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潘德海被孟玉春困住了?”背無雙嗤笑一聲,“據我說知,潘德海有云上三層的修為,孟玉春只有云上一層,你要說潘德海網開一面,饒了孟玉春一條性命,這我相信,你要說孟玉春困住了潘德海,這話說的就有點兒戲了。”
李伴峰點點頭道:“潘德海的修為的確在孟玉春之上,可這是孟玉春的地界,而孟玉春又是個宅修,關門閉戶的手段,伱肯定聽說過,
打贏潘德海不容易,但困住潘德海并不難。”
背無雙吐了吐舌頭:“如此說來,你們是打不贏,想讓我過去幫你們打?”
“這也不算幫我們,潘德海和你的恩怨,我們多少也知道了一些,要是讓潘德海活著離開這里,日后你睡覺都不安穩。”
“有什么不安穩的?”背無雙甩了甩腦袋,“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潘老是我的朋友,我們之間沒有什么過節,你聽到的都是謠傳。”
李伴峰壓低帽檐道:“這么說來,這事你是不想管。”
“是我管不著,這是潘老和你們之間的恩怨,你既然認識潘老,就去和潘老好好說說,潘老是德之大者,或許能放你們一條生路。”
“要是他不肯放呢?”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怪你們運氣不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其實我們也不一定非要得罪潘德海,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可以和他好好聊一聊。”李伴峰沒再多說,壓低帽檐,轉眼消失不見。
背無雙看著李伴峰遠去的背影,碩大的駱駝眼睛眨了很久。
背無雙真的不會出手么?
李伴峰相信他一定會出手。
每次李伴峰一進入背無雙的地界,背無雙都會第一時間察覺,可見背無雙的戒心有多重,可見他在周圍地界安插了多少眼線。
孟玉春和潘德海打起來這事,背無雙有的是辦法去查證,只要查證屬實,他一定會出手。
道理很簡單,以潘德海的實力,孟玉春沒有取勝的可能,結果無非有兩個。
一是孟玉春戰死,潘德海占了孟玉春的地界,在背無雙的身邊伺機而動,這個結果顯然不是背無雙想看到的。
二是孟玉春投降,和潘德海聯手對付背無雙,這個結果就更不是背無雙想看見的。
一只鼴鼠從地下鉆了出來,來到背無雙腳邊,恭敬的說道:“孟玉春和潘德海打起來了,潘德海被……”
“我知道了。”背無雙晃了晃腦袋,脖子上的駝鈴響了兩聲。
鈴聲縈繞之間,背無雙的身影消失不見。
潘德海確實是被孟玉春困住了,層層界線之中,潘德海身上帶著血跡,還在試圖和孟玉春交涉:“孟姑娘,咱們之間有些誤會,老夫有些話可能是沒說清楚,言語若有冒犯,你多擔待些,
老夫這把年紀,低三下四向你認錯,就算錯真在我,你也多擔待些。”
孟玉春站在半山坡上,原本俯視著潘德海,忽覺潘德海的身影瞬間高大了許多,滿身寫著大大小小的德字,讓孟玉春一陣陣暈眩。
這不是幻術,這是德修技,德高望重。
潘德海在講述道理的同時,拔高了自身的威望,給孟玉春造成了嚴重的震懾。
地上的界線忽明忽暗,斷斷續續,孟玉春快要支撐不住了,潘德海已經有了反擊的機會。
但潘德海沒有選擇冒險,他準備再次施展德高望重之技。
此刻潘德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孟玉春身上。
孟玉春已在強弩之末,繼續苦撐下去,她有可能會變成瘋子。
界線上出現了大片缺口。
潘德海正要突破界線,躲在暗處的背無雙準備出手了。
孟玉春沒有看到背無雙,就連擅長遁形的潘德海都沒留意到背無雙。
但李伴峰留意到了,金睛秋毫之技開到極限,李伴峰看到了背無雙模糊的身形。
這是娘子親自傳授的技法,時至今日,李伴峰仍不知道金睛秋毫到底是什么層次,但這一技法卻讓李伴峰屢次化險為夷。
現在他看見了背無雙,該怎么做?
沖上去拼?
他肯定打不過背無雙。
對著潘德海和孟玉春喊?
喊一句行,可背無雙換了位置又該怎么辦?李伴峰在旁邊實時播報?
要真這么打,且等著被背無雙玩死。
李伴峰掄起鐵勺,朝著背無雙的身影灑了一勺金汁。
背無雙一怔,他沒留意到李伴峰,七層的宅修太容易被忽視了。
金汁掛在背無雙的身上,轉眼消失不見,沒有半點痕跡。
但痕跡沒留下,味道留下了。
微風之下,孟玉春和潘德海同時掩鼻,發現了背無雙的所在。
孟玉春立刻改換了界線的方向,把背無雙困在了界線當中。
灑完了這勺金汁,李伴峰立刻遠離戰場,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要保證自己不受殃及。
在山洞里,李伴峰在孟玉春兩瓣桃子上寫了兩個字,一個字是苦,另一個是技。
他想寫苦肉計,但是中間那個字,寫在中間的夾縫上,稍微有點麻煩。
反正桃子上有的是肉,孟玉春應該能懂。
她還真就懂了。
不僅懂了,戲還做的很真,她也感知到山洞附近似乎有人監視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和潘德海廝殺,為的就是這出苦肉計。
這事為什么不事先跟潘德海商量一下?
