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但是這種成果的名義你是從對面搶不過來的。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同時,我也拒絕這樣,你們是在用我的學術聲譽開玩笑。”羅伯特攤了攤手。
說完,他用手指了指這篇論文的作者——
“你認識他嗎?這是當前世界上最為優秀的計算機學者,他發表的成果并不多,但是每一份成果,都是世界上所有研究計算機的學者第一時間要學習和追隨的,你們不可能封鎖住這些消息,所有研究計算機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拿到,你們的這種想法是在招人恥笑,明白么?這不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學者!”
從道德層面拒絕了蘭利中心的要求之后,羅伯特又從技術層面讓蘭利中心的人絕了心思。
“不過無論如何,這對你們是個好消息。這種加密方式可以滿足你們對加密的某些特殊要求。你們可以把這份論文復制一份帶走,放心,不需要我的幫助,你們的計算機人員有能力實現這個算法。”
蘭利中心的人接過這份譯文正想離開,被羅伯特制止了:“你們聽不懂我說話么?先生們,你們可以復制,但是不能帶走,我也只有這一份!”
看著灰溜溜離開的蘭利中心的人,羅伯特對自己的助手道:“你用最快的速度,想辦法聯系一下東方那邊的人,我想將這份論文轉載出去,讓更多人看到它。如果能獲得他們的授權,是最好的。”
如果能夠獲得授權,羅伯特還是希望能讓這件事情變得更加完滿一些,這是學者之間的相互尊重。
類似的事情,在老毛子家里也在發生。
但是作為相同陣營的同志,他們對于這件事情是非常的喜聞樂見。
“南方同志干得漂亮!這是密碼學里的突破性進展。”
一位老毛子對他的同事稱贊道,很是高興。這篇論文不但有理論高度,而且也很有實用性,至少盧比揚卡的同志會很高興。
這篇論文在數學的道路上可能一文不值,但是在密碼學的角度來說卻是重大成果。
“我的達瓦里氏,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對于我們來說,這種算法需要更為強大的計算機,才能實現便攜裝備或者是可移動裝備使用上這種算法。”他的同事看著論文,皺緊了眉頭。
大數分解算法的缺陷就在這里,加密倒是還算快,可是解密時間相比DES、AES這類對稱加密算法,速度要慢很多。
在當前的計算機技術下,對老毛子來說,這個運算量有些大,想要獲得實用性,他們缺乏足夠小的計算機。
“我也發現了,也許我們還是需要南方同志的幫助。我不相信他們只有C6108或者那種簡單的單片機。”8位機算這玩意的確是有些過于抽象了。
“先不考慮那么多,我們的工作是把算法實現,至于設備,讓負責經貿和交流的同志去頭疼吧。”
類似的對話,也在我們內部發生著。
“高振東同志還真有兩種截然不同的算法!天才!要我說啊,他就該搞數學!”
一位研究數學的同志對高振東的論文贊不絕口,同時也頗為惋惜。要是讓高振東聽見這話,恐怕第一反應就是落荒而逃,數學不會那是真的不會,高振東有自知之明,大部分懸而未決的數學問題,他連題目都看不懂。
“你這話可不能讓防工委、十七機部的同志聽見,要是傳出去,人家可能抄著家伙就來找你了,哈哈哈。”另一位同志大笑起來。
“也是,他是解決實際問題的好手,我們數理化學部有他加入,也算是生力軍了。你發現沒有,他真的是把更好的算法留著自己用,公開了這個性能沒那么優秀的算法,甚至他還能挑挑揀揀,在應用上,這真是個天才。”
對于高振東在自用和公開上面的選擇,這位數學家也也是贊不絕口,兩個算法都到了他手上,他都有研究。
橢圓曲線算法相比大數分解,加密性能越好,密鑰長度比就越高,以2048位的大數分解為例,同等保密性能的橢圓曲線密鑰長度只有210位,運算時間后者大約只需要前者的1/51/4。
“嗯,一個軍用,一個民用,非常好的安排。行了,我們現在的任務,是給同志們把這個算法解釋明白,振東同志這是給我們攬活兒來了。”
兩人笑了起來,但是和老毛子不同,他們并不擔心我們沒有計算機可以用。
高振東下班回到家,看到婁曉娥又沒什么精神。
他倒是不急,這種事情偶爾會有發生,但是婁曉娥自己很會調整,很快就會好起來。
“今天又怎么了?”高振東遞了一杯水給婁曉娥,順便問了一聲。
“沒什么,又看見去世了一位病人,有些感慨。沒事的,一會兒就好啦。”婁曉娥笑了一下,將頭靠在了高振東肩膀上。
“噢,這次是什么原因?”
