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考察結束,合作深入
車子在李龍的胡思亂想中停了下來，白山拜先下車，然后招呼其他人。
“主任，你發現沒有，這個劉老板讓我們接觸的這些人，都很聽話啊。”李向前小聲和錢主任說著，“非常配合我們的行動，當然除了昨天晚上的那些軍官。”
“這些人應該是跟著這個劉老板工作的，明顯因為這個劉老板，生活過得好了，所以才這么聽話吧。”錢主任也在說著，“人家的事情咱們就別管了，還是好好的看看呆會兒能不能打著東西吧。”
“應該能，雖然就隔著一條界河，但我發現這邊的東西明顯比咱們那邊多。”李向前說道，“想想前兩年咱們進咱們那邊的山都能打著東西，這邊應該也可以。”
“差不多吧。這邊人要少的多，所以對于那些野牲口的需求沒那么大。”錢主任也分析著，他提著槍下了車，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這么冷的天，熊估計是打不著了，看看能不能打個雪豹啥的。”
“嘿，要真能搞個雪豹，那我回去可就有得吹了！”李向前也是一臉的向往。
昨天的那一場屠殺讓他對接下來的打獵充滿了期待。
以往在瑪縣那邊，碰到的黃羊也就幾只十幾只一群，羚羊什么的還是聽李龍說的有過幾只一群的。
過來頭一次見羚羊就是三四百頭一群，聽劉山民說這還是小群，還有更大上千只一群的。
有這么多食草動物成群，那么肯定應該有一些成群的食肉動物。
白山拜帶著他們順著牛羊踩出來的路進了山，進山后，原來還兩人寬的雪路就變成了一人寬，等翻過了兩個山口之后，就只有零星的蹄印了，偶爾能有一條很窄的雪路，大部分都需要人力趟出來。
“冬天我們這邊也很少有人去山里打獵。”通過別克的翻譯，李龍他們聽出來白山拜的話，“不過昨天我打聽的時候，聽一個進過山的人說，這邊有雪豹呢，他們家的羊被叼走了，進去找的時候，雪豹就是往這個方向去的。”
有消息就好。李向前還想著昨天李龍說的話，他的觀察力比較細致，能找到雪豹出沒的蹤跡，說不定就能找到活物，然后打下來！
這么多人，這么多條槍，別說是雪豹了，就是碰到狼群、老虎他們都不帶怕的。
昨天打羚羊的時候沒發揮好，獵槍的射程短，在那樣的情況下打不著好東西的。所以今天其實李向前也是憋著一股子氣，想要在山里好好的翻個身。
又翻了一個山頭，大部份人都氣喘吁吁起來，身上已經見汗，呼出來的氣都是白色的。
慘白的太陽已經在東南方向不高的地方掛著，但并沒有感覺它能帶來多少熱量。
白山拜緊緊身上的衣服，他四下觀察了一下，這里已經接近昨天那人說的地方了，所以他通過別克對其他人說道：
“注意一下，現在這一片很少有人來，所以野生動物比較多。”
這么說是提醒大家注意安全，當然也是做好打獵的準備。
李龍看著前面山頭上空盤旋著幾只鷹，便指了指說道：
“上面有鷹，前面說不定有啥東西。”
大家抬頭，看著那幾只鷹在空中盤旋著并不落下去，卻也不遠去，相信了李龍的話。
“走走走，去看看，說不定有獵物呢！”李向前很興奮。
剛才大家都有些累了，但現在李龍一句話點出了前面的變化，這些人又有力氣起來。
進山打獵自然希望碰到獵物，走了那么久啥也沒看到，說不氣餒是假的。
但現在有希望了，自然也就有力氣了。
下了溝，翻上了山，天空中盤旋的鷹因為李龍他們的闖入，飛得更高，卻依然沒有離去。
等到了山頭往下看的時候，李龍他們就知道了這些鷹遲遲不肯離去的原因。
