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陷入混亂,這必然影響到諸天萬界,各方世界的天道氣運變得薄弱,這也使得各界妖魔、
野心者趁機作亂,圣人大戰還未結束,三千大世界已然進入動亂歲月。
顧安沒有參與任何爭斗,依舊帶著大玄陰主宰游走人間。
道宇無限擴張,自天帝成就圣人后,天道也蛻變成道宇,現在也開始不斷擴張,每隔一段時間便有新天地誕生,這些新天地是天道造化所孕育,生機盎然,在修仙之道還未降臨前,蒼生還過著弱肉強食的生活。
大玄陰主宰跟在黑馬身后,他遠遠看去,瞧見遠方的山岳后方有兩尊龐大兇獸正在廝殺,沒有法術、神通,全靠肉身碰撞,原始野蠻。
「這片天地想要誕生秩序,怕是還要很多年。」
大玄陰主宰開口道,語氣帶著感慨。
在他看來,天道演變的速度太快,遠超他的道宇演變速度。
顧安坐在馬背上,隨著馬身搖晃,他悠悠說道:「確實需要很多年,不過秩序的種子已經理下,正在發芽。」
話音落下,周圍的天地猛地一變,他們一下子來到一片田野間,兩側皆是農田,往遠處看,可以看到起伏的山巒。
大玄陰主宰已經習慣顧安的這種手段,他一開始也會去仔細思考,他覺得這不是尋常的騰挪手段,可惜,他看不透,只能作罷。
這片天地位于天道邊緣,屬于天帝成圣后誕生的天地,這里靈氣稀薄,眾生皆屬于凡靈階段,
正因如此,天庭的動蕩并沒有影響到這里,那些強大存在對這片靈氣稀薄的天地并不感興趣,只是天上偶爾出現霞光,引得蒼生胡思亂想。
「天帝與刑道圣尊的戰斗目前是怎樣的情況?」
大玄陰主宰再次開口問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自圣人開戰起,他與顧安在人間已經晃蕩百年。
他能看到天庭的戰況仍很焦灼,仙神在更高的重天建立陣地,但入侵者越來越多,羅虛圣道的影響力遠不止于天庭內部,天道各界都被其侵入,很多在苦難中的修行者得到羅虛圣道的指引,認定羅虛圣道才是他們的希望,推翻天庭對他們而言是在推翻腐朽的舊權,他們是在改變天道,他們是救世主。
理念的不同讓雙方陣營殺紅了眼,沒有人會選擇勸和。
在他們各自的心中,他們都是正義的一方,不可能向邪惡低頭。
大玄陰主宰對這種現象很感興趣,他入侵道宇,從來都是單槍匹馬,不搞這些算計,以前的他會不屑一顧,現在的他會去思考這樣做的收益有多少。
「快要結束了。」
顧安隨口回答道,他的目光看向遠處正在耕田的一名老農身上,在田邊坐著兩名孩童,一男一女,看起來只有五六歲,時不時跟老農對話。
「那您會出手嗎?」大玄陰主宰追問道。
「會。」
聽到這個答案,大玄陰主宰并不意外,只是為刑道圣尊默哀。
「刑道圣尊雖神通廣大,可惜,他看不透天道的水有多深。」大玄陰主宰感慨道,他也是在感概自己的選擇。
「那你想錯了,刑道圣尊敗了,只是天帝無法攔住他。」
顧安的聲音再次傳來,聽得大玄陰主宰愣住,
刑道圣尊敗了?
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可一想到顧安的道行,他不覺得顧安會看錯。
天帝真有那么強?
大玄陰主宰對天帝再次改變,他突然意識到顧安選擇在暗地里相助天帝,或許是因為天帝。
難道天帝還藏著比鴻蒙更大的造化?
「您想怎么處置刑道圣尊?」
大玄陰主宰謹慎的問道,他想了解顧安對待圣人的態度。
「滅其圣道,毀其圣魂。」
顧安說得很隨意,可這番話卻讓大玄陰主宰毛骨悚然。
在來到天道之前,他一直以為圣人是永生不滅的,哪怕再多的圣人合力圍攻一位圣人,也不可能將其徹底消滅。
一想到顧安降服自己的手段,大玄陰主宰心里不由冒起寒氣。
如果是他,或許真能做到!
大玄陰主宰心中的僥幸也煙消云散,原來顧安留下他,并非是殺不了他,對他無可奈何,而是真想給他機會。
他努力調整心態,開始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他倒要看看顧安要怎么消滅刑道圣尊。
兩人繼續前進,他們來到一排村屋前,顧安翻身而下,他走向前方坐在院子內搖扇的一名老婦人,笑問道:「老人家,我們能否在這里暫住幾日,我們也不白住,我們可以幫你們勞作。」
老婦人扭頭看向顧安,目光落在大玄陰主宰身上,無頭的大玄陰主宰在凡人眼里是有頭的,這是顧安所為,避免嚇到凡人。
她之所以看向大玄陰主宰,是因為大玄陰主宰扛著扁擔,像能做苦力的人。
「你們從哪兒來?」老婦人開口問道,沒有立即答應顧安。
顧安開始與她聊起來,沒聊一會兒便逗得老婦人笑呵呵的,暫住之事自然成功定下。
大玄陰主宰看得心里頗為感慨,以他們的能耐,若是想住,根本不需要費口舌,甚至能讓這些凡人察覺不到,可顧安還是會與凡人平等的交流。
他發現顧安身上真的沒有圣人的傲氣,更別說顧安還超越圣人境界。
他無法判斷顧安的待人態度是好還是壞,但能克制自己的心態,這本身也是一種極高的道行。
一兩次可以解釋,能一直如此,說明顧安是從心底里平視凡靈。
就這樣,顧安二人在老婦人家里住下,老婦人家里目前只有她一人,她的兒子已經外出十年,
說是要追求仙神,一去不復返,她們家的農活都是同村的人幫她做的,她也會分一部分出去當報酬。
一夜無話。
月落日升,第二日一早,老婦人出屋就瞧見大玄陰主宰正在耕田,而顧安站在田邊,舒展腰身她剛想走上去跟顧安說話,目光被遠方的一道身影吸引,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發現那人正向她家跑來,十分著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