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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零章 上好的棺材已準備

  隨著公開處斬的消息四散開后,不但是師春這邊有人在為他的生死存亡奔波。

  白氏一族也開始了奔波。

  極火宗則是在還不知要處斬的時候就已經在想辦法撈人,奈何印天錄是在跟魔道聯手的跡象越來越清晰,如今的撈人像是在無力呻吟,知情的別說不敢幫忙他們,甚至有刻意回避跡象。

  數百面臨極刑的王庭守衛的親屬和朋友,那更是四處找關系疏通,卻都難有進展。

  城郊小院旁的溪畔,喬裝后的吳斤兩跑了出來溜達,主動找人聊天,主動打探起了情況。

  沒辦法,隨著公開處斬的時間越來越近,他也有點坐不住了。

  說好了的,師春一旦脫身就會聯系他的,都到現在了,都快要行刑了,怎么還沒聯系?

  隱隱約約的,感覺是不是出意外了?搞得他有點煎熬了。

  彩虹深處有仙家,青丘之地,封閉在此的金毛鼠一族本不知師春處境,但在離開青丘前知道了。

  對師春所謂的青丘老祖朋友的事,這邊已有結論,不存在,所以金毛一族也沒了收留的必要,直接逐出。

  金毛鼠一族眼巴巴轉身前,狐族大先生殷寧突然給了句,“那個什么師春,已被東勝王庭抓獲,即將在東勝王都公開問斬,你們走得快的話,應該還能趕去給他收尸。”

  “…”金伏和白啟如皆是一驚。

  大多金毛鼠都在面面相覷,他們還是只知‘王平’,不知師春是個什么鬼。

  金伏估摸著青丘狐族不會開這種玩笑,惦記著妖書,有點急了,立刻招呼大家趕路而去。

  目送一行遠去,殷寧回頭看向后方山上的亭臺樓閣,隨后閃身飛了過去,落入一座閣內,落到了憑欄眺望的族長殷洛身邊。

  一旁的地上還斜坐著一人,狼狽凌亂,正是傷未救治的朱瑯閣老板娘殷許,之前的慘樣一直保持著。

  這種有傷不治熬到現在的滋味是很痛苦的,狼狽中添了難以形容的憔悴,身上那發黑的血跡還在,整個人沒法看。

  “你看家,我親自去一趟。”殷洛偏頭說了聲。

  “好。”殷寧應下。

  殷洛回頭看向地上的殷許,忽揮袖一掃,施法卷了狼狽的殷許一起射空遠去…

  奇花異草似錦,山水秀美如幻界的云霧深處,瓊樓玉宇之巔,憑欄處有小幾,小幾上有美酒,美酒旁有美人,美人冷眼瞅著遠處被困后聚一起的客人,眼神里有那么些許俯視眾生的意味。

  美人體態曼妙,膚白貌美,眸如清麗閃爍的星星,一襲高貴精美的黑色宮裝,頸下半露,云鬢高綰,眉下兩抹紫色眼影如劍眉飛揚,令整個人的氣質顯得冷冽,睥睨間的高貴氣勢中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美人不是別人,正是西賀牛州的妖后,單名一個‘嫣’字。

  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到了她這個地步的人,稱呼就是一個代稱,再讓人指名道姓的話,于人于己都不合適,有個代稱就足夠了。

  師春若在這里,若有機會當面仔細辨認的話,當能認出,這位妖后就是那個朝月館的紅衣女,但兩者之間的妝容樣貌卻是改變的有些大,連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都不一樣了,一個端莊高貴,一個慵懶放松,乍一看的話,還真未必能認出來。

  一個頭發烏黑油亮的黑衣老頭來了,習慣性地半歪著腦袋,走路時雙手也是抱在腹部的,臉上一道道皺紋很深刻,目光不管看向誰,都帶著深刻審視意味,容易給人壓力。

  他也正是紅衣女口中的那位表舅,名叫道真,妖后的心腹。

  “殷洛離開了青丘,帶上了遙山城的那個女狐,這個時間段巧合的可能不大,應該是奔東勝王都去的。”道真走到妖后邊上有事說事,沒有廢話,也沒那繁復的禮節。

  妖后哦了聲,有些意外道:“難道還真是那賤狐貍的老友不成?”

