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
草簽儀式結束,夏濛剛回賓館,見翟遠遞給自己一份手稿,不禁好奇詢問。
翟遠羞澀笑了笑:“今天聽到香江回歸的消息,心潮澎湃,寫了首新歌想請您指點一下。”
夏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接過手稿看了遍,又抬頭看向翟遠,眼神中透著股‘不愧是你’的贊賞。
“《似水流年》那首歌傳回銀都,文聯的同志就稱贊你的歌詞寫的像詩一樣,這首《東方之珠》好似又上了一個臺階。”
翟遠心說那是,再過幾十年這首歌還是紀念回歸慶典的保留節目,經受住時間考驗。
他臉上很謙虛,語氣很唏噓的說:“身在香江,有感而發,情不自禁。”
夏濛臉色微有些動容,看翟遠的眼神里多了幾分長輩對晚輩的期盼和欣慰。
她笑了下說:“今年國慶晚會,文聯要負責其中一個兒童節目,我們這群大人本來毫無頭緒,現在我從你身上好像找到些靈感。”
翟遠也笑:“您把我當小孩了。”
夏濛笑容更盛,盯著手稿又看了一遍,越看越滿意,對翟遠說:“你把這首歌唱給我聽一下吧,過幾天晚會我看看能不能多報個節目。”
頓了頓又說:“提前在晚會上露個臉,讓領導們認識一下,方便你后面電子廠的工作。”
翟遠眼前一亮:“好啊!”
他對登臺表演倒不怎么抵觸,唱的好不好先不提,主打一個臉皮足夠厚。
在夏濛的房間里,翟遠清唱了這首《東方之珠》。
夏濛聽完以后二話沒說,拿著錄好的磁帶,直接出門去找國慶晚會節目組,商討報備事宜。
翟遠趕緊給香江那邊打了個電話:“喂沾叔,我現在在內地。老規矩,有首歌請你和顧嘉輝譜曲,不過今次只給錢不給你們署名,我提供幾樣樂器你們融入進去…”
跟周彗敏和葉雨卿勾搭了一段時間,雖然暫時還沒上壘,樂理倒是漲了不少。
翟遠現在對樂器小有研究,告訴黃沾主歌部分用中國五聲音階譜寫,副歌用中和弦分解,期間加入軍鼓鼓點的間奏。
距離國慶晚會還剩五天時間。
翟遠在電話里一掃面對夏濛時的乖巧態度,語氣嚴肅的給了黃沾他們三天的死期限。
接下來就是等夏濛那邊的消息。
不信自己香江同胞和《東方之珠》的加持,拿不下晚會一個節目。
夏濛回來的時候帶了兩位節目組的同志。
節目組的人很客氣,為了照顧翟遠,用不甚標準的廣府話說:“翟先生,雷吼。”
翟遠笑道:“您客氣,叫我名字就成。”
一開口便把節目組的同志震住,香江同胞也不是沒請過,普通話這么溜的還是頭一位。
夏濛笑著說:“沒有這么好的普通話,也寫不出這種赤子之心的歌詞。”
節目組的同志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翟先生,自我介紹下,我是央臺文藝部的導演王冼萍。”
王導演說話帶著點東北口,年齡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短發過耳,打扮干練,頗有巾幗風范。
翟遠一聽她職位還不低,起身重新打個招呼,搞得對方倒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
此時的港臺明星向來眼高于頂,平時來內地都得捧著,難得遇到這樣他這樣一位懂禮貌的。
王導演好感倍增,輕聲細語道:“《東方之珠》這首歌很符合今年國慶的主題,翟先生創作的這首歌曲同樣動聽,但是我們節目組看過歌詞,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想請翟先生指點下。”
翟遠心下了然,對方說的很委婉,其實就是審查兩個字。
“不敢說指點,王導演覺得哪里有問題盡管指出來。”
“您比如這句‘東方之珠,整夜未眠’,回歸這種喜聞樂見的消息,怎么會失眠呢?”
“因為香江從來沒有忘記祖國,收到回歸的消息后,這座城市激動的難以入眠…”
翟遠哪兒知道羅大右老師寫歌的時候咋想的,無非是換一種解讀方式,畢竟一千個人眼里有一千個哈利波特嘛!
