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白云機場。
陳著站在接機口,看著不斷涌出來的游客,心情無比的暢快。
「連這種來學校的修羅場都能被我抹平,我果然是個高情商高智商的男人!」
陳主任忍不住都想得意的叉會腰。
「嗡嗡嗡~」
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陳著以為是cos姐落地打過來的,結果掏出來一看居然是老陳的。
自打上個月的中秋后,陳著到現在為止就沒敢回家,剛開始陳培松和毛曉琴可能處于氣頭上,別說電話了,一個信息都沒有。
直到國慶以后,老陳才在毛醫生的授意下,隔三岔五的問一問。
話不多,意思也簡單,大抵就是確認一下這個兒子還活著就行。
如今又打來電話,陳主任聳聳肩膀,只能說親情如海啊,血緣關系到底割舍不掉,他們還是愛我的。
「爸。」
陳著接通了。
「那個———
可能是毛太后也在身邊,陳培松也沒什么廢話,直接問道:「你媽讓我問問,生日怎么過?」
「—別說是我想問的!」
果然,聽筒里傳來毛醫生的抱怨,好像是不想承認她也關心這個逆子。
「啊?」
陳著愣了一下:「什么生日?」
「這個月25號是你生日,今天都23號了。」
陳培松提醒道:「我們的意思呢,你回家吃頓飯——」」
「我靠!」
后面再說什么,陳著幾乎都沒聽進去。
因為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忙的忘記生日了。
可能這類男人都是這樣,他可以記得父母的生日,可以記得那些女孩的生日,可以記得重要領導的生日。
反而對自己的生日,倒是沒那么在意。
但是他不在意,有人在意啊。
父母就不說了。
難怪弦妹兒要趕著回來,李香蘭本來還打算帶著她拜訪一下畫廊里的前輩;
難怪給sweet姐送了香奈兒的保溫杯,她都沒有什么「表示」,很可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生日禮物。
這說明她們是打算在25號的那天,和自己一起過生日的啊!
「你媽問你呢!」
這時,老陳的一句話又驚醒了陳著:「生日那天記得回家吃飯啊。」
「哦哦哦——」
陳著漫無頭緒的應著,他的腦袋有點亂。
那么細致的應對「王見王」,本以為手拿把捏的結果,沒想到又爆出「生日」這么個事。
節日還好,因為可以用「我不過這些節日(情人節、七夕、圣誕、元旦)」來搪塞一下。
但是生日的話,總不好再找理由了吧狗男人甚至在想,如果時間流轉,我是不是應該在剛認識她們的時候,對一個說自己生日是24號,對另一個說是26號。
反正就是把日子錯開,這樣才方便時間管理。
哪怕被發現了也沒什么,就說派出所上戶口的時候,戶籍警手滑打錯了。
那個年代連名字都能打錯,出生年月日錯個一兩天也是正常的。
但是轉念一想,這是純粹渣男的做法,自己對她們有很深的感情,沒必要連這個也欺瞞。
「剛才還是太得瑟了。」
陳主任不禁反思,不論何時都要沉著啊,否則憑空就能冒出一個意外。
「呼」
陳著深呼吸一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個過陰歷,一個過陽歷」這種辦法,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對其中一個女生說,我不過陽歷生日,過幾天我們一起過陰歷生日吧。
就算cos姐或者sweet姐表面上答應,心里肯定也會懷疑,那你陽歷生日這天做什么呢?
反正就是不夠自然。
謊言,一定要像真的那樣不著痕跡。
另外,讓上海那邊把宋校花叫回去也不行,男朋友生日當前,她絕對會慶祝完再離開的。
可能還是太突然的緣故,連陳主任這種人一時間都沒想到應對之策。
這個時候cos姐的身影已經出現了,他只能強行按下劇烈的擔憂,擠出一副輕松的笑臉迎上去。
「歡迎我們的大畫家凱旋!」
陳著一邊拍著馬屁,一邊把關老教授和魚擺擺兩人的行李接過來。
其實也不多,大件的箱子已經先寄回廣州,這都2008年了,國內的物流服務已經比較完善。
吳妤自然有王長花服務,陳著才不會搭理。
「還是廣州的天氣舒服呀。」
俞弦回了家,又見到了男朋友,自然是無比的開心,她順手挽起陳主任的胳膊,親昵的走向停車場。
陳著開車,王長花坐在副駕,剩下的一老兩少坐在后排。
S600輪轂倒旋著滾動,絲滑的拐上了機場高速。
「我以為童校長也會過來接機,還提前和她聯系了。」
在路上的時候,陳著隨意找點話題噴嗑,「童師姐原本要來的,還制作了橫幅準備在機場拉開。」
