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1章,簽字
白思華，又譯作帕西瓦爾。
一個倒霉催。和那個溫萊特一樣。都是日寇的俘虜。
但是張庸第一眼看到的他的時候，卻發現對方躊躇滿志，非常有精神。頗有儒將風范。
或者可以這樣說，是英國人的特殊的氣質。道貌岸然的。
可能是缺什么補什么。骨子里是海盜。但是表面很斯文。
其實，對方是參加過一戰的。
在一戰中的表現，也算英勇。
之后仕途一直順利。
被派駐到遠東，英國高層其實是對他寄予厚望的。
據說，如果沒有意外，他甚至有可能擔任英國陸軍總參謀長。前途可謂是一片明亮。
結果…
哈哈…
轉眼就成戰俘了。
可見，捧殺也是非常要命的。
幸好，沒有人捧殺他張庸。報紙上都是冷嘲熱諷的。
冷眼旁觀。
很多英軍士兵全副武裝的到來。
到處尋找所謂的大炮。但是什么都沒有找到。機場空蕩蕩的。
張庸明知故問：“你們在找什么呢？”
有英軍回答：“大炮。”
“這里連鬼影都沒有，哪里有什么大炮？”
“唔…”
“我們這么多人在這里，你們都沒有看到，還能看到大炮？”
“唔…”
英國人無言以對。
感覺今天的事情非常詭異。但是又找不到原因。
確實，周圍空蕩蕩的，哪里有什么大炮？連一門迫擊炮都沒有，何況是大口徑的火炮？
然而，空氣中，確實是有硝煙的味道。而且還相當濃烈。
于是去尋找目擊者。當時遠處是有目擊者的。但是距離很遠，看不清楚。
可以百分百肯定，炮彈就是從機場發射出去的。然后落在了遠處的海峽。
問題是，沒有任何的證據，英國人只好按下疑惑。
“議長閣下…”
“將軍閣下…”
斯賓塞上去和帕西瓦爾溝通。
這件事，其實就是帕西瓦爾負責決定的。他有全部的權力。
張庸默默查看英軍的防御部署。
空指部地圖顯示的都是英國人的重武器。
戰艦…
大炮…
飛機…
都有。
但是沒有坦克。
無論是在北面的馬來亞，還是新加坡，都沒發現坦克。
在南面的荷屬東印度，也沒發現坦克。
顯然，英軍是覺得坦克在這邊沒用。于是沒有部署。
結果最后偏偏是被日寇的坦克部隊首先擊穿。被日寇的豆丁坦克擊敗了。
很搞笑。
很諷刺。
坦克是英國人發明的。
但是在偌大的遠東，居然都沒有部署坦克。
難道是英國人的坦克，都在敦刻爾克被全部拋棄了？連一輛都沒辦法抽調？
等等…
這好像是一個巨大市場。
英國人沒有坦克。但是我有啊！將鞋子賣給沒有鞋子的人…
“張！”
斯賓塞忽然揚手。
張庸于是走過去。
沒有敬禮。
他又不是英國人。
又不是帕西瓦爾的屬下。
關鍵是，他對英國人一直都不太感冒。
做生意可以。其他免談。
“這位是…”
“我們特別委員會的特派員，張。也是我的軍事總顧問。全權負責外籍軍團。”
“華夏人？”
“在剛剛結束的演習中，他打敗了你們英聯邦的所有軍隊。”
“原來如此。”
帕西瓦爾深深的凝視著張庸。
張庸神色如常。完全將對方當成小透明。
不是裝的。是真的如此。
因為他見過的大佬，實在是太多了。
一個小小的剛剛晉升的英國陸軍中將，真的不算什么。
對方的身份還不如奧金萊克呢！
就算是老丘、老羅、老斯、老希全部站在他面前，他也沒在怕的。
說不定還敢捏捏老希的鼻子。對方好像也有鼻炎？說話鼻音很重。
哈。他們都是過去式。
我，張庸，才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里的新一代！
“請。”
“請。”
一行人上車。
車隊朝英軍總司令部出發。
