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問背先忠從哪來,這三個人支支吾吾,誰都不想說實話。
陸茂先還特地解釋了一句:「此事乃朝廷機密,不宜在此間明言。」
他的意思是在這說不合適,那就給他們換個地方。
李伴峰用連闊洞房之技,把背先忠送回了隨身居,把九兒換了出來。
孟玉春看不懂李伴峰的技法,看到背無雙突然消失了,她還有些緊張。
可看到九兒的一刻,孟玉春很快忘了背無雙。
這世上居然有這么美的女子?
孟玉春癡愜愜的盯著九兒,從這一刻開始,她的眼晴已經容不下別人。
九兒懂些醫術,李伴峰讓九兒幫孟玉春治傷。
孟玉春抓著九兒的手臂,紅著臉頰道:「在這治傷,卻不羞死人了。」
九兒能理解孟玉春的苦衷,人家一個姑娘家,哪能在外邊脫剝衣裳。
「孟姑娘,我送你回家。」九兒把孟玉春送回洞府,處置過傷口后,正要離去,卻見孟玉春雙眼迷離,一直凝望著她。
「孟姑娘,還有什么事?」九兒見孟玉春不說話,臉上還有不少汗珠,以為是傷口處置的不當「你傷處還疼么?」
「疼!」孟玉春有氣無力回了一聲。
九兒仔細想了想,應該沒有用錯藥,可為什么她還是這么疼?
「孟姑娘,你忍著點,我再幫你檢查一下。」
「嗯!」
九兒解開了繃帶,重新檢查傷口。
孟玉春咬著嘴唇,臉頰紅透。
蒸汽烹煮之下,背無雙的駱駝臉也紅透了。
趙驍婉轉著一張唱片,語氣溫和的問道:「你從什么地方來?」
呼嚕嚕嚕背無雙的喉嚨和鼻子都愈合的很快,這證明他體魄確實和以前大不相同,他連聲打著響鼻說道:「我從內州來,奉余大人之命來這里爭奪地界。」
趙驍婉道:「余大人是誰?」
「內閣首輔,余卓余大人。」
趙驍婉把唱片抵在了背無雙的眼睛道:「內閣首輔不是喬毅么?」
背無雙極力躲避著唱片,解釋道:「余大人是新閣首輔,喬大人是舊閣首輔。」
李伴峰訝然道:「什么新閣舊閣?喬毅被人篡權了?」
洪瑩嚇了一跳:「七郎,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你別突然說話,好歹知會一聲!」
趙驍婉沒害怕,自己家的男人,什么時候出來她都不怕。
她接著問背無雙:「新閣是誰成立的?」
「是新君。」
李伴峰道:「胡扯!新君在三頭岔,什么時候給你們下過旨意成立新閣?」
背無雙看著李伴峰,不敢開口了,他生怕哪句話說錯了會沒命。
洪瑩怒喝一聲:「七郎問你們話,為什么不應?
光是這股威勢,就把背無雙嚇個半死,他說話不利索,陸茂先在肚子里替他說:「商國皇族認為三頭岔那位新君的血脈存疑,可能不是皇室正統。」
「這叫什么話!」李伴峰很是惱火。
三頭岔那位新君怎么會血脈存疑?他根本就不是皇室血脈!
趙驍婉道:「所以皇室成員就另立了新君,然后再讓新君換了內閣,是這個順序吧?」
背無雙不停點頭。
趙驍婉對李伴峰道:「他們就是想換了喬毅。」
陸茂先接著說道:「喬大人內政外交皆處置不當,朝中怨聲頗多,余大人派我等前往大圖騰,
將戰力合而為一,以挽回戰局頹勢。」
李伴峰仔細看了看背先忠,這三個人是大圖騰的產物?