在山谷里，有一片雪地被趟得亂七八糟，上面有不少的血跡，還有一些北山羊的尸體。不過這時候這些野山羊正被一群七八頭狼啃食著。
山上的那些鷹覬覦著這些北山羊的肉，希望等狼離開后，能撿點殘羹剩飯吃。
山頭的動靜吸引了狼群的注意，那些狼看到李龍他們竟然沒有躲避的打算，其中一頭狼吼了一聲，然后幾只狼往一起聚集，看樣子竟然還想著沖鋒一波？
“打不著雪豹，打幾頭狼也行啊。”錢主任笑著說：
“來來來，準備！”
從山谷到山頂距離不過五六十米，這個距離無論是獵槍還是步槍都輕松打得到。
就在李龍他們都爬上來，聽了錢主任的話找好位置準備開槍的時候，那些狼竟然也開始沖鋒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這些狼一直在山里，沒有和人打過交道，還是說它們正在進餐，非常痛恨打斷它們吃飯的家伙，所以竟然直接就向著山頂的人沖了上來！
速度非常的快！
山坡上的雪下了有一段時間了，表層的雪結了雪殼子，那些狼在上面奔行竟然沒陷下去，李龍一看不妙，吼了一聲：
“快打！”
說著便打開保險拉槍機推子彈上膛瞄著一頭跑得最快的狼摳動了扳機！
“呯！”
那狼應聲而倒，但其他的狼只是略微慢了一下，隨后就分散開，繼續向山上沖來！
這些狼的速度極快，而且還知道躲閃，李龍的第二槍就打空了，他開第二槍的時候，其他人第一槍才開始打。
李向前兩槍都打空了，而他和其他人距離有點遠，匆忙卸下彈殼準備上膛的時候，一頭狼竟然已經沖上了山頭，率先向他撲了過來！
緊急關頭，“呯”的一聲，那頭狼騰起在空中被一槍打中，摔落在地，李向前后退兩步，看向了開槍的李龍，李龍已經沖著下面的狼繼續開起槍來！
李向前迅速裝了子彈，合上獵槍，瞄著最后兩頭狼一邊罵一邊開槍：
“他奶奶的，你兇是吧？我看你能有多兇！”
最后兩頭狼死在了奔行的路上，血染紅了雪，竟然沒有一頭狼中途逃走！
或者說，可能它們甚至都沒興起逃走的念頭，就在不到三分鐘時間里，被打死完了。
“咱們還是太習慣打固定靶了。”錢主任看著那些倒了一路的狼，嘆了口氣說道，“這八頭狼，李龍一個人就打掉四只，我打了一只，向前你好像一只也沒打著。”
李向前臉有點紅，移動靶的確是他的弱項，而且剛才那些狼一往無前往上沖的時候，雖然沒被嚇著，但打的時候還真是受影響了。
難道年紀大了，膽子反而小了？
“沒有沒有，主任啊，主要是我經常在山里跑，面對這些狼我下意識就要開槍。你們見的少，自然反應沒我快。”李龍笑了笑，“不管怎么說，打著了就是打著了，咱們是不是先把這些狼弄上來？”
八頭狼，全帶走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帶走幾張皮，掰下來幾顆牙。
別克還帶了照相機，于是把八頭狼全搬上來之后，錢主任和李向前他們都踩著狼提著槍照了相。
李龍是不想照的，但被李向前拉著，和他們兩個人合了影。
“好歹出來一趟，打著了這么多東西，怎么能不留念呢？”李向前給他說，“我要是你，打下那頭熊，無論如何也都要留張照片的。放幾十年后，讓后輩們看看，想當年我們也是有過光榮歲月的。”
李龍笑笑，說是這么說，道理也的確是這個道理，他雖然低調，但有些事情留個影，以后回憶一下也挺好的。
趁著狼身子還沒軟，白山拜、別克和李龍他們就開始了剝皮。
因為狼肯定是沒辦法全帶回去，所以李龍讓錢主任和李向前說自己的要求。
錢主任自然是想把自己打的狼皮給弄回去，包括狼牙和狼髀石。
