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螞蟻上市被叫停的沖擊波擴散,大洋彼岸也感受到了這場風浪的余震。
“這么說我們的《萬蟻食象》計劃失敗了?”
董先生眉梢微挑,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訝異。
他未曾料到,隔壁公司平日里看似持重溫和的鐘總,此番竟有如此魄力,快刀斬亂麻,直接叫停了這場資本盛宴。
“兔子急了,果然也是會咬人的。”
他低聲自語,后續一連串布局被打亂,令他心中泛起一陣慍惱。
“有消息,老馬準備退了,該怎么處理?”
“已經這樣了,這時候沒有必要卸磨殺馬,起碼他還是努力過的,讓媒體那邊給個體面吧。”
“那接下來是否需要啟動《生化危機》預案?”助手低聲請示。
董先生搖頭:“那是最后的手段,遠未到那般境地,否則上帝是不會寬恕我們的,執行PlanB吧。”
B計劃就是,彼此雙方如今局勢早已超越尋常商業競爭的范疇,正逐步演變為對技術話語權、數據主權與數字意識形態三大高地的爭奪。
為維護自身在技術、安全與價值觀領域的長期主導地位,董先生授意擬定了一份“永不合作”清單。
半小時后,名單送至他手中,初稿列有五家企業:小米、華為、彼岸、米岸芯昇。
董先生提筆劃去“彼岸”,添上一個新名字:TikTok。
“先集中精力對付這四家。”
“先生,從滴滴到阿里,背后都有彼岸陳默的影子。我們在北美的游戲業務、云計算和WeChat是否也應當.”
“不必操之過急。循序漸進,由淺入深——最重要的,要留在最后動,否則會有變故。”
“可”
“你有問題?”
看到董先生雙手交迭置于桌前,面帶微笑注視著自己,助手訕訕,“沒沒有!”
“那就按流程去推進,年底前能搞定吧。”
“可以按照特批流程,應該沒問題。”
“嗯!”
助手離去后,董先生輕嘆一聲。
他理解助手的顧慮——陳默和他執掌的彼岸集團,早已成為某些資本勢力的眼中釘、肉中刺。
無論是集團規模、全球影響力,還是屢次出手阻撓滴滴、螞蟻等企業上市的“前科”,彼岸都已悄然成為小鐘手中一把難以替代的戰略利器。
尤其令他至今費解的是,此前費盡心思獲取的那批地理數據,為何竟是假的?
今年初為避嫌從加拿大分部派出的幾支情報團隊,通過之前得到的地理數據前往實地考察,竟無一例外全部失聯,其中還包括兩名核心骨干,給公司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失。
內部復盤多次,始終查不出任何破綻。
除非對方上演了一場以假亂真的苦肉計——可若真是演戲,這代價未免太過真實。
而這次事件,讓他不得不面對一個他們始終不愿承認的可能:或許,最不可能的可能才是真相。
然而如今想要動彼岸,天高皇帝遠,又談何容易。
彼岸旗下的游戲業務全球聞名,是公認的頂級電子娛樂新貴;其云計算實力與亞馬遜AWS不相上下;DY海外版更是在短短幾年內火遍全球,深刻影響著人們的社交方式。
這樣一個在北美市場根基深厚、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科技巨頭,早已不是可以輕易撼動的對象。
此前彼岸曾實施“斷電一小時”的警示行動,他已有所耳聞——若將其逼至絕境,對方完全可能在這邊再次采取類似措施,并借助輿論放大沖擊。
盡管他確信最終仍能取勝,但這場勝利的代價將遠超其承受范圍。
畢竟,他在這家公司的任期已行至半程,眼下一切戰略布局,都必須服務于一個核心目標:續期成功。
因此,他將彼岸從名單中劃去,轉向旗下的這家短視頻平臺,因為后者是最易切入的突破口。
通過這個產品既可試探對方反應,也為后續策略預留空間。
此舉意在精準打擊華夏高科技產業的領軍者,打亂其發展節奏與技術自信。
這是一種“防患于未然”的防御策略,至于理由,隨便找一個就是了。
至于米岸芯昇,作為近年由彼岸與小米主導投資的芯片制造企業,其快速崛起已引起他們這邊的高度警覺。
通過限制底層芯片的設備采購,意圖從根本上切斷對手的供應鏈命脈。
這一系列舉措,亦有助于變相保護這邊本土企業的長遠發展:為應對TikTok,Facebook與YouTube已相繼推出短視頻業務;
這一系列舉措,說到底不過是為維護自身公司利益而不得不采取的自保手段。
近些年來,對方的發展速度實在驚人快得令人不安。
董先生的潛在威脅名單上,新增了“彼岸”及其創始人陳默。
這個名字,如同一個危險的信號,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過了九月又是一年國慶黃金周。
就在全國各地的人們難得利用假期旅游的時候。
湖畔大學突然宣布關閉,這一消息如平地驚雷,引發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
在商界與教育界交匯的璀璨星河中,湖畔大學無疑是能跟彼岸青藤學院不相伯仲的明星學院。
2014年,由馬柳二人牽頭發起,馮倫、郭廣昌、史玉柱、沈國軍、錢穎一、蔡洪濱、邵曉鋒九位企業家和著名學者,共同發起創辦了湖畔大學,老馬任首任校長。
該學院匯聚了眾多企業家精英,以其獨特的辦學理念、豪華的師資陣容和嚴苛的入學門檻,一度被譽為“創業者的黃埔軍校”。
報名湖畔大學的學員趨之若鶩,能進入這里,不是學習什么技能知識,而是進入一個圈子,里面擁有龐大的人脈和資源。
但條件也極其苛刻,必須滿足創業3年以上、年收入超過人民幣上億、企業納稅3年以上、公司規模超過100人,以及有3名推薦人等條件。
在上千名報名企業家中僅選拔數十人,號稱“比哈佛還難”。
最終湖畔大學在首屆36名學員的歌聲中舉辦了隆重而精致的開學典禮。
后續隨著門檻逐漸放開,累計學習和畢業的湖畔學員高達數百人之多。
去年初,湖畔大學新校園在杭州余杭夢想小鎮互聯網村舉行奠基儀式,老馬帶著湖畔校董和一眾嘉賓,在眾多領導、媒體和各界大咖的見證下,一起奠基培土,春風得意。
鏡頭中央的大理石碑上,“300年基業”幾個大字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或許是口號喊的太大,隨后就盛極而衰開始走下坡路,前有老柳客死異鄉、現有老馬連遭重挫。
如今,當人們聞訊而去,發現杭州西子湖畔旁那顆巨石上的“湖畔大學”四個燙金大字已不知何時被抹去。
湖畔大學官網已改名湖畔,官微也改名叫做湖畔創研中心。
僅僅一天后,晚。
陳默突然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