因為李伴峰懷疑孟玉春的地界上有細作,而且不止一個細作,把話挑明了,戲碼就不靈了。
如果不把話挑明,李伴峰不怕潘德海下死手么?
這點上,李伴峰相信潘德海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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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海做事卑鄙、陰狠,但不能否認的是,他很聰明。
他肯定也懷疑過那座山洞不安全,他肯定也察覺過周圍可能有人會偷聽。
見孟玉春翻臉時,潘德海也有些惱火,覺得這位年輕的地頭神太不懂規矩。
等交手兩回合,潘德海馬上看出了端倪,孟玉春對他并沒有下死手。
孟玉春在實力上明顯吃虧,在戰斗上還有所保留,這一反常的舉動讓潘德海明白了用意,也控制了自己出手的分寸。
這兩人是真打,但打的有所保留,雙方確實受了傷,但都無大礙。
背無雙出手之前被淋了一身金汁,立刻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他先被孟玉春的界線困住,隨即聽潘德海大喝一聲:“趁人之危,是為無德!”
德修技,厚德載物。
背無雙一個趔趄,在半空中現出了身形。
這駱駝能扛,一重厚德載物壓不動他,他支撐起身子,撞向界線,試圖逃走。
這一下肯定要受傷,但背無雙相信自己扛得住,如果停下來和兩人纏斗,幾乎沒有活命的可能。
潘德海又喊一聲:“臨陣脫逃,是為無德!”
又一重重擔壓在身上,背無雙剛沖到界線邊緣,腳步被迫放緩,身上毛皮被燒掉一大半,滿身鮮血淋漓。
背無雙的實力明顯強于拔山主,這份傷勢他也能扛得住。
他不想打,只想跑。
潘德海又喊一聲:“衣衫不整,是為無德!”
這個角度找得準,毛都燒光了,衣衫肯定不整。
背無雙前蹄彎曲,眼看摔倒,與此同時,孟玉春已經布置好了第二重界線。
再要強沖一次,背無雙難免要重傷。
可如果不沖,給潘德海時間,背無雙可能就失去了逃跑的機會。
權衡再三,背無雙還是停下了腳步,奮力甩動脖子,駝鈴之聲大作,背無雙隨著駝鈴聲嗚嚕嚕嚕吼叫起來。
鈴聲和吼聲混在一起,孟玉春氣息忽然阻塞,界線暗淡了少許。
這駱駝是個聲修?
孟玉春一直以為他是個體修。
不光是孟玉春,就連李伴峰都以為背無雙是個體修。
他始終以駱駝的形象示人,簡直等于把體修的招牌掛在了臉上。
可背無雙沒想到,潘德海沒受影響。
潘德海知道背無雙是聲修,他做了防備,靠著自身層次,把技法抵消了。
“背無雙,你暗箭傷人,老夫不與你計較,而今老夫光明磊落與你一戰,你還往哪里走?”
德高望重之技。
潘德海身形不斷變大,無數“德”字在潘德海身上來回游移,讓背無雙暈眩不止,再也抵擋不住身上重擔,直接趴在了地上。
潘德海上前,摘下了背無雙脖子上的駝鈴,笑道:“這是個好東西呀,與你道門還真相配,
先給我說清楚,是誰讓你和蝗錫良在海吃嶺散播害蟲?”
背無雙沒有回答,雖然接觸不多,但他知道潘德海的性情,只要問出想問的東西,潘德海就要送他上路了。
他猛然吸氣,似乎要吼叫,潘德海大喝一聲:“無德之人,不得開口!”
德修技,德音莫違!
潘德海此刻不讓背無雙開口,背無雙的嘴真就沒張開。
德音莫違之技并不算強悍,背無雙還有掙脫的力量。
可背無雙沒有掙脫,因為他原本也沒想開口。
他背上的駝峰忽然隆起,忽然炸裂。
一聲巨響過后,潘德海不動了,整個人如同泥塑一般。
孟玉春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距離稍微遠一些,巨大的爆炸聲讓她被迫中斷了技法,短暫失去了意識。
李伴峰距離更遠,但也沒逃過這聲爆炸,他眼前一片亮白,耳中銳鳴不止,胸腔陣陣劇痛。
聲修技,血濺隆音。
背無雙掙扎著爬起了身子,他拼上了幾乎一整條性命,就為了換這一次機會。
遠在數十里之外的何玉秀都聽到了這聲巨響,震得心口有些疼。
旁邊的油桃修為不濟,半天喘不過起來。
小根子的桶子差點掉在地上,張萬隆將他扶住,循著巨響的方向,觀望了片刻,提醒根子道:“你們七爺可能有危險。”
拔山主洞府之中,唱機正幫著隨身居建造站臺,車站雖說還沒建完,但隨身居的房門已經打開了,唱機也聽到了這聲巨響。
“是聲修技!”娘子一驚,對隨身居道,“趕緊去救相公!”
隨身居回應:“現在去不了。”
不是他不想去,隨身居說去不了,是因為他的狀況不允許。
唱機有些急躁,想要自己出門去救李伴峰。
隨身居斟酌片刻道:“你用我的汽笛,給他唱上兩句,只能唱給他聽,不能用來殺敵。”
“中了血濺隆音,我怕他根本聽不見。”
“他能聽見,”隨身居很有信心,“這汽笛是提示他上車用的,只有他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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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之主 第三百八十五章 這駱駝什么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