那這事兒就得理一理了。
「是余卓派你們去的大圖騰?大圖騰歸他管?」
陸茂先是圣人弟子,在商國有一定身份,他知道的事情最多:「掌管大圖騰的一直是余大人,
掌管大熔爐的是喬大人。」
看來李伴峰對商國的了解還是太少,沒想到這里還分了兩個派系。
假如大熔爐和大圖騰各自代表一個派系,大圖騰這一派的存在感真的不高。
這不是李伴峰一個人做出的判斷,娘子對內州也有一定了解的,她也沒聽說過大圖騰這一派。
她懷疑背先忠沒說實話。
「寶貝相公,小奴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喬毅不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人,咱們也沒聽說商國有余卓這么一個大人物,最好找個能讓他們說實話的地方好好問問。」
背無雙連連磕頭道:「我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半句摻假。」
李伴峰用連闊洞房,帶著背先忠去了阿雨的宅子。
看過背先忠一眼,阿雨先有了一個結論:「這不是一個人,這是被大圖騰捏合出來的人。」
阿雨這眼力真的厲害!
背無雙連連點頭:「仙子說的沒錯,我們就是被大圖騰捏出來的。」
阿雨滿臉春風,沖著李伴峰:「你看這駱駝多會說話,他說我是仙子。」
李伴峰又問:「你說余卓成立了一個新內閣,這個內閣還在朝歌么?」
背無雙搖頭道:「不在朝歌,在毫城。」
李伴峰皺眉道:「不在都城,那還叫什么內閣?」
背無雙怕自己說不明白,趕緊讓陸茂先開口。
陸茂先道:「余大人已經有遷都之意。」
阿雨對李伴峰道:「這人沒撒謊,商國有多次遷都的歷史。」
她能聽到對方的心聲,這份能力不是陸茂先能抵擋的,只要阿雨沒耍心機,就證明陸茂先沒有撒謊。
既然他沒撒謊,李伴峰就要問最關鍵的問題了:「大圖騰在什么地方?是在毫城么?」
背無雙說道:「應該不在毫城,到底在哪,我們也不知道。」
陸茂先在旁解釋:「我等自毫城出發前往大圖騰,而后又返回毫城,途中所有經歷,而今全無印象。」
阿雨朝著李伴峰微微點頭,這句話也是實話。
李伴峰接著問第二個關鍵問題:「大圖騰被修復了幾成?」
「修復?」陸茂先有些驚訝。
沈進忠開口道:「大圖騰不是一直好好的么?為什么要修復?」
李伴峰覺得他沒說實話。
但阿雨判斷出來了,這句還是實話:「內州沒對他們提起過大圖騰被毀壞的事情,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大圖騰始終都是完好的。」
李伴峰又問:「陸小蘭也是大圖騰捏合出來的?」
背無雙不說話了,沈進忠也不開口。
李伴峰直接問陸茂先:「陸老太爺,你孫女的事情,你該知道吧?」
陸茂先沉吟片刻道:「老夫聽說,陸小蘭也在為朝廷做事,至于她聽命于哪位大人,老夫委實不知。」
阿雨搖頭道:「撒謊!陸小蘭也聽命于余卓!」
這是陸茂先的心聲,但陸茂先不認識阿雨,也不知道阿雨的手段,還以為這是一句試探。
「或許是因為機緣機緣巧合,陸小蘭也在余大人手下聽命,但這事兒我真的不知,我印象之中,她應該聽命于喬大人———”
「還撒謊!」阿雨道,「陸小蘭是受了你的引薦,才結識的余卓!」
陸茂先大駭,他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走漏了風聲。
李伴峰道:「陸老太爺,這事兒不用瞞著我吧?陸小蘭聽命于誰,和我有什么相干?這也算得上什么機密嗎?」
陸茂先干笑道:「既然是朝廷里的事情,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阿雨又聽見了陸茂先的心聲,轉臉告訴了李伴峰:「陸小蘭第一次接觸大圖騰之后,改頭換面投奔了喬毅,她是余卓在喬毅身邊的暗子。」
背無雙四條腿一起哆,這件事他不該知道,也不想知道。
陸茂先抖得更厲害,這件事情傳揚出去,他就沒命了。
沈進忠不動聲色,他現在要和陸茂先、背無雙劃清界限。
李伴峰對余卓和喬毅之間的過往倒是不關心,他只想知道一件事:「陸小蘭知道大圖騰在什么地方么?」
陸茂先不敢輕易下結論:「自從她第二次復生之后,老夫與她已經沒什么來往了。」
阿雨微微點頭:「這是句實話。」
李伴峰仔細看了看背先忠,他對大圖騰有些失望:「把三個人捏合在一起,就捏出來這么個東西?大圖騰的實力屬實不怎么樣。」
阿雨搖頭道:「老弟,跟你比他確實不濟,但尋常的云上修者若是遇到他,還真就不是他對手這話說得沒錯,在地頭神當中,孟玉春戰力不算低,可在背先忠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即便如此,這種程度的戰力也沒法和蕩寇營相提并論,貨郎為了大圖騰去內州冒險,到底值不值得?
