他畢竟是協會一員。”
“他未必會同意,即便提議也會優先給自己人使用。”宏文會首領回答。
其他首領不同,金銀島雖是協會成員,但自成一個體系。
其余首領扶持長老,就是扶持自己族人。
武衡在協會,扶持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日后的敵人。
很大程度是不會提供的,即便提供,也會拖到自己手底下英雄達到一定的數量。
哈達拉伊看向莉莉絲,“你和他溝通下,協會愿意用功勛交換技術。”
“我會轉達。”莉莉絲點頭。
話題轉向宗教首領,“賽伊杜情況如何?”
“已經回圣堂了。”新任宗教首領聲音平穩,“我們也在尋找復活身體的方法。”
“嗯,有什么幫助,可以和協會提。”
“多謝首領。”
臨近圣堂的一處村莊。
寬闊房間的地面上,繪制著復雜的法陣。
法陣中間,是一顆拳頭大小,干癟的肉球,灰褐色的表面,如同血管和青筋一般的脈絡。
“儀式開始!”有神官低聲說道。
法陣中的材料紛紛崩解,化作一道道能量團,在空中纏繞匯聚。
接著,魔魂壺被打開,幽魂看了眼神官,在對方點頭后,直接飛進法陣中,與能量光團融合后,墜入祭壇中間的肉球中。
肉球的顏色開始變得暗紅,血管也開始蠕動。
神官托起肉球,輕輕靠近一旁年輕孕婦的腹部。
下一秒,兩者便緊緊的貼合在了一起,孕婦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細密的雀斑如霉菌般爬上面頰,仿佛生命力正被瘋狂汲取。
然而,她的眼神依舊虔誠,雙手死死攥住鐵床邊緣,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以免破壞了神的儀式。
肉瘤的跳動逐漸平穩,最終與腹中的胎兒達成某種詭異的同步。
“神官大人,成功了嗎?”孕婦虛弱地開口,聲音顫抖卻充滿期待。
神官收回手,潔白圣袍的袖口沒有沾染半點灰塵,微微點頭,“很順利,回去好好休息。”
孕婦在兩名神官的攙扶下緩緩起身走出了房間。
登上馬車,返回安排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