“還是和上次那位一樣,下了手術臺,但是后來死于感染,振東,你說,我們不是有青霉素了么?為什么還會有不少病人因為感染去世?”婁曉娥看著高振東。
“呃…大概是因為耐藥性?我記得你有一段時間在看抗生素的書,應該知道這一點吧。”高振東大致知道一些,科普視頻他可是什么都看的,而且耐藥性這東西前世經常聽見,就算不懂也能知道一點點。
“對,書上倒是有說過,機理很復雜,到底是什么原因,不一定的。”婁曉娥想起自己曾經學過的知識。
實際上病菌的耐藥性這東西有很多種途徑和手段,現在的研究就更少,說不大清楚也是正常的。
“你和你們老師沒有探討過?我記得現在應該是有半合成青霉素和萬古霉素這一類抗生素了吧?”能關心一下婁曉娥的工作,高振東在這個問題上談興也很濃。
“倒是探討過,不過我們是胸外的,在這方面并不是非常的擅長。老師倒是說過,其中一個原因,是β內酰胺酶分解青霉素導致的,有這東西在,什么青霉素都不管用。你說的萬古霉素這東西不是什么時候都能用,而且價格還貴,使用要求高。你說,可不可能制造一種效果和價格類似青霉素的抗生素,但不被這種酶分解掉?那是不是就能解決一部分抗藥性問題了?”婁曉娥并不是學藥的,但是對藥多多少少有些興趣。
“你怎么對藥感興趣起來了?不學胸外了?”高振東笑道。
“胸外要學啊,對藥感興趣也正常吧,再說了,你都能橫跨多個領域,我為什么就不行?”婁曉娥皺了皺自己的小鼻子,很是可愛。
在她看來,高振東都能跨這么多個領域,那我小小的一跨兩個總是可以的吧?
她這個想法如果被別人知道,恐怕要感慨她被高振東帶壞了。
但是高振東不是一般人啊,有他在,就算婁曉娥不跨多學科,至少給人家出出主意總沒錯。
高振東笑道:“我倒覺得,不一定非要對抗β內酰胺酶。”他腦袋里有一點記憶,現在算是被婁曉娥給徹底喚醒。
“不對抗?那不是還是會被分解么。”婁曉娥咬著手指頭。
“我的意思是,抑制β內酰胺酶起作用,比如說,搶先把這種酶給抵消掉,讓青霉素正常發揮自己的作用就行啊。”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找一種東西和青霉素混合起來,和β內酰胺酶同歸于盡,這種東西可以不是很好的抗生素,但是要能抑制β內酰胺酶的作用。殺菌還是青霉素出頭。”
婁曉娥想了半天:“誒,你說這個辦法好像可以,又能抗菌,又能抵抗β內酰胺酶的抗生素可能找起來很麻煩,但是找一種不影響青霉素的效果,但是又能搶先結合β內酰胺酶的東西可能就簡單一些。”
這本來就是青霉素對付耐藥菌的手段之一,雖然現在還沒搞出來,但是相關研究卻是已經開展了的,畢竟β內酰胺酶在40年代就被發現了。
想到這里,婁曉娥激動起來:“我明天就去找藥學的老師,和他們談一談這個想法!對了對了,你幫我設計個尋找這種物質的辦法唄。”
從《簡明基層醫生手冊》的情況來看,婁曉娥總覺得高振東一定能有辦法,哪怕是他本職工作和這些東西八竿子打不著。
高振東努力的回想著自己當時看到的科普視頻。
“還能怎么找,搞抗生素的,不就一個辦法——種菌唄。”
“種菌?”
“對,你們如果能搞得到能產生β內酰胺酶的菌種,就弄一批含青霉素的的培養基,在上面挖幾個洞,把各種微生物的提取液放進去,同時在培養基里培養能產生β內酰胺酶的菌種,如果微生物提取液能起效,那在小洞周圍就不會長菌,否則這種菌種會長滿整個培養基。”
這是約翰牛的辦法,在這方面,約翰牛還是值得信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