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成一家普通的互聯網大廠,老板要是下令把一家估值近千億的獨角獸負責人送進監獄。
底下人怕是得掏出那張萬年老圖——“啊?我?”。
可如今發號施令的是陳默,而且在座幾位隨便拎出一個,在華夏社交、技術、輿論、線下領域都是頂流大佬。
這些人此刻正各抒己見,用“眉飛色舞”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跟著老大干活從來都是刺激,如今竟要跟賣國行徑正面硬剛,骨子里的血性開始被點燃。
許朝軍唯恐天下不亂,興奮地拍著桌子:“頭兒,這活我熟!上次攻擊對方時整理的漏洞還存著呢,入侵、監控、篡改一條龍服務。
我倒要看看,這兩年滴滴的防火墻長進了多少。
之前團隊目前雖在跟網安合作‘守城’,但老大你給我授權,臨時干票私活沒問題,我把那幫憋著勁搞事情的臭小子們再召集起來,保證給他們來個驚喜。”
張小龍略感愧疚:“我這邊正雙線作戰,能貢獻的不多。不過可以重點監控滴滴高管在微信上的留言,一旦有異常,保證第一時間反饋。”
陳彤扶了扶厚重的黑框眼鏡,笑容靦腆:“輿論這邊,下個月初恰逢建軍節首次閱兵,咱們可以通過匿名渠道給一些官媒泄點內幕,先聲奪人。
隨后派KOL帶節奏大范圍討論,把大眾的家國情懷給激發出來。”
“我這邊能在京滬廣深這些城市組織人手,去對方總部、投行辦公室外抗議,拍的視頻保證全網擴散,讓他們嘗嘗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滋味。”張長發笑著說道,老神在在跟一個富家翁一樣。
“這招絕了!我幫你推流,保證讓視頻出現在抖音、微博上”陳彤立刻接話。
“咳咳,差不多點,讓你們發散思維,沒讓你們發射開火!“陳默秉著大局觀,從中把控局面。
“我突然想到,要是線上攔截住了,對方會不會走線下?直接派人把數據拷進硬盤帶出去?”許朝軍突然皺眉。
張長發沉吟片刻:“那我多派點人手,在各大城市的滴滴公司和機場設卡,你們那邊有消息隨時通知我,保證讓他們插翅難飛。”
“可以!”陳默點頭。
這幾位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油子,三言兩語間,網絡戰、信息戰、輿論戰、線下戰的框架就清晰起來。
一旁的李大進聽得職業病都快犯了,腦海里不停閃現相關法律條款,趕緊搖搖頭把這些甩出去。
為了彼岸,什么職業道德,操守,統統滾蛋。
眾人暢所欲言時,陳默親自做記錄,不一會兒就攢出一份行動方案。
等大家說得差不多,他開始查缺補漏:
“技術這邊,許朝軍,我一會給授權讓你重招舊部。
要求如下:植入監控程序,竊取有效信息;利用內部漏洞獲取權限,拷貝關鍵數據副本作為證據;再植入個‘炸彈’,作用是只要數據往境外IP傳輸就自動報錯進行攔截。”
許朝軍比了個OK的手勢,眼里閃著興奮的光。
“輿論和線下這邊,你們先做好準備,聽我命令再行動。
這次行動就像捉奸,我要的不是未遂,是捉現行時的寸止——讓他們在造成事實最得意的時候跌落,明白嗎?”
明白么?”
“明白!”
“長發老哥這邊,不只是國內,紐約對應機場也提前過去一批人守著,預防萬一!”
“好!”
“朝軍,你最好能摸清對方的數據規則。我會同步一份打的出行的仿真地圖數據和用戶信息,你轉譯成對方的格式,到時候給他們來個貍貓換太子。”
“最后強調一點,所有人必須重視保密,誰要是走漏風聲,別怪我不講情面。”陳默的目光掃過眾人。
“是!”眾人心神一凜。
“還有問題么?”
陳彤直接發問:“咱們出手只能治標,這次不成它們肯定還會想別的辦法,沒道理千日防賊。
能一錘定音打死,最終還得靠上面發力,我們最多算輔助。”
陳默笑了,笑的很冷,“這塊交給我就行,大家干好分內的事情,互相協作,及時溝通。”
許朝軍眼睛一轉:“頭,這次行動總得有個代號吧?”
“毀滴!”
“嘖,夠霸氣!”眾人紛紛咋舌。
“各自行動,散會!”
當天晚上,青藤學院一間封存已久的教室大門被再次推開,門口兩名安保人員全副武裝進行著把守。
在許朝軍的帶領下,十余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聚首——他們是國內最頂尖的互聯網俠客。
之所以稱為俠客,因為他們可紅可黑可白。
打造出的昆侖鏡企業級網絡防護系統,如今在企業級安全軟件市場獨占鰲頭。
近兩年來,他們代表彼岸與網安合作加固‘城墻’防線,抵御過無數次境外攻擊。
許朝軍說完拍了拍手:“任務都清楚了吧?今晚咱們給滴滴的服務器‘捉捉蟲’,看看他們這兩年到底長進了多少”
隨后房間內響起鍵盤和鼠標的激烈敲擊聲。
全軍出擊總部,張長發回來后,把老六排除在外,只叫了老三和老四到辦公室。
“你倆把手頭的事放一放。”
老四搓著手笑:“老大,來大活了?”