張庸默默查看雷達地圖。發現一個熟人。
很熟很熟。
深入了解過。負距離那種。
凱瑟琳。
她的確是在新加坡。
很好，在這邊，晚上不用寂寞了。有人陪。
而且，估計在這邊，日常娛樂項目也不少。
因為發現很多紅點。
就巴掌大的地方，居然有三十多個紅點。
沒事就出去抓幾個。
讓自己心情變美麗。
又發現兩個熟人。羅德哈特。戈德里克。
這兩個家伙一直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身份，始終沒有揭曉。
不對。
是三個。還有個麥克法蘭。
這個就真的很熟了。名義上是推銷員。其實是諜報員。
奇怪，怎么會有那么多的美國佬出現在新加坡？難道是覺得馬尼拉不安全了？都往這邊跑？
車隊緩緩前進。
又有一個熟人標記靜悄悄浮現。
麗璐小姐。她居然也在。
呵呵，小小的新加坡，風云人物匯聚啊！
很好，熟人越多越好。
專門殺熟。
閉目養神。
車隊終于到達英軍總司令部。
沒有高樓大廈。反而是一片精致的莊園。有很多三層小樓。
停車。
下車。
默默的打量四周。
這里真的是世外桃源啊！完全不像要打仗的樣子。
此時此刻的英倫本土，已經是戰火紛飛。但是在遠東，卻是一片的安靜祥和。愜意舒適。
誰能想到，一年多以后，這里會被日寇輕松占領呢？
查看雷達地圖。
發現居然沒有任何的防空火炮。
須知道，這里是英軍總司令部是。是指揮中樞。
哪怕是做做樣子，也要部署幾十門20毫米機關炮吧。居然一門都沒有。
雷達地圖顯示范圍內，半徑10公里，都沒有高射炮。
蘇羅通沒有。厄利空沒有。啥都沒有。
難道英國人覺得，這里真的是世外桃源？覺得日寇真的不會打過來？
自信？
疏忽？
活該以后失敗的那么慘。
帕西瓦爾還被抓去東三省的冰天雪地好好享受享受…
“請。”
“請。”
分別坐下。
張庸就坐在斯賓塞的身邊。
旁邊還有個麥克唐納。這個家伙就是專門來支持法國人的。
文件都已經準備好。其實就是走過場。
雙方私底下已經談好。
今天就是正式簽字。白紙黑字確認。
“張，到你了。”
“謝謝！”
張庸將文件接過來。
飛快的掃一眼。發現一件很意外的事。
就是法國人居然可以在馬來亞、新加坡駐軍。包括外籍軍團。
暗暗驚訝。
沒想到斯賓塞能量這么大。
居然能夠讓英國人開這么一個口子。太稀罕了。
估計是旁邊的麥克唐納花費了不少力氣。威逼利誘。迫使英國人不得不讓步。
沉默片刻。
故意詢問。
“將軍閣下，你們真的答應我們在這邊駐軍嗎？”
“是的。”
帕西瓦爾的回答，平平淡淡。
他當然是不樂意的。所有英國人都不樂意。
自己的地盤，怎么能夠讓法國人插上一腳？
英國人最大的敵人就是法國。
兩國的百年“友誼”，歷歷在目。腦漿子都要打出來。
問題是，美國佬在后面使壞。
說是盟國之間，要互相幫助。
還說什么法國人就是要一個名義而已。最多駐扎幾百人。
現在的法國人，一盤散沙，你就是讓他們駐軍，也駐扎不了多少啊。你們英國人何必緊張？
英國人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是。就算自己批準，法國人又能駐扎多少人？對方已自顧不暇。
“那就沒有問題了。”
張庸愉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工工整整的。
表面平靜。內心高興。
英國人肯定沒想到，自己是有外掛的人。
法國人是沒有力量。但是我有啊！我可以借法國人名義到處撒野。
