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新羅酒店一度是南韓政府接待國賓的場所。
如今青瓦臺境內的國賓館建成,三星集團便從總統手里收購了酒店在內的整座山頭,擴建成如今漢城最豪華的頂級酒店。
穿過綴滿青瓷紋樣的旋轉門,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沉水香與白檀交融的暗香。
挑高的穹頂大堂用金漆勾勒出一副《十長生圖》的輪廓。
翟遠硬拽著還有些耍性子的周海玫上樓,穿過四季圖的的螺鈿屏風,徑直走到三星集團給自己安排的套房門前。
多說無益,先用實際行動睡服一次!
環膝將表妹攬起,扔在酒店的梅花刺繡床榻上,翟遠厚顏無恥撲了上去。
“坐飛機好累,閑著也是閑著,來運動一下舒展筋骨”
周海玫起初還鼓起腮幫子掙扎,小手抵在翟遠胸前把他推開,翟遠耐心十足,被推開便又壓上去,推開壓上去,壓上去推開,反反復復幾次,掙扎的幅度變得越來越弱,身上的衣衫被一件件剝開,露出瓷娃娃般的肌膚。
房間里的喘息聲逐漸粗重起來,
床頭夯土墻面嵌入的鎏金銅管里,傳來隱約的伽倻琴聲合奏,
桌案花瓶中斜插的電子屏梅花,花瓣隨著室內溫度升高,色澤愈發殷紅…
“呼——”
一番縱情過后,周海玫的手腳如八爪魚般纏住翟遠,用力在他肩頭留下個牙印,大腿肉輕輕顫抖。
翟遠略有些氣喘的在她臉頰親了口,這次主動從她身上爬下來,四仰八叉將自己撂在床上。
“有時候出門在外,難免要逢場作戲,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隱瞞你什么,否則這次怎么會帶你來南韓?”
翟遠點起支煙,幽幽然開口道:“兩個人之間最緊要是信任,表妹,你信不信我?”
周海玫蜷縮在床邊,扯過被單蓋住一抹春光,垂下眼眸,看起來楚楚可憐。
“唉!”
翟遠嘆口氣,從床上爬起,邁步走向浴池方向。
雖然這時候不適合胡思亂想,但翟遠看到酒店浴池邊緣居然還鑲嵌了LED屏幕,上面顯示水溫和時間,掛著大大的三星Logo,忍不住思忖三星電子在民用化方面的進步,至少自己在香江還未曾見過這種科技創新。
“總之不管怎么樣,我的心里始終都只有你一個。”
翟遠慢條斯理的說著,一邊將浴池放滿溫水,一邊又道:“其實你也看到了,我現在事業上升期間,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如果你一定要胡思亂想,我也沒有辦法。可能表哥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好,那如果你覺得接受不了,我明天就安排利秘書送你回香江。”
周海玫下意識攥緊被單,眼神一亂。
翟遠試了下水溫,回頭對周海玫露出三分苦笑:“先過來沖個涼,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送你回香江,你是好女孩,以后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周海玫小腦瓜都懵了,怎么自己還沒開口,事情就往最極端的方式演變?
她猛地往墻邊縮了縮,似乎生怕被趕走,支吾道:“我…我不回去。”
翟遠自責嘆息:“還是先冷靜一段時間吧,省得大家都為難。”
周海玫眼圈說紅就紅,只一個勁的搖頭,可憐兮兮道:“你不要講這種話,我害怕。”
翟遠見狀,心里左右開弓給了自己倆耳光,趕緊上前安慰兩句:“好,不講。那我們先沖涼,明天帶你出去玩,讓其他女仔全部靠邊站好不好?”
周海玫癟著嘴嗯了聲,沖翟遠伸出手臂:“抱…”
翟總到底還是沒狠下心來,逼著表妹一定要表態,融入少女時代這個大家庭。
陪表妹睡到半夜,見周海玫仍死死抱住自己胳膊,睡夢中都蹙起眉頭,翟遠這個心疼啊。
造孽!
以至于第二天出門,周海玫仍小心翼翼打量翟遠的一舉一動,愈搞得他心中慚愧。
于是索性讓陶宗頤找個由頭說自己身體不適,晚兩天再去三星集團拜訪。
陶宗頤略顯擔憂問:“會不會有些失禮?”
翟遠擺擺手:“愛咋咋地!生意哪有我表妹緊要?”
