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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柚米手機發布會的宣講人

  “易小姐,您好!”

  陳著接通電話,聲音里洋溢著熱情與歡快。

  “你的心情好像不錯嘛。”

  易保玉在另一端說道。

  “一切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我聽說騰迅放棄了對即時通訊軟件的研發。”

  林淺把文檔保存好,卻沒有關機。她調出“螢火計劃”后臺數據,目光在那一排排不斷跳動的數字間游走:今日新增投稿327篇,來自全國28個省份;“心語驛站”試點學校已達49所;志愿者報名人數突破六千。這些數字像細小的光點,在她心里連成一片星河。她知道,那不是流量,是信任無數人把藏了多年的話,輕輕放在了這個不會嘲笑他們的角落。

  她翻到后臺一條私信,署名“井邊的孩子”。內容只有一句話:“我也有一口井,但我一直不敢往里喊。”

  林淺敲下回復:“那就先寫下來,放進信封,擺在枕邊。等哪天你覺得ready了,它自然會聽見你。”

  發送后,她靠在椅背上,閉眼深呼吸。窗外風聲漸起,吹動窗簾如羽翼輕顫。她忽然想起小時候,母親總說:“別哭了,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可如今她卻明白,眼淚不是軟弱,是身體替靈魂說出的語言。就像那些孩子筆下的句子,歪斜、破碎、甚至語法不通,但每一個字都沉甸甸地壓著一段無人知曉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她接到蘇晴電話,語氣急促:“林淺,云南那邊出事了。”

  她心頭一緊。“怎么了?”

  “支教老師李婷昨晚被家長堵在校門口,說她‘蠱惑孩子說家里壞話’。有個男孩寫了媽媽長期被家暴的事,貼在‘心語樹’上,結果被親戚看到拍照傳回村里。今天早上,那家人吵成一團,男方揚言要砸學校。”

  “李婷現在安全嗎?”

  “人在派出所做筆錄,暫時沒事。但她情緒崩潰,一直哭,說自己不該讓學生寫那些東西…”

  林淺立刻起身穿衣。“聯系教育局和婦聯,馬上啟動二級響應機制。我親自過去。”

  “太遠了,你趕不過去!”

  “那就派心理支援組、法律顧問組,全部進村。我們不能讓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孩子,成為代價。”她的聲音冷靜得近乎鋒利,“告訴李婷,她沒有錯。錯的是那個打人的男人,和所有覺得‘家丑不可外揚’的人。”

  掛掉電話,她撥通陳小雨:“通知所有核心成員,緊急會議,線上召開。另外,調出那個男孩的所有投稿記錄,備份加密。如果有人想銷毀證據,我們就讓它永遠存在云端。”

  十分鐘后,團隊齊聚虛擬會議室。沒有人寒暄,氣氛凝重如鐵。

林淺打開共享屏幕,投影出男孩寫的三封匿名信  第一封:“我聽見我媽半夜在廚房哭,她以為我睡著了。我把被子蒙住頭,咬著手臂不讓自己出聲。”

  第二封:“我爸喝完酒總說‘老子養你們不容易’,可他從沒給我買過新書包。”

  第三封:“昨天我撿到一根斷掉的皮帶,上面有血。我沒敢問是誰的。”

  “這不是虛構。”林淺聲音低沉,“這是一個人的真實生活。而我們設立‘心語驛站’,就是為了讓人不必等到流血才被看見。”

  心理學專家張教授點頭:“必須立即介入。建議聯合當地婦聯、公安、教育部門成立臨時干預小組,對母親進行人身保護評估,并提供緊急庇護所資源。”

  律師代表補充:“同時啟動法律援助程序。那根皮帶可以作為物證線索,若構成家庭暴力事實,應依法申請人身安全保護令。”