“原來是這樣…那這句‘守著滄海桑田變幻的諾言’,諾言這個詞很嚴肅,有沒有什么特殊含義?”
“香江在一百多年前被無能的清廷割讓出去,那時有一紙承諾,現如今時間到了,祖國兌現了承諾也就是歌詞里的諾言,將這座城市重新迎接回懷抱。”
王導演和身邊的助理聽他這樣解讀感動壞了,一旁的夏濛也面露唏噓之色。
不過即便感動,王導演還是很認真把剩下的歌詞,又逐字逐句扣了一遍。
什么叫保佑你,誰保佑誰?
什么叫滄海茫茫,怎么會茫茫?
什么叫蒼涼的胸膛,為什么蒼涼?
翟遠對答如流。
“翟先生,感謝您創作出這首歌曲,我相信在國慶晚會的舞臺上,它一定會感動海內外無數同胞。”
審查結束,王導演基本拍板將《東方之珠》安排進晚會。
又問了問翟遠有關伴奏的事情,得知香江那邊會有專業人士搞定,方才徹底放下心來。
將王導演和另一位助理同志送出賓館,走出老遠對方還回頭沖翟遠頻頻招手。
路上,助理問王冼萍:“導兒,咱們晚會節目都安排滿了啊。”
王導演腦子里回憶一遍節目單:“馬季和趙炎兩位老師的相聲多長時間?”
助理說:“他倆那段《魚老萬》十五分鐘。”
王導演說:“讓他們縮減一下,再從其他歌舞類節目里扣一扣,怎么著也得湊五分鐘出來給《東方之珠》。”
助理嘬著牙面露難色:“成,我去溝通。”
在翟遠出完固定題目后,黃沾拉著顧嘉輝這位樂壇大佬一起做題,速度簡直不要太快。
給了三天時間,兩天就全部搞定。
怕耽誤工夫,翟遠沒讓他們安排郵寄,打電話給陳家樂讓他親自跑一趟,把灌錄好的伴奏帶過來。
結果掛了電話沒過多久,葉志明突然打進來。
橋王在電話里直接質問:“是不是你打電話讓阿卿去內地?”
翟遠:“啊?”
葉志明咬牙切齒:“她剛剛偷走護照,留字條說要去燕京找你!”
翟遠撓撓頭:“有這種好事…有這種事?”
葉志明在那頭無能狂怒,最后頹喪嘆口氣:“算了,你見到她給我報聲平安,賭船事很忙我就不過去,幫我照顧好她。”
翟遠說:“嗯嗯!”
剛跟葉志明結束通話,陳家樂又打進來。
“不好意思遠哥!我剛剛搞丟了唱片,撲你個街啊明明放在腳下…我現在立刻讓人重新錄幾張,時間可能會晚點。”
“不用了,你別來打擾我,我講真的,你敢來把你腿打斷!”
翟遠啪的掛斷電話,心說葉雨卿膽子也忒大了點,果然是蜜罐里長大,太任性了。
過了一夜。
估摸著葉雨卿的航班要到了,翟遠便守在電話前。
半小時后,桌上的座機響起。
電話那頭葉雨卿語氣興奮:“偶像,你猜我在哪?”
“一個人跑這么遠,膽子未免太大,萬一出事怎么辦?給你大佬回個電話!”
葉志明除了囑咐翟遠,又特意打電話給夏濛,拜托她幫忙照顧妹妹。
等葉雨卿一下飛機,來不及對偶像投懷送抱,先被同行而來的夏濛提溜進車里,一通訓斥。
到了賓館,在夏濛的威嚴籠罩下,葉雨卿默默抓起聽筒接通了葉志明的電話。
隔著兩米遠,翟遠都能聽到電話那頭葉志明的咆哮聲。
葉雨卿接電話時泓然若泣,連連認錯,好容易捱到掛斷電話,馬上咧嘴笑出聲。
她揚了下手里名貴的驢牌挎包,笑容得意:“偶像,我親自幫你把唱片帶過來,是不是很感動?”
黃沾準備的很充分,錄音帶和激光唱片的伴奏分別兩份。
夏濛說:“拿錄音帶就好,晚會的設施比較簡單。”
言外之意就是晚會沒準備唱片機這么高級的玩意兒。
翟遠動了撒幣的念頭,說:“要不我贊助點設備費?”