阿雨看向了李伴峰:「老弟,還有什么要問的?」
一聽話鋒不對,背無雙趕緊說道:「七爺,有事兒您盡管問,在下知無不言。」
李伴峰拿出了一把長劍,問背無雙:「這把劍你認得么?」
長劍上帶著斑斑血跡,背無雙當然認得,這是他的寶貝,李伴峰找背無雙契書的時候,從他巢穴里拿到的。
「這是我們道門的至寶,我很多技法都是從這把長劍上學來的。」
技法?
這是洪瑩的佩劍,劍上的血跡是娘子的。
「這東西怎么學技法?」
李伴峰用洞悉靈音聽過,這把劍不會說話,
背無雙回答道:「用這把長劍在我自己身上砍一下,如果時機合適,就能掌握一項技法的要領只是這機緣不太容易掌握,砍深了或是砍淺了都沒有感應,有時候連砍幾十劍,都未必成功一次。」
李伴峰愣然道:「技法還能這么學?」
阿雨看了看長劍:「這血跡應該是聲修祖師或是宗師的,一個道門的開創者和改良者,會把技法留在血液里,機緣巧合之下,能把技法傳授給同門中人。
但這種機緣很難出現,就拿這把劍來說,血跡之中必須有很強的意念,意念還要長久留存在這把劍上,這類物件少之又少,可遇而不可求。」
李伴峰更吃驚了,娘子是聲修祖師還是宗師?
應該是宗師吧?娘子那么聰明,改良了聲修這一道門,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劍上的意念倒是很好理解,這是洪瑩殺害娘子的兇器,娘子對洪瑩的怨念全都集中在了這把劍上。
該問的都問完了,李伴峰對阿雨道:「你留著他們有用么?」
阿雨點頭道:「有用,可以拿來補補身子。」
一聽這話,背先忠起身就要逃走。
在背先忠起身之前,阿雨已經看穿了他的意圖,她先一步在衣柜里扯出一條圍巾,不偏不倚拌在了背先忠的腳下。
背先忠摔倒在地,再想起身,宅子沒給他機會,把他整個身軀牢牢在了地上。
李伴峰看了看阿雨:「你是打算自己留著吃,還是給天女?」
阿雨笑道:「給天女呀,她吃了,就等于我吃了。」
「紅蓮不吃生,魂魄你們怎么處置?可別把他們放走了。」
阿雨上前捏了捏駱駝腦袋:「紅蓮是紅蓮,天女是天女,這魂魄肯定不能浪費,你放心就是了。」
李伴峰起身離開了宅子,在他回到隨身居之前,還能聽到那三個人的哀豪。
「七爺,你問我什么我說什么,七爺,饒我一命吧!」
「七爺,我這么大把歲數,也叫你一聲爺,過去的事情咱們別計較了,從今起,鞍前馬后,我都聽你吩咐!」
「七爺,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和你沒仇啊,七爺,你是我恩人,我對你忠心耿耿!」
李伴峰關上了房門,抱著娘子到正房嬉鬧去了。
李伴峰到了橘子園,老人家已經準備好了兩枝藍葉楊。
他還剝了一只橘子,燙上了一壺好酒。
李伴峰抱拳施禮:「前輩,我打贏了。」
老人點點頭:「我放心不下,去你地界上看了一眼,你地界上的泥土跟我說了,這一仗打得不費吹灰之力。」
李伴峰一笑:「前輩過獎了。」
老人擺擺手道:「不是過獎,這是真心話,我最喜歡有出息的后生,我道門里出過不少比我有本事的人,我覺得他們都是好樣的,心里從來沒有過半點妒忌。」
這話說得不尋常。
這老人家在耕修當中是什么地位?
