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陳益 第四百零二章 因果,循環
石怡青請求見見自己的父母,被陳益果斷拒絕。
原則上不能見,見也可以,但陳益在心理上偏于高家,所以沒有理會石怡青的訴求。
石怡青其實沒錯,她有缺點,有優點,就是一個普通人正常人,換做其他家庭的外孫女,也會是同樣的情感表現。
每個人,和父母爺爺奶奶肯定是最親的,特殊情況只是個例。
因此,現在石怡青若是去恨婁美英,完全可以理解。
她已經說出了“誰稀罕”三個字,表明了態度。
婁美英剛想說話,視線看向林辰,目光明顯浮上了一抹柔和:“小辰這孩子不錯,我很久沒那么開心過了,要不給你一套?”
說實話,他沒有想到這一層,查案子查的都缺乏情感共鳴了。
婁美英:“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小菲……”
調研組每個人都很年輕,雖然優秀但經驗不足,成長空間還是很大的,既然這段時間是自己的下屬,有必要讓他們了解人間百態。
婁美英:“怎么了?”
鄭從亮已經明顯看出趙建輝的問題,但對方就是沒有認,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陳益看了她一眼,道:“提到火災,點燃蠟燭的到底是誰?”
本來不會有命案發生,婁美英給了高慧梅動機。
你到底和老人家說了什么,幾個小時的時間掙了一套房??
林辰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要!婁……婁奶奶,我……那個……”
他吞吞吐吐,有點不太敢說。
不知過了多久,婁美英聲音響起:“兩家已經不可能再見面了,生在這個國家,活在這個國家,那就把房子也還回去吧。”
對婁美英來說,房子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養老錢足夠。
陳益:“您是準備捐給國家?”
“小伙子,抓到兇手了嗎?”婁美英等不及了。
之前鋪墊過,婁美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閉眼痛苦的低下頭,需要時間去接受。
兩個家庭中,可以說沒有姓高的人了。
陳益:“選擇把房子留給高小菲,其中有愧疚的原因在里面嗎?”
陳益之所以把林辰留下,原因就是林辰年齡最小,老人對“小孩子”的戒心都比較低。
陳益:“具體幾年前?”
來到樓下,林辰沒頭沒腦的詢問:“陳隊,咱們多久離開睢城啊?”
想慢慢走出來哪怕走出一點,需要時間,很長的時間。
婁美英自己也不確定:“有……吧。”
陳益愣住,諸葛聰等人也是愕然,齊齊轉頭。
針對趙建輝的審訊工作持續到了第二天上午,當陳益帶著調研組來到市局的時候,人已經放走了。
陳益微微點頭:“需要幫助嗎?”
婁美英落淚:“要是沒發生那場火災……該多好啊,一家子和和睦睦的,不會有后來的事情。”
婁美英沉默片刻:“小菲。”
陳益:“您怎么知道的?”
不是刻意,趙建輝帶高小菲去吃海鮮純屬巧合,這就是結果。
陳益嘆氣,整件事情以高小菲為導火索,最終演變成現在無可挽回的后果,蝴蝶效應真是沒錯,任何事情的發展都有規律可循。
“小菲有貧血,醫生說吃點補鐵的藥吧,后期再吃些補鐵食物就行了,但不要多吃,吃多了可能會鐵中毒,我問鐵中毒后果是什么,問題不大,我……我沒有想過要害她,只是生氣。”
婁美英也很意外,隨即認真思考林辰的話,已經失去了所有在乎的人,離開睢城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就當……自己一直是孤家寡人,從來沒有結過婚。
看來決定是正確的,可是……馬上就要樂極生悲了。
如果,在此期間錢長東對高小菲不管不問的話,那對趙建輝來說就是意外之喜。
陳益點頭:“抓到了,高慧梅和石三合。”
婁美英這才反應過來,坐在那里愣神。
林辰低頭:“是,陳隊。”
還不等他坐下,婁美英本來洋溢在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這也讓陳益頗為無奈,我就這么不受待見?
刑警的常態就是如此,受害者家屬和嫌疑人家屬有時候兩邊都討不了好,要做到自我調整不受影響。
這就是她人生最后的路途。
這個時候,辦案人員會有無力感,因此能決定案件最終結果的人,心懷正義就很重要了。
林辰說的很現實,也是事實,于其捐了還不如花了,讓最后的人生精彩一點,忘掉前半生的苦難。
這才哪到哪,說不定還能活個二三十年,總不能天天待在家里,直到晚年被困在養老院,等候殯葬一條龍服務。
到了看守所,石怡青可以申請探視。
陳益沒有否認:“沒有頭緒的案子必須懷疑一切,也正因為懷疑一切,所以才查到了高慧梅。”
沒認。
陳益沒有再去關注趙建輝,睢城的調研工作繼續。
就算婁美英有過類似行為,目的應該只是懲罰,不是傷害。
婁美英不反駁,苦澀一笑:“伱說的對,我是生氣,生氣小菲為什么那么不聽話!結果呢?把房子都給點了!但我能怎么辦呢?她是我的孫女,火災是意外,我還能真恨她不成?”