夏濛皺了下眉:“你年紀還小,不要太出風頭。”
說完又看向一旁的葉雨卿,語氣無奈道:“你真是被你大佬寵壞。”
葉雨卿撒嬌叫了兩聲濛姐。
夏濛有點為難的看看翟遠,又看看葉雨卿,躊躇道:“我文聯那邊還有個會要開…”
葉雨卿立刻說:“濛姐慢走!”
夏濛沒搭理她,把翟遠叫到一旁,語氣很是尷尬:“你們年紀還小,有些事不適合做…咳!我的意思是有些事做出來需要負責任,不能因為一時沖動…你懂我意思嗎?”
翟遠說:“您要這么不放心,要不我跟您一起去開會吧。”
夏濛失笑道:“你又不是文聯的人。總之我相信你是個有分寸的男仔,多余的話不用濛姐教。”
翟遠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夏濛欣慰道:“那我就先把阿卿交給你照顧,晚點回來一起食飯。”
翟遠跟葉雨卿一同將她送出門。
等夏濛坐進車里,車子絕塵而去,葉雨卿立刻一猛子扎進翟遠懷里,聲音發膩的叫了聲‘偶像’。
翟遠面色不虞,轉頭進了賓館房間。
葉雨卿略一錯愕,急忙跟上他的步伐走進房間,順手帶上房門。
翟遠坐在床沿,皺眉嚴肅的問:“知不知自己做錯事?”
葉雨卿縮了下脖子:“知道。”
翟遠冷聲問:“錯在哪里?”
“不該一個人跑來內地。”葉雨卿說完,又噘起紅唇道:“但是我想見你嘛!”
翟遠沒料到自己魅力這般大,也不知這種叛逆的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
他表情依舊嚴肅:“做錯事要受罰,知不知?”
葉雨卿驚訝的啊了聲,見翟遠面沉似水,怯怯的問:“怎么罰?”
翟遠目光掠過她凹凸有致的身軀,抿了下嘴唇。
葉志明、夏濛?不認識!
他招招手說聲過來,葉雨卿便不明就里的湊近,小心翼翼觀察翟遠臉色。
翟遠突然一把抓著她的手腕,往下拉扯,在葉雨卿驚呼聲里,她整個人已經趴在翟遠腿上。
沒等葉雨卿反應過來,忽覺下身一涼,黑色套裙已經被翟遠直接扯下來,露出蕾絲邊花紋的底褲。
同樣是十幾歲年紀,葉雨卿無論發育還是穿著,都比年長一歲的周海玫更成熟大膽。
葉雨卿下意識并攏雙腿,裹著黑絲的美腿夾緊,襯得臀形愈發圓潤。
翟遠聲音微沙:“這樣罰。”
話音剛落,抬手一巴掌便抽在她的渾若蜜桃的翹臀上。
葉雨卿從嗓子里擠出嬌呼,回過頭來臉蛋殷紅,眼神中帶著撩人騷情,她主動晃了晃屁股,膩聲說:“原來偶像你鐘意這種玩法可不可以再大力點呀?”
太燒了!
翟遠深吸口氣,感覺逐漸有點壓不住槍。
盼望著、盼望著,10月1日來了。
早上10點,典禮正式開始。
翟遠暫時還沒有資格上城樓觀禮,他站在下方往上面望去。
姓李的、姓霍的、姓何的、姓葉的…
連夏濛也只在人群后露臉一小塊臉。
“還得努力啊!”
恢弘激昂的進行曲中,旗幟緩緩升起,先導隊和儀仗隊步履整齊,年輕學子們用最響亮的聲音高喊口號。
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
然后是慶典的重頭戲yue兵,今年是新中國的第十二次檢閱活動,亦是歷年來最盛大的一次。
整個過程歷時一個半小時,翟遠遠距離圍觀,仍能感覺到直沖云霄的精氣神。
慶典結束,很快又到了晚上的活動。
別開生面的焰火晚會。
今年的承天門廣場國慶之夜,是火樹銀花的不夜天。
絢爛的煙花,簇擁著喜慶的人群,熱鬧非凡。
連葉雨卿也被周圍人群的激情澎湃感動到熱淚盈眶。
焰火晚會結束。
央臺面向全國人民的電視直播節目,也徐徐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