只要有這個名義就好辦。好戲還在后頭呢。
簽字完畢。
雙方虛偽的握手。然后一起拍照留念。
張庸當然是站在最邊邊角落的位置了。想要成為C位，還得繼續努力。
搞定。
散伙。
暫時沒他張庸的事了。
所有的官面文章，都是斯賓塞負責做。
他張庸只需要負責里子。
宴會是沒有的。
英國人連一份黑暗料理都不舍得給。
由此可見，這份文件，他們絕對是捏著鼻子簽署的。非常不情愿。
幸好法國人有錢。可以自己舉辦宴會。
張庸自己單獨行動。
安排送貨。
一輛嶄新锃亮的寶馬三輪摩托車很快到位。
上車。
啟動。
“突突突…”
“突突突…”
首先來找麥克法蘭。
這個家伙在一個咖啡廳里面。
停車。
下車。
進入咖啡廳。
正好和麥克法蘭面對面。
麥克法蘭：？？？
滿臉驚愕。
好像是見了鬼似的。
他明明是看到張庸了。但是不敢相信。
下意識的揉眼。甚至站起來了。眼睜睜的看著張庸來到他身邊。
張庸伸手將對方按下來。然后自己跟著坐下。
“啪！”
瀟灑的打個響指。
將侍者叫過來。要了兩份牛排。
一份吃不飽。必須兩份。還有一瓶上好的紅酒。
最近和法國人呆的時間比較多，苔絲又是意大利人，同樣對紅酒很有研究。
于是，無聲無息的，張庸對紅酒的要求也高了。
最貴的，未必是最好的。但是最好的，絕對不便宜。一瓶就要三十美元。
“你等等！”
“你等等！”
麥克法蘭終于是反應過來了。
對方絕對是張庸無疑。如假包換。一上來就要宰自己。
一瓶就要三十美元的紅酒，太奢侈了。
“你怎么來了？”
“來看你。”
“換，換，換！”
麥克法蘭肉痛。那可是三十美元。
說什么也不能讓張庸這么糟蹋。最后買單的可能是自己。
你什么時候聽說過張庸會買單？
“我還以為你在馬尼拉。跑來新加坡做什么？”
“過來玩玩。”
“又想騙我。”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過來查看一下英國人的部署，然后回去報告。”
“這還差不多。”
張庸相信對方的說辭。其實還是搞情報。
英國人不可能完全將自己的防務部署，一五一十的告訴美麗國。
想要知道真正的核心機密，還得自己想辦法。
麥克法蘭就是來做這個的。
“完成了？”
“還沒有。”
“需要我幫忙嗎？”
“你？”
“我有英國人的所有重武器部署位置。”
“真的？”
麥克法蘭半信半疑。
他知道張庸的本職工作其實是搞諜報。
以前抓日諜的時候，是非常強悍的。一抓一個準。但是最近轉行了。
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指揮正規軍打仗，搞諜報時間少了。
于是，他和張庸的關系，漸漸就疏遠了。
畢竟，兩人的分工已經不同。
“麥帥給你多少經費？”
“你問這個做什么？”
“經費給我。我給你非常詳細的防務部署地圖。”
“那不行。”
“沒有誰比我更加清楚英軍的布防。”
“你要是騙我，麥帥絕對會用他的玉米煙斗敲我的腦袋。”
“如果他覺得很贊呢？”
“嗯？”
“給來！”
“好吧！”
麥克法蘭只好拿起手提箱。
里面確實是他的情報經費。還沒怎么開始花銷呢。
搞情報工作，肯定是要花錢的。
需要收買線人的。
哪怕是對英國人也是如此。
“你別騙我…”
“要是騙你，讓我一輩子做窮光蛋。一輩子碰不得美女。”
“好吧。”
麥克法蘭這才放心。
對于張庸來說，確實是最惡毒的發誓了。
拿錢。
總共三萬美元。
看來，麥帥最近也手頭緊張了？
情報經費只有三萬美元？就這么點，就想要獲得核心機密？