俞弦笑著說道:「結果被老太太罵回去了。」
「這才到哪里,有什么可張揚的!」
關詠儀哼了一聲,順便教育著關門小弟子:「你以后的路還長,就算是開個展 了,也不能說明什么。央美藺靜琳那個小姑娘,我看也是個不服輸的性格。」
老太太一向是嚴師作風,不鼓勵半點浮躁。
但是在陳著看來,其實高調一點也沒有錯。
要知道弦妹兒這次首都之行,可是打破了廣美在八院交流賽的最好成績。
以毫無爭議的實力拿下一等獎,并且在本科都沒有畢業的情況下,簽約了國際一流畫廊。
站在童蘭的校長角度,別說來機場拉橫幅了,登報都是能理解的,畢竟這是為學校爭光,提升了集體榮譽。
「對了,一等獎有獎金嗎?」
陳著突然好奇的問道。
「以往是五千塊。」
吳妤嘴快:「但是川美的夏老爺子,他表示弦妹兒的作品很有深度,應該增加到一萬,如果組委會不增加,他就個人出資了。」
雖然陳著不認識「夏老爺子」,但也覺得這人挺有趣,他是把組委會架在火上烤,最后組委會應該答應下來。
果然,吳妤繼續說道:「那些老師經過商議,不僅把這一屆的獎金大幅度提升,以后每一屆都是這個標準了,弦妹兒今年可是一萬塊哦!」
陳看點點頭,聰明人還是很多的。
以后每一屆都提高,不僅沒人會有意見,而且還維持了這項賽事的高參與度。
「你們廣美呢?怎么說?」
陳著閑聊著問道,廣美可不差錢,按理說弦妹兒打破了這種記錄,童蘭不可能小氣。
「兩萬!童校長回來之前,也代表學校獎勵了,弦妹兒還會有院里和國家的獎學金,我感覺明年的奶茶和燒烤都有了著落,還有畫廊那邊—.—」
吳妤使勁拍拍陳著的駕駛座,興奮的問道:「你猜猜畫廊獎了多少?」
陳著想了想,估了一個比較靠譜的價格:「五萬?」
「十萬!」
吳妤美滋滋的說道。
「這么多?」
陳著轉頭看了一眼老太太:「合理嗎?」
「有什么合不合理的。」
關老教授卻無所謂的說道:「畫廊給了,那就收下,難不成還要退回去?」
陳著心中有數,但是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嘻嘻的對弦妹兒說道:「那以后我可享福了,不用上班在家打游戲就有老婆養著我·—.」
「那你要先學著買菜。」
弦妹兒伸手捏了捏陳主任的耳垂:「不要把兩塊錢一個的冬瓜,當成兩塊錢一斤給人算價格。」
陳著以前從沒進過廚房,在首都跟著弦妹兒去買菜時,鬧出過一些笑話。
「cos姐是該省省,該花花啊。」
王長花也忍不住逼逼道:「幾塊錢的菜都要砍個價,但是在SKP幾萬塊的手——」」
「你干嘛!」
「閉嘴!」
王長花都沒說完,他就被兩聲清脆的嬌喝打斷了。
但是陳著已經聽明白了,弦妹兒的生日禮物可能都準備好了。
應該是手表。
之前逛街的時候,他好像對弦妹兒說過,新出的浪琴名匠系列還不錯。
關鍵是,有一次和宋校花牽手的時候,sweet姐提及卡地亞藍氣球也有男款。
聽她意思,好像打算買個男款給陳主任。
陳著表示不太喜歡卡地亞,浪琴名匠系列更符合自己的審美。
「我靠!」
陳著心跳突然加速,系在胸前的安全帶,似乎都在一顫一顫的鼓動。
到了廣美的門口,遠遠的還是看見了慶祝俞弦獲得一等獎的橫幅,就和當年高中時,學生競賽得獎后學校門口滾動宣揚的LED顯示屏。
車子剛開到女生宿舍樓下,童蘭就打電話過來,她說華師美術學院的院長林鈺,同時也是省美術家協會的副秘書長,正在辦公室里等看俞弦。
林鈺是今年「省迎春杯大學生書畫比賽」的評委,她那時就很看好俞弦。
今天cos姐的成績,也是驗證了她當時的目光。
「可是.」
弦妹兒這個戀愛腦,她看了看男朋友,還在猶豫當中。
「不著急你們先聊。」
陳著馬上說道:「下午公司那邊正好有點事,晚上我再過來一起吃飯。」
他其實沒那么忙,但是很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思考如何處置「這場生日王見王」,S600離開廣美后,陳著先停在路邊聯系了鄭衛中。
「鄭叔。」
陳看客氣的說道:「俞弦那筆獎金中,應該有您和蘭姨的鼓勵吧。」
陳著給鄭衛中送了四萬多的鋼筆,鄭衛中這是趁機還回來了,這類領導不會很貪錢。
老鄭沒有否認,只是簡短的說道:「好好工作,好好學習,好好相處,以后來首都了過家里吃飯。」
「好好工作和好好學習」都能理解,「好好相處」是讓陳著和俞弦認真經營這段大家都看好的戀情。
但是在另一邊,也有一段大家都看好的戀情啊!
只剩兩天,她們又要沖撞在一起了!
(今晚看看還有一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