李向前啥也沒打到，就只想要兩顆狼牙和兩個狼髀石。
雖然這些東西國內也很好搞，但畢竟是在國外打的，拿回去說起來也有面子。
這事情就比較好辦了，皮子肯定是全都能帶回去的，再帶一兩個狼的克郎子也不是不行。
白山拜他們自然是吃狼肉的，這玩意兒就跟李龍五六年前想的一樣，再難吃，那也是肉嘛。
李向前不會剝皮，他看了看那些狼，又看向了山下那些野山羊。
因為狼都已經被打死，剛才因為槍響而飛的更高的那些鷹，現在已經落了下去，開始啄食北山羊的肉。
李向前大概掃了一眼，看出來下面至少有五六只北山羊，大部分都已經被咬開了肚子，內臟被吃的亂七八糟的，身子還基本上都全著。
他看了一下，眼睛一亮，提著槍就往山下跑。
“你干啥去？下面危險呢！”錢主任提醒了他一句。
“那北山羊的羊角挺長的，我看能不能弄回來當個裝飾。”李向前一邊往下走一邊說道，“我槍里頂上子彈了，不怕。”
他這么一說，錢主任覺得自己看著他們幾個剝皮也沒啥意思，便跟著下去了。
果然，那幾頭北山羊中，的確有三頭的角很長，彎彎的跟彎刀似的，也不知道是十幾年還是上二十年的，看著挺壯觀。
然后李向前就犯了難。他沒刀子，這北山羊就算內臟被掏了，重量還在那里放著，想要拖上去讓李龍他們把腦袋砍下來還是挺難的。
錢主任的步槍上雖然是扁刺，但那刺刀沒開刃，自然也不能割皮肉。
錢主任也覺得，帶著一個北山羊頭回去，比帶著一個狼皮回去要好的多。
他往上看了看，猶豫著是現在上去找李龍幫忙，還是等李龍剝完皮再下來。
“我喊一聲。”李向前說道，“主任，反正他們剝皮快得很，砍這羊頭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行。”
李向前便喊著，原本在空中被他們驚起的老鷹因為這一嗓子，飛得更高了。
不過它們依然沒有離去，耐心在空中舒展著翅膀，似乎知道這些人遲早會離開，下面的東西，遲早會進自己的肚子里來。
李龍聽到喊聲，第二頭狼才剝了一半。他站起來看著李向前在北山羊邊上，指著那羊頭說：
“下來幫我們把羊頭砍下來！”
李龍笑了笑，便背著槍往下走。
兩個羊頭，找準頸椎關節位置，不過兩三分鐘就割下來了，錢主任和李向前一個人拎著一個羊腦袋興沖沖的往上走。
他們兩個挑的羊頭羊角都是完整的，回去剝了皮，煮熟去掉肉，再把角上的角質清理一下，就能搞一個非常好的掛件了。
李龍繼續剝皮，他有一個比這兩個羊頭更大的，所以不稀罕。
等把狼皮剝完，已經是中午了，幾個人也都餓了，再沒有繼續打獵的想法，或抱或拖著狼皮狼克郎子，往山下走去。
上山的時候充滿希望，下山的時候雖然略有遺憾，但收獲也不小，所以大家說說笑笑，也挺開心。
比昨天那場屠殺式的打獵，今天這場有點小兇險的打獵更符合錢主任和李向前的胃口。
就是嘛，打獵怎么可能沒遇到危險？光是一面倒的屠殺，不叫打獵。
等到了車跟前，幾個人的汗開始變涼，他們才感覺有點冷，一個個急忙催著上車。
白山拜和別克他們把狼皮以及兩個狼的克郎子，還有兩個北山羊頭綁在車頂，綁結實后開著車就回去了。
中午飯已經熱了兩回，他們回來后，簡單洗了洗，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劉山民簡單的問了一下打獵的情況后，便在他們吃飯的時候宣布呆會兒就準備往回走。
不過回的時候走的是另外一條路，說在那里還有讓他們參觀的。