  林淺看著地圖上那個偏遠山村的名字云嶺鄉大坪村,像一顆被遺忘在群山褶皺里的石子。她說:“我們要做的,不只是救一個人,而是打破那種‘忍一忍就過去了’的循環。讓所有人知道,沉默不是美德,求助不是背叛。”

  當天下午,兩支隊伍出發:一支由心理專家與社工組成,連夜奔赴當地;另一支負責輿情應對,發布《關于“螢火計劃”中未成年人表達權的聲明》,強調“兒童有權表達自身感受,任何因真實陳述而遭受打擊報復的行為,均涉嫌違法”。

  與此同時,林淺決定公開男孩的部分文字(隱去身份信息),配上一段錄音旁白:“你說孩子不懂事?可他知道媽媽在哭。你說家事外揚丟臉?可他已經在用牙齒咬住恐懼,不讓它叫出聲。”

  這條動態發出不到四小時,轉發量破五十萬。無數網友留言:

  “我小時候也聽過媽媽哭,我以為那是正常的。”

  “我爸打我媽的時候,我也躲在被窩里發抖。”

  “終于有人說了我們不敢說的話。”

  三天后,消息傳來:母親已入住縣婦聯提供的安全屋,孩子轉學至縣城寄宿制學校。施暴者被警方訓誡,并責令接受反家暴教育課程。而那所小學的校長,在全校大會上當眾鞠躬道歉:“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的聲音。”

  林淺看著報告,眼眶發熱。她給男孩寫了一封信,通過老師悄悄交給他:

  “你不是告密者,你是勇敢者。你寫的每一個字,都在為更多說不出話的孩子鋪路。請相信,這個世界會因為你多說了一句真話,變得稍微溫柔一點。”

  風波稍歇,她卻并未松懈。她清楚,每一次發聲,都會觸動某些人賴以生存的虛假秩序。果然,一周后,某地方電視臺播出專題片《警惕“心靈雞湯”侵蝕校園紀律》,鏡頭刻意聚焦幾個學生寫的“消極情緒日記”,配以嚴厲解說:“過度鼓勵情緒宣泄,可能導致青少年價值觀扭曲,逃避責任。”

  林淺沒有憤怒,反而笑了。她讓團隊收集節目中出現的所有學生原句,重新剪輯成一分鐘短片,標題為《他們真正說了什么》

  畫外音平靜陳述:

  “我覺得我不夠好”→實際全文是:“我覺得我不夠好,所以我每天多背二十個單詞。”

  “我不想上學”→全文是:“我不想上學,因為教室太吵讓我頭痛,但我還是去了。”

  “我討厭我爸”→全文結尾寫著:“可我知道他累,我只是希望他能抱我一次。”

  視頻最后打出一行字:“請不要割裂一句話,去定義一個孩子的全部人生。”

  這則回應再次引爆網絡。一位知名教育博主寫道:“我們總怕孩子脆弱,卻從不問他們為何堅強得如此疲憊。”更有許多教師自發組織讀書會,研讀林淺整理的《校園傾聽實務手冊》,討論如何在日常教學中識別隱蔽的心理危機信號。

  就在輿論逐漸轉向支持之際,一封手寫信寄到了項目辦公室。信紙泛黃,字跡顫抖,落款是一位退休老教師。

  她說自己教書四十年,從未讓學生寫過“真心話作文”,因為她堅信“學生只需要標準答案”。直到看了“朗讀之夜”的視頻,她才意識到,“原來講臺下那些低頭沉默的臉,不是懶惰,是在忍痛。”

  她在信末寫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勇氣對一個常曠課的女生說一句:‘你是不是很難過?’后來聽說她跳河了。如果當年我能聽見她,會不會不一樣?”