李伴峰問道:「徐老是您長輩還是您晚輩?」
老者嘆了口氣:「輩分這東西沒什么用,徐晗是個有真本事的人,他教出來的徒弟也有本事,
我服他!」
兩人喝了幾杯,李伴峰把背無雙的狀況告訴給了老者:「前輩,背無雙不是一個人,是三個人,肚子里的是陸茂先,駝峰里的是沈進忠。」
「大圖騰?」老人對陸茂先和沈進忠并不熟悉,但把三個人合成一個人,這種事情他見過,一開口就點中了要害。
李伴峰一陣驚喜:「前輩,您見過大圖騰?」
老人搖搖頭:「實物我沒見過,可地頭印我見過太多,這東西平時埋在土里,借著和大圖騰之間的感應,能吸取地界上的人氣,透過地頭印,我能往回追索,多少能看見大圖騰的影子。」
李伴峰放下了酒杯:「前輩,您能感應到大圖騰?您知道大圖騰在什么地方么?」
老人捏了把泥土,輕嘆一聲道:「我不知道大圖騰在什么地方,泥土或許知道,但他們能說的話太少,只言片語又說不清楚。」
李伴峰道:「您覺得大圖騰被修復了么?」
「修復?」老者閉目沉思,周圍的橘子樹有的發芽,有的長葉,有的結了果子,還有不少橘子砰砰落地。
過了許久,老者睜開了眼晴,看向李伴峰道:「我覺得大圖騰沒什么變化。」
沒變化?
李伴峰緊鎖雙眉,覺得這事情越發不對!
大圖騰是余卓和喬毅內斗的重要籌碼,也是商國對付普羅州的重要籌碼。
如果大圖騰真的被修復了七成,這對商國而言必定是重大機密,絕對不會讓人泄露出來。
可商國的態度,好像沒把這事兒當做機密。
怨憂傷打探到了消息,這還算個偶然事件。
陸小蘭去刺殺馬五,背先忠來普羅州搶地,這又是什么操作?
換個位置思考一下,如果李伴峰是余卓,在這么關鍵的時刻,他絕對不會把大圖騰改造過的人放出去,就算這些人被洗去了記憶,也有泄密的風險。
難道余卓是個莽撞的人?
可如果他做事如此魯莽,又憑什么能和喬毅斗到今天?
難道大圖騰并沒有被修復,整件事都是虛張聲勢?
虛張聲勢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把貨郎引去內州么?
李伴峰汗水直流,老人拿了瓣橘子,遞給了李伴峰。
「孩子,先把這瓣橘子吃了。」
李伴峰心事重重,沒吃出什么滋味,等把橘子吞下去,一股涼意涌遍全身,讓李伴峰迅速平靜了下來。
老人給李伴峰倒了杯酒:「孩子,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類事情,普羅州多了去了,他們想騙咱們也沒那么容易。」
這一句話讓李伴峰踏實了不少。
貨郎是什么人物?哪能那么容易吃了算計!