婁美英:“上高中的時候吧。”
陳益提醒:“高慧梅涉嫌故意殺人,已經喪失繼承權了。”
婁美英不開口,陳益也沒有主動開口,自顧自喝著茶水。
眾人離開了,林辰在最后面和婁美英告別,兩人還說了一會話。
“所以,您給高小菲吃了大量單一食物,導致她身體不適進了醫院,對嗎?”現在可以詐一詐了,但意義已經不大。
本來高慧梅沒有繼承權,高小菲讓她有了。
因果,循環。
本來高小菲不必為火災負責,最終還是死在了因火災導致的財產爭端中。
看看山,看看海,看看整個世界,最后告別這喧囂的人世間,化作一片寧靜的云彩,飄向那遙遠的天際。
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林辰已經把這里熟悉的跟自己家一樣,給陳益倒來了茶水,像主人,給陳益一種我讓你去當兵,你卻偷偷成了將軍的感覺。
大家私下里聊的話,只能往讓高小菲住院的目的上去靠。
“開會。”
這件事不可能有證據,審問的結果鄭從亮有心理準備,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承認的,審問是必要流程,他相信陳益的判斷。
得虧是自己的下屬,不然陳益還真懷疑這小子圖謀高家的房產。
警方對這件事有答案,但有答案不代表有結果,刑警生涯中,類似的情況不常遇到但絕對有,甚至于哪怕破了案嫌疑人認罪,也看不到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九年前兒子孫子死亡已經很慘了,現在唯一的女兒又殺了自己唯一的孫女,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婁美英慢慢靠在沙發上,微微仰頭看著天花板,輕聲道:“就……為了房子?”
趙建輝還在接受審問,對于故意帶著高小菲去吃海鮮的指控,他的反應非常可疑,大驚失色,但一直在否認。
陳益不再開口,繼續喝茶。
陳益習慣性叼起香煙,道:“不一定,還有其他積案需要處理,而且調研工作才剛剛開始,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林辰:“沒事的時候,我能來看看她嗎?”
婁美英仿佛又蒼老了幾歲:“不然還能怎么辦,給殺害小菲的石家嗎?”
陳益梳理時間線,懷疑高小菲慢性鐵中毒的事情,也許和高慧梅說的不一樣。
開門的是林辰,臉上帶著殘余的笑容,應該是正在和婁美英聊天,這一老一少倒是聊到一塊去了。
林辰偷偷看向陳益,后者讓對方想說啥說啥,他這才鼓起勇氣:“婁奶奶,您沒必要捐給國家啊,都是自己年輕時掙的血汗錢,可以賣了,拿著錢去環游全國環游世界,反正……您也沒啥念想了。”
陳益詫異,沒有發表意見,看向婁美英,聽起來比捐了強不少。
送房子如送白菜,看她的樣子不像開玩笑。
陳益:“嗯。”
很多人追女孩的思想是奇葩的,甚至有些偏執,若高小菲毒發住院,趙建輝存在可能通過悉心照料,改變高小菲對自己的想法。
“您怎么評價石怡青?”陳益問。
婁美英用了一點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最后說道:“是個好孩子。”
石怡青在婁美英這里,確實沒什么負面評價,正常的外孫女罷了,見了面親切的喊姥姥,中規中矩。
“小辰啊,謝謝。”她已經在考慮了,但情緒依舊低落的很。
婁美英回憶:“幾年前小菲自己一個人去給她爸媽掃墓,讓我碰見了,她自己在墓前說的。”
陳益放下茶杯:“您沒有錯,房子是您的可以自行處理,高慧梅太過偏執。”
林辰張嘴想說些安慰的話,話到了嘴邊并沒有說出來,如此大的人生變故,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起不到該有的作用。
幾人相互對視,是同情嗎?
陳益不能阻止林辰去做一件對的事情,說道:“不耽誤工作的話,可以,但是林辰,我們以后會遇到很多案子,你會遇到比婁美英還要可憐的人,作為刑警,盡量不要去共情。”
聽完陳益的話,婁美英慢慢轉頭和陳益對視:“我明白了,昨天來的時候,你是懷疑我殺了小菲。”
陳益帶調研組去了婁美英的家。
破案率倒數第一的城市,需要在這里多待一段時間。
讀者大大們腦洞很大,也很合理,但作者并沒有把案件設計的那么復雜。。。
(本章完)
神探陳益 第四百零二章 因果,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