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數字拍攝普及以后,除了好萊塢的守舊派,究竟還有誰在用膠片拍電影呢?
答:內地的文藝片青年導演。
畫幅必須是要4:3的,人物一定是要說方言的,還得在片子里夾帶私貨,否則你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說自己拍的是文藝片兒。
翟遠無比懷念數字拍攝的那個年代。
但現在480P的數字底片,顯然還不夠格抗衡膠片。
曾幾何時,他還在對膠片這種舊時代的遺物嗤之以鼻孔。
你諾蘭、昆汀又怎么樣?
膠片拍出來的電影不還得膠轉磁嗎?
不轉你試試,看影院里還有沒有你們那個年代的膠片放映機?
可現如今,他卻不得不面臨一個全新的問題。
不會用膠片拍攝,自己連掌鏡資格都沒有。
但還好,我除了有個影后,還有彭家燕這個大冤種。
天胡開局!
“你盡快把劇本寫出來,我要拿著開始做分鏡頭。”
這是彭家燕離開前,對翟遠交代的最后一件事。
一句話,專業性瞬間就上來了。
這年頭懂得畫分鏡頭的導演可不多,那都得是在阿美利堅電影學院進修過的大導兒,香江這群草臺班子拍戲的時候有時連劇本都沒有。
那么誰是會畫分鏡頭的大導演呢?
有個叫麥加的光頭佬必須榜上有名。
這位七十年代從國外進修回來的大導演,自覺天下無敵,可以吊打本土草臺班子,遂以白人鬼佬為班底,拍了一部《神奇奪命計》出來。
期間劇本寫了一摞,分鏡頭腳本畫了無數,號稱要用好萊塢工業拍一部大片出來,打破香江電影票房記錄,直嚇得本土導演們瑟瑟發抖。
結果影片上映當天,便以18塊港幣的總票房匆匆下畫。
完美詮釋了什么叫差生文具多。
現在翟遠聽到彭家燕說要畫分鏡頭,心里頓時一緊,你可千萬別把《當你熟睡》拍成《神奇奪命計2》啊!
“你放心,我有個師父在新壹城做導演,他最擅長畫分鏡頭,我就是向他學的。”
“不會是光頭佬吧?”
“當然不是,徐剋聽未聽過?去年金馬獎最佳導演,我托了不少關系才拜師成功的。”
彭家燕(恩師徐勀)?
人脈真廣啊…
翟遠忍不住感慨,這位就是為了在電影圈玩個票,請的都是新浪潮扛把子級的導演。
遠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棄,遠愿拜為義母!
除夕夜的時候,翟遠依舊在醫院度過。
周海玫回屯門過年,臨走前很鄭重其事的趴在他耳邊說,就算那部《當你熟睡》賠了錢也沒關系,她和翟遠可以每人多打兩份工,很快就能東山再起。
多打兩份工,在這個房價不太高的年代,薪水還能追平房價,是多數港人們為數不多可以翻身的機會。
可惜對翟總來說,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除夕夜晚,病房里就只剩下翟遠一家三口。
趙美珍和翟瑤本打算很有儀式感的,陪他到凌晨十二點,結果十點多的時候她就開始哈欠連天,翟遠讓翟瑤趕緊帶她回家休息。
“那我們明天過來看你,對了,你想吃什么口味的生日蛋糕?”
凌晨十二點一過,即是大年初一,又是情人節,還是翟遠的生日。
“巧克力吧,他喜歡吃巧克力。”
翟瑤一聽說吃蛋糕,頓時來了精神,推搡著趙美珍的胳膊提醒。
“是我喜歡還是你喜歡啊?”
翟遠白了她一眼,翟瑤嘿嘿一笑,拉著趙美珍就出了病房。
房間里又只剩下翟遠一人。
窗外,零點的鐘聲還未敲響,已經有煙花爆竹的聲音響起。
快過年了啊。
爆珠火光透進昏暗的病房,把翟遠臉龐照的忽明忽暗。
似乎今年內地會舉辦的第一屆春節聯歡晚會,王金愚、劉小慶、姜琨、馬紀…可惜病房里沒有電視,不過就算有也收看不到內地的節目。
香江也有類似這樣的賀歲節目,港臺明星聯動,去年叫今宵群星慶團年,今年說是改名叫如意吉祥迎新歲,主持人是何守信和沈殿瑕。
伴隨著凌晨鐘聲敲響。
1983年終于來了。
鞭炮聲愈響,外面街道上人聲陣陣。
今年是自六十年代末禁止燃放煙花法令頒布后,又重新放開的第二年,除了華人,鬼佬也會上街慶放煙花,港府更是帶頭在維多利亞港口舉辦賀歲煙花匯演。
爆竹聲中一歲除。
翟遠聽著外面的喧鬧聲,眼皮漸沉,慢慢闔眼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看到了自己電影的票房大收,連帶著電話公司業務暴漲,然后組建院線,拳打邵氏腳踢嘉禾。
到這里一切都很正常。
突然畫風一變,外星人開始進攻地球,各國元首紛紛向翟遠求援,原來他竟是可以救世的戰神后裔!
地球危在旦夕,翟遠臨危受命,一路打到外星人的巢穴,看到了終極boss,居然是妖艷的刀鋒女王莎拉·凱瑞甘。
凱瑞甘上來就是一套連招,翟遠被打翻在地,但她卻并沒有痛下殺手,而是嫵媚一笑,剝開鎧甲,慢慢貼靠在翟遠身上。
“臥槽!好真實的夢!”
窗外一記煙花的尖嘯聲,將翟遠從睡夢中驚醒。
但翟遠分明感覺到,一團溫軟滑膩正貼在自己后背磨來磨去,同時一雙軟嫩小手也伸進自己衣服里摸來摸去。
翟遠渾身一緊,腦海中閃出個念頭。
沒想到我在新年伊始,終于等來了第一個金手指。
召喚夢中生物,刀鋒女王凱瑞甘!
昏暗的房間里,女王表現的非常熱情,翟遠也不甘示弱,反手就摸了回去。
不對啊,女王你的翅膀呢?
翟遠捏捏揉揉,試圖尋找到刀鋒女王的標志性骨翅,結果入手卻是光滑柔膩的一片。
人類形態?那還有什么意思!
“輕點。”
鄧樂伶氣喘吁吁,在翟遠的揉捏下,忍不住叫了出來。
“怎么是你啊?”
“那你還想是誰!”
“沒事,你什么時候進來的,算了也不重要,嗯我想想還有什么要注意的啊…”
翟遠沉吟片刻,低頭問趴在懷里的鄧樂伶:“你鎖門了嗎?”
ps:晚點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