  林淺將這封信復印十份,發給每一位核心成員。她在附言中寫道:“我們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但我們至少可以讓下一個孩子,不必死于無人聽見。”

  春天悄然來臨。城市公園的櫻花開了,粉白花瓣隨風飄落,像一場溫柔的雪。林淺受邀參加一場特殊活動“回聲花園”揭幕儀式。這是由“螢火計劃”資助建設的第一座公共情感空間,位于市郊一處廢棄社區廣場。園內設有“傾訴亭”“留言墻”“靜坐長廊”,還有孩子們親手繪制的情緒彩繪柱,每一根代表一種心情:藍色是悲傷,紅色是憤怒,綠色是希望,金色是感激。

  開幕式上,一群小學生表演詩朗誦。其中一個小女孩走上臺,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她聲音不大,卻清晰可聞:

  “我爸爸走了三年了。媽媽說他是睡著了,不會再醒來。我一直不信,每天晚上都把他最愛的茶杯擺好,倒滿熱水,放在床頭。昨天我才知道,那叫‘死亡’。

  老師讓我們寫一封信給想念的人,我就寫了:‘爸,茶涼了,你要不要起來喝一口?’

  今天早上,媽媽抱著我哭,說她終于敢跟我提你了。她說你也愛喝熱茶,也怕黑,也會偷偷哭。

  原來我不是唯一想你的人。”

  臺下許多人抹淚。林淺站在人群后排,默默摘下眼鏡擦了擦。她想起阿說的那口井,想起小禾仰望星空的模樣,想起無數個曾在黑暗中獨自握筆的孩子。他們不需要宏大的拯救,只要有人愿意蹲下來,聽一聽他們輕如蚊吶的一句“我不好”。

  活動結束后,她獨自留在園中散步。走到一棵櫻花樹下,發現樹干上釘著一塊小木牌,上面貼著一張便簽:

  “謝謝你沒有刪掉我的投稿。那是我第一次告訴別人,我被補習老師摸過手。警察找他談話了。媽說我勇敢。我想再寫一篇,題目叫《我的身體屬于我自己》。”

署名:七年級小舟  林淺伸手撫過那行字,指尖微微發顫。她掏出手機,拍下照片,發到團隊群:“記住這個名字。將來有一天,她會站在更大的舞臺上,告訴世界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夜色漸濃,路燈次第亮起。她走出園區時,遇見一對母女坐在長椅上看星星。小女孩指著天空問:“媽媽,你說天上有沒有一個地方,專門收容我們的悄悄話?”

  母親輕摟她肩膀:“有啊,叫‘心語驛站’。”

  “那我能寄一封信嗎?”

  “當然能。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謝謝你今天陪我看花。雖然你總是加班,但我知道你是想給我買新書包。”

  林淺駐足片刻,悄然轉身離開。她撥通蘇晴電話:“下一站,去城中村吧。那里還有很多孩子,住在出租屋里寫作業,頭頂是晾衣繩,腳下是麻將聲。他們的故事,也該被聽見了。”

  回到家中,她打開電腦,開始撰寫新一期《螢火通訊》。開篇寫道:

  “有人說我們煽情,因為我們講痛苦太多。可他們忘了,正是那些被長久壓抑的痛苦,才需要格外用力地呼吸。

  我們不做情緒的清道夫,也不制造廉價的感動。我們只是堅持一件事:讓每個孩子都知道,當你開口,真的會有人在聽。

  也許那個人不在你身邊,但在某個城市的某個房間,正有人讀著你的文字,落下眼淚,然后寫下回信:

  ‘我懂。我也是這樣熬過來的。’”

  寫完已是凌晨。她起身泡茶,望著窗外沉靜的城市。遠處高架橋上車燈流淌如河,像是無數奔向明天的微光。她忽然收到一條新消息,來自甘肅的小禾:

  “林老師,我收到了夏令營錄取通知。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值得去一個地方。”

  林淺笑著回復:“歡迎回家。”

  她合上電腦,輕聲對自己說:“這條路還很長,但我們已經啟程。”

  黎明前的風穿過陽臺,拂過她的發梢,帶著春的氣息,暖而堅定。

哎呦文學網    都重生了誰考公務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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