說這番話的時候,自然是是當著周海玫的面講出口。
接下來幾天里,便一直陪著海玫表妹,又好一番甜言蜜語,終于讓小姑娘恢復了往日的活潑。
在漢城奧運會開幕前一個禮拜,
翟遠安撫好周海玫,又抽出時間陪了陪周彗敏她們,前車之鑒,這次對周彗敏這個小徒弟也不敢說什么重話,無非又是厚著臉皮耍無賴那一套,間中叮囑她們好好排練,事關香江體面,有什么事等奧運會開幕式結束再講。
9月12日。
翟遠在姜明奎的陪同下,第一次踏足漢江南岸,登上三星集團的辦公大樓。
“翟會長,這邊請。”
電梯上行到三十六樓,隨著叮一聲響,姜明奎率先走出去對翟遠做個邀請手勢。
翟遠和陶宗頤在內幾個隨從一走出電梯門,
迎面而來,一個年齡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上,臉上掛著微笑,身后站著一排集團員工。
“翟會長,歡迎歡迎。”
“李會長,久仰久仰。”
在三星集團辦公樓電梯門口,翟遠終于見到了時任三星集團第二任會長的李健熙,
這位號稱引領三星浴火重生,在南韓歷史上都夠格留下一筆的男人。
一張剛毅的方形臉,鬢角灰白,皮膚卻保養的很好,鼻梁上架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弱化了細長雙眸里的銳氣,身材偏矮約莫只有一米六幾,勝在體態挺拔,舉手投間隱隱流露出上位者的氣場。
從照片轉到真人,這是李健熙給翟遠帶來的第一印象。
“翟會長遠道而來,居然勞煩你親自登門,實在是最近青瓦臺要處理的事務太多,只好讓姜社長代為接待,希望沒有怠慢…”
循例的客套自不必說,事實上無論真忙還是假忙,李健熙這個主人家都不可能主動去見翟遠這個客人。
李健熙將翟遠請進自己的辦公室里。
趁著身材高挑的秘書泡茶的功夫,翟遠掃了眼李健熙辦公室的格局。
三百平米的室內浮動著雪松的冷香,來自角落里同樣掛著三星Logo的自動熏香機,與其他老板桌上堆滿的文件不同,李健熙的辦公桌上陳列的是一排排被拆開的機械零件,地上還擺著兩臺剛拆到一半的大頭電腦,螺絲刀各類工具齊全,辦公室整體看起來更像是個大型手工場所。
“IBM今年新出的計算機,PC5170,標準的RAM容量已經擴展到16MB,所以拆開來研究一下。”
李健熙見翟遠目光落在地上的電腦,毫不避諱的解釋一句,又微笑開口道:“翟先生應該很熟悉這部機器,用的是英特爾的微處理器,全部是你那間東洋代工廠的產品。”
翻譯同步講完,翟遠側臉望向坐在身旁的陶宗頤。
老陶低聲說道:“IBM這款計算機銷量非常好,英特爾供不應求,的確委托了訂單給我們。”
翟遠了然點頭,沖李健熙笑笑:“李會長,其實我對這些高科技并不太了解,所以技術上的事我從不過問,只要能生財,剩下的就隨便隨便啦。”
李健熙聞言略一詫異,奇道:“那翟會長的眼光的確長遠,在全球業務都人人自危,相互競爭的環境下,居然能另辟蹊徑專做代工生意…可惜三星現在分不出更多人手,否則我們或許還會成為競爭對手。”
其實又何止三星分不出人手,眼下做半導體的企業,無不缺少高新人才,一旦初期定下創新的路子,再想轉型無疑傷筋動骨、得不償失。東芝自從被美利堅制裁過后,半導體業務元氣大傷,也只有翟遠能憑經驗提前撿漏,從源頭上改制為代工模式,眼下已經闖出些名氣,畢竟不是電影行業,后來者要跟風追上來,只會付出更大代價。
辦公室里的人都清楚,李健熙所謂的‘競爭對手’不過是一句玩笑。
至于其中有沒有夾雜遺憾,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反正后世三星倒是一直想推行代工業務,奈何被寶島的護島神山死死按住,根本抬不了頭。
“李會長說笑了,沒有你們這些行業領跑者,我的代工廠一早關門大吉,哪里有資格做三星的對手。”
翟遠端起茶盞,抿了口南韓的雪綠茶,笑容謙遜道:“這次登門拜訪也是希望跟李會長學做事,如果有機會合作的話更是榮幸,畢竟我只是香江來的小老板,大部分的生意都集中在香江一座城市,需要向大韓民國學習的地方實在太多。”
李健熙扶了下眼鏡,隨口道:“翟會長太謙虛了。”
“并非謙虛,就像我剛才說的,只要能生財,其他事隨便啦。”
翟遠一本正經說道:“但或許是在香江待的太久,眼界跟著變小,我發覺如今生財真是越來越困難,除非我向海外擴張規模,繼續發展九一文娛、快播和半導體三類自家業務,否則難免要陷入很長的瓶頸期。”
李健熙面帶微笑,也不插話,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表情。
“不過我這個人做事全憑新鮮感,就連女人換的都比其他人勤快。”
翟遠哈的一笑,故作輕佻道:“與其繼續經營成熟的業務,倒不如再開一條新財路,所以我今次打算進軍香江的通訊業務,李會長覺得我這個想法怎么樣?”