“滴滴聽過吧?”
老三挑眉:“打車那個?”
“咋了?他們老板跟小姨子跑了?”老四嘴快,話音剛落看到老大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知道我為啥沒叫小六嗎?”張長發沉聲道。
老四秒懂,立馬抬手致歉:“老大,我錯了。”
“老三,你負責盯緊滴滴在各地的公司和機場,看住管理層的一舉一動。
老四,你帶幾個好手去海外,盯著紐約的三個機場。監控人員名單隨后發給你們,記住,只許看不許動,等我命令。”
“是!”兩人異口同聲。
張小龍和陳彤那邊也在進行類似的任命,被選中的都是嫡系中的嫡系,個個都是能扛事的狠角色。
次日,陳默讓王煒建準備一份打的出行仿真的用戶和地圖大數據。
隨后他就收到許朝軍的郵件:「一周能搞定滴滴的服務器,截留和篡改數據還需一周。
但如果有內部人士里應外合,時間能縮短80」
陳默回復:「好,知道了,按計劃走,有最新消息我會及時同步你。」
京城,7月下旬的一個普通早晨。
一個穿白色短袖襯衫、夾著公文包的男人坐進滴滴專車。
“您好,是尾號4396嗎?目的地XXX設計院。”
“嗯。”男人淡淡應道。
途中,男人接了個電話:“方案我審過了,沒問題,繼續走流程.我在車上呢,不方便多說,馬上到單位了,到了再說。”
半小時后,車輛抵達目的地。
看著門口兩名武警站崗,甚至沖著下車的男人敬禮,司機咽了咽口水——好家伙,這平平無奇的乘客竟是位領導?
他最后看了眼戒衛森嚴的設計院,一腳油門駛離。
渾然不知自己的行車軌跡和車內錄音早已被實時上傳。
滬市,滴滴總部。“柳總,您要導的這些核心數據,可是滴滴的立足根基”
看著密密麻麻的數據導出任務列表,CTO張博頭皮發麻。
“這是上市流程必須的環節,你只需要配合。”柳青的語氣不容置疑。
“可滴滴發展這么多年,數據量太大了,我需要時間。”
“多久?”
張博心里盤算了下,“十天。”
柳青看了眼日歷:“不行,來不及。最多給你5天,26號,我要拿到數據。”
“即便26號數據能出來,給那邊審核的時間都不夠”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柳青語氣稍緩,“張博,想想看,上市成功后,以你在公司的股份,回報是現在的千百倍。
我現在就可以承諾,屆時解禁你股份的限制,隨便套現就是幾個億!
這筆錢,憑你現在的年薪,打一輩子工都賺不到。
你需要做的,只是盡快導出我要的數據。
孰輕孰重,我想你應該會想明白。”
張博臉上陰晴不定,掙扎片刻后,緩緩吐了口氣,擠出笑容:“好的青姐,我盡力。”
“你能想通,我很欣慰”柳青很滿意張博的表現,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扭著腰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張博嘆了口氣,走出自己辦公室,召集技術骨干開緊急會議。
2個小時后,會議結束。
他猶豫再三,走進了程唯敞開大門的辦公室。
程唯抬頭:“來了?有事?”
張博關上門,走到他跟前,低聲說:“你知道她們在干什么嗎?”
“什么?”
“這是柳青讓我導的這些數據.”張博打開筆記本,敲了兩下鍵盤,屏幕轉向程唯。
程唯掃了一眼,淡淡道:“讓你導你就導唄。”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這些數據如果傳出去這是這是”
即便是關著門,張博左右環顧了一下,湊過去,聲音壓得極低吐出憋了許久的那兩個字,“賣!國!”
程唯眼觀鼻、鼻觀心,突然“啊”了一聲:“抱歉,剛才在想別的事,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哀莫大于心死,張博心灰意冷地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創業伙伴,早已不是那個想改變人們出行方式的理想主義者了。
“那我先出去了.”張博拿起本往外走。
看著他的背影,程唯終究沒忍住:“博胳膊擰不過大腿,有些事不認也得認。
聽我一句勸,這幾天讓家人去新加坡旅游.
上市后,咱們遙控指揮。”
“哦!好!”張博沒有回頭,他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回到家時已是凌晨2點,家人早已睡熟。
張博獨自來到客房,在床上輾轉難眠。
突然,手機震了一下,是條陌生的微信消息:
“你是否在為堅守底線而猶豫煩惱?如果有,我們可以聊聊”
屏幕的光映著他驟然收緊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