  之前殷寧在遙山城殺了西皇,西牛賀洲這邊肯定要查,極火宗那邊已經老實交代了與青丘狐族有關的原因,這邊已經知道了殷許自稱青丘老祖侍女的事,而師春又跟殷許走的近。

  青丘老祖侍女是假,卻無法解釋金毛鼠一族跑去青丘是怎么回事,金毛鼠一族被鳳族釋放又是師春親口找妖后求的情。

  導致這邊想不盯上青丘狐族那邊都難。

  而妖后這次的宴請,基本上將與師春有關聯的上檔次的人都給請來了,差的也就是青丘那邊了。

  也不是她不想請,關鍵青丘那邊不合群,未必會給面子,真要請來了也麻煩,你把青丘狐族的族長像眼下那些客人一樣困幾天試試,人家正愁找不到借口,你計劃還能進行下去才怪,立馬就是一個砸場子。

  故而沒請,只布置了人手盯著。

  道真:“不好說。”

  “看樣子,我也得去東勝看看熱鬧了。”妖后眸光又瞥向了那些客人所在位置,“讓他們慢慢玩,等我回來再說。”

  話畢轉身,揮袖就是一道劃破的虛空裂縫…

  榻上的鳳池換藥后,再次昏昏睡去,藥里放了東西,主要目的就是讓她沉睡。

  家里只有段相眉一人陪著照顧,也可以說是看家,至于其他人,都走了,都去了王都刑場那邊。

  王都刑場在城區南部,一座紅墻黑瓦的嚴肅建筑外,有一處寬闊的臺子,臺下是一片空地,空地就是給人用來觀刑的。

  此時的臺下已經是人山人海,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群,人在其中走動都費勁,嘰嘰喳喳議論聲如潮。

  臺上有三道巨型柱子支撐的框架,框架下方有一道金屬墻,墻下有醬油似的暗沉印記。

  “臺上橫道金屬墻是什么意思?”

  “朋友一看就是頭回來的。”

  “那可不是什么墻,那是鍘刀,拉上去,下面能同時擺九十九人,鍘刀落下,瞬間就是九十九顆腦袋落地。”

  “其實還能擺更多,但好像一次最多只擺九十九個,應該是有什么說法。”

  “一般也不會動用那口大鍘刀,一個,幾個,十幾個的,一般都是拖出來由刀斧手一刀刀砍了。”

  “我也只是聽說過,還沒見過動大鍘刀,不知這回一下砍多少個,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識到。”

  “聽說這次是挺多的,搞不好能見識見識。”

  嘰嘰喳喳議論的人群中,不時有人被擠后回頭一看,然后便迅速閉嘴,主動給讓路了。

  有人披白而來,有人甚至是披麻戴孝而來,有的黯然神傷,有的哭哭啼啼,這是來收尸的,看熱鬧的自然是要給讓路,眾目睽睽之下都不敢無禮。

  明山宗一伙也來了,童明山、安無志、朱向心、沈莫名、象藍兒,都披了白,還有南公子,他們是跟南公子作伴后一起來的,南公子連上好的棺材都幫忙提前準備好了,要用隨時能拿出來,就等著待會兒派用場。

  右弼侯甲桓已經把話說透了,南公子知道已無力回天,沒辦法就只能是幫忙善后了,風水寶地已找好。

  明山宗一個個雖不至于像其他人死了爹一樣哭哭啼啼,但神色確實都很復雜,偶爾四處打量,也不見吳斤兩冒泡,這是連自己兄弟最后一程都不送了么?

  “慘喏,那家還有小娃娃嘞,都不敢讓小娃娃過來看自己爹腦袋落地。”

  人群中有婦人指著剛過去的一群披白者嘆氣。

  后方,剛剛抵達的金毛鼠一伙,已經都弄清了所謂的師春和王平是同一人,此時也紛紛朝前擠去,白啟如也在其中,她來了這邊也聽到了啟姥姥他們也要被斬的消息,有點心慌意亂。

  金毛鼠一族也算是誠心要送最后一程,穿的白花花一片,爬人肩頭不能化形的,也都往身上裹了圈白布。

  一行剛擠到半路,白啟如便被人拽了下胳膊,回頭一看,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使眼色,是白氏同族。

  白啟如看了眼金毛鼠一族擠去的方向,最終還是回頭跟了族人離去。

  到了場外,找個偏偏角落后,白啟如驚疑道:“怎么回事,這場極刑怎么會牽連到奶奶他們的頭上?”

  同族道:“這事我們也不清楚,聽傳話人說,本來是要牽連全族的,是族長頂著一張老臉哀求,才讓鳳族放過了神山之外的族人。族長被押到這邊之前傳了話出來,讓我們不要亂來,不要抗爭,尤其是讓把一句話務必傳給你,說她若真要出事了不要緊,重要的是讓你不要辜負她一番苦心,她把白氏一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

  那個所謂的‘苦心’,白啟如一聽就知道是暗指什么,沉重低頭,不語。

  不遠處,一個佝僂的老頭拄著拐經過了,一路小心而悄悄地東張西望,不是別人,正是吳斤兩,他終究還是沒能忍住,還是跑了來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遠空上的王庭重地,一座白玉壇上,忽現一道空間裂縫,一襲黑色宮裝的冷艷女人走了出來,正是妖后。

  這精美的白玉壇,那是宮中頂級貴客登場的地方,立馬有宮中高級司禮官飛來拜見,隨后畢恭畢敬地親自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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