如果對方真是虛張聲勢,貨郎肯定能全身而退。
吃飽喝足,李伴峰辭別了老人,帶上藍葉楊,離開了橘園,回了隨身居。
銅蓮花把藍葉楊煉成了藍葉丹,李伴峰準備把九兒接回來,把丹藥給楚二送去,趙驍婉道:「相公,跟你商量件事情,小奴新學了一門技法,不能在家里試驗,得在外邊研習。」
李伴峰道:「這個好說,娘子想去哪?我帶你去!」
趙驍婉搖頭道:「相公不必陪著我,這技法真用起來,怕是把相公也給傷了,我就在相公的地界上練習,順便替相公去接九兒。」
李伴峰把娘子送到了地界上,給了娘子畫了一幅地圖,又給娘子拿了一部簡易電話。
趙驍婉來到一片樹林,開始研習技法,她坐在樹下一聲不出,過了片刻,林子里的樹葉紛紛震顫起來。
這是趙驍婉獨創的無聲之技,說是無聲,其實聲音還是有的,技法的要義在于用極小的聲音殺人于無形。
可剛才施展技法的過程中,樹葉震顫的這么明顯,敵人勢必能夠察覺,證明這技法還遠不到火候。
練了個把鐘頭,趙驍婉覺得疲倦了,且看著李伴峰的地圖,找到了孟玉春的門前,準備把九兒接回來。
聽到趙驍婉叫門,孟玉春心頭一緊:「九姑娘,這是什么人?」
九兒一聽聲音就知道:「這是我家姐姐,我也確實該回家了。」
孟玉春眼里全是九兒,什么都容不下,哪舍得讓她走。
她讓趙驍婉在客廳里等候,等了半個鐘頭,趙驍婉生氣了:「孟姑娘,你要是再磨蹭下去,我可要帶走九兒了。」
說罷,她直接進了孟玉春的臥房。
孟玉春本來很惱火,可看到趙驍婉之后,她的眼里容不下九兒了。
「這世間真的有仙女!」孟玉春癡片刻,拉住了趙驍婉的手,「這位姑娘,我傷口又裂開了,麻煩你給看看!」
九兒就覺得奇怪:「孟姑娘,你這傷口怎么總是裂開?我縫了幾次都不管用!」
李伴峰把新煉制的藍葉丹交給了楚二,楚二之前服過藥,而今好轉了不少,已經能說話了。
看到李七坐在床邊,楚二心里正甜,本想說兩句情話,沒想到肖葉慈和陸春瑩來楚家大宅探望她。
楚二笑臉相迎,心里急不可耐,要換做以前,她會立刻把這對母女轟走。
可現在不是以前,李七就在旁邊看著,楚二得極力保持矜持:「葉慈姐,春瑩妹子,你們都挺忙的吧?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就是吃多了丹藥,很快就能復原。」
陸春瑩還真就不急著走,她坐在楚二床邊,打趣道:「懷媛姐,你這一病倒也是福分,難得七哥疼你這一回。」
「說的什么話?」楚懷媛怒道,「你以為我愿意在這躺著?要不你過來躺著試試。」
陸春瑩看著李伴峰笑道:「七哥,明天我也回家躺著,你可得像疼她那樣疼著我!」
肖葉慈臉通紅:「沒羞臊的丫頭,你說的什么話呀!」
楚二越看陸春瑩,越覺得不順眼,這丫頭長大了,楚二覺得她未必是在說笑。
肖葉慈見氣氛不對,趕緊帶著陸春瑩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李七,柔情蜜意剛剛涌上心頭,卻見苦婆婆沉著臉,出現在了面前。
楚二落淚了,她哭著說道:「婆婆,說好了福苦相生,我受了這么多苦,你就不能讓我——」
苦婆婆往楚二嘴里塞了顆苦菜,低頭看到了楚二床邊的丹藥。
「這么多藍葉丹!」苦婆婆一陣驚訝,「這是誰給你的?」
楚二肯定不能說是李七給的。
不過話說回來,李七哪去了?
剛才還在床邊,怎么轉眼就不見了。
是不是讓陸春瑩那個小騷蹄子給勾走了!
陸春瑩和肖葉慈一起回了家,肖葉慈在書房看書,陸春瑩在客廳理賬。
到了十二點,兩個人都困了,各自回房睡覺。
陸春瑩洗了個澡,剛進被窩,忽聽窗外傳來一陣歌聲:
「月色,那樣模糊,大地,籠上夜霧,我的夢中的人兒呀,你在何處?」
《夢中人》!
這是誰在放曲子?
這個時間就不該放曲子。
而且陸家非常忌諱這首曲子,陸東良死的時候,唱機里放的就是這首曲子。
陸春瑩推開窗戶一看,樓下站著個女人,正在唱歌。
只有一個女人在唱歌,可為什么還能聽到伴奏的聲音?
陸春瑩看著女人,女人也抬頭看著她。
這女人長得好美。
陸春瑩忍不住打了個寒,
這女人美的好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