“生意做到最后,都會與影響力掛鉤,翟會長不想向外擴張,便只有提高自己在香江的影響力,總的來說,通訊業務聽起來的確是不錯的選擇。”
李健熙說道:“不過高回報往往意味著高風險,以我對香江的了解,大東電報局在那邊扎根多年,翟會長既然提出來做通訊業務,想必能拿到營業權,但這只是最簡單的第一步,想在港府治下的英國人手里搶走市場份額,難度不亞于我當年孤注一擲,收購美利堅kamco投資的南韓半導體啊。”
李健熙頓了頓,又語氣認真道:“我當年是走投無路,一定要做出成績給父親證明,但翟會長現在顯然還沒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在香江與英資公司競爭,聽起來并不明智。”
該說不說,李健熙這番話頗有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提攜勸誡,似乎舉凡到了他這種掌權者地位,言行舉止都透著學者的風范,與影視劇里動輒咋咋呼呼的財閥形象大相徑庭。
自然也是因為與翟遠沒有利益糾葛,一個在香江,一個在南韓。
而且李健熙說的這番話里,有一點很對翟遠胃口。
‘生意做到最后,都會與影響力掛鉤’
三星集團今年負債3.5萬億,負債率都快逼近600,聽起來簡直恐怖如斯。
但憑借其影響力,集團在南韓已然到了大而不能倒的地步,李健熙上任以后只要有一次機會改制成功,扭虧為盈,所有一切都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而在這之前,虧損的再多也只是個數字,除非他嚴重威脅到南韓銀行的儲備,否則大把人肯為三星這塊招牌兜底。
翟遠現在缺的就是影響力。
至于錢,固然還不能裝逼的說一句數字而已,實際上也差不多了。
賺一百億?一千億?一萬億?
你沒有足夠的影響力,這錢最后落進誰口袋里都不好說。
“誰都知道在香江與英資公司競爭,稱不上明智。”
翟遠揚起臉來,露出個笑容:“不過如果在香江打贏英資,同樣是平地一聲雷,高風險高回報、高回報高風險。李會長,據我所知,南韓通信的電子交換機、國際通信網絡和海底光纜這些技術,全都是離不開三星電子的技術支持,所以大韓民國才能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時間里,從200萬條線路,增加到1300萬條線路,完成全國通訊自動化。固網電話、移動電話、共享互聯網、寬屏和收費電視齊頭并進,這幾年南韓創造出一個通訊奇跡呀。”
做足了功課的翟遠說完這番話,抿一口清茶,放下茶盞。
他再度望向李健熙,笑著開口道:“我和大東電報局是立場問題,講的是生死,但和三星集團是生意問題,講的是生財。做生意嘛,什么都可以談,李會長,你覺得出什么樣的價碼,我才能把南韓通信公司的一整套技術和器材搬到香江?”
李健熙推了下鼻梁上的厚底黑框眼鏡,額頭的川字紋聚攏,盯著翟遠看了幾秒,然后川字紋又緩緩舒展開來。
“這種級別的業務,價碼可能會很高啊。”
李健熙下垂的嘴角揚了起來,起身換了副輕松口吻,對翟遠說道:“翟會長難得來一趟三星城(三星集團總部),不如留在這里參觀一下我們的企業,也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等我先聯系過南韓通信公司和相關官員,我想大概今晚就可以給你一個明確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