李龍還挺好奇待會兒要參觀啥，只不過等到了之后，他發現要參觀的基本上相當于真正的屠宰場！
幾百只羚羊的尸體在雪地里擺著，幾十個人在簡易的剝皮棚下剝著皮子、鋸著羚羊角，那些剝好的皮子整整齊齊的擺在一邊，羚羊角裝進麻袋里，堆了一大堆，有人專門用鹽在皮子上面搓著，方便保存。
更遠的地方，剝完皮的克郎子也很整齊的擺放成垛，有車專門負責拉走。
還有槍聲在更遠的地方響著，時不時有一輛皮卡車拉著羚羊的尸體送過來，然后繼續去拉。
“這一群是幾千只羚羊。”劉山民解釋著，“是一個大群，以前沒碰到過，這回碰到了，打獵是邊防上的一個軍官給發起的，他知道我需要羚羊角后，就主動聯系上了我，說可以以極低的價格把這些角和皮子賣給我。
當然，他不需要錢，他需要白糖和鞋子，他要用這些東西換他需要的物資。”
李龍明白了，這種屠殺式的狩獵，劉山民在開始收集羚羊角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無論是他還是自己，是無法左右的。
就算沒有他和自己，這種事情也會進行下去，只不過那時候屠殺者收集的就不是角或者皮子，而是肉了。
因為這邊的饑荒已經露出形跡了。
法外狂徒說，人在快要餓死的時候，大熊貓都可以成為食物，何況羚羊？
但這個國家的幾百萬只羚羊在未來的十來年里變成幾萬只，可能不僅僅是因為饑荒。
李龍沒去想那么多，干預不了，那么就不管了。
錢主任和李向前兩個也大為震撼，在車上他們不說話了。
和自己打獵打到的那點獵物相比，這里的場景太過于沖擊人的神經和情緒，需要好好的緩一下。
一直到回到阿拉木圖，他們兩個的話都很少。
一路打獵坐車，等到地方也天黑了，匆匆吃了飯，幾個人就都睡下了。
第二天的行程是去逛商場，買一些特產，然后就準備回了。
這一趟無論是錢主任還是李向前都已經差不多盡興了，所以買東西的時候，他們也都是挑挑撿撿。因為手頭都有美元，而且他們發現美元的購買力在這里很高，所以買的時候都挺大方，感覺有用，感覺拿回去送人或者自用都行，就買了。
于是每個人都買了許多東西。
買完之后，李向前才有點后悔，買了這么多東西，能帶回去嗎？
“能。”李龍給了肯定的答復，“放心吧，都能拉回去的。”
這是劉山民的轉述，不是李龍自己答應的，他可沒那個能力。
“嘿，那我們就放心了。”李向前笑著說，“這阿拉木圖雖然沒有相像中的豪華，但說實話，能買的東西還是不少的，也不愧是一個小國的首都。”
話雖如此，但李向前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語氣里已經帶著那種大國面對小國的俯視了。
而實際上這個阿拉木圖只是蘇聯加盟共和國中一個中等國的首都，并不是莫斯科那個首都。
反正沒去莫斯科，李向前也不管那么多。
這一天主要買東西，李龍也順帶著買了一些，然后第二天，商業部門的人主持了一個簡單的送行儀式，李龍他們就坐著車離開了阿拉木圖，前往口岸。
而跟著他們一起的，還有長長的車隊。
后面的卡車里，有裝著李龍他們需要帶回去的買的東西、羊頭、狼皮等，也有劉山民新一批收集的羚羊角，還有蓋著篷布的東西。
錢主任和李向前則在車里笑著看著一沓照片，這是他們前幾天會談參觀考察時拍的，回去可以當個信物。
過了國門，他們知道這趟考察，算是圓滿結束了。
而后續的合作，還會繼續，且會更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