難怪麥克法蘭最終還是答應了。
否則，就三萬美元，他能搞到什么像樣的情報？
“我辦事，你放心。”
“只要錢到位，包你滿意。”
張庸迅速安排。
就在隨身空間里面操作。
各種標注。
然后打印。
足足打印了一百多張。厚厚一沓。
自然都是和英國人的防御部署有關。從馬來亞到新加坡，沒有遺漏的。
拿出來。
放桌上。
推給麥克法蘭。
麥克法蘭：？？？
兩只眼睛再次滾圓。
什么情況？
哪里冒出來那么多東西？
像是照片。但是又不是單純的照片。
好像是從高空拍攝的地形地貌。然后有各種各樣標記。
“全部給你。”
“哦…”
麥克法蘭隨手拿起一張，仔細研究。
結果，越看越心驚。上面的信息太詳細了。連每一門12磅炮的位置都有。
其他大口徑的火炮，也都是標注的非常清楚。
都有日期和地點。
還有經緯度。精確到小數點后四位。
等等…
經緯度？
麥克法蘭滿臉驚訝。
這是怎么搞出來的？
“張，你是怎么測量的經緯度？”
“這是機密。得加錢。”
“算了。我不問。”
麥克法蘭迅速改口。
他確實是想知道。但也確實是沒錢了。
仔細看。
很專注。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詳盡的情報。
將這份情報送回去馬尼拉，麥帥說不定會將玉米棒煙斗送給他。
太詳細了。
太到位了。
仿佛就是張庸自己制定的防務計劃。
就算以后要更改，也不可能改動太多。因為地形地貌限制，必須這樣做。
忽然悄悄皺眉。
卻是他無意中發現，防線似乎有些漏洞。
如果是有人從那些漏洞里面鉆出來，說不定會導致整條防線崩潰的。
奇怪，英國人看不到嗎？
不行。回去要好好研究。
張庸自然是看到了。知道麥克法蘭發現了防線的漏洞。
如果是沒有上帝視角，估計是很難發現的。但是恰好，他打印出來的防務部署，就是上帝視角。
所以，只要是有基礎軍事常識的人，都會發現。自然包括麥克阿瑟。
至于對方發現以后，會有什么反應，就和他張庸無關了。他看熱鬧。
“怎么樣？三萬美元不虧吧？”
“不虧，不虧。”
麥克法蘭心悅誠服。佩服的五體投地。
早知道，自己直接來找張庸就完事了。還需要自己鼓搗什么？
一手交錢。
一手交貨。
這個張庸的信譽，那是有口皆碑的。
“獨家賣你。”
“謝謝！謝謝！謝謝！”
“所以，一會兒你買單，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
麥克法蘭立刻反應過來。叫人換酒。
將剛才那瓶三十美元的紅酒重新拿來。這次是心甘情愿的。
甚至，他覺得，自己還欠張庸一個人情。
張庸于是滿意的開吃。
“對了。”
麥克法蘭忽然欲言又止。
張庸放下刀叉。吃飽了。
眼大肚皮小。貪多。貪貴。其實吃不了多少。
“有機密？”
“就是有個事情，和你提前透個底。”
“什么事？”
“最近準備發表一個聯合聲明。你們華夏國府也在邀請之列。”
“什么內容？”
“當然是維護地區的和平和穩定。”
“哦。”
張庸無動于衷。
都是表面文章。
日寇根本不會在乎。
最終，還是要靠實力說話。實力才是王道。
“啪！”
“啪！”
忽然，遠處有槍響傳來。
張庸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
但是內心很清楚，自己又要去干活了。
該死的